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權(quán)傾朝野了(重生) 第45節(jié)
趙清幼往謝聽遲的身后站了站, 小心翼翼地抬著眼簾打量著向他們走來的男子。這男子看著五十來歲的模樣, 整個人體態(tài)臃腫圓滾,大腹便便油光滿面, 穿金戴銀地接受著眾人的祝賀, 好不風(fēng)光。 想必此人便是令她苦苦追尋了好幾月的那罪魁禍?zhǔn)? 顧傳錚了。 “哎喲,侯爺你說你今日怎么才來呢,讓我好等,我一直記掛著你卻沒見人。” 顧傳錚熟絡(luò)地迎了上來,臉上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縫,目光卻又快又準(zhǔn)地落在了謝聽遲身后的趙清幼身上。 “路上有事耽擱了,還望見諒?!敝x聽遲假作賠笑地逢迎了句,故意地往趙清幼身前挪了挪想要將他熾烈的視線給阻擋住。 而他這一小小動作不僅沒讓顧傳錚有所收斂,反倒是激起了他好爭的本性,懷揣一顆狼子野心什么都想要得到,何況只是個美人而已。 顧傳錚笑得很猥瑣,靠近謝聽遲低聲地對他道:“看來侯爺這路上是碰著好東西了,怎么不拿出來和我一起分享分享呢?” 謝聽遲心中一陣厭惡反胃,但顧傳錚此刻身邊跟著不少侍衛(wèi),他不方便直接動手,且趙清幼也在身后拉著他的衣角提醒他先前商量好的計劃,是以他也只能強忍著惡心繼續(xù)扮演著赫連炎,笑道:“顧大人這話說的,這不是碰上了個美人么,大人若是喜歡,送你便是,本侯身邊不缺女人?!?/br> 顧傳錚先是感到有些奇怪,按照赫連炎愛美色的性子竟然這么輕易就將剛得手的美人贈予了他,異于往常。但他轉(zhuǎn)念又想,今日是他的生辰,可能赫連炎也并不與他計較,慷慨了一回。 “去吧?!?/br> 謝聽遲側(cè)首向趙清幼示意道,隱在狼牙面具之下的雙眸卻暗暗地帶著擔(dān)憂,不過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很快便恢復(fù)了正常毫無破綻。 趙清幼垂著眼簾默默地邁步走上前,壓著聲音細(xì)聲嬌滴滴地?fù)Q了一聲:“顧大人。” 顧傳錚聽著只覺得骨頭都一陣酥麻,迫不及待地便將她摟入了懷中,心肝寶貝地哄著。頭一回抱到這般水靈嬌艷的美人,手捏起來都如棉花一樣柔軟輕彈,加之顧傳錚在邊關(guān)呆久了,五大三粗地不禁加大了手勁。 趙清幼被捏得生疼,但也只能咬著牙隱忍著。 顧傳錚想要伸手去揭她的面紗,卻被她阻止道:“大人別心急,奴家只想讓大人看到奴家的容貌。” 即便隔著一層薄紗,也難掩輕紗之下那若隱若現(xiàn)的姿容,顧傳錚剛得到美人自然是新鮮極了,一個勁地依著她。 顧傳錚提議道:“美人,你看你穿著的如此驚艷漂亮,不如為我和侯爺舞一曲?” 趙清幼心想自己從小便沒學(xué)過舞姿,平日里母后最喜歡帶她做的事是畫畫,哪里能行,便轉(zhuǎn)眼想了個法子,道:“奴家舞跳得不好,要不,服侍大人喝酒吧?” 顧傳錚見著細(xì)柳腰姿,雖覺可惜但也萬分向往,欣然地答應(yīng)了下來,摟著趙清幼走上了上座的主位。 顧傳錚以主人翁的身份講了幾句客套話,便吩咐可以開席了。 絲竹緩緩響起,美酒佳肴在前,佳人美女在側(cè),鶯歌燕舞相伴,下面坐滿了北周的權(quán)貴與將領(lǐng)們,這排場恐怕得在皇宮里才能見到。 趙清幼心中冷嗤,顧傳錚倒想得挺美的,想要倚靠北周的勢力自立為王。 想著,她為顧傳錚斟滿了酒杯,遞到他唇邊道:“大人,請用酒?!?/br> “好好好......”他滿足地一飲而盡,想要俯身親吻她的臉,卻被趙清幼側(cè)身躲了開來。 趙清幼再次為他斟滿了酒杯,遞過去,對他嬌嗔著道:“大人,你要喝滿三杯酒才能親奴家,奴家才不讓三杯倒的人親呢?!?/br> 顧傳錚大笑了兩聲,“哈哈,才三杯,我可是千杯不倒的,美人,你看好了啊!” 