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遇喪尸
葉夕顏無語了,將人押送到露天講臺,看著他容光煥發(fā)背完今日份的忽悠臺詞,再押送回去,省得半道又被jiejiemeimei阿姨阿婆圍著雙修。 不回去還不生氣。 一進門,看到蔣依依拖著還在滲血的腿在廚房忙來忙去,許忘川坐在旁邊悶著腦袋乖乖剝干豆皮,孫婭跟她有說有笑,李若男笨手笨腳遞東西,蘇銘則殷勤地擺碗筷。 怎么說呢。 不對比不知道。 她總繃著個臉,還什么都會做,什么都有“意見”,宛如一根誰碰誰觸電的高壓線,反而沒有蔣依依笨拙一點有親和力和凝聚力。 他們圍著她。 像圍著媽。 就連皮皮都睡過去咬地毯了。 江衍手插口袋,吹口哨進來。走上前招呼一聲又幸災(zāi)樂禍回頭看她,一雙桃花眼笑得像個他媽的爛番茄。 以前在各個幸存者團體之間流浪,有個老頭會算命,看她明明可以憑外貌找個男人當(dāng)靠山卻非要為口吃的累得像條死狗,當(dāng)時就說過,她有貴人命但沒貴人運,脾氣太倔,像塊茅坑石頭,遲早把福氣砸光。 就他媽離譜。 好好的,又想起糟老頭子瞎逼逼。 人總要吃夠苦頭才曉得走捷徑,人總是戴上無數(shù)面具,也無法改變自己。 她再怎么裝,都是塊茅坑石頭。 孫婭洗洗手,“夕顏,快進來,今天吃干豆皮,煮開了跟蔬菜差不多,我剛嘗過了,很好吃?!?/br> 許忘川看她一眼,眸光在江衍和蘇銘之間來回打轉(zhuǎn),盤算著先砍誰。 還沒等他想清楚順序,葉夕顏說東西忘了,扭頭就走。 有時候,別逗留。 別在人前唱“小丑”。 葉夕顏邊走邊想,覺得自己不夠大度,想得不開,反正遲早有一天許忘川會變成超強的異能者,到時投懷送抱的女人恐怕比現(xiàn)在堵江衍的還多,為什么還是要看到其他美人就心煩呢? 無論末世還是現(xiàn)代,伴侶中扯后腿的不都是逆來順受,穩(wěn)戴綠帽? 她又不是張曉詩,人壞但運好,也能開啟異能跟許忘川平起平坐,她就是個破花瓶,一個鐵廢物,一條虛張聲勢的寄生蟲,抱不緊大腿,什么也不是。 人心可以檢驗嗎? 驗個jiba。 葉夕顏走著走著,稍稍拾起的心又掉了。 沒人喜歡悲傷憂郁的小狗。 沒人喜歡古怪偏執(zhí)的女人。 她走到路障,看到夕陽下馬路巡回的喪尸,大家形容丑陋,饑腸轆轆,渴望血和rou和白花花的腦子,什么都臭了爛了無藥可救了,卻也終于從世俗的煩惱當(dāng)中解脫了。 葉夕顏想著要不然跨過去加入他們好了。 這是一個活人和死人沒有分界的世界,這是一個拼命求生和極致擺爛都差不多的世界,這是一個“哎,臥槽,我就emo一下不是真的想死,放開我,放開我……”的世界。 兩個雞賊的喪尸掏空腸子,瘦身成功,貓似的穿過了狹窄的路障縫隙,一個抱住了她的腿,一個爬起來揪住了她的頭發(fā)。 尸臭如腳臭。 臭不不可聞。 葉夕顏反射性嘔吐,一躬身,對上喪尸沒有嘴皮的雪白牙齒,有一瞬看到了天堂的亮光。 她努力掙脫。 可腹背受敵。 手中也沒武器。 一時間,崩潰得要死,“我求求你們了,吃什么啊吃,你們肚皮都破了吃下去也是漏的,干嘛浪費糧食啊,有病嗎?!” 喪尸一怔。 緊接著勃然大怒。 可以唧唧歪歪,但不能在人家傷口撒鹽。 本來使的七分力氣,現(xiàn)在變成十分,搞得葉夕顏寸步難行,眼看著脖子就要挨咬了,她只能伸手去擋,心里想著大不了這只手鋸掉就是,日后還能再裝個機關(guān)槍噠噠噠! 她倒是想得美。 喪尸又勃然大怒。 本來打算先啃脖子再啃腦子,她倒好,伸來一只沒二兩rou的干柴棒棒敷衍他。 喪尸調(diào)轉(zhuǎn)嘴巴,朝著女孩粉嫩的臉頰咬去。 那0.0001秒的時間,葉夕顏想了想剁頭規(guī)避喪尸病毒的可能性——剁頭還能活嗎?她又不是在新宿街頭飆車的無頭騎士。 不過—— 這兩個喪尸的牙口真好啊。 好多喪尸牙齒都黃了、掉了,他們的卻依舊又白又齊整。 …… 那之后的許多年每每想起這兩個喪尸,葉夕顏都會覺得冥冥中真的有天意。有時候不好的事,放遠(yuǎn)一點看,未嘗不好。 無論天晴下雨,始終應(yīng)該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