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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淵聽見這話,愣了一愣。說好的回天伏山,怎么突然之間就變了,輕如燕是他想見就見的人么。 他“嗐”了一聲,正打算去拽柳青裁的衣袖。 沒成想那頭杜月齡道:“可以,你們敢跟我進來,我就帶你們去。” 劉文淵想說這個“們”字大可不必,雖然他也想見一見自己的師父,但他不是很想再踏進忘憂谷。 “勞駕了?!绷嗖醚粤T垂眸看了沈長星一眼。 沈長星即刻道:“大師兄去哪兒,我就去哪兒?!?/br> “我……算了,我跟著你們?!毖巯略谕鼞n谷附近,前有狼后有虎,劉文淵也沒得選擇。 杜月齡笑了笑,收了手中的長鞭轉身開始帶路。 輕如燕其人雖然身在魔界,但不聽命于忘憂谷。 當年沈長星之所以能有幸?guī)煆妮p如燕,還是多虧了他父母與輕如燕有那么點交情。不然就憑他那一筆破字,輕如燕根本不會浪費時間多看他一眼。 三人跟著杜月齡,一路往忘憂谷深處去。 沈長星看著杜月齡的背影,有些話已然在喉。奈何柳青裁和劉文淵都在,實在沒這個機會。 “既是這位公子要見輕如燕先生,另兩位就在此駐足吧?!痹S久,杜月齡停下腳,含笑道了一句。 “天機閣”三個大字題在牌匾之上,此地是輕如燕修行之地。 沈長星看了一眼柳青裁,柳青裁沉默片刻,道,“若我的人,在忘憂谷有閃失?!?/br> 杜月齡即刻道:“魔界從不濫殺,本座保證,你進去時他們如何,出來時便如何?!?/br> “好?!绷嗖玫懒艘痪洌_進了天機閣。 杜月齡跟留在外頭,他看了劉文淵一眼,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是。”劉文淵乖乖應下,拉過沈長星的衣裳跟著杜月齡走。 三人到一處大殿,劉文淵讓他們在殿中等著,說罷只身離去,在殿外等著。 不到片刻的時間,杜月齡看見沈長星一個人向自己走來。 “沈……”杜月齡想了想,把“沈兄”這兩個字咽進了腹中。 “當真是你?”他問了一句。 沈長星咳了一聲道:“是我,天雷所致?!?/br> 杜月齡聞言,將他打量一番道:“方才我見那紙鶴,還不大相信?,F在親眼所見,是不能不信了。從前聽聞魔界一位老前輩也是如此,返老還童,終身未解,你這是步了他的后塵?” “就當真沒有法子可解?”沈長星問他。 杜月齡挑眉道:“這個我是確實不知曉,不過各門各派的能人異士不少,你不妨借著這幅皮囊多去轉轉,找找門道?!?/br> 沈長星蹙眉道:“此事不妥,我向來不會撒謊,一準兒會露餡。” “不會撒謊?”杜月齡看著他,道,“我看剛才那一聲‘大師兄’,不是叫的挺順口么?!?/br> “你懂什么,這是權宜之計……”俯首做小這種事,若非萬不得已,誰愿意去做呢。 杜月齡聞言,挑眉道:“我可聽說柳青裁是個斷袖,你這一天天大師兄的叫著,他能不動心?”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倍旁慢g腦子里都裝著些什么,他現在可是個孩子。 杜月齡撇嘴道:“青紅閣的密檔?!?/br> 沈長星冷笑道:“青紅閣長于搜集天下秘聞,你去一趟就為了看點仙門八卦?” “嗯!”杜月齡應的理直氣壯,他揣著手道,“忘憂谷太過安逸,修行又實在無聊,沒點子秘聞野史解悶兒怎么活得下去?” “你……我讓你做的事去做了么?”沈長星不想現在跟他一般見識。 杜月齡略略勾唇,道:“做了,我給輕如燕前輩說了,所以今天才放柳青裁進來。要說你這事安排的還挺緊俏,消息傳來沒多久,自己就先過來了,” “……”沈長星心道也不是他想過來的。 杜月齡又問他道:“往后你打算怎么辦,是先回來,還是留在天伏山?” 沈長星嘆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回來亦是無用,倒不如留在天伏山。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或者五菱扮成我的樣子,先處理忘憂谷的事宜,最好讓旁人覺得我還在?!?/br> “沒問題,只是時間不能太長,過幾個月是仙門大會,按規(guī)矩忘憂谷也得去露露面。” 這是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一來了解仙門之中有能力的小輩,二來也讓那些人知道魔界的勢力遠非他們一時所能吞并。 若是沈長星不露面,必然會讓他們抓住機會挑事。 “我會盡快想出辦法。”沈長星如是說,心下卻也沒底兒。他的老前輩,一生過去也是孩童的模樣,幾個月的時間,確實太短了些。 杜月齡看著他,良久才道:“我有時在想,你行事未免小心了些,魔界從不缺人手。仙門中承認的高手,我魔界占了一半。既然如此,又何必擔憂,若是他們下了決心要攻打忘憂谷,咱們奉陪就好了?!?/br> “不,這不一樣。”沈長星坐在臺階上,道,“數百年來魔界眾人居于忘憂谷中,不是為了躲避,是因為忘憂谷是故鄉(xiāng),是需要守護的地方。多思,不是害怕,是為了減少戰(zhàn)爭,無論是忘憂谷中的人,還是百姓,不會有人喜歡殺伐?!?/br> 有戰(zhàn)爭的地方,就有殺戮和瘟疫。不論輸贏,到最后,會多出無數荒涼的土地。仙門修士尚且可以保全性命,可絕大多數人再也見不到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