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讓我坐在賓利上哭 第139節(jié)
她在的位置壓根看不見談西澤的臉,只聽到沉冷的一記男聲。 “讓她到前面來?!?/br> 此時,十幾名高管紛紛轉(zhuǎn)頭看著她。 注目禮額外到位。 宋覓緊張得心掉在嗓子眼,只想喊救命,她慢吞吞地挪到人群的最前方,隨著距離變近,她也逐漸看清了談西澤。 他坐在長長的黑色辦公桌前,背靠黑色軟椅,長腿交疊著,姿態(tài)看上去有些懶散,可神情卻是實打?qū)嵉膰烂C,眉眼間連一絲溫度都沒有。 談西澤的目光落到宋覓臉上,平緩無溫,清沉的嗓音緩緩響起:“你就是《紫鏡》作者的編輯?” 宋覓心里咯噔一下。 自和談西澤認識這段時間來,他沒有用如此公式化冷漠口氣和她說話,這讓她有些不適應(yīng),哽了一下才回答:“是的談總?!?/br> “……” 談西澤手里有一支墨綠色鋼筆,被他拿在手里把玩打著轉(zhuǎn)。又是一圈后,鋼筆底端點在桌面上,他漫不經(jīng)心地開了口:“你知不知道,你簽的這個作者和前網(wǎng)站有版權(quán)上的合同糾紛,前網(wǎng)站現(xiàn)在不僅要告他,還要連著白日出版社一起告?!?/br> “?” 宋覓大腦當機好幾秒,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問了句:“什么?” 王社長開始教訓(xùn)她:“你說你,簽約前能不能好好做下背調(diào)啊,偷月的名氣有多大你不知道是不是??!現(xiàn)在給公司惹了這么大一個麻煩,你自己說說怎么辦吧!” 是以一種極為嚴肅刻薄的語氣在質(zhì)問她。 宋覓穩(wěn)住心神,沒有推卸責任,維持著平靜說:“對不起社長,我會去和作者溝通這件事情?!?/br> 王社長盛怒,指著她:“溝通?!然后呢,你怎么解決!” “……” 宋覓被吼得一個激靈,周身輕微地顫了下,這一舉動被男人盡收眼底,他斂住眸色,下壓了些視線,保持著絕對的沉穩(wěn)平靜。 “宋覓,你說你——” “王社長?!?/br> 王社長正欲繼續(xù)訓(xùn)斥的話被攔堵半路,話音戛然,他看向談西澤,語氣變得十分恭順:“談總,您請說。” 談西澤不咸不淡地說:“發(fā)脾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br> 王社長在會議上受一肚子氣,此刻只想一個勁兒地往宋覓身上推責,便說:“談總,我明白您的意思,只不過這次這件事確實是這個小編輯的錯,她本來工作就不是很出彩,好不容易簽下個大作者還是有問題的,純粹活像個吃干飯的廢物!” “……” 所有人都聽著這些話,年輕女孩的自尊心被扔到地上踩,宋覓不可避免地紅了眼,低低耷拉著腦袋,可還是最大程度了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平穩(wěn)地說: “對不起社長,是我的問題,我會好好和作者溝通,問清楚其中詳情,會在今天下班前給出解決方案的?!?/br> “……” 談西澤不動聲色地看著宋覓,眼淚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他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沉默片刻后,他說:“你們都出去?!?/br> 全部人都怔了下。 目前在辦公室里的高層,都是會議上或是項目有問題的,或是有重要事情要匯報的,所以才會在會議結(jié)束后到總裁辦公室來,現(xiàn)在談總卻讓他們走? 在所有人正疑惑時,談西澤淡淡道:“下午三點再過來?!?/br> 于是,大家都紛紛轉(zhuǎn)身往辦公室外去了。 宋覓也磨磨蹭蹭地轉(zhuǎn)了身。 這時候,后面?zhèn)鱽砟腥似届o的聲音:“宋編輯,你留下?!?/br> “……” 大家面面相覷,不禁都開始同情起那個小編輯來,被大老板留下,不知道要受怎樣的單獨責罵。 真的是造孽。 辦公室里的人全部散去,只留下談西澤和宋覓兩個人。 宋覓背對著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正在使勁兒地把眼淚憋回去。 喉嚨直直發(fā)緊。 談西澤放在手中的鋼筆,站起身來,從辦公桌前繞出來,隨手扯了一張桌面上的抽紙。 然后來到宋覓的面前。 宋覓只覺得眼前一暗,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落地窗投進來的光,鼻息間充盈著熟悉的淡淡男香,佛手柑和九里香,清遠雅淡。 緊跟著,男人的一只手伸了過來。 談西澤單手覆住她的半張臉,微微用力捧著抬起來,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對。 她看到了他的眼睛。 此時此刻,談西澤的眉眼不再那么冷漠,而是她熟悉的溫和。