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讓我坐在賓利上哭 第51節(jié)
所以就要跳樓。 宋覓捋清楚這個來龍去脈了。 她聽得血壓瞬間上升,腦袋都要炸掉。 憤怒值達(dá)到頂點。 這并不是爸爸第一次被騙。 家里之所以會破產(chǎn),也是因為爸爸交友不慎導(dǎo)致的,一個所謂的好友游說爸爸去做擔(dān)保人,幾千萬的巨額貸款,還不是一般擔(dān)保人,而是連帶責(zé)任擔(dān)保。 也就是說,借錢的還不上,那么做擔(dān)保的就得還,賣房都得還。 很顯然,那位借錢的“好朋友”已經(jīng)卷著錢跑路了。 留了一屁股的債給宋家。 宋覓真的不明白,為什么爸爸在經(jīng)歷過如此大的挫折后,還是會這么輕信他人。 但現(xiàn)在不是指責(zé)的時候,她怕再說點難聽的話,爸爸真的會一個沖動跳下去。 宋覓深深呼吸一口氣,說:“爸,沒事的,我不怪你,錢可以再賺的,人沒了的話就真的沒了。” 一聽到這話,宋天明的情緒更加激動,哭得更兇。 “不!” “我活著就是一個禍害!” 宋覓眼圈一點一點變紅,她站在夜風(fēng)里,烏發(fā)飄散,彌漫半張臉。 她不受控制地有些哽咽,聲音又輕又顫:“生活真的已經(jīng)很苦了,我不想再做沒有爸爸的孩子?!?/br> “……” 旁邊的老民警聽到宋覓的話都動容了,眼里閃著淚光,嘖一聲,說:“你看你女兒多讓人心疼,快點下來吧?!?/br> 說沒有被打動都是在騙人,宋天明表情明顯在有所猶豫,他是真的對不起這個女兒。 “爸爸要是死了,你就不用還債了……” 宋覓:“……” 看來爸爸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法盲成分在身上的。 她紅著眼保持著鎮(zhèn)定,解釋道:“是,你死了以后,債務(wù)是不會落到我身上,但是會落到mama一個人身上,那樣我們的日子將會更不好過。” 宋天明傻眼了,吶吶道:“怎么會這樣,我以為只要我去死,就……” “就怎么?”宋覓打斷他,“債務(wù)會自動清空?” “……” 依爸爸這種天真的程度,反復(fù)被騙也不稀奇了。 蠢得讓人心疼。 老民警適時開口:“對啊,你女兒說得對,到時候債務(wù)落到你發(fā)妻一個人頭上,你也忍心?死你都不怕,你還怕活著嘛,下來吧?!?/br> 宋天明沉默了。 見狀,宋覓知道爸爸這是動容了,于是主動緩慢靠近,伸出一只手去。 “爸爸,我們回家吧?!?/br> 宋天明臉色蒼白一片,看著女兒伸來的手,唇哆嗦了兩下。 遲疑半晌。 他最終還是伸出一只手去,握住了,緊緊地。 老民警趕緊上前來,扶著宋天明跳下天臺邊緣,等宋天明雙腳沾地,所有人才不約而同地長松一口氣。 敬蘭快步走過來,邊哭邊重重地在宋天明身上拍打:“犯了錯還說你不得!讓你犯渾要跳樓!讓你犯渾!讓你犯渾?。?!” 打完數(shù)下后,敬蘭崩潰地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差點就要成為失去丈夫的妻子。 宋覓忙蹲下去,輕輕拍著敬蘭的肩膀,心疼都寫在眼里:“mama沒事了,我會好好說爸爸的,你不要傷心了?!?/br> 敬蘭哭個不停。 宋覓連忙仰頭看一眼爸爸,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角,“爸!你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安慰一下mama?“ 經(jīng)過提醒,宋天明才從驚魂中回神,忙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摸到妻子顫抖不止的肩膀。 他一把將敬蘭抱住,所有安慰的話卡在喉嚨。 失控地也開始嚎啕大哭。 宋覓:“……” 本來只用安慰一個人,現(xiàn)在卻要安慰兩個人。 算了。 讓爸媽兩個人哭著發(fā)泄一下吧。 說實話,她現(xiàn)在也很想哭,因為債務(wù)實在壓得一家人都喘不過氣來,她每天都過得很辛苦,晚睡早起,饑一頓飽一頓的努力和生活對抗著。 