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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瓷白的皮膚上留下圈混著灰的鮮紅。 西維爾薄唇抿成一條線,眼白上爬上了層血網,眼底染上了瘋狂。是他最近太寵著慣著了他了嗎?讓他居然膽敢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了? 西維爾從來都不怕祁初之逃跑,他甚至將逃跑當成只屬于兩個人間的小情趣,他享受把人逮回來之后的互動環(huán)節(jié)。 可這種逃跑方式實在太過荒唐了些,到底是哪個沒長腦子的教祁初之用機甲逃跑的? 別讓他知道那人是誰,否則一定讓他后悔長了張嘴。 腦中的尖銳的疼痛緩和了下來,成了悶悶的鈍痛,雖然也難熬,但比起剛剛恨不得將腦袋揪下來的痛已經好了非常多了。 祁初之緩緩睜開眼,入眼是片白。他眨了眨眼睛,用成了漿糊的腦子開始回憶著。 他拿著機甲鑰匙上了路西法,開始精神鏈接失敗,然后路西法開啟了自爆程序,最后西維爾來了…… 祁初之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自己正被人抱在懷中,猛地抬頭,裹著驚喜的亮晶晶的眼眸落入了那暗沉的眼眸中。 “西維爾……”話全卡在嗓子中,祁初之睜大了眼睛,竟被這雙眼睛嚇的忘了要說什么了。 這人是西維爾嗎?西維爾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眼神。祁初之抿了抿唇,眼睜睜地看著一抹血從沾滿了灰而變得暗淡的發(fā)間流了出來。 “流血了?怎么會?”祁初之慌了神,手顫抖地伸出來想觸碰西維爾的額頭,可他怕再弄疼了他,而怯怯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慌忙地去看西維爾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這一看,嚇得他眼圈都紅了,一層水霧彌漫開來。 西維爾整個上半身就剩下兩個衣袖,露在外面的肩膀脖頸都是擦傷,就更別提整片撕開了數道口子血淋淋的后背了。 只有護住祁初之的胸膛還完好無損。 “嚇著了?”西維爾抬手撩開祁初之臉上沾著的發(fā),暗色的眸光落在祁初之滿是淚痕的臉上。 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著,沒有一點要動手幫祁初之擦眼淚的意思。 “嗚嗚,對不起,對不起?!蹦呐卢F(xiàn)在腦袋再不好用,祁初之也明白自己闖禍了,是自己害西維爾受了這么重的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偷機甲鑰匙的?!?/br> 朦朧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大塊像是小山一般的灰突突的金屬上,祁初之倒吸了口涼氣,那是路西法?! 剛剛還冷冽威嚴仿若戰(zhàn)神的路西法,成了一堆廢銅爛鐵? 祁初之忽然意識到了事情變得嚴重了,他直接搞壞了西維爾的機甲了。 他眼前黑了黑,恨不得自己暈過去,更恨不得時間能夠倒退,回到想要偷鑰匙的那個時候,狠狠抽那個自己兩巴掌。 “對不起,我搞壞了你的機甲。機甲要怎么買?我賠你吧。西維爾,我就是擔心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壞的?!?/br> “你不要生氣了,你打我吧,打我出氣吧,我真的沒有想弄成這樣的?!?/br> “嗚嗚,你傷的這么重,我先帶你去讓貝利爾治療好不好?治好了之后你再打我,或者隨便罰我都可以,再把我圈起來也好?!?/br> 祁初之語無倫次的道歉,眼淚越掉越多,一雙小手不停地抹著,灰混著淚水,讓他一張還算干凈的小臉直接臟成了花貓樣。 他見西維爾就靜靜地看著他,也不理他也不碰他,就知道這人是氣狠了。 濕乎乎的滿是淚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去握西維爾放在腿上的手,見西維爾沒有掙動,祁初之才稍微安了心。 他低著頭哭得一抽一抽的,可即便是這樣也安靜的很,沒有嚎啕大哭。 祁初之小心翼翼地解釋著他為什么偷機甲鑰匙,他只知道機甲往返很快,不會耽誤太久,以為精神鏈接很容易做,沒想到居然那么難。 道歉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西維爾不出聲,祁初之就乖乖道歉。 直到奧萊斯帶著一大堆人沖上了屋頂,西維爾才撩起眼皮,沒什么情緒地看了過去。 “這。”奧萊斯被眼前廢墟一樣的場景駭得倒吸了口氣,轉頭看西維爾時,目光對上那幽邃的眼時猛地一顫。 緊接著落在那凝了血后愈發(fā)嚇人的背上時,奧萊斯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他就去了另一棟樓處理些事情,怎么就變成了這樣?這是被誰襲擊了?拿的什么襲擊的? 怎么路西法就成了堆廢鐵,他頂頭上司成了血人一個? “先生,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是蟲族的人突襲嗎?您傷的太重了,我扶您去治傷吧,祁少爺受傷了嗎?算了,一起去讓方醫(yī)生看看吧,我這就聯(lián)系他?!?/br> 奧萊斯一口氣不帶喘的說了一大堆話,快速地給方醫(yī)生發(fā)了條訊息過去,又打了個手勢讓歐塞等人警戒,就抬步往西維爾那邊走。 “奧萊斯。” 西維爾抱著哭得一塌糊涂的祁初之起身,背脊隆起,將凝血了的口子又抻裂了,暗紅的血緩緩淌了下來,落在了只被一條腰帶看看系著的淺色浴袍上。 奧萊斯看得眉頭直跳,但西維爾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臉色變都沒變。 西維爾平淡的目光落在奧萊斯的臉上,薄唇輕啟,扔下了句讓奧萊斯恨不得上手撕開他傷口的話。 “話太多,太吵,跟鴨子一樣?!?/br> “???”奧萊斯張了張嘴,他這是為了誰?為了誰啊!嫌他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