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zhì)子 第39節(jié)
同榜皆說裴玠過于清高,明明守著個能攀附的大樹,還嫌這嫌那的,活該被排擠。 裴玠不介意嗎? 他很介意,很渴望被認可,渴望能施展自己的抱負,能輔助賢主。 他今日看見四皇子時,他只是個傳話的小小寺丞,只是個無關(guān)輕重之人,但是,四皇子在看見他的一瞬間卻笑了。 那笑意里沒有敷衍,滿含著真誠。 這真的是那個傳聞里惡名昭昭的四皇子嗎?真的是那個草包四皇子嗎? 他的眼睛里仿佛藏著萬千,絕對不是胸無點墨的人。 裴玠被他所表現(xiàn)出的氣質(zhì)所折服。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走進了大理寺的府衙,蘇揚舲停下向旁邊讓了讓,對著裴玠說:“裴寺丞請先行?!?/br> 裴玠一頓,疑惑地問道:“四皇子從前沒來過大理寺?” 蘇揚舲搖搖頭。 裴玠領(lǐng)悟,遂點頭道:“好,那下官為您帶路?!?/br> 蘇揚舲:“有勞?!?/br> 二人走到府衙后面的殿前,裴玠先行上了臺階,敲敲門道:“李大人,四皇子到了?!?/br> 屋內(nèi)傳來聲音,裴玠便引著蘇揚舲進入其中,李善司正在桌案前奮筆,聽到聲音趕緊抬頭,看著人進來,急忙起身行禮。 “下官參見四皇子。” “李大人不必多禮?!?/br> 裴玠看到李善司的眼神,趕緊告辭要出去,哪知蘇揚舲突然叫住他道:“煩勞裴寺丞幫我倒杯茶來,走得急,有些渴了。” 裴玠領(lǐng)命后走出去關(guān)上了門。 蘇揚舲立即開門見山,問道:“李大人叫我前來,可是與陳家之事有關(guān)?” 李善司向門口張望了一下,點頭道:“確實有關(guān),當日陳家之事圣上要求密不告天下,所以微臣辦的十分小心,也得到了一些證據(jù),本欲呈報圣上,但是……” “什么?” “但是,那個劉義榮今日卻突然反口了。” 蘇揚舲眉心一揪,他突然想起了江恒給他的那封要給珹王的信,心中直覺與之有關(guān),但也沒直接問詢,而是繼續(xù)耐心聽著,一副不知所謂的神情。 “李大人,我有一事想不明白?!碧K揚舲看著李善司,繼續(xù)說:“李大人為何要對我提及此事?我確實在父皇面前給陳家求過情,而且當日也是我將亭畔帶走的,但案情進展這樣的事情,大人實在不必與我詳說吧?” 李善司嘆了口氣,手指搓了搓,道:“確實,微臣本不必跟四皇子詳說此事,但是劉義榮反口所說之事,卻與四皇子有關(guān),事關(guān)皇家臣實在惶恐,才不得不叫四皇子來。”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劉義榮反口之言與我有關(guān)?” 李善司點點頭,他湊近了幾分,低聲道:“四皇子,劉義榮說他能越獄,是四皇子幫他的。” 蘇揚舲猛地站了起來,扯了扯嘴角,笑了。 “我?guī)退课胰绾螏退???/br> 李善司道:“四皇子是否有個叫允樂的侍衛(wèi)?” 蘇揚舲聽聞冷笑:“自然有,怕是盛京城無人不知我的近身侍衛(wèi)是誰吧,李大人何出此問?” 李善司轉(zhuǎn)身走到桌案邊,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什么東西握在手心里,拿過來后才攤開手掌讓蘇揚舲看。 作者有話說: 唉,想要什么不就來什么了嗎! 第49章 ◇ 那……我們晚上試試好了 一塊樺霧府的腰牌, 上面刻著「樂」字。 腰牌黃澄澄的,泛著冷冷得幽光。 “李大人想說什么?”蘇揚舲只用眼尾輕掃了一下那塊腰牌,便又望向李善司。 “四皇子,微臣若是有心將此事扣在您的頭上, 今日又何必叫您來這一趟?”李善司弓著身子又靠近了幾分, 神色嚴肅,“微臣將此物還給四皇子, 只是想提醒您, 朝中有人要害您。” 蘇揚舲盯著那塊腰牌看了許久, 目光才順著對方的衣袖向上,看著他的眼睛, 蘇揚舲并未伸手去接那塊腰牌, 而是淡淡笑了笑, 問道:“李大人這是何意?” “微臣在向四皇子殿下示好。” “示好?”