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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揚抬手,從封凝寒肩上拿下一朵花瓣,正欲扔掉,封凝寒叫住了他,從他手上接過花瓣從懷里掏了純白的帕子,將那花瓣包好珍藏。 齊揚問,“你哪來的絲帕?” 封凝寒一邊走一邊回著,“之前你受傷了,我多買了些給你擦拭傷口?!?/br> “照顧我,辛苦了?!?/br> 封凝寒帶笑搖頭,“你都醒來了,沒什么苦不苦的?!?/br> …… 三人一同上路,一開始還很正常,但隨著宋七一路上話講個不停,齊揚嫌他吵,拎起來就要打,封凝寒則在旁邊圓場勸阻,倒有了一家三口出行的感覺…… 暴躁父親,溫和母親還有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 宋七被齊揚拎起來,立馬慫的求饒,但就是不長記性,沒大會兒嘴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碎碎念念,真不知道是為什么有這么多話可以講。 最后,齊揚也就不管他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封凝寒發(fā)現(xiàn)齊揚總是有意無意的將他們往別的路上引,封凝寒問過他,齊揚說不出所以然,只能打著哈哈搪塞過去。 可是齊揚指的路,又要繞很遠。 “齊揚?!?/br> 封凝寒叫了一聲,齊揚轉(zhuǎn)身撓著腦袋,憨笑的樣子,分明是想隱藏些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了?” 齊揚擰了擰眉頭,無奈開口,“前面是畢家莊,我怕你見了,傷懷。” 封凝寒淡然一笑,“不會的,而且我知道前頭是畢家莊,畢竟離木蕭谷不算遠,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齊揚撇撇嘴,自己這一病醒來,倒真的有些變笨了。而封凝寒看起來確實是放下了,自己也就不用像個姑娘似的糾結(jié)了。 幾人穿過以前野林子,便到了畢家莊的地界,畢家莊入莊處一塊巨大石碑上用紅字刻著“畢家莊”三個字,不過風(fēng)吹雨打,又加幾年前的滅莊風(fēng)波,這塊石碑早已遍布滄桑。 一道數(shù)尺長的刀痕自上而下劃過這塊石碑,封凝寒上前用手撫過那刀痕,刀痕很深,再用勁三分,便可將這石碑切斷。 “走吧?!狈饽樟耸郑瑢⑹直吃谏砗?,臉上是看不出的情緒。 畢家莊是個武學(xué)大莊,族群部落,以莊中族長為尊,而畢擇的父親——畢瑾公,便是畢家莊的最后一任族長。 畢擇雖為畢瑾公所出,卻沒有擁有他所該有的富貴榮華,反而如草芥一般茍活,身世如此也著實令人唏噓。 而如此環(huán)境下長大的孩子,對于家族的怨念,也并非言語所能表述。 畢家莊今日這情況,說到底,也是莊內(nèi)族人咎由自取。 走在莊內(nèi),莊內(nèi)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無不在訴說衰敗前的繁榮。 因為封凝寒想知道關(guān)于畢擇的事,齊揚便將自己所知的都告訴了封凝寒,封凝寒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幾人走在這歷史的痕跡上,仿佛過去種種從眼前閃過。 突然遠處山丘后傳來一陣嘶喊聲,撕破了歷史的紗帷,封凝寒與齊揚對視一眼,然后一個閃身到了山丘上的一塊石頭后。 當(dāng)看到山坳底下的情形時,齊揚心中緊張,不由的注意起身旁封凝寒的情緒來。 封凝寒面色如常,盯著打斗的那群人看。 而被圍在人群中間的人是……畢擇。 畢擇身著襤褸的囚服,披散著頭發(fā),一只腿跛著,舉起劍艱難的抵抗。 有兩撥人想要取畢擇的性命,一波著官家的衣服,不用想肯定是央帝派來追殺畢擇的。而一撥人身著玄衣,隱匿了自身的樣貌。 突然有人拔出腿間飛鏢朝畢擇擲去,那飛鏢帶雷霆之勢,鏢尖處仿佛混著鋒利的寒芒直指畢擇肩胛骨的位置,齊揚見如此殺人的氣勢,心竟不住的一緊,只是一瞬他感受到了身旁封凝寒暗動的殺氣。“噌”銳利的聲音從耳邊襲來,封凝寒?dāng)嗨鞒銮?,精?zhǔn)無誤的打掉了那支飛鏢,斷水流便穩(wěn)穩(wěn)地扎進山脈。 眾人赫然看去,只見那把打掉飛鏢的劍竟然是斷水流!見劍如見人,眾人當(dāng)即緊張,四下看去未能看到封凝寒本人,再一回首的功夫,封凝寒已然落在人群中間。 這人便如仙飄落,無聲無息。 畢擇看到身前熟悉的背影,握著劍往后退了兩步,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他問,“你想做什么?” 封凝寒淡然瞥了一眼畢擇,沒有回他的話,隨后掃了一眼當(dāng)下兩派勢力,淡漠開口道,“這是我木蕭谷的弟子,你們想做什么?” 畢擇蹙眉,眉頭皺的很深,握著劍的手也在不住的發(fā)抖,他咬牙隱忍道,“我……我不是!” 有人笑了,“封凝寒,你把他當(dāng)你木蕭谷的弟子,人可一點不領(lǐng)情啊!你還在這廢話做什么?他可是背叛了你的人!你在這裝什么博愛?” 封凝寒一個伸手,只是將劍收回來的動作,便嚇的兩側(cè)的人警惕的往后退了數(shù)步,他勾唇輕笑一聲,眼神落在遠處,“要處決他,也該由我來,你們憑什么動手?” 那撥黑衣人倒是識相,見到封凝寒如此說話,自然懂得現(xiàn)在不是下手的時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刻殺不了畢擇,以后有的是機會,只聽黑衣人中有人說了一句,“撤!”一瞬間,“唰唰”數(shù)道人影離開了山坳。 而另一撥官家的人見黑衣人撤離如此果斷,心里有些動搖,但身上帶著命令,怎可輕易撤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