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權傾朝野了(重生) 第5節(jié)
“夫人!” 下人和兩位公子都急著去攙扶,手忙腳亂成了一團。 趙清幼跑到了顏綽的身邊替他解去覆手的麻繩,千鈞一發(fā)之際,若是她再晚來一些,恐怕現(xiàn)在顏綽早已身首兩地了。 想到這趙清幼不禁眼眶泛紅,憋了那么久的眼珠兒一時間爭先恐后地搶奪而出,“舅舅......” 顏綽沒有想到趙清幼真的來救了自己,他本以為那只是一個無法企及的夢,如今卻成真了。 看著眼前嬌瘦盈盈,卻給人一種堅韌不催的驚艷,顏綽先是眼前一亮,隨后也忍不住眼含熱淚,二人感動相望。 “娃娃,你同陛下說了什么,為何陛下會突然赦免我?”他不解道。 趙清幼埋頭道:“舅舅請原諒清幼,為了洗脫您的罪名,清幼只能將您暗中追查當年北周細作、并假扮細作與馬培來往一事公之于眾,舅舅為了不打草驚蛇始終都未曾告訴旁人,可我......” 顏綽嘆了口氣,慈愛溫柔地摸了摸趙清幼的頭道:“舅舅怎么會怪你呢,你做什么舅舅都不會怪你,且永遠支持你?!?/br> 顏綽的理解令趙清幼越發(fā)感動,心中依舊翻涌感慨還好自己救下了他。 “舅舅,清幼許多的不解之處想要請教您。” 回想起朝堂上一波三折的驚險,趙清幼仍舊心有余悸。還有阻攔圣旨送達的那個小太監(jiān),會是嘉帝的手筆嗎? 如果是的話,那又是為何? 以及那個為她解了兩次危機俊美青年侯...... 每一樁事都令她不得其解,想要一探究竟,大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會一步步陷入泥濘后凄慘滅亡。 正當顏綽正欲開口時,行刑官面堆笑意過來道:“顏將軍受苦了,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請吧?!?/br> 聽聞顏綽將被無罪釋放,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凜然正義到客氣討好。 面對行刑官的催促,又有趙清幼期盼的目光,顏綽欲言又止,不禁犯難了起來。 于是他將自己束發(fā)的一只青玉簪拿了下來遞給了趙清幼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什么,拿著這支玉簪,想知道什么就問她們,我知道的她們都知道?!?/br> 隨后他便起身跟隨著侍衛(wèi)們一同離開了。 趙清幼駐足原地,蛾眉稍蹙,垂眸打量著手中那一只青翠的玉簪,做工細致,鬼斧神工般地鐫刻著流暢對的線條,美若一葉修竹。 趙清幼如蝶翼般濃密細長的睫毛輕輕扇動,玉眸中劃過一絲疑惑。 她們...... 是誰? “清幼。” 就在趙清幼出神沉思之際,一道深沉溫潤的好聽男子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回神抬眸看去,顏澈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他生得器宇軒昂,身材高挑秀雅,劍眉英目,滿身將門世家的正義之氣。 “大哥。” 趙清幼向顏澈微微頷首,神色淡然,嫻靜端莊,清素若九秋之菊。 聽到趙清幼對自己的稱謂時顏澈先是愣了愣,有些意外。平常趙清幼內向怕人,所以在府中都不與他們這些小輩一同玩鬧說話,一直恭敬疏離地喚他為“大公子”。 但是顏澈轉而想到了趙清幼先前一系列的反常,他很快便恢復了正常,對她微微一笑道:“母親剛醒了,一直念著你呢,要不你回府上一起等父親回來吧?!?/br> 趙清幼垂眸掃了一眼手中那一根毫無頭緒的青玉簪,想著或許能在將軍府里尋到一些線索,便欣然答應了。 她坐上了蘇夫人的馬車,經(jīng)歷過驚嚇和驚喜后蘇夫人整個人面容有些憔悴蒼白,但是仍掩蓋不住她得知顏綽無罪后的喜色,加之其年輕時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門美人,如今還存有著幾分風韻。 