蘇揚舲抬手捋了捋幾絲落發(fā), 長眸中倒映出窗子縫隙里透出的光, 搖曳晃動,“對我示好?到底是我耳朵不好聽錯了, 還是你腦子不太好糊涂了?” 一個荒唐草包的皇子, 手上沒有半點實權(quán),對于皇位一無覬覦二無可能的皇子, 憑什么能得到正三品大理寺卿的示好? 蘇揚舲雖是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 卻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電視里的權(quán)謀劇看的也不少。 李善司見他仍是無動于衷,只好主動將腰牌塞進蘇揚舲的手中,抬眼直視他的目光道:“陳老是微臣的授業(yè)恩師, 在微臣少年時, 老師曾救我于困境之中, 又將孤苦無依的我送進了書院,微臣自此之后才活得像個人樣?!?/br> 他一邊說,眼睛里竟然還涌出了一些淚,聲音頓然哽咽:“可惜,老師這事情著實太大了,微臣人言微輕,也無法保護老師一家,但是那日我聽說四皇子進宮為老師求情,不顧圣上的責罵,也要護老師全家,就……” 清淚從眼角緩緩滑落下來,他窘迫的抬起衣袖輕輕擦去,又急忙垂著頭走到了桌案旁邊,拿起幾張紙,李善司看看那幾張紙又看看蘇揚舲,心下一橫走了過來,將紙奉到蘇揚舲的眼前,說道:“殿下,您看看這是我這幾日來寫的幾分奏折?!?/br> 他又從最后抽出了幾張紙,蓋在上面對上蘇揚舲的視線,說道:“您看這是我已經(jīng)遞上去的折子,可惜只到了中書省就被扣了下來,又給我退回來了,我官職低微,沒資格進宮面見圣上,就算有心去救老師,也無力??!” 蘇揚舲伸手接過那幾張,粗粗略略掃了幾眼,又問道:“李大人,還有一事我不理解,我二哥現(xiàn)下就在您的大理寺內(nèi)任職,您是他的上官,完全可以將奏折交予我二哥,為何又要舍近求遠來找我這個……” 草包皇子。 蘇揚舲不想自貶,這幾個字沒有說出來。 李善司捏著紙的手指忍不住抖了抖,他目光一瞬暗沉,坐在旁邊的木椅上,過了一會才緩緩道:“微臣找過了,二皇子拒絕了我。” 蘇揚舲轉(zhuǎn)過頭,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這個李大人,看他大約二十六七的年紀,長得也算是眉目清俊,就是眼里霧沉沉沒有光亮,好像少了年輕人的活力。 本以為李善司會繼續(xù)說,但是蘇揚舲等了一會,他也沒再繼續(xù)說任何話。 蘇揚舲將那塊腰牌收進袖袋里,拍拍衣裳的褶皺,道:“李大人,我今日來確實是以為陳家的事情有了什么進展,但是如此看來,好像并沒有,不如我們再等等,靜觀其變,我相信陳老的為人也相信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br> 說完,他站起了身,望向李善司:“至于李大人說的效忠,我且收下?!?/br> 對于別人釋放的善意信號,現(xiàn)在的他樂意接受。 但是明艷的蘇揚舲忽而笑了,道:“希望李大人要知道,我對奪嫡沒有興趣,可能跟著我不會有什么遠大前程。”他頓了頓,看著李善司臉上的表情,繼續(xù)說:“不過,陳家的事情我會管到底。” 說完,他轉(zhuǎn)身推開門,看見端著茶壺的裴玠匆匆而來正要敲門進去,笑著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管熱不熱的,徑直喝了下去,喝完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又提起那茶壺,直接對著嘴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他笑了笑對著裴玠道謝,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善司怔在原地過了許久才回神,他驚訝蘇揚舲對于他的效忠并未有半點疑惑,更驚訝于他就那么直接的說出自己對于奪嫡沒有興趣。 他走到門口望著蘇揚舲遠走的背影,這才回過味來,接過裴玠手里的茶壺,努了努嘴示意:“跟上去,送送殿下。” —— 黃昏之時,蘇揚舲剛走進樺霧府的大門,便等到了他終于想要的好消息。 