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zhì)子 第48節(jié)
“我看她樣貌姣好,怕是質(zhì)子枕邊之人, 到時候我這樺霧府里的下人笨手笨腳再給怠慢了?!?/br> 蘇揚舲瞥了他一眼, 視線收回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心中莫名吃味兒。 “好了,舲兒叫人將她安排好,等到千秋宴過后, 我自會派人將其送回景國?!?/br> “你舍得?”蘇揚舲看著靴子尖上落了一點泥, 礙眼, 伸手想拂去。 忽而一只手伸了過來,覆在他的手背上,炙熱中只帶了一點冰涼,蘇揚舲面腮泛紅,悄悄打量了屋內(nèi)一圈人都看著他們,趕緊把手指抽了出來,背過臉去說:“烏墨,將人安排到落雪閣,讓竹子好好看顧。” 烏墨領(lǐng)了命便帶著人退了出去,允樂也識趣的往外走,走到門口才看到還戳在那里的尹川,便沖著他使了好幾個眼色,哪知尹川就是眼睛不往他這邊看,允樂無奈只好垂著頭疾步走進去,拉著尹川的小臂就要往外拽。 尹川一怔,差點把劍,看到拉他的人是允樂,不悅的甩開道:“你拉我干嘛?” 允樂真是沒見過當差能當成這么沒眼色的,又不好說別的,只能低聲道:“我得了一只好弓,尹弟弟幫我看看中用不中用?!?/br> 聽到好弓二字,尹川眼中冒出了幾顆小星星,嘴角上揚,跳著跟他走了出去。 屋內(nèi)只剩了衛(wèi)、蘇二人。 蘇揚舲也沒再說話,只端了桌上擺的一盤葡萄放在胸前,慢條斯理地吃起來。他修長的手指捏著絳紫色的圓葡萄,仔仔細細的將外面的皮撕下來,露出翠綠晶瑩的果rou,送入口中。 福建進貢來的葡萄,味美汁濃,好看又好吃。 衛(wèi)南尋默默望著蘇揚舲剝葡萄,一顆又一顆吃了好一會,完全無視自己,便伸了只手過去。 蘇揚舲掀了掀眼皮,繼續(xù)吃葡萄,問:“質(zhì)子也要吃?” 衛(wèi)南尋手指摸了一會才捏住乘葡萄的盤子,扯到自己懷里,抓起一顆葡萄,冷白色的手指將紫色渾圓葡萄慢慢剝開,將里面青翠軟rou送到蘇揚舲的嘴邊,道:“甜嗎?” 剔透的葡萄rou上染著絳紫色的汁液,將衛(wèi)南尋的指尖染上葡萄印子。 蘇揚舲瞥向那顆圓溜溜軟糯糯的果rou,傾著身子張開嘴一口將果子含住,他慢悠悠的舔舐了衛(wèi)南尋捏著果子的指尖,然后巧舌一卷將葡萄果rou勾進了口中吃了,才說:“質(zhì)子,不去安撫一下您的舊人?我瞧著人家姑娘梨花帶雨的,好不嬌柔?!?/br> 衛(wèi)南尋也不說話,拿起一旁的帕子遞給蘇揚舲,道:“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楚,舲兒替我拭手?!?/br> 一邊說手指便也塞了過去,直直的放在蘇揚舲的鼻子尖前。 蘇揚舲垂著眼,不接那塊