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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鳴舟撣了撣外套上的雨點,問,“數(shù)狗糧呢?買虧了?” 楚煥枝幽幽地抬起頭,“又下雨了?” “嗯?!甭辐Q舟說,“下的不大?!?/br> 自從楚煥枝進入創(chuàng)作狀態(tài)以來,兩個人在一天里見面的時間加一起可能不超過兩個小時。 比如現(xiàn)在,路鳴舟要去分析阿海的數(shù)據(jù),而且孟晉鷗已經(jīng)確認晉升去擎達集團做新項目的領(lǐng)導,他沒忘記裘峰錦這號人。所以回來后,他叮囑楚煥枝叫個外賣吃,便上樓。 楚煥枝呢,捏起一顆狗糧,伸到旺財面前,在旺財以為這是喂給它,剛剛張開嘴的時候,楚煥枝再縮回來。 此時二樓走廊目睹這一切的路姓男子產(chǎn)生疑惑,“為什么你這么對它,它還喜歡你?” 楚煥枝以為他回三樓了,抬頭看看,沒說什么,又低下頭。 嘁,楚煥枝撇撇嘴,把那顆狗糧放回旺財?shù)娘埮瑁缓笙蚯巴屏送?,跟旺財說:“你吃吧,我不餓?!?/br> 路鳴舟:? 路鳴舟揣起手機下樓。 路鳴舟:“我白天不在家,你沒吃飯?” “我剛醒?!背ㄖ€蹲著,這個角度,這個姿勢,換個背景他就是賣火柴的漂亮弟弟。 路鳴舟把剛揣兜的手機拿出來看了眼時間,傍晚六點半。 “你……”路鳴舟換了個思路,“……午睡剛醒?” 楚煥枝眨眨眼,搖頭,“我是中午睡的,但不是午睡。” “你上一次起床是什么時候?” “昨天下午,四點半?!背ㄖΥ炅舜晗ドw,躲開他的視線,看著旺財吃狗糧。 旺財似乎是察覺到兩個人之間有些微妙的氣氛,只吃飯不說話,呱唧呱唧的咀嚼成了偌大別墅里唯一的響聲。 “年輕人,猝死局?。俊甭辐Q舟走過來,蹲下,連著旺財,一家三口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楚煥枝把下巴擱在膝頭,“我寫不出歌詞?!?/br> “寫不出,才要睡覺?!甭辐Q舟十分中肯地對他說,“沒聽過一句話嗎,‘夢里啥都有’?!?/br> 然而問題是現(xiàn)在他醒了,短時間做不了夢。 他下巴磨蹭了兩下膝蓋,悶聲問,“你有空嗎,能不能幫幫我……” 其實路鳴舟整個假期安排的非常滿,他甚至在重新熱聲,因為阿海的數(shù)據(jù)和雙排時候的表現(xiàn)并沒有讓他非常滿意。如果臨到最后不得不上場,那么拼個半身不遂也不能丟了這張老臉。 所以有空嗎? “有啊?!甭辐Q舟想都沒想。 - 兩斤太陽。 看見楚煥枝電腦里這四個字的時候,路鳴舟感受到了什么叫隔行如隔山。 三樓兩個主臥的布局是差不多的,書桌,衣柜、大床、小咖啡桌。 他和楚煥枝在小咖啡桌面對面坐著,他看看電腦,再抬眸看看楚煥枝,問,“太陽……論斤稱的意思嗎?切割太陽?這是……科幻主題?” 要不是睡過,這可真是個鐵直男。楚煥枝想。 “不是科幻主題……”楚煥枝把電腦轉(zhuǎn)回來,點了兩下,再轉(zhuǎn)過去。 音頻開始播放,編曲不是非常的華麗豐滿,以吉他和鋼琴為主體,但旋律和風格又很民謠。給人的感覺像是初夏下午四點的公園,有人遠遠地拉著二胡,有人嗑著瓜子嘮家常。 路鳴舟沒想到兩斤太陽原來是這種風格。很溫暖,平和卻不平淡,而且說起來……云江市確實很多天沒見過太陽。 這么想著,他微不可查地動了動肩膀,又隱隱作痛。 “這首歌想寫一個有點奇幻感覺的故事?!背ㄖφf,“類似一個小妖怪,他偷了一點點太陽,想在人間換錢,去買吃的?!?/br> 路鳴舟嗯著,點頭,“結(jié)果小妖怪發(fā)現(xiàn)人類并不需要購買太陽,賣不出去,小妖怪餓死了?!?/br> “……”楚煥枝欲言又止,“妖怪不食人間煙火的?!?/br> “那就是饞死的?!?/br> 情商是真的低,低到如果不是真的知道他并非有意,會直接暴起先揍一頓再說到地步。 然而路鳴舟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覺得從邏輯上發(fā)展下去的話……嘶?!?/br> 忽然背后一陣異常酸痛感涌上來,路鳴舟下意識坐直起來以緩解疼痛。 這些天陰雨加上維持一個姿勢久坐,不免的又開始疼。 “怎么了?”楚煥枝關(guān)掉音頻,“你肩膀疼嗎?” “我……”楚煥枝見他不吭聲,以為是痛狠了,“我?guī)湍闳嗳???/br> 聞言,路鳴舟原想說不要緊,話到嘴邊咽回去。因為忽然想起楚煥枝單防自己,遂打趣他,“意思是,我不能碰你,但你可以碰我?” “你這個制度有點過分了吧?能不能允許本平民申訴一下?” 路鳴舟臉上笑著逗他,“沒事兒,你說讓我怎么幫你?” 楚煥枝想聽聽外行人的建議,看看外行人的反應(yīng)。音樂是除了暴力之外,世界唯一的共通語言。 但眼下路鳴舟的狀態(tài)讓他有一種“繼續(xù)播放下去也只是平添痛苦”的負罪感,遂站起來,說:“不用了,我還是自己來,你休息吧。” 說著,楚煥枝壓下電腦屏幕合起來,抱在懷里。 他沒有在趕客,他只是想讓忙到晚上才回來的路鳴舟回去休息。 可在路鳴舟看來,約莫是自己在音樂上沒什么造詣,還說他小妖怪被饞死,慘遭勸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