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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跟一個叫張文彬的郵件聯(lián)系?!鼻貢匀荒鸬馈?/br> 張文彬……為什么不是許涵藝呢……這比聯(lián)絡(luò)荼白還不靠譜。張文彬那么吊兒郎當看到郵件都不知道是幾點的事了。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拜托秦曉然:“幫我給他發(fā)個郵件可以嗎,讓他聯(lián)絡(luò)唐荼,說我在酒店房間等他。可以的話給荼白的官方郵箱也發(fā)一份吧?!?/br> “嗯。”秦曉然點點頭。 阮幼青起身沖到門口換鞋:“哥我回酒店去找他,萬一跟他錯過了,你讓他回來找我?!?/br> “好。”江霽藍忙跟上去將自己的手機塞給他,“你先拿著我的手機,不然連我們也聯(lián)絡(luò)不到你了。里面有曉然的電話,在favourites里。想找我就撥他的號碼?!?/br> 他接過手機頭也不回的跑出去。 沒有。酒店的房間也沒有。他迅速打開江霽藍的電話本,點到favourite界面。 里面總共三個號碼,第一個是DR.Garcia,第二個是爸爸,剩下一個是秦小呆。 阮幼青沒來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那個莫名rou麻的昵稱上點了一下,接電話的是江霽藍,告知他唐荼并沒有過去。 阮幼青略一思索,試著用江霽藍的手機登錄自己的微信賬號,可賬號保護的驗證彈出,他還是需要自己的手機….. 他沖到樓下詢問前臺工作人員唐荼登記入住的電話號碼,對方告知他這是客人隱私后,他想方設(shè)法用并不流利的英語解釋自己的手機丟了聯(lián)系不到人的窘迫,其實他們是一起的,他向工作人員展示了自己的護照,對方核對了入住者信息后,終于免為其難給他看了一眼預(yù)留號碼,居然是許涵藝的手機號碼。 阮幼青又撥了國際電話給許涵藝,結(jié)果對方直接掛斷。八成是看到奇怪的號碼當做廣告或者電信詐騙處理了…… 他翻遍了行李箱也沒找到之前換下來的sim卡,不知被唐荼收在哪里….一時間他有些束手無策。 他們預(yù)約的用餐時間是七點到九點兩小時。那是紐約有名的日料店,板前位置搶手,為了不影響之后的客人用餐,逾時半小時不出現(xiàn)的客人會自動取消預(yù)訂,并且定金不退。 這些都寫在餐廳的預(yù)定須知中,勾選了“我了解并同意”之后,預(yù)定才會生效。 阮幼青有些茫然,雖說自己的手機丟了,但他們約定好在江霽藍的公寓見的。即使有什么事耽擱了唐荼也應(yīng)該在酒店房間才對,他還能去哪里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抱著最后的希望,去預(yù)定好的日料店找人。他隔著窗子看到板前的8個位置有6個都坐了人,剩下的兩個位置應(yīng)該是他和唐荼的。 他要找的人也不在這里。 唐荼獨自在日料店門前徘徊了一個小時。 阮幼青不但沒有按時赴約,居然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又逐漸焦躁起來。在中央公園的時候,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shè),這中間一定有誤會,即使看起來再離譜,他也不能單方面蓋棺定論??蛇@個時刻阮幼青的逃避說明了什么呢…… 不對,不對。 退一萬步講,即使阮幼青真的動搖了,他也要聽對方親口說一句什么做了結(jié)。 就像貝尼托也會有一番托詞,他那句我們只是宇宙的一瞬很好地讓唐荼理解他們之間的不可能,讓一段感情終結(jié)。 于是他放下無謂的驕傲,放下年長者的自尊,選擇主動撥通阮幼青的手機,希望能聽到一句解釋。 一連七八通電話都被直接掛斷。最后一次提示音變成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 ……他找遍了理由,想不出阮幼青爽約,并且拒絕聯(lián)絡(luò)的理由……除了理虧不想面對他,會不會有其他的可能性?眼見不一定為實……他不停地提醒自己。 街燈在天光徹底消失前便次第亮起,與霓虹燈和車流一起照亮了紐約又一個繁華的夜晚。 還有十分鐘就到七半點了,如果阮幼青不出現(xiàn),那他們的晚餐預(yù)定會被取消掉。 于是他進門,在服務(wù)員的幫助下找到正在角落處理工作的領(lǐng)班,問他有沒有可能延長一些時間,對方在系統(tǒng)中查看了今晚預(yù)定排表,遺憾地搖搖頭:“不好意思,你們之后還有其他客人。如果需要可以幫您預(yù)定明天或后天?!?/br> “那可以借用一下你們的洗手間嗎?”唐荼問。 “當然,洗手間在樓上,請隨意。” 唐荼緩緩走上樓,在鏡子前用涼水洗了把臉,用帶著熏香味道的消毒毛巾擦干臉上的水,再慢吞吞下樓,卻怎么也收拾不好情緒。他無法停止想象阮幼青講江霽藍拉到懷里之后的畫面。 預(yù)約時間過了,他沿街往中央公園走。紀念約翰列儂的草莓田有兩個年輕人坐在地上彈吉他唱歌,每首都是披頭士的經(jīng)典,唱到高潮處周圍也有圍觀的人跟著輕聲哼唱。 唐荼身上沒帶零錢,只好扔了張20美元到這兩個年輕人敞開的吉他盒子里,那里面已經(jīng)有些硬幣和小額紙幣了。 他便挑了個位置坐下當聽眾,給自己一些時間,一個可能性。 他逼自己相信阮幼青會來找他,對他解釋事情的原委,斥責他不予信任胡思亂想。 快要十點的時候,公園里一片寂靜,游人散了,遛狗的人離開了,賣唱的人收起吉他,他起身活動一下坐得僵硬的身體走回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