他另一只手拿著紙,給她擦了擦眼角剛剛溢出來的眼淚,嗓音低低的:“委屈了?” “……” 女孩子傷心的時候,是不經(jīng)問的。 這不問還好,一問她,就忍不住了,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淚迅速地回冒。 她是打心底信任他的,他一問,她就沒控制住情緒,別開臉,眼淚一下就掉了出來。 “好了,不哭?!?/br> 談西澤極為自然地拉一把她的手臂,毫不生疏的樣子,把她拉進了懷里,“抱抱?!?/br> 宋覓腦子里又當機了,然后開始噼里啪啦地放煙花,一些五顏六色的煙花。 談總抱她了。 他溫熱的大掌落在她后腦位置,溫柔地揉了揉,耐著性子說:“剛剛我沒辦法幫你說話,在公事上徇私情,我難以服眾。” “……” “我這個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宋覓抽噎了下,雙手落在他的胸膛,輕輕推開,自己從他懷里退出來,低著頭說:“我理解,談總,你也沒必要幫我說話,這是公事,更何況你和我目前也不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br> 談西澤一怔,又抬手幫她擦臉上的淚痕,淺笑著說:“我怎么聽著酸里酸氣的?!?/br> 宋覓嘀咕著:“本來就是……” 沉默下來。 落地窗外是渡城十月末湛藍的天,白云如飄絮,淺淺浮動著,高樓大廈,俯瞰下去如漸次起伏的各色建筑,城市道路車流不息,穿針走線般地來回梭駛。 熱鬧的景象與這室內(nèi)截然不同。 談西澤默默盯著她好半晌,才舍得開了金口:“宋覓,我覺得還是和你說清楚,免得你認為我在吊著你玩?!?/br> 宋覓表情一凝:“……什么?” 談西澤把紙巾摶在手里,不緊不慢地說:“上次,我在醫(yī)院給過你承諾,說我們總會在一起,這不是假的?!?/br>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擦過她發(fā)紅的眼尾,嗓音低沉又溫柔:“但是有些事情,你要自己努努力。” 比如想起我這個人是誰。 宋覓完全會錯了意,解釋道:“我都知道談總,你對我很好,給我提供了那么多幫助,而我什么都沒做過。我不是不愿意做些什么,只是談總你什么都不缺,我能給你的就只有時間?!?/br> “……” 這個問題困擾她許久,談西澤什么都不缺,樣樣有的都是最好的。 她只有時間。 聽完后,談西澤無奈地搖頭失笑,糾正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對你好完全是出于個人意愿,根本不需要你回報什么?!?/br> “……” “再說你得知道,時間才是最寶貴的東西?!?/br> 以談西澤的立場,他從來沒計較過為她付出過的好,相反,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實現(xiàn)內(nèi)心自我滿足的過程。 童年時期,他是被幫助的那一方,她三番兩次地施以援手。 像黑暗里的一抹光。 是除開趙姨外唯一對他好的人。 他記了她好多好多年,只希望有朝一日還能遇見。 后來真的再遇,他正好遇到她最為潦倒狼狽的時候,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機會,所以是他需要,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病態(tài)地享受著被她需要著的這件事。 宋覓聽得云里霧里,仰頭,問他:“那我需要努力什么?追你嗎?”她握了下拳頭,暗下決心,“你說吧,要怎樣追,我都會努力做到的?!?/br> “……” 看得出來,小姑娘是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 談西澤沉吟片刻,無聲地挽唇笑了笑,低眸與她對視,眸光深意滿滿:“你好好想想,在97年的那個夏天,發(fā)生了什么?” 他已經(jīng)提示到這個地步了,她應(yīng)該能想起來了。 那個夏天,比烈日更灼人的是小姑娘葡萄般的黑眼珠子,有不停歇的啾啾蟬鳴,有櫻桃味的棒棒冰,有一片被風(fēng)吹進班級過道外的梧桐葉子。 這些記憶都鮮活得能吞人,似乎發(fā)生在昨天。 隨著男人話音的落下,宋覓的表情變得嚴肅,一片若有所思的認真樣,連哭意都止住了。 她苦思許久,然后看著談西澤微微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 談西澤臉上笑意斂住,眉眼變得專注。 在他略帶期待的眼神下,宋覓噎了下,才無比鄭重其事地開口:“在97年的那個夏天……” 她還頓了下。 于是談西澤的目光變得更加期待了。 下一秒。 宋覓一字一頓地說完了剩下的話:“香港回歸了!” 談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