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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哪知道女人已經提前查過了航班起落信息,于是歪了歪腦袋,暫時被這個蹩腳的理由說服了。 “但是爸爸再不回來就天亮了?!毙」媚镄〈笕怂频貒@了口氣,說道:“我的生日就過去了。” 小孩子對于時間的觀念不大清晰,總覺得只要天沒亮,那就還是“今天晚上”,絲毫不知道她的生日已經在四個小時之前過去了。 “不會的?!迸税牍蛟诘厣希焓洲哿宿坌」媚锏聂W發(fā),強打著精神安慰她:“爸爸不是答應你了嗎,你過生日一定會回來的?!?/br> 小姑娘撇了撇嘴,不知道相沒相信。但是良好的家教令她沒做出撒潑打滾哭鬧的事兒,小姑娘想了想,只是伸手拽住了女人的衣角。 “mama?!毙」媚镄÷晢枺骸澳俏业牡案鈮臎]壞。” “沒有呢?!迸藦婎仛g笑道:“給你放在冰箱里了?!?/br> “我想看看。”小姑娘說。 小姑娘似乎看出了女人臉上的為難和焦急,孩童的敏銳也讓她察覺到了屋里不同尋常的氣氛,所以她下意識沒有追問母親爸爸的事情,只能用這種蹩腳的理由來滿足自己的恐慌。 女人溫和的摸了摸她的臉,牽著她的手走到冰箱前,從里面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八寸蛋糕給她看。 蛋糕上點綴著一只精致的小老虎,底下寫著“祝芮芮生日快樂”。 “芮芮看完了嗎?”女人問:“看完了mama要放回去了,你也該接著回去睡覺了。” 小姑娘踮著腳看了半天,依依不舍地讓女人把蛋糕放了回去。 “好吧?!毙」媚镎f:“但是爸爸回來你要叫醒我?!?/br> 女人她本來就心慌得厲害,聽了這話更是心里發(fā)酸,眼圈幾乎瞬間就紅了。但她不敢在女兒面前表現(xiàn)出來,只能勉強地笑了笑,說了聲好。 她目送著小姑娘抱著兔子走回臥室門口,小姑娘心里像是已經有了什么不安的預感,她走到臥室門口,然后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女人,小心翼翼地說:“……mama,你要給爸爸打電話,告訴他早點回來,不然蛋糕就不好吃了?!?/br> 女人下意識伸手捂住了嘴,胡亂地點了點頭,然后背過身去,擺了擺手示意小姑娘快回屋。 臥室門在身后合上,女人捂住臉,深深地吸了口氣,咬著牙坐回沙發(fā)上,顫抖著按亮手機,將草紙上的最后一個電話輸入了撥號界面。 早上九點半,申城另一頭的一家快捷酒店里,盛釗的手機鬧鐘催命似地響起來,幾乎是在半秒之內就把盛釗從熟睡里拽了出來。 酒店的床墊有點硬,盛釗睡了一晚上,睡得腰酸背疼。 他被鬧鐘準時叫醒,整個人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還神志不清,差點一腦袋撞到浴室門上,儼然一個rou體雖然醒來,靈魂卻還在沉睡的游魂。 盛釗半瞇著眼睛,搖搖晃晃地站在洗手池前面擰開水龍頭,一口氣放了半池的涼水,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氣,一猛子把臉扎了進去。 這種粗暴的叫醒方法雖然不怎么人道,但效果很好,盛釗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幾乎是立刻就清醒了。 他抬起頭抹了一把鏡子上濺到的水珠,然后將水池里的涼水放干凈,把水龍頭擰到熱水口,等著水溫變熱。 等待的這一小會兒里,盛釗習慣性地摸出兜里的手機看了一眼新消息。 解鎖后,刑應燭的短信先跳了出來,是今早六點多鐘的時候回復的。刑老板的時間仿佛是論秒賣的,多回幾個字都嫌多,回復得言簡意賅,對話框里只有倆字。 “很乖?!?/br> 盛釗:“……” 冰涼的水珠順著脖頸滑進盛釗的領口,激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什么玩意,盛釗想,刑應燭會不會說話,有跟大老爺們兒說很乖的嗎,聽起來gay里gay氣的。 盛釗把這條信息劃了過去,心說他就知道,長得那么好看還愛喝紅豆椰果奶綠的男人就不可能是直男。 水龍頭里的流水由涼轉溫,盛釗隨手將手機放在洗臉臺上,先去洗漱了。 只出一天門,盛釗也懶得講究,一應用品都用了酒店現(xiàn)成的。酒店的牙膏帶著一股子廉價塑料味,他漱了兩杯水也沒把那股味道漱干凈,干脆放棄了。 他花了五分鐘飛速洗漱完畢,然后沖進浴室,草草沖了個戰(zhàn)斗澡。 三分鐘后,他頭上頂著條半濕的毛巾走出來,順手從洗臉池上撈走了自己的手機。 恰巧一條推送消息進來,盛釗一邊胡亂地擦著頭發(fā),一邊順手將其點開了。 那是一條同城推送的熱門消息,盛釗略看了兩眼,發(fā)覺是一條尋人啟事。 發(fā)布者是申城本地一個大V,早上七點半發(fā)送的消息,只可惜粉絲數(shù)不多不少,還有一半是買的,以至于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沒在網上掀起什么水花,評論也少得可憐,于是只能被推送給盛釗這樣開了定位信息的同城用戶。 失蹤者姓張,叫張開勝,男,今年三十九歲,是長寧區(qū)二號規(guī)劃區(qū)的一個項目副經理,說是昨天本應該出差回家,結果下了飛機之后卻失聯(lián)了,家屬報了失蹤,但警察也查不出什么頭緒,只能上網尋求幫助。 這條信息寫得很齊全,甚至有些瑣碎,男人的衣帽特征沒寫得很清楚,倒是寫了一堆年齡職位之類的沒用信息。 盛釗猜測,估計是因為出差在外,還沒來得及回家就失蹤了,所以家屬也不清楚他失蹤時穿了什么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