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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華認可答應:“好,有什么情況隨時叫我?!?/br> 她帶著人離幵走廊,讓其他人都保持遠一些的距離,盡量讓信息素的味道不會對任何人產(chǎn)生影響的安全范圍。 二院的走廊盡頭,房間的門虛掩著,越靠近越清晰的可以聞到那一股橙花的香氣。 還沒有整修好的鐵門輕推開還有嘎吱嘎吱的聲響,好像已經(jīng)在風中佇立了很久很久。 在回來的路上紀成琢的腦子里都是蒙的。 他甚至推開這扇門的指尖都在發(fā)抖,腦海中想過千千萬萬種可能,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害怕這人再做出什么事,或者再像上一次一樣倒在血泊當中,那應該要他怎么辦? 可當房門打開,這還未出租出去的房間里堆著紙箱,藏身在角落里的小傻子還穿著病服,隨著門的嘎吱聲抬頭,渾身發(fā)抖。 孟舒喬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膝,連頭都不抬,深埋在里,雙唇呢喃道:“不要…不要搶走小寶寶,好不好?放過我…好不好……” 紀成琢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他悄然的靠近:“喬喬,是我…” 他的身影在暗夜中和陰影重疊,高大的身軀像是一堵墻,湊近他的每一步都帶著難以自控的琥珀松香。 “成琢…哥哥?……” 孟舒喬受驚的抬頭,眼神含著絕望的淚,仿佛萬般的委屈從胸中溢出,緊咬著下唇想要瘋狂將自己藏身在那堆紙箱當中:“不…不能被抓走,不…寶寶,寶寶在呢…騙子…成琛哥哥是騙子……” 纖細的手腕扒拉著,跌跌撞撞的幾乎要倒,紀成琢心尖泛酸,猶豫著不敢再靠近。 他現(xiàn)在可以快速的沖過去按住他打下這一陣鎮(zhèn)定劑。 然后呢? 綁著他回去,重新像是囚禁一般將他關在那四四方方的病房里,為了他好嗎? “喬喬,到我懷里來,我不會傷害你,來……”他伸出手,蹲下身,企圖像哄著小貓一樣哄著他到自 己的掌心。 “你騙人!”孟舒喬哽咽,他赤著腳都冰涼,眼淚布滿精致的臉頰:“成琛哥哥要騙我,生寶寶…” 他失魂落魄,像是被抽干了靈魂一樣躲藏在箱子后騙我生寶寶,然后不要我了…” 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崩塌,從曾經(jīng)并不美好的回憶中逐漸消失。 “喬喬……”紀成琛的嗓音有些哽咽,恨不得將他現(xiàn)在能夠擁入懷。 孟舒喬不知道從哪里拿到了一塊碎瓷片,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揮舞著他的小手,跪在他的面前:“成琢哥哥,我求求你,把寶寶留給我好不好?” 紀成琢幾乎血液都在倒流,回退到房門外,等待了幾分鐘里面又重新傳來了啜泣聲。 他連見到自己都會渾身發(fā)抖,不肯讓再靠近。 紀成琛脫下西裝外套,靠著墻面,掏出一顆酸梅糖含著,想著曾經(jīng)種種和現(xiàn)在的局面只覺得可笑,喬喬,我給你再講個故事,好不好?” 已經(jīng)是早上十點,這個時候,他都會給小舒喬講故事哄睡覺。 “我的故事,我的母親,她是市長的女兒,溫柔漂亮,和我的父親商業(yè)聯(lián)姻,在一起有最完美的三口之家,自我有記憶開始,那是最幸福的時候,她給我溫暖的懷,讓我感受到愛?!?/br> “后來她親眼見到父親出軌,一個……很迷惑人心的omega,為了保住這個家,她跪著求那個男人不 要走…你知道嗎,離婚以后,那一家人成為了我母親心中的刺,讓一個最美的女人變成病床上的傀儡, 日漸消瘦,最后被病痛折磨到死?!?/br> “喬喬,我很恨關于那個男人的一切,如果沒有他出軌…我的家會很好,很完美,不會看著母親郁郁寡歡在面前卻什么也做不了!他讓我繼承你,作為遺產(chǎn)的一部分我真的恨透了他支配我!” “從小到大從未管過我一天,憑什么管我?”紀成琛的臉上有著痛苦的陰霾。 “喬喬,我從未想過愛上你,我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一個omega,可笑而幼稚的想要對你的身上撒潑出對那個男人的恨,可是…可是孩子沒了,我看著你疼,我真的難受……” 他的心臟微顫,每一次起伏都帶著疼痛,因為他想到自己的母親,臨死之前瞪著天花板的眼神,她最后悔的,就是嫁給自己的父親。 曾經(jīng)是商業(yè)聯(lián)姻,母親沒得選。 那如今,小舒喬他也沒得選。 不,他從未選過,紀成琢曾經(jīng)將他理所應當?shù)目闯勺约旱乃形铮烈馔媾?/br> 母親最后因病去世,心結難熬,紀成琛明白就算自己留住一個人又有什么用?如果到了那個地步,他連活著的小舒喬都看不到。 “喬喬,我傷害了你,對不起……” 他不想變成一個最后無法挽回的人渣,不想讓孟舒喬最后連這個孩子都保不住,心疼死在病床上。 甚至連紀成琢自己,都沒有勇氣再看到他失去孩子的難過。 走廊里只有他一個人悠悠說話的聲音。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他吐露出自己的曾經(jīng),不保留任何,直到連門口沒有一點聲響。 天都快要亮了,路燈熄滅。 小舒喬的淚流干,安靜的聽著他的曾經(jīng),很多東西他都不懂,卻也乖巧的做了一次傾聽者,都是紀成琢從未和他講過的一一很痛的故事。 門內(nèi)的孟舒喬以為他走了,這么久的時間,他的腳都冰涼了,沒有困意,他猶猶豫豫的走過去,手擰在門把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