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讓我坐在賓利上哭 第205節(jié)
“你的手很冷?!闭勎鳚膳跗鹚氖址旁诖角?,呵了口熱氣,幫她搓了搓,“我們上車說?!?/br> 她乖乖地嗯一聲,在他拉開副駕車門后坐了上去。 談西澤沒有讓司機跟著,而是選擇獨自開車,墓園深處是一片森林,高不見頂?shù)臉淠?,一顆挨著一顆,地上多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車子停在無人的空地處。 冬季的森林處處透著蕭索凋零,不見飛鳥,倒罕見地瞅見一兩只枯葉蝶,覆在枯黃的葉子上,果然難辨真身。 宋覓干坐在副駕上,車停了好一會兒也沒說話,耷拉著個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成天嚷著想我,想見我?!闭勎鳚陕唤?jīng)心地笑著,眉眼慵散迷人,“現(xiàn)在真讓你見到,反倒無話和我說?” “不是。”宋覓囁嚅著。 “那你啞著?我只有兩個小時陪你了。”談西澤在暗示她珍惜時間。 宋覓轉(zhuǎn)眼,對上談西澤的眼睛。她望著他半晌,聲音放得很輕:“那現(xiàn)在我們要聊點什么?” 他摘了安全帶,傾身過來,眉眼間盡是風流:“就不能是接吻嗎?” 宋覓見招拆招:“那只是接吻嗎?” “……” 所隔數(shù)月積攢的思念,在彼此嵌入釋放時得到消化?;握鸬能囕喎磸湍肽ブ路胶窈褚粚痈煽莸娜~,嘎吱嘎吱的直響。 “談西澤?!彼蝗缓八?,摟著他脖子的手也松了些,“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嗯?” 他一分不停,在她耳邊低啞問:“怎么不太好?” 宋覓看一眼車窗外,那是墓園的方向:“今天是你大哥下葬的日子……” “也是我們相見的日子?!?/br> 他從來就沒把談文周放在心上過,說他冷血也好無情也罷,他這一趟回來,都只是看在那一層薄弱的血緣關系上,才愿露面參加葬禮。 其余的若是再要求他,他便做不多了。 再說,死人遠沒有活人重要。談文周是他的手足兄弟,也是一生之敵,如此矛盾極端的關系,注定兩人間永沒有緩和之日。 窗外大雪紛飛,他的大衣外套脫下來放在一旁,上面沾著的白雪已經(jīng)盡數(shù)融化。 和白雪一起融化的還有宋覓。 她周身軟綿綿地癱躺在副駕上,額頭上有一滴男人的熱汗。 最后的時間里,談西澤低臉吻住她的耳垂,親了又親,在她耳邊低聲說著情話:“覓覓,我很想你。” 他的呼吸和嗓音一起鉆進耳朵里,她渾身骨頭都酥了。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來:“我也是?!?/br> 抵死的纏綿,全部化進一句“我想你”里。 只是下次再見又是什么時候? 四個小時后,談西澤坐上飛往澳洲的航班。 辭舊迎新,又是除夕,闔家團圓的好日子。 談西澤沒能回國。 宋覓原本打算趁著過年飛去澳洲和他聚一聚,卻被他以工作太忙拒絕。她一開始并沒察覺到不妥,后來才從周朗的口中得知,那段時間談西澤累垮身體,胃病住院,不想讓她過去后看見擔心難過,便輕描淡寫地掩了過去。 聽周朗說后,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那段時間的談西澤總是拒絕和她視頻,只和她打電話,想來也是怕她看見他生病的樣子。 用過年夜飯以后,宋覓回房間給談西澤電話。他的嗓音隔著千山萬水傳來,和她聊一些瑣碎事情。 “澳洲天氣陰晴難定,商店在下午五點就會關門?!?/br> “經(jīng)常能看見肌rou飽滿的袋鼠?!?/br> “這里的日子,比在倫敦讀書時還難熬?!?/br> “……” 宋覓默默聽完,聲音輕軟:“為什么比在倫敦讀書時還難熬?” 談西澤腔調(diào)依舊是懶散的,笑意隱隱:“那會沒和你在一起,獨身一人在哪里都是過,而現(xiàn)在不一樣,覓覓,我歸心似箭?!?/br> 他沒提一個“想”字,卻把相思全部訴與她聽。 很快,春天來了。 宋覓接到一通屬地為渡城的本地來電,陌生號碼。 對方以一種很公式化的口吻通知她,談易要見她,就在這個周末。她想拒絕,但對方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把見面地址以短信形式發(fā)送到她的手機上。 她看了眼地址,是周雀路的一家咖啡廳,就在她家附近。 很顯然,談易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她。 一家客人寥寥的咖啡廳,倒是很方便談話。 宋覓按照約定時間到,挑一處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給自己點一杯冰美式。她在心中預演著接下來會面臨的場景。 無非就是談易會讓她離開談西澤,威脅或利誘。 十分鐘后,談易拄著手杖緩步進到咖啡廳里,跟在他身后的兩個保鏢將店里清場,客人全部請出去,前臺的店員也暫請到休息間待著。 談易在她對面落座,冰美式的咖啡面倒映出他下半張臉孔。 