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子 第31節(jié)
一只手帶著guntang捂住了他的唇。 “忍一會,你會愛上這個味道。” 雪松的淡香撲進蘇揚舲鼻息里,他乖乖的將酸汁吞咽了下去,又忍著酸用舌頭將那顆糖在口中滾了好幾圈。 就在他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的時候,忽然一股淡淡的甜散了出來,那甜味從很淺很淡到越來越濃郁。 盡管,那甜味很快就散盡了。 那顆糖也終于消融在他的口腔里。 “想不想再來一顆?”衛(wèi)南尋抽回手,風輕云淡的笑著,“像不像皇家的奪嫡?總有最后的那一點甜在等著你?!?/br> 蘇揚舲搖了搖頭。 衛(wèi)南尋手心又摸了一顆糖,他將遞糖的手收了回來,自己把糖放進了嘴里。他將手搭在冷泉邊上,猛地站起來,本來就身量極高,身后的燈照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身影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高大的仿佛一頭巨獸。 蘇揚舲下意識的起身,向后退了退。 衛(wèi)南尋徑自走出冷泉,拿起地上疊的整齊的一方沐巾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他看向蘇揚舲的方向。 昏暗的光下,他的眼睛更是看不清楚,但是他能猜得出那個四皇子肯定是面紅耳赤,正在害羞。 正如衛(wèi)南尋預料的那樣,蘇揚舲見他渾身不著衣縷的從泉中爬了上來,已經羞得滿面通紅,快速轉向了后面。 不看,堅決不看。 衛(wèi)南尋嘴角含了一絲譏笑,不是不喜歡男人嗎?那還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餓了?!?/br> “什么?”蘇揚舲下意識的又問了一遍,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我聽烏墨說你用過晚膳了。” 聽見穿衣衫的窸窸窣窣聲音,蘇揚舲這才轉過身子,臉上依舊火燒火燎的熱。 卻看見衛(wèi)南尋不知從哪里拎出來一個食盒,正在將食盒打開。 蘇揚舲快步走了過去,將食盒里拿到一一拿出來,擺在泉邊的一張石桌上。 雞絲涼拌春筍、炒青豆、素藕合、鹵牛rou、還有一份青菜粥。 “我問過了,這些都是舲兒最愛吃的。”衛(wèi)南尋從食盒底部摸出一副筷子,遞到蘇揚舲面前,待他接了,自己也拿起了另一雙筷子坐了下來。 蘇揚舲看著那些菜,心中一暖,這些確實是他喜歡的菜色,沒想到衛(wèi)南尋會對自己的喜好這么上心。 他伸手夾了一塊春筍,咬了一小口,竟然還是溫的,是他喜歡的清淡口味。 “為何會去問我的喜愛呢?”蘇揚舲忽然停了下來,問完之后才意識到這話大約不該去問。 衛(wèi)南尋勾了勾唇角,漆黑的眸子望向蘇揚舲,染了幾分興奮又難懂的意味,仿佛那眼里是能看見的,而蘇揚舲就是他的獵物一般。 他說:“因為啊,我太無聊了罷?!?/br> “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舲兒能讓我時時刻刻記掛著?!?/br> 蘇揚舲望著面前的衛(wèi)南尋,忍不住害怕,他甚至不知道這個記掛到底是哪種「記掛」,是恨的「記掛」,還是其他那種? 他不懂。 他真的不懂衛(wèi)南尋的心思,有時候是那么的真情實意,有的時候又是那么讓人懼怕,有的時候是拒人千里的冷漠,有的時候又是溫熱如火,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或者他的心底從來就沒有什么真實。 蘇揚舲努力穩(wěn)了穩(wěn)心神,他想起今日允樂向他匯報的一件事,便將那塊春筍全部放進嘴里,用力的咀嚼幾下,咽了下去后道:“今日甄大夫派人來傳信了。”他覺得有些噎,拿起旁邊的那壺果酒,喝了一大口,才又繼續(xù)道:“他父親有消息了?!?/br> 甄大夫的父親擅長解毒,說不定就能解了衛(wèi)南尋身上的毒。 “哦?”衛(wèi)南尋眉目寡淡,好像并不關心,“是為舲兒解毒嗎?” 蘇揚舲趕緊擺擺手,道:“當然不是,是解你的毒??!” 衛(wèi)南尋眉心皺了皺,放下手中的筷子,去拿酒壺。 蘇揚舲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結我們的毒好不好?”他將衛(wèi)南尋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質子,我們都健健康康的,好好活著,好不好?” 然后,每日都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永永遠遠。 他沒說出后面的那一句,他害怕是他猜錯。 如果衛(wèi)南尋根本不愿意怎么辦?如果他根本從來沒有那種心思怎么辦?如果他的「記掛」只是放在心里的恨,一直難以釋懷的恨該怎么辦? 他還能收回自己的心意嗎? 蘇揚舲不敢去想。 衛(wèi)南尋沒有說話,只是毫無情緒、毫無波動、毫無起伏的「望著」他。 “舲兒想要我做什么?”衛(wèi)南尋掙開他的手,拿了果酒來喝。 做什么嗎?如果他說要衛(wèi)南尋幫他去找一個人替陳家求情,他會去做嗎?可是他又該如何解釋自己知道衛(wèi)南尋與那個人相識的呢?說他們生活在一本小說里?說他自己就是這本小說的作者?說衛(wèi)南尋是他一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紙片人?說他的悲慘身世命運都是自己想破腦袋加進去的,只為了讓男主美強慘? 他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就救不了陳家。 因為蘇揚舲知道有一個人掌握著這個謀逆者劉義榮的一舉一動。 那個人就是護城軍統領,江恒。 