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驟雨初至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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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境和平日并沒無不同。 然而一想到今天是周四,就連母親的嘮叨和奶奶的抱怨都有些許順耳起來。 “我去上學啦!”徐嘉寧笑得眼睛都瞇起來, 穿好鞋子立刻出門。 “好,注意安全。”譚曼云站在丈夫旁邊,望著女兒的背影有些困惑,“這孩子今早怎么了?從下樓開始就興奮得不行?!?/br> 攬住妻子肩膀,齊正南笑了笑, 沒說話。 到教室時,早讀尚未開始, 早到的同學基本上都趴在桌子上補覺。徐嘉寧伸個懶腰,也跟著趴桌子小憩十五分鐘, 然后開始做視聽和樂理練習。 早讀課是語文, 吳君課上布置了幾道題目,講解完課間已經(jīng)不到七分鐘。老師一走, 教室瞬間又趴倒一大片。然而杜經(jīng)緯要求第一節(jié) 正課前把英語作業(yè)交到他辦公室去, 徐嘉寧只能硬著頭皮上去收作業(yè)。 有些人主動把作業(yè)放在桌角, 有的人則什么也不管一睡了之,看到同學困到睜不開眼,把人叫醒的徐嘉寧沒由來有種愧疚感。 距離上課還有四分鐘,望著手里數(shù)量不過半的作業(yè)本,徐嘉寧為難地嘆了口氣。 “我?guī)湍憷^續(xù)收這邊的,你去另一邊開始收吧。” 夏漫漫走到她身邊,接過她臂彎中的冊子,開始叫后面的同學把作業(yè)拿出來。 時間緊急,徐嘉寧道謝過后立刻從另一頭收作業(yè),最后緊趕慢趕總算是把作業(yè)收好送到辦公室。 杜經(jīng)緯見她們兩個人到辦公室,指著旁邊桌子上的卷子和新練習冊說來得正好,讓她們合力帶回去。 卷子倒是其次,將近三十人的厚練習冊實在不輕。見夏漫漫搬得吃力,徐嘉寧讓她分幾本到自己這里。 站在門前雙手抱著書,兩個女生好幾次也沒把門打開,直到有人從外面推開門。 身前籠罩一片陰影,徐嘉寧抬頭看,是過來送作業(yè)的聞朔。 她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背后很快傳來夏漫漫的聲音,“聞朔,你也來送作業(yè)?” 聞朔看她一眼,一言不發(fā)掠過人,聽到杜經(jīng)緯說下課讓人搬練習冊后沉沉“嗯”了聲,又再次站到兩個女生面前,“我?guī)湍銈兡没厝??!?/br> 東西重量不輕,兩個女生搬起來很吃力。 夏漫漫立刻把練習冊塞給他,似乎眼前的男生并不是她分手沒多久的前男友,之前分手哭得不能自已的也不是她本人。 “你的也放上來?!甭勊芬娦旒螌幇l(fā)愣,用腳碰了下徐嘉寧腳尖,示意她摞上來。卻不想女生被輕踢到腳尖后驚得倒退一步,澄澈地眼睛瞪大,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情。 聞朔被她這個反應逗得一樂,悶笑著說:“還挺金貴,碰不得。” 覺得自己一驚一乍怪丟臉,徐嘉寧閉著眼睛把練習冊放上去,自己一個人抱著卷子快速離開辦公室。 秋天早上的風涼涼的,她臉上的溫度逐漸退卻,腳步也跟著慢了許多。 “聞朔,你怎么收作業(yè)的啊?我和嘉寧兩個人花了好久才收完的?!?/br> “用手收的?!?/br> “你這人老是這樣不正經(jīng),”夏漫漫嗔怪,隨后聲音停頓一瞬,笑鬧的語氣收斂不少,有絲緊繃,“我說,我們以后還是朋友吧” “......” 