蘇夫人緊緊拉著她的手熱淚盈眶,百般感激,“娃娃,多虧了你,老爺才能相安無事,若是沒了他,我都不知道一個人該怎么活下去了?!?/br> 趙清幼捏起帕子為她拭去淚珠,柔聲安慰道:“舅媽快別那么說,您和舅舅從小最疼我,母后走后你們便把清幼當親女兒疼,這份恩情清幼銘記于心。何況是有賊人栽贓嫁禍,想要誣陷顏家,我絕不讓他們得逞?!?/br> “乖娃娃,你長大了,你母后知曉了一定會很高興的?!碧K夫人欣慰道。 趙清幼心中一直掛念著,便將顏綽的玉簪拿了出來給蘇夫人看,問道:“舅媽,你可知這是何物嗎?” 蘇夫人卻一臉奇怪,趙清幼以為她知道些什么,但是她卻道:“這不是你母后的簪子嗎?她那時可寶貝了,每日都會戴著,怎么在你這兒?” 趙清幼猶豫了一下,隨后謊稱這是收拾顏皇后衣物時找到的,便一直保存著,給糊弄了過去。 見蘇夫人對她深信不疑的樣子,趙清幼覺得她應該是什么都不知道,還是不要多卷一個人進這一場兇險的棋局了。 于是趙清幼強行斂起憂心忡忡的目光,平和著神情,與蘇夫人聊起了今日驚心動魄之事,告訴她是誰在背地里想要置顏家于死地,但也有分寸地避開了那些她還不確定的疑點。 正當她說到突然出現(xiàn)的英俊青年侯將鐵證搬到了朝堂之上,一舉定局時,也不知馬車外出了什么事,只聽聞車夫的驚恐聲,以及馬匹的受驚嘶鳴,隨后馬車驟然停下,趙清幼和蘇夫人都因此失去平衡,狠狠地被彈飛撞在了馬車壁上。 “夫人!” “公主!” 趙清幼正好撞到了頭,一陣頭暈目眩天翻地轉,只是覺得懷中有什么東西被撞碎了,她心中一驚,顧不得疼痛慌忙爬起來拿出被她放在貼胸處的青玉簪。 因為磕碰,簪頭斷了開來,青玉簪碎成了兩截,趙清幼懊惱心疼不已。 就當她想將裂口拼合而看向斷口處時,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了青玉簪內好像有著什么東西…… 第5章 熙王舊案 這青玉簪長約兩指,比尋常的玉簪子都要來的寬一些,簪身圓潤如女子的纖柔細指般,其間是鏤空的,里面靠近另一端有著一個斜切面與凹陷口,構造奇特。 而且趙清幼這才發(fā)現(xiàn),剔透晶瑩的凝脂翠玉裂口十分平滑,就像是刻意被切割,上面突出的一層,而簪頭內側則是凹陷下去的一層。 這結構像極了榫卯,正好可以嵌套起來,工藝十分精細,簪子合起來時很難尋找出合并的縫隙,仿佛完好無損。 原來簪子只是個幌子,里面竟是別有洞天。 就在趙清幼出神之際,外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 “本侯當是誰呢,原來是兩位小將軍。” 這語氣戲謔狂傲,讓趙清幼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個手持黑金長/槍的男子。 趙清幼將玉簪收進了袖中,抬手撩起馬車遮簾,他們的馬車如今駛入一條狹小且人潮熙攘的小路上,顏澈和顏沐在前頭騎著馬。在他們面前是一輛華貴奢華的馬車,四面絲綢包裹,鑲金嵌玉。 縐紗被一稟檀香骨折扇挑起,手指修長如玉竹,拇指上那翡翠扳指尤為奪目。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里面坐著一個男子,玄衣金紋,氣度不凡。 看到那枚翡翠扳指時,趙清幼便已篤定那人就是今日幫了她兩次的青年侯無誤。 他的馬車從拐角處而來,正巧與趙清幼這邊的馬車迎面碰上,將這條只容得下一輛馬車通過的小路給堵得死死地。 “謝侯爺?!鳖伋汉皖併迳裆行╇y看地對男子提手作揖行禮道。 顏沐擰著眉頭,低聲湊近問道:“大哥,這可怎么辦?” 顏澈道:“這武安侯位高權重,傲慢囂張,人人見他都要退避三舍。如今父親一事還未平息,不宜生事?!?/br> 遂他抬高聲音對著馬車內的謝聽遲道:“謝侯爺,狹路相逢屬實是巧合,請待我們將馬車靠至一邊為侯爺讓行,可否?” 華蓋香車上,謝聽遲隱在黑暗之中的俊臉上薄唇勾出一個不明喜怒的淡笑,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道:“那就麻煩二位小將軍了?!?/br> 隨后檀香骨扇被收回,藍煙縐紗緩落。 