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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毅看著他,淡淡道:我爺爺已經(jīng)要把我調(diào)回北峰了,一旦我回到北峰,很多地方都會受到制約。所以我們要加快動作了。 宮志頭也不回,一擺手,有事通知我就好了。 開著車回到市區(qū),紀霖帶著墨鏡提著東西回到事先準備好的酒店房間,確認過后面沒有人跟隨之后,他才稍稍放松下來。 這是父母出事之后,他第一次回到北峰。同從前預想的故地重游不同,卻是現(xiàn)在這種隱姓埋名的情況。 紀霖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漫天云霞。 夏天的時候總是天黑晚一些的,橙黃的光灑落在房間的床上,紀霖突然覺得非常疲憊,滿腔煩惱但卻又無從說起。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出神。 路邊有幾個學生走過,手上拿著工具袋,應該是從考場出來回家的。紀霖看了眼時間,想起自己沒有接到的電話,心里又有點難受。 他之前只想遠遠看一眼方靖,但卻沒有想到他會追上來。催眠的效果出現(xiàn)了一點偏差,方靖雖然忘記了自己,但是卻察覺到自己可能忘記了什么。 對自己突然的親近和熟悉,都是那點自然而然的習慣作祟。 紀霖看著那幾個學生走遠,收回自己的目光。 既然催眠不能完全有效,自己就應該少出現(xiàn)在方靖的面前,不能讓他看見自己。不然他真的想起什么,當初的離開就是功虧一簣。 紀霖剛剛下定了決心,手機便響了起來。 方靖兩個字占據(jù)了屏幕的六分之一,帶著震動和樂聲在紀霖面前尋找自己的存在感,叫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忽略。 他的手在掛斷的鍵上懸停很久,卻舍不得按下。 怎么還不自己掛斷?紀霖握著手機想。 震動讓他的手心發(fā)麻,內(nèi)心的掙扎讓他忍不住皺眉。 手漸漸的移動到了接通鍵上。 明明知道不可以而為之,這種行為足夠稱作愚蠢,但是方靖兩個字對于紀霖的吸引力太過強大,像是磁鐵的兩極,即使中間有阻隔,也控制不住的想要向著對方靠近。 喂? 方霖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時,方靖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握著手機道:你終于肯接電話了。 紀霖沒有說話,他垂著眼坐在床邊,心里在愧疚,責罵自己的不應該。 方靖笑了一聲,拿著手機道:我開始從考場出來給你打電話沒有接,是在忙嗎?手上的傷口處理了嗎? 方霖的沉默也沒關系,自己的電話被接通這件事已經(jīng)足夠讓方靖開心了。 處理了,開始在工作,沒有看到你打過來的電話。紀霖道。 方靖沒有在工作的問題上多問,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指,看著面前的書桌上的旅游手冊,斟酌著話語道:我今天不是考試第一天嗎,考了兩科,考完感覺不錯?;貋淼穆飞嫌腥藢Υ鸢肝衣犃藘删洌€都對了。 紀霖聽著忍不住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方靖在那邊喃喃道: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告訴你,我考得挺不錯的。 那很好,很不錯。紀霖抿了抿嘴道。 簡單的六個字卻讓方靖整個人都痛快了,他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繼續(xù)道:我明天就考完了,晚上沒有事情,就是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晚飯慶祝下。 紀霖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笑方靖的突然和幼稚。 你不應該和同學慶祝的嗎?為什么要和我? 為什么?方靖也問過自己,但是想不出答案,索性也不去想了。哪里有那么多為什么,想見你,想同你說話,想同你待在一起,這樣不夠嗎? 他心里這么想著,卻不敢說出口,只是道:我沒有什么朋友,同學那邊也合不來。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方靖幾乎都能感受到方霖的猶豫和動搖,他咬牙繼續(xù)道:不然我還是去網(wǎng)吧呆一晚上吧,好不容易畢業(yè)了,上網(wǎng)也沒有教導主任來抓了。 網(wǎng)吧有什么好去的。紀霖想起方靖之前站在便利店外面,似乎就是準備去網(wǎng)吧睡一晚上,結果因為煙味太重受不了才在外面晃蕩的。 他握緊了拳頭,談淡道:那就明天晚上考場外見。 好。我一出來就給你打電話,你記得要接。 紀霖笑了一聲,知道了。 電話掛斷,耳邊突然的安靜讓紀霖有些不適應,他在床邊坐了一會,沒有心情去批判自己方才的不應該 只是他聽不得方靖說那種可憐話,就算知道他是騙自己激自己答應,紀霖也聽不得一句。 聽一聽都這樣難受了,當初自已還沒有遇見方靖的時候,無處可去睡網(wǎng)吧,方靖卻是實打實經(jīng)歷的。 想到這里紀霖的心情又糟糕了一些。 他心里煩,拿了衣服去洗澡,站在蓮蓬頭的水流下將自己腦袋放空了很久,直到外面的手機又響起來,紀霖才關了水裏著毛巾出來。 蘇翡等了一會電話才被接起,他笑了一聲,出來一趟玩瘋了,電話也不及時接。 剛剛在洗澡。 紀霖擦著頭發(fā)問有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