誰都沒有先開口。 宋覓表情平靜,端起冰美式來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眼面前老者。 上一次見談易還是在去年的除夕夜,時隔一年多,談易衰老不少,兩鬢斑白變得更多,面上皺紋也是,精明的雙眼里也難免呈現(xiàn)出死氣沉沉的老態(tài)來。 她保持著沉默,等他先開口。 讓宋覓沒想到的是,談易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妥協(xié):“宋小姐,我同意你和顯周在一起?!?/br> 宋覓怔住。 她表情還是平靜的,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詫異。 店員放一個杯子在談易面前。宋覓看一眼杯中,只是白水,沒有咖啡。談易長長嘆息道:“我的心臟被查出有點毛病,忌飲咖啡?!?/br> 她沒有接話茬。 談易繼續(xù)說道:“我只想你能和顯周好好聊聊,讓他不要再和我僵持冷戰(zhàn),我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折騰了?!?/br> 宋覓心想,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初? 她很清楚一點,談易今日之行是妥協(xié)沒錯,那是因為他想要她作為一個樞紐,去緩和父子關系。 “談叔叔,我覺得談西澤心里有數(shù)的。” “這倒是?!?/br> “他也不是個會輕易被人動搖想法的人?!彼Z氣稍顯冷淡,“如果不是談文周去世,想必您也不會讓步。” 談易并不否認這一點,只是他沒想到談西澤會和他鬧的如此僵。 葬禮那日。 結束后的他想單獨和談西澤聊上兩句,遠赴澳洲數(shù)月,談西澤連一通電話都沒打給他,真是應了除夕夜說的話,從此父子關系割裂,形同陌路。 談西澤冷漠離開,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給他這個父親。 “文周癌癥晚期,我心里難免偏向他一些?!闭勔缀瓤谒疂櫫藵櫳ぷ樱八靶挠种?,心里自然遺憾難受。我想舒家也算配得起談家,便縱容了他,沒想顯周會真的因此和我徹底翻臉?!?/br> “……” 宋覓握咖啡杯柄的手指微微收緊,努力把心里的不快往下壓:“談西澤也是您的兒子,他也有一樣的野心,憑什么要因為大哥野心未愿而讓步?” 談易低眼,沉默不語。 她為談西澤感到不忿,索性口無遮攔地直言談易當年風流事:“您當初領著懷孕的小三上門,逼得談西澤母親抑郁自殺。您更是從小對談西澤缺乏關愛,您再偏心也該有個度吧?” 被一個年輕晚輩這樣說,談易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就連他身后保鏢表情都僵了。 這姑娘是真的敢說啊。 宋覓語氣愈冷,沒打算停下:“要不是談文周生病,您根本就不會把公司交給談西澤。就像您現(xiàn)在一樣,要不是談文周去世,您根本也不會妥協(xié)讓步不是嗎?” “……” “可能是因為,您早年間沒能給談文周母子倆名分,所以心里愧疚就額外偏愛談文周?!?/br> 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說在刀刃上。 談易臉色已經(jīng)掉到地上,威嚴的聲音沉下去:“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評價?!?/br> 宋覓稍稍收斂情緒。 “是輪不到我評價?!彼瓤诳Х?,“只是既然您今天約我見面,希望我到談西澤面前勸和,那就應該聽我說這一番話?!?/br> 宋覓拎包起身:“我會把和您見面的事情告訴談西澤,以及您的想法,其余的我不會多說一個字,我也不會去左右談西澤的想法?!?/br> “……” “談叔叔,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您是懂的?!?/br> 旋即離開咖啡廳。 宋覓會做出告訴談西澤的這個決定,并不是因為談易同意他們在一起,而是她覺得他有知情權。 晚上,她將此事告知談西澤,談西澤聽完后,只是問她:“他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br> 她半靠在床頭,懷里抱著個粉色兔子玩偶,“他只說想和你緩和關系,而我懟了他一通?!?/br> 談西澤似乎覺得詫異:“你懟他?” 宋覓手指捻著兔子耳朵把玩,卷個小卷,自得其樂,“他臉色不太好,但是沒有多說什么,然后我就走了?!?/br>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闭勎鳚烧Z氣始終沒什么溫度,“能接受你懟他一通還不為難你?!?/br> “……” 第二周,談西澤收到一個來自國內(nèi)的跨洋快遞,是談易寄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