忽然一陣大風,將聞朔的回答卷走,徐嘉寧站在過道的另一端,看著并行朝著她走過來的俊男靚女。 耀眼的陽光落在兩棟樓之間的小路上,靠近辦公樓的一半璀璨亮麗,另一半?yún)s被籠罩在陰影之中,就像天差地別的兩個世界。 又一陣風刮過,徐嘉寧低落垂下眼睫,手不留意稍稍一松,一張試卷被驟風裹挾而走。 試卷朝辦公樓飛去,在光照下熠閃爍發(fā)亮,她回過神重新踏上過道,急忙跑去追它。 “啪?!?/br> 停下腳步,聞朔單手托著練習冊,裸露在短袖外的手臂因為用力而肌rou線條突顯,陽光下能隱隱看見青筋。而另一只手臂高舉起,牢牢抓住跑飛的試卷。 恍惚間,徐嘉寧以為他抓住了自己的心臟。 把試卷交給她,聞朔的嗓音漫不經(jīng)心:“拿好,這里風大?!?/br> “下次可不一定能攔住?!?/br> 骨節(jié)清晰的手遞過卷子,兩人雙手交接時,指尖無意中碰了一下,很輕很輕,好似春天花瓣落在肩頭的感覺。 徐嘉寧呼吸凝滯,收回手后掐了下指尖,疼痛仍舊無法抵消酥麻的感覺。 臉頰熱意逐漸升騰,她低著頭小聲道謝,生怕露出半分破綻,讓眼前人窺探出自己的心思。 等聞朔走開一段距離后,她才猛然察覺。 ——就在不久前,他們曾短暫地站在同一片陽光之下。 * 江城二中的運動會在十月底,上午的大課間時杜經(jīng)緯送來報名表,一再強調(diào)所有人都必須參加運動會。 杜經(jīng)緯離開后,趙玫站在表格前摟著徐嘉寧腰,掐了下后唉嘆,“又要參加‘不運動就會死會’了?!?/br> “別動手動腳,”徐嘉寧拍掉她的手,腰部癢得不行,憋不住笑出聲,“摸你自己的去。” 趙玫拿起報名表,草草看一眼,決定參加最省事的拔河,“反正拔河的時候我們和隔壁班一隊,他們班男生多,肯定省力?!?/br> “誒,今年居然有兩人三足。要不是我懶得動,我就和你一起參加了?!?/br> 徐嘉寧看了眼報名表,的確有兩人三足。她熟練地在后勤還有800米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兩人三足和拔河之間猶豫不定。 班里抱著像趙玫以拔河抵消其他項目的同學很多,如果可以,徐嘉寧覺著自己不參加空出一個名額也不錯。 “嘉寧,你想?yún)⒓觾扇巳銌??我們可以一起組隊呀?!?/br> 夏漫漫從外面抱著一摞作業(yè)本回來,見到徐嘉寧主動打招呼,“幼兒園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參加過,拿了第一名呢,你還記得嗎?” 趙玫略微吃驚地來回看她們,“你們以前一個幼兒園啊?!?/br> “嗯,”徐嘉寧沒否認,嗓音淡淡的:“不過幼兒園的事情我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br> 臉色微僵,夏漫漫干笑幾聲,把懷里的作業(yè)本遞給徐嘉寧,聲音甜柔:“老師之前找你去拿英語作業(yè),我看你不在,就替你去拿了?!?/br> “你別介意啊?!?/br> 徐嘉寧搖頭,道謝之后說:“你要是可以的話,我們報名兩人三足吧?!?/br> “好呀!”夏漫漫激動地抱住她,徐嘉寧鼻尖傳來甜膩的花香味。 望著夏漫漫的背影,趙玫拍了徐嘉寧一下,“她這是最近第幾次幫你拿英語作業(yè)了?” 眉心微皺,徐嘉寧想了想說:“記不清,今天是第二次吧?!?/br> “還有吃午飯,”趙玫抱怨,“她怎么最近天天找我們一起吃飯啊,和她真的沒啥好聊的,現(xiàn)在每次午飯都和上刑差不多了?!?/br> “我估計許柚也差不多,這幾天她吃飯速度都快了不少,簡直是狼吞虎咽,平時她吃飯可是最慢的?!?/br> 被趙玫的“上刑理論”逗笑,徐嘉寧說:“估計過幾天也就膩了,她看起來也不太自在?!?