顏澈指揮著車夫挪動馬車,趙清幼坐回了原處,不禁心生疑惑。連官至三品的顏家都要俯首避讓,這個青年侯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而且,他為什么要幫自己? “娃娃,方才傷到哪里沒有?。俊碧K夫人緊張地關切道。 趙清幼淺笑著搖了搖頭,如池中清荷,風徐徐吹過,撩起一絲漣漪,“我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而已,舅媽不必擔心。” 蘇夫人這下放心松了口氣。 趙清幼懷揣著思緒,側首透過隙開的窗牖看去,那裝飾奢華的馬車正與她擦肩而過,行至窗牖邊時,對面的縐紗被折扇輕輕挑起,可窺見男子棱角分明的俊朗側顏。 謝聽遲微微側過目光,猝不及防與趙清幼的視線撞了個正著,眸若點漆深邃,仿佛要將人吸進去一般。 趙清幼朝他頷首示意了一下,以表今日謝意。 但對方?jīng)]有回應她,只是默默收回了目光,落下了簾子。 趙清幼也不惱,她側身靠著木壁,馬車轱轆動了起來,她外面的街道,微風鉆進窗牖,吹起她鬢邊的發(fā)絲。 兩側是市井喧囂,人間煙火,長街市井相連,紅袖倚樓暗送秋波客紛紛,商鋪酒樓小娘子的召客聲,勾欄瓦肆的戲曲歌聲,熱鬧非凡。 這么美麗繁華的御京卻在朝中那些蛀蟲的啃食剝削下逐步蕭條。 上一世,她和親路上遭遇戰(zhàn)亂,顛簸流離,好不容易回到御京,卻目睹曾經(jīng)最繁華富庶的御京因北周敵軍掃蕩而民不聊生,苦海一片,那些高官權貴搜刮干凈油水連夜?jié)撎?,扔下無辜的大宋子民遭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災難。 想到這,趙清幼不禁有些觸景生情,黯然神傷。 這次她一定要做點什么來保住這秀麗江山。 ...... 到了將軍府天色已近傍晚,府邸封條已經(jīng)收了,外圍把受著的重兵也都撤了。 蘇夫人拉過趙清幼,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官府來人抄府,不少下人都跑了,老夫人得知老爺要被處斬,情急之下就病倒了。如今府中人手不夠,便先讓秋月照顧著你,明日我命人再招一批新的下人?!?/br> 趙清幼應了聲,隨后安慰蘇夫人道:“舅媽不用過于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嗯,”蘇夫人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多虧了我們娃娃?!?/br> “舅媽,一家人不言謝。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br> “嗯好?!?/br> 日落西山,天上的云群層層泛著淡金色,如同魚鱗交疊,今日總算是要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趙清幼與秋月一同到了清平院內,這清平院是她來將軍府暫住的院落,靜謐小巧,是個雅舍。因她常來小住,是以這里經(jīng)常有下人打掃整理,如今也是十分干凈整潔。 “奴婢去為公主拿些換洗衣物來,順便命人打些熱水,公主車馬勞頓,先沐個熱水浴吧,奴婢一會去廚房熬點姜糖水,公主小心著涼染風寒。” 秋月是府內的大丫鬟,平日里侍奉在蘇夫人身邊,做事十分細心,很是體貼。 趙清幼點頭道好,她今日的確是勞累了,加之騎馬又飲了不少冷風,現(xiàn)在嗓子也有些不適。 待秋月出去后,趙清幼才拿出了藏匿在袖中的玉簪,點了蠟,借著燭光細細端詳了起來。 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清幼沉思道,若這簪頭真是故意而為之的,那會不會還有什么機關是被她忽略的。 既然這簪頭有端倪,那會不會簪尾也…… 她白皙玲瓏的指尖順著冰涼平滑的簪身滑了下去,在離尾端一指寬處停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