同時,他也將猶豫了一下午的信交給了允樂,讓他送到江恒手中。 來人通知,陳家謀逆一事經(jīng)過大理寺的問查,現(xiàn)已查清是構(gòu)陷,劉義榮已經(jīng)在獄中伏法,死前手書從來就不認識什么陳元傅,當初他是被人救出了大牢,救出后那人給了他銀兩,還以家眷性命相要挾,讓他裝成乞丐躺在京郊官道上,等著寫著「陳」的車架經(jīng)過,便出聲呼救,后面只要在那個陳家?guī)е纯伞?/br> 劉義榮直到再次被捕,才知道在路邊救他的是陳元傅。 而他在整個過程中,都以假名與陳家人相處,相處過程也只有療傷而已,并且在信中言明他所住的房子旁邊有一戶獵戶,陳老給了那個獵戶老婆一些銀錢,拜托她照顧劉義榮,這個獵戶老婆可以證明他所說的一切均屬實。 大理寺火速找到那個獵戶和他的老婆,證實劉義榮所言非虛,獵戶還請來給劉義榮看病的郎中以及另一個從陳老那里領(lǐng)了銀錢負責家中灑掃的婆子,三人證詞都是言之鑿鑿,劉義榮在別院的時候只是養(yǎng)傷,陳老自從將人帶到別院后,每三日都會派家中小廝過來探望情況,他本人從未在踏入別院半步。 所謂的藏匿罪犯,所謂的謀逆都是無稽之談。 陳家親眷不日將會釋放,今夜大理寺卿李善司已經(jīng)親自將陳元傅從牢獄中接了出,送回家中照料。 蘇揚舲吩咐烏墨將這個好消息通知陳亭畔,自己則信步回了無塵院。 窗前的兩片幔簾只放下了一片,金色的夕陽從窗外照了進來,光影將榻和地板分割成一半明亮,一半幽暗。 衛(wèi)南尋靠在榻上,手中抱著一個東西不停的在推磨,蘇揚舲走進去時,就看見他一半長發(fā)染著金色的光,一半隱在晦暗里,那半張被光線照亮的臉仿若踏云而來的神君,高不可攀,而另一半藏在黑暗里的臉,卻如從地獄中剛剛爬出的惡魔。 “在做什么?”蘇揚舲好奇的走近,觀察起他手中細細研磨的東西,是一塊黑色的石料,原本的形狀的已然看不清,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個玉戒,但是又比普通的玉戒厚了許多。 “做一個有趣的東西?!毙l(wèi)南尋沒有抬頭,長長的睫毛上鍍著金光,好看的勾人心弦。 “有趣的東西?是什么?”蘇揚舲來了興致,一伸手要去抓住那個玉戒,哪知衛(wèi)南尋手腳輕巧,一下子就躲開了。 “舲兒以后就會知道的?!彼K于抬起了頭,滿頭未束起的長發(fā)松松散散的垂落著,若有似無的貼在蘇揚舲的手掌上。 蘇揚舲微微彎腰,一只手輕輕搭在衛(wèi)南尋的肩上,去看他手中的玉戒。 “不就是個玉戒指嗎,怎么這么神秘?” 他的聲音輕輕地,從口中散出一種甜甜的味道。 蘇揚舲等了一會,沒有等到蘇揚舲的回答,他轉(zhuǎn)過頭來看向衛(wèi)南尋,卻撞上了他凝視他的眼眸。 “舲兒想知道嗎?” 衛(wèi)南尋看向蘇揚舲的目光很安穩(wěn),依舊沒有任何波動,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聽不出什么喜怒哀樂。 “想知道啊?!?/br> 蘇揚舲答道,依舊平靜的望著衛(wèi)南尋。 又過了好一會,蘇揚舲才有些受不了兩個這樣漫長的四目相視,首先移開了視線,他站直了身子,對著衛(wèi)南尋笑。 衛(wèi)南尋半垂著眼眸看著他,漆眸深深,藏著溫柔,他將那枚玉戒的半成品拿了起來,套在自己的中指上,滿意的上下打量之后,的點點頭。 “粗細長短差不多了?!彼哪抗忭樦实教K揚舲的眼睛上,帶著笑意道:“若是舲兒想知道它為何這么神秘,那……我們晚上試試好了?!?/br> 話語間不像是戲謔,透著認真。 蘇揚舲伸手搭在那枚玉戒上,絲絲冷意順著他的指尖蔓延,讓他忍不住一收手,問道:“南尋這戒指是否做的太長太厚了?平日里佩戴著也不舒服吧?!?/br> 衛(wèi)南尋站了起來,頭微微垂低,唇瓣貼著蘇揚舲的耳畔輕語:“舲兒,這個東西平時可不能總戴著的?!?/br> 說完便又笑意吟吟的走開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