第39章 ◇ 朝中人人皆知,江恒與四皇子有過節(jié)。 “舲兒為何不說話?”衛(wèi)南尋像是察覺到他在發(fā)呆一般, 食指慢悠悠的敲了敲他的手背。 蘇揚舲收回自己的心緒,再次望向衛(wèi)南尋的時候,多了幾分堅毅,“明日我想去見個人?!?/br> 衛(wèi)南尋笑而不談, 散落的發(fā)絲在涼風中微微飄揚, 摩擦著他白皙的面龐。 “哦?”衛(wèi)南尋轉了轉手中的酒盞, 再問:“可是與陳家有關?” 蘇揚舲緊張地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是。”他也拿起一杯果酒, 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道:“是護城軍統領江恒, 江大人?!?/br> 衛(wèi)南尋過了很久才再次開口,“原來如此, 可惜衛(wèi)某雖是久聞江大人風姿颯爽, 卻不曾相識, 也算是遺憾。” 蘇揚舲心中一酸, 他怔怔望著衛(wèi)南尋許久, 甚至還有一絲期待, 或許在下一刻他會改口。 直到發(fā)現對方眼中沒有半分波瀾。 他才明白, 原來在衛(wèi)南尋的心里, 自己仍是個外人。 蘇揚舲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他甚至開始怪自己為何要這樣試探對方, 江恒本就是姜國的官員, 他是堂堂的皇子, 去拜見一個二品武將已然是對方的莫大榮幸了。 蘇揚舲很想再問,或許他可以跟自己一同去拜訪,想了想還是沒再繼續(xù)開口, 只好將酒壺里最后的果酒倒了出來, 一口飲盡后站起了身子, 道:“質子可洗好了?若是沒洗好,我便先回了?!?/br> “舲兒……”衛(wèi)南尋剛一開口,就發(fā)現蘇揚舲已經轉了身,他驚訝地聽著對方走遠的腳步聲,不禁皺緊了眉頭。 蘇揚舲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這股難以壓抑的情緒就毫無預兆的升了起來,這股子無名的火氣來得快,走得倒也算快,回到無塵院時他已經開始后悔,為什么要生氣? 若是真的想知道,為何不能直接開口去問? 被自己搞的莫名其妙,蘇揚舲一進門就走進了偏室,看見烏墨仍乖乖矗立在偏室門外,心里那股子無名火又突然冒出來,冷冰冰的對著烏墨說:“加熱水,我要沐浴。” 他半躺在溫熱的浴盆里,手指撩了撩水面,又將自己的營救陳家的計劃想了又想,從陳家想到了陳老與江恒之間那些錯綜復雜的關系,又從江恒想到了景國。 想到了衛(wèi)南尋,想到了他那雙迷人又深邃的眼眸。 最后竟然覺得眼皮沉的抬都抬不起來,漸漸在一片霧氣繚繞里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才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抱了起來,掙扎著半睜開眼睛,看清抱著他的人的臉后,迷糊糊的咕噥:“你是我的……” 蘇揚舲頓了頓,慢慢閉上眼睛,兩只手緊緊勾住衛(wèi)南尋的脖頸,“夫人?!?/br> 說完,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風從衛(wèi)南尋身后吹來,將他未干的發(fā)絲向前吹去,盡數撫在蘇揚舲的臉上。只見懷里的人眉心動了動,嘴里咕噥了幾句什么,他沒聽清楚,屋里光線昏暗,懷里又抱著個醉醺醺的人,衛(wèi)南尋格外小心的走著。 蘇揚舲轉了轉身子,兩只手順勢攀上了他的脖頸。 這次他聽清了。 夫人…… 衛(wèi)南尋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在床榻上,從角落里扯過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當他想轉身將簾子拉上時,窗外終于有月光溫柔的灑了進來。 一夜都被浮云遮住的月亮終于爬了出來。 借著明亮的月光,衛(wèi)南尋望向蘇揚舲的面龐,看著他盈盈紅潤的小嘴開開合合的呼吸著,衛(wèi)南尋抬手,用拇指指腹慢條斯理地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放在蘇揚舲的唇瓣上。 呢喃:“好想看看你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br> 夫人……還真把他當成夫人了?衛(wèi)南尋嗤笑,指腹順勢摸到蘇揚舲的下頜,輕語:“想問什么就說出來,總是話說一半,就那么想讓我猜你嗎?” 他微微垂下頭,盯著那雙緊閉的眼眸,很久之后他的唇落了下去。 蘇揚舲敏感的眼眸跳了跳,衛(wèi)南尋才不舍的離開。 他抬手將眼皮上濕膩膩的痕跡細細擦去,道:“你的秘密可真多呢,在你面前啊,好像我的一切都能被你看穿……” 你到底是誰? 衛(wèi)南尋指腹細細的勾勒著蘇揚舲臉龐的線條,垂著頭,看著自己的發(fā)絲如藤蔓一般拂在蘇揚舲的發(fā)絲上,纏纏繞繞。 “尹川。” 原本寂靜的屋外,忽然傳來一陣窸窣,少年的聲音從窗欞縫隙間傳來:“殿下,尹川在?!?/br> “去趟江府,將陳家與劉義榮之事問個清楚。” 衛(wèi)南尋聽見有細微的腳步聲從屋頂瓦間傳來,便知尹川已經離開了。他轉身拉上了布簾,另一只手去拉蘇揚舲的手,將他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一起緊緊攥在手心里。 輕輕吻了吻蘇揚舲的指尖,衛(wèi)南尋將人攬在懷中輕聲說:“舲兒,你知道嗎?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男子啊,好像特別在意我,可是真的在一起的時候又特別害怕我,你到底在怕什么?怕我恨你嗎?” 他頓了頓,將被角往上拉了拉,繼續(xù)自言自語:“我也想恨你,可是……我恨不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