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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心眼,是真的缺心眼,來了這么多次都沒發(fā)現(xiàn)八樓這一整層都是謝航家的。 季思年在心里唾棄了一下自己,跟著謝航走了進去。 “一梯兩戶,兩戶都是你的,你這房產(chǎn)夠豐富?!彼÷曊f。 謝航站在門口,等他走進來之后才說:“不過剛剛在樓下看到這套房亮著燈?!?/br> 他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樓道里的聲控燈頓時被門隔絕在外,屋里又是漆黑一片,季思年被他這話驚得脊背一涼,冷汗爭先恐后地冒出來,下意識就往后一靠:“我靠!” 他一腳踩在了不知什么東西上,估計是謝航的鞋,眼前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他連自己的胳膊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重心一個不穩(wěn),整個人都砸在了謝航的身上。 “哎!”謝航想往后退,奈何季思年下面踩著他的腳,上面抓著他的手,還是背對著他摔下來的,連扶都扶不住,兩個人疊著就摔在了地毯上。 季思年屬實是摔懵了,這屋子連一絲光源都沒有,他用力睜著眼也看不清此時是什么情況,只能憑感覺猜到他們的姿勢應該十分怪異。 因為他只有一只手摸到了毛茸茸的地毯,另一只手按在謝航的手腕上,屁股底下很硌,被他坐著的是一條腿,可自己的右腿似乎還纏著一條腿。 他想象不出來怎么能夠一邊纏著謝航的腿一邊坐在他的另一條腿上。 他又沒拄拐杖,兩個人哪來這么多腿? 季思年:“我靠,你沒事吧?” 他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揮了兩下,被謝航一把抓住:“別動,你已經(jīng)打我三巴掌了?!?/br> “哦。”季思年一聽就樂了,“你能看見我啊,夜視能力還挺好?!?/br> “起來?!敝x航微微曲起腿。 季思年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動作這么笨拙,就差原地打滾了,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旁邊止不住地想笑。 窸窸窣窣一陣響,客廳的燈終于打開,謝航走過來蹲在他面前:“腳沒事吧?” 季思年感覺自己像耷拉著耳朵趴地上的鋤頭:“沒事。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講鬼故事的愛好?。俊?/br> “隨便講的,沒想到會嚇到你?!敝x航遞他一只手,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這一套的戶型和隔壁一樣,不過裝潢明顯要亮一些,不是暗色調(diào)的家具和地板,看著沒有那么壓抑。 季思年想換個鞋,結(jié)果拉開鞋柜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你平時就住這邊嗎?” “不住?!敝x航走進屋里去開窗,“你翻翻一次性拖鞋在哪里?!?/br> 這地方確實像久不住人,季思年轉(zhuǎn)了兩圈,雖然沒什么地方積灰,可冰箱、衣柜還有其他能收納的地方全都是空的。 “為什么不住啊?!彼S手拉開了一個顯眼地方的抽屜,本以為依舊是空蕩蕩,沒想到里面居然被塞得滿滿當當——都是藥。 喹硫平。 他立刻把抽屜合上,猛地站起身退了幾步,再也沒有碰過那一排柜子。 “不想住?!敝x航從臥室走出來站在門前,看著他有些拘謹?shù)亓⒃谠?,沒有說話,只是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柜子上。 季思年在心里嘆氣,這腦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騙不過去。 謝航只看了一會兒就不再看,似乎沒有對此產(chǎn)生任何情緒,輕描淡寫地說:“褪黑素?!?/br> 騙鬼呢。 沒有找到一次性拖鞋,季思年也就懶得洗澡,打算將就將就隨便睡一晚上,被謝航抗議,強行換上了他的拖鞋輪著去洗:“我不允許我的床上有人一身火鍋味兒。” “那你允許有人穿你的內(nèi)褲?”季思年扒著門邊。 謝航動作半點沒停,把他推進了衛(wèi)生間里:“我是嫌熏,不是潔癖。” “我他媽的!那味兒是我衣服上的,又不是我的!”季思年的聲音隔著一道門聽著有點遙遠。 謝航的腳步聲漸遠,過了一會兒又回來,敲了兩下門:“新衣服放門口了,你的一會兒拿出來洗?!?/br> “啊?!彼褪请S便一喊,謝航這樣當真了還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手邊的架子上擺著一個新的沐浴露,洗完才發(fā)現(xiàn)這味道和謝航平時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他換上白色T恤,被這股淡淡的香味包裹著,忽然有些隱秘的悸動。 抱著一堆舊衣服走出來時,謝航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機,指了指門口:“送到對門洗,這邊的洗衣機里都是灰。” 洗個衣服還得長途跋涉。 季思年不敢再提意見,惟恐他繼續(xù)語出驚人,只好老老實實地去敲對面的門。 “你沒有鑰匙嗎!”謝舟在屋里喊。 他才想起來這碼事,又懶得走回去拿鑰匙,嘆了口氣:“忘記了?!?/br> 屋里靜了靜,接著是趿拉著拖鞋的凌亂腳步聲,謝舟拉開門時還有些震驚:“是你啊,我還以為我哥。” 她的視線落在那堆衣服上時更震驚了,張著嘴沒說出話。 季思年看著她的表情,決定解釋一下:“他讓我拿來洗。” “哦?!敝x舟還保持著那個目瞪口呆的表情,讓開幾步。 洗衣機旁邊的地上放著一袋洗衣粉,季思年把衣服扔進去:“現(xiàn)在洗還是明天?” “現(xiàn)在洗吧,我暫時不睡覺?!敝x舟驚疑不定地打量著他,還不忘叮囑一句,“我來就行,你回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