但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覺得總會熬過去的。 現(xiàn)在,卻有一股nongnong的無力感包圍著她。 一天的兼職已經(jīng)榨干她的體力,又經(jīng)歷一場精神沖擊,這讓宋覓身心俱疲。 累…… 真的好累。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耳邊是爸媽悲傷的哭聲,還有秋夜里的風(fēng)聲,天臺的風(fēng)特別大,風(fēng)聲都是呼呼呼的。 在這樣一個瞬間。 她很恍惚。 好一會后,宋覓緩緩吁出一口氣,蹲下去問敬蘭:“媽,奶奶呢?” 敬蘭情緒有所緩解,說話還是抽抽噎噎的:“出、出去買膏藥了?!?/br> 宋覓點點頭,冷靜地說:“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奶奶,我不想讓奶奶傷心?!?/br> 敬蘭點點頭。 “爸、媽,你們先回家吧,我在天臺一個人靜會。” “……” 很快,天臺上的警察和爸媽都逐漸離開。 四周只剩下風(fēng)聲。 下方嘈雜的人聲也漸漸變稀,變輕,直至完全沒了聲。 宋覓來到破舊的一張床墊前,這塊床墊是小孩子們最喜歡的,經(jīng)常跑來上面蹦蹦跳跳,當(dāng)成是蹦蹦床在玩。 她坐到舊床墊的邊沿,抱著雙膝,把臉埋進(jìn)臂彎里。 頭發(fā)被大風(fēng)吹得不停飛動。 也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包里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 有人給她打電話。 宋覓翻開包蓋,摸出手機(jī)一看,屏幕上顯示著清晰的三個字。 ——談西澤。 他怎么會突然打電話來? 沒有多想,也怕談西澤等得不耐煩,她趕緊將電話接起來,放到耳邊。 卻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那邊靜悄悄的。 沉默大概持續(xù)一分鐘,聽筒里才傳來男人低沉嗓音,許是感冒還沒好的原因,聽著還有點啞。 “宋覓?” 宋覓不知道自己在抽什么風(fēng),在聽到談西澤的聲音那一瞬,她鼻子猛地一酸,不受控地就去應(yīng)他,發(fā)出短促委屈地一聲:“……嗯?!?/br> 談西澤翻著書頁手指一頓,他合上書,沉吟片刻,輕聲問:“你怎么了?” “……” 本來不想哭的,可是他溫和地問她怎么了。 換誰能忍??? 宋覓的眼淚幾乎是在瞬間涌出來的,她沒發(fā)出聲音,只不停地用手去抹著臉上的淚水。 她發(fā)現(xiàn),這個淚像是抹不完似的,臉上越抹越濕。 宋覓想開口說話,但她哽咽得不行,張了幾次嘴,都沒能發(fā)出聲音,只能緊著嗓子又把嘴重新閉上。 談西澤沒有催促她,一直在那邊靜靜等著。 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不耐煩。 他聽到呼呼的風(fēng)聲,看來她在風(fēng)很大的地方,而且是一個人。 并且她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且在很隱忍地哭。 宋覓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她并不知道談西澤已經(jīng)猜到了她在哭,她還在竭力地收拾情緒。 幾番嘗試后,她終于用自認(rèn)為并不哽咽顫抖的聲音開了口。 “怎么了談總,這么晚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談西澤把手里的書輕放到桌上,薄唇輕抿,保持著沉默,臉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宋覓一直都沒有等到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