/br> 趙玫撇嘴,勉強表示還能再忍受幾天。 * 為了能接到聞朔的任何訊息,徐嘉寧一整天都沒有關機,只是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每次下課后都會趁身邊沒人時偷偷鉆桌洞查消息。 趙玫無意路過發(fā)現(xiàn)她課間偷玩手機后,使壞嚇了她好多次。中午吃飯的時候,趙玫趁夏漫漫去打飯,眉飛色舞地和許柚談起這件事,兩人默契十足地拿起水碰杯,一旁尷尬又無從辯駁的徐嘉寧只能不軟不硬瞪她們一眼,埋頭裝作什么也聽不到。 然而翻看手機千萬遍,頂著手機莫名發(fā)瘋冒出聲音的風險,徐嘉寧也沒收到聞朔任何一條消息。 也許是沒時間看消息吧,徐嘉寧想。 不是沒有想過主動去問聞朔,但是下午某個課間被1班同學問起找誰后,她就不敢再過去了。 害怕自己喜歡他這件事情無處躲藏。 她太怕了,怕那人因此而討厭自己,因為他說過不喜歡乖的。 更何況,一個受人追捧的天之驕子,如何與寄人籬下、默默無聞的普通少女相配? 和許柚她們告別,徐嘉寧站在校門一側(cè),猶豫著發(fā)出一條消息,然后把手機快速塞回口袋,戴著耳機耐心等聞朔。 手機里面正播放《first love》,封面圖片上的少女眼里帶著些許茫然,配上宇田多光的空靈通透的唱腔,將初戀的苦澀與迷茫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夕陽欲墜,時間流逝,門口少男少女們熙熙攘攘的身影緩慢消散,耳邊的喧囂煩惱逐漸褪色,晚風瑟瑟,卷起飄落的枯葉,打了幾個旋兒又將枯葉棄置路邊。 發(fā)涼的指尖再次摁亮屏幕,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多,距離放學過去將近半小時。 《first love》循環(huán)播放不知道第幾遍,重新回到開頭。 “帶著淡淡的煙草味,苦澀而令人心碎的香味?!?/br> 聞朔忘記了她。 這本該是個早就認定的事實,但徐嘉寧固執(zhí)著不去戳破它。 直到等待的倒計時徹底趨零,直到希望徹底被現(xiàn)實擊碎。 搭乘公交車,從學校去聞槿家需要將近四十分鐘,加上等待公交車的時間,大概耗時一小時,如果再拖下去很有可能會遲到。 對于聞槿,徐嘉寧并不想讓她失望,或者和她一樣無望等待。 拽下耳機,收好耳機線,徐嘉寧朝著不遠處的公交站牌走去。她稍稍低下頭,企圖隱藏自己的難過,以及眼角隱現(xiàn)的淚光。 其實并沒有什么。 你們只是普通同學而已。 他記不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徐嘉寧心里不斷安慰自己,只是鼻尖仍然酸得不行。 濃重的失落感席卷全身,那種滋味并不好受。 “徐嘉寧!” 一陣巨大的發(fā)動機轟鳴聲過后,黑色的摩托車急急停在徐嘉寧身側(cè)的柏油路邊,輪胎狠狠摩擦地面,帶出尖銳刺耳的異響。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摩托車。 但是徐嘉寧沒抬頭,對眼前的一切無動于衷,似乎沒有任何反應。 聞朔摘下頭盔甩了甩頭,筆直的腿撐住地面,看著面前打算自己一個人走的徐嘉寧哼笑道:“不是說我送你嗎?怎么自己先走......” 未說完的話卡住,聞朔原本悠閑懶散、游刃有余的神情難得收斂,皺了下眉。 女生低頭死咬著嘴唇,干凈柔和的眼睛一閃而過,含著淚光,眼尾泛紅。 似乎在哭,隱忍無聲地哭著,委屈無助地哭著。 聞朔心口莫名被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