說著,他一把奪過了趙清幼手中的酒壺,隨意地拔掉了蓋子扔到了一邊,仰起頭將酒壺里的瓊漿玉露一股腦地倒進了嘴里。 顧傳錚就像是一頭飲水的水牛,咕咚咕咚地沒幾口便將酒壺里的酒都給喝完了,他長舒了一口氣,面色赤紅地扔掉了酒壺,神色自豪地道:“怎么樣,美人?” “大人果真是厲害?!壁w清幼彎下眉眼笑著附和道。 受到了夸贊,加上酒意的朦朧上頭,眼前的薄紗美人越發(fā)如皎月撩人,迫不及待便要去揭開她那礙事的面紗,“美人,這下可以親你了吧。” 趙清幼沒有阻攔,順勢便要撲進他的懷里。然而,顧傳錚還未得償所愿,便感覺到了脖子有一陣忽如其來的涼意,伴隨而來的還有刺痛感。 “別動,否則你的命可就不保了?!?/br> 遮臉的面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秀麗月貌的臉,趙清幼神情冷冷宛若冰霜撲面,讓顧傳錚燃?xì)獾某嘌姹凰查g撲面,方才的撩人舞姬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一把銀刃架在了他的脖頸之間,只要稍有不慎,即刻便能取走他的性命。 原本熱鬧嬉笑的宴會頃刻之間一片鴉雀無聲,在座之人看到被刀架著的顧傳錚皆警惕了起來,按著自己的佩劍蠢蠢欲動著。 趙清幼將銀刃逼近了幾分,厲聲呵斥道:“都不準(zhǔn)動!不然我立刻殺了他!” “都別動!都不準(zhǔn)動!”感受到了脖頸上的疼痛又更甚了幾分,顧傳錚趕緊阻止了意欲上前保護他的侍衛(wèi),驚恐萬分地盯著面前這個嬌美卻拿刀架著他的女子,“你......你,你是誰,你想做什么?” 趙清幼對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冷笑,道:“顧傳錚,你可真會跑啊,害得本宮找得你好苦?!?/br> 顧傳錚只覺背后一陣發(fā)涼,顫抖著聲音道:“你......你,你是錦昭公主?” 顧傳錚能夠總是先趙清幼一步逃之夭夭,這還得多虧了隱藏在她身邊的細(xì)作,也就是樂菊。那一日幾百騎兵追殺趙清幼,他們誤入了從來無人生還的吃人谷,本以為他們早死了,誰知竟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成了快到手的美人。 “你竟然還活著?” “托先人之福,大難不死,特地來尋你?!?/br> 顧傳錚現(xiàn)如今追悔莫及,他恨自己為何非貪圖那個美色要將她給討到身邊來,挖了個坑自己奮不顧身地跳了下去。 “公......公主殿下,那個我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您先把刀放下,我怕這刀劍無眼的傷著了您的尊軀?!?/br> 顧傳錚企圖用緩兵之計來拖延時間,手不動聲色地摸向了自己腰間隨身攜帶著的匕首,臉上堆著討好的笑意引開趙清幼的注意力。 正當(dāng)他欲拔出匕首對趙清幼下手時,一只酒杯以雷電之勢,快又準(zhǔn)地飛向他的手腕,打掉了他手中的利器。 顧傳錚吃痛地看向酒杯飛來的方向,錯愕不已地質(zhì)問著:“赫連炎,你做什么!” “赫連炎”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到他身邊,解開了狼牙面具狠狠摔在了顧傳錚臉上,原本圓潤似豬頭的臉上從鼻子里流出來了兩行鼻血。 顧傳錚疼痛地哀嚎了兩聲,恍恍惚惚看到面具之下“赫連炎”的模樣時心中一涼,仿佛置身三尺冰凍無法動彈。 “謝......謝聽遲,是你!” 謝聽遲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道:“是本侯,看你眼力見還算不錯。” 謝聽遲只身救武定侯的事跡幾乎無人不曉,常年與北周征戰(zhàn)的他在邊地一帶的名聲可比在御京要更響亮。 