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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他們的父輩, 年輕蟲們更喜歡同齡蟲。他們樂此不疲地關(guān)注著二代們,討論他們的感情生活、衣著打扮、吃喝拉撒等各種細節(jié),欽羨、模仿和追捧。 在#誰能拿下盧錫安#的熱門話題下,除了對雌蟲舞伴蟲選的爭論,“伊登的候選者名單”同樣引起了一陣熱議。 洛奧斯特公爵是帝國最有蟲氣的星網(wǎng)紅蟲。作為他的第一只蟲崽, 全網(wǎng)通過公爵閣下的個蟲主頁, 幾乎同步見證了伊登·洛奧斯特五歲前的日常生活。同時因為視頻和照片里的蟲崽太過可愛,網(wǎng)蟲們情不自禁地送出“帝國之星”這一愛稱。 大公閣下的長子和他完全不同。他不喜歡社交媒體。很少公開露面。星網(wǎng)上他的照片非常稀少。但這不妨礙網(wǎng)蟲對他多年來的默默關(guān)注。 洛奧斯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會被大眾遺忘。他們就是這樣一個家族。 伊登·洛奧斯特已經(jīng)二十歲了。按照貴族傳統(tǒng),他要在進入大學前挑選自己的一次覺醒引導者。 聽說有點背景的貴族們最近都在想辦法將自己的雌蟲崽塞進備選名單里。又有傳言說名單已經(jīng)確定。有資格和小洛奧斯特“相親”的蟲有二十多只。 鑒于現(xiàn)任洛奧斯特大公的雌君就是他當年的一次覺醒引導者。網(wǎng)蟲們有理由相信, 小伯爵會繼承他雄父的深情基因,再次重復這個頗有宿命感的輪回。 網(wǎng)蟲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在等待這幾只蟲出場的間歇,居然見縫插針地在彈幕里聊起了天。 【這有什么好猜的?盧錫安的舞伴肯定是伊登啦。相信我!】 【沒錯沒錯。青梅竹馬,家室相當,雄父還是摯友。指不定小時候有娃娃親呢(捂嘴偷笑)】 【他們要真是情侶以盧錫安的大嘴巴早就嚷嚷的全星際都知道了吧?=,=】 【穆羅尼亞里一直有傳聞?。∶げ率且恋遣幌牍_……】 【呵呵呵你們都錯了。內(nèi)部可靠消息:伊登和桑恩在談啦!聽說還有蟲看到過他們的那種照片呢。我也想看不過我表哥說內(nèi)部論壇都刪干凈了(流淚.jpg)】 【桑恩?四蟲組里的“污點”?你別嚇我!我心臟受不了!】 【……所以他們到底什么時候出來啊……等得又累又困又餓……TVT】 浮空的小小光屏忽然消失。一只手緊緊攥握住個蟲終端。緊接著下一秒,一只留著板寸頭的雌蟲猛地站起。 “我要去試一試!”雌蟲粗聲粗氣地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你確定?呃……曼奇和格拉爾都還在呢?!蓖闈M臉遲疑。他的目光越過蟲群,遠遠地落在另一個角落。 “管不了那么多了!”雌蟲咬牙,與緊繃的肩膀形成對比的是因亢奮而漲紅的臉。 “我等了整整八年!從洛奧斯特閣下第一天入學一直等到現(xiàn)在!我今晚必須告白!你們沒看到嗎,他沒有帶舞伴進場。我是有機會的!” 板寸頭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在昏暗的燈光里撥開一只又一只的蟲——越靠近那個角落,集聚的蟲就越多——終于,他嗅聞到了那股似有若無的淡淡花香。 在媒體和網(wǎng)蟲苦苦找尋時,他們的目標早就從鮮有蟲知的側(cè)門進到了禮堂內(nèi)部。 一身素白織錦長袍的伊登·洛奧斯特正倚在窗邊。低吟的風拂動他身后濃綠色的茂盛枝葉,也曳起拖地的長長衣擺。 這只雄蟲今天沒戴眼鏡。淺金色額發(fā)梳了起來,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秀美的輪廓曲線。 他憊懶地垂下卷翹的眼睫,仿佛在沉思或傾聽。纖細修長的小臂自寬大的袖中滑出,輕晃著高腳杯中的深色酒液。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如一輪皓潔明月灑下光華,神奇般地撫平了周遭的喧囂嘈雜。 其他蟲不分性別地望著他,或贊嘆或熱切或憧憬,卻都不約而同保持著幾米的距離,仿佛再進一步就是褻瀆。 “宇宙的主宰……洛奧斯特閣下今晚也太美了……” “之前有蟲說他不參加舞會……弄錯了?” “一段時間不見,這只蟲氣場越來越強了……嗚,感覺要被閃瞎眼了……” “誒,說到這里,吉布森的事你們聽說了嗎?他好像被治安局帶走……” 議論聲越往外越小。板寸頭咽了口口水,邁出圈子的下一步,一道暗含警告的視線朝他襲來。 板寸頭僵立原地,雙眼對上了一雙深棕色的長眸。 一身白色西裝的盧錫安·曼奇朝他挑出一個陰森的笑。爾后他懶洋洋地朝后靠去,抬起胳膊掛上椅背,寬厚的胸膛撐得襯衫繃緊了紐扣。 在他旁邊,是穿著襯衫馬甲的諾里斯·格拉爾。這只低調(diào)的雄蟲正端著點心盤,一向清冷的面容上難得出現(xiàn)一絲享受。 他們兩正在聊天。盧錫安整個身體都歪向諾里斯。他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笑得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閣下,請問我能有這個榮幸,請您跳一支舞嗎?” 一只高大的雌蟲掠過板寸頭,朝那三只蟲走了過去。 “特納學長!”有蟲驚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不是已經(jīng)畢業(yè)了嗎?” “只要受到邀請,畢業(yè)了也可以嘛。我剛好像看到,他和小杰尼在一起……” “哇!所以是為了洛奧斯特特地……” “他可是洛奧斯特后援會上一屆的會長啊。為了候選者資格,努力一下很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