謝聽遲不知哪里弄來的布條,將顧傳錚的手牢牢地綁了起來,免得他又想出一些什么陰招傷到了趙清幼。 “顧傳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謝聽遲在這里?你不是說已經(jīng)逃離大宋眼線的控制了嗎!” 座下的北周權(quán)貴們聽到了謝聽遲的名諱瞬間坐不住了,紛紛起身拔刀相向,質(zhì)問著已經(jīng)毫無反抗余地的顧傳錚道。 “是?。∧憔谷贿€與謝家那群瘋狗有聯(lián)系,是想害北周嗎!混賬!” 北周人猖狂囂張,但遇到謝家的鐵騎,便像是老鼠遇上了貓。 他們打仗時是殘忍且不怕死,但謝家的鐵騎比他們還要不怕死,氣勢兇猛如猛虎吞天,以少勝多更是不在話下,在鐵騎那里吃了多少的虧,北周人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 是以,他們與謝家有著不可磨滅的血海深仇。 “不......不是,我真的沒有啊!” 顧傳錚有口難辯,偏偏他宴請的人中武將偏多,這些人痛恨著武安侯謝聽遲,現(xiàn)在就像是被驚擾的貓張牙舞爪地豎起了貓,恨不得一口咬死他自己。 “來人,都給我上!這群可惡的滿嘴謊話的大宋人,一個都不許留下!” 北周的將領(lǐng)提著刀一聲令下,他們的近侍立刻得令一窩蜂地沖了上來。 “你帶著他快走?!敝x聽遲一腳將宴桌踢飛,阻擋了上前的北周士兵們,側(cè)眸對著趙清幼示意她帶著顧傳錚先跑。 此時的顧傳錚已經(jīng)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渾身抖成了一個篩子,嘴里大喊著:“住手!救命!快去阻止他們!” 他語無倫次地下達著命令,趙清幼看著被包圍的謝聽遲,心知肚明此刻她前有狼后有虎的插翅難逃,是以她放棄了逃生的念頭,再一次將銀刃架在了顧傳錚的脖子上,對身后那群大宋侍衛(wèi)道:“不想讓他死就快去上去幫忙,否則本宮一刀了斷了他同歸于盡!” 大宋的士兵們握著武器有些猶豫不決,他們既然已經(jīng)跟了顧傳錚便已經(jīng)淪為了叛軍賣國賊,如今北周人又要和他們撕破臉,境地進退兩難。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聽她的!全聽她的!” 顧傳錚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皮rou被緩緩的劃開,貪生怕死的他如今不知所措,對著自己的人怒斥道:“快點!去幫謝聽遲!” 他不知道這樣能不呢行,但他心中有一點很清楚,那便今日北周人是不會輕易地放過他的。與其被北周人關(guān)起來嚴(yán)刑折磨,用蠱制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侍,還不如被五花大綁地押回朝廷問罪。 況且,謝聽遲和趙清幼不過就兩個人而已,等到這場混戰(zhàn)讓他們兩分身乏術(shù),他也就能自然而然地拿下兩人,成功脫險了。 打著如意算盤,顧傳錚不斷地催促著自己的人上去對付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北周人。 謝聽遲手中只有一把從別人那里奪來的刀,面對著洶涌如潮水海浪般席卷而來的攻擊,他腳用力點地飛身空旋,一個側(cè)翻落地穩(wěn)住了身子,勢單力薄顯得有些費力。 他是可以以一敵好幾十,但他箭傷未愈,加上最得手的烏金槍也不在手里,還是被逼得步步后退。 “你們還是大宋的子民嗎?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敵寇在自己家的底盤啥殺人放火的撒野?”趙清幼憤怒地指責(zé)著這些不成器的大宋叛軍。 “你們拋棄自己的父母、妻子甚至是孩子,跟著顧傳錚千里迢迢跑來邊關(guān)地方做討好北周人的走狗,現(xiàn)如今貪生怕死,看北周人的眼色行事。若是被生你們養(yǎng)你們的父母知曉了,被以你們?yōu)榘恋暮⒆又獣粤?,讓他們怎么想?你們到底還是不是人!” “你們自己的家你們自己不親手去守護,你們還指望還誰來幫你們?” 在趙清幼的怒罵聲中,大宋叛軍心中開始動搖了起來,其實他們也本想著能夠放手闖蕩出一番功業(yè)來光宗耀祖,回敬父母、生兒育女,但沒想到最后會釀成這般結(jié)局。 親人終歸是人心中最底層最深的羈絆。 終于,有人安耐不住,鼓起勇氣重新拾起了自己的良知,舉起劍刃道:“聽我命令,上!” 隨著一個、兩個、三個人地出列,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跟著上前應(yīng)對兇惡的北周人。 兵刃相向,刀劍碰撞出的尖銳刺耳聲響徹了大漠的夜,濺起三尺的鮮血染紅了院中的池水,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 雖然北周人在此地部署著軍隊,自以為勢在必得,但這終歸是由大宋軍隊掌管著的翎州城,在人數(shù)上,他們并不占優(yōu)勢。 經(jīng)過幾番激烈的廝殺,這一場混戰(zhàn)已經(jīng)從城主府逐漸蔓延出去,整座城池此刻都陷入了恐慌與混亂之中。狼煙升起,一片殘破,尖叫之聲四起,死傷慘重。 趙清幼帶著顧傳錚站在高處,靜靜地看著下面的形勢,心中五味雜陳。這讓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時候,也曾是在戰(zhàn)亂之中逃生的一員,恐懼、無助、茫然。 以前她會想,為什么世上要有戰(zhàn)爭這樣殘忍的東西,以人命為賭注進行一場不知結(jié)果的猜測,何其荒唐。 現(xiàn)在她站在眾人之上,身為旁者觀局,好像忽然明白了,這是不可少的一種維持生存的手段。 看著情勢不妙的那些北周軍隊想要趁機逃跑,謝聽遲命人關(guān)上了城門,讓他們失去了生路,被大宋的軍隊圍困了起來,最終只能繳械投降。 這一場戰(zhàn)爭持續(xù)了很久,天邊早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從黑夜一直到了白天。 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好在他們贏了。 她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廢墟一片的翎州城怔愣出神。 “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將他們兩人給我拿下!” 眼看趙清幼現(xiàn)在沒有拿刀威脅自己,顧傳錚趕緊抓緊了機會縮到了一旁,對自己剩余的那些部下道。 趙清幼回過神來,看著帶領(lǐng)著浴血的士兵們歸來的謝聽遲,他的發(fā)絲已經(jīng)有些凌亂,英俊的臉龐之上沾染了殷紅色的血跡,讓他本就張揚的眉目多了幾分血性,生如夏花之絢爛。 他身上的衣物已經(jīng)被血水給浸透,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著紅紅的液體。 謝聽遲身后的士兵對于顧傳錚的命令充耳不聞,這可讓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反擊的他給急得不清,“你們這幫廢物!老子的命令竟然敢不聽了!快點把這兩個人給我殺了!” “......” 士兵們依舊置若罔聞,面色淡然地站在了謝聽遲的身后,反倒令在地上蹬手蹬腳撒著潑的顧傳錚看上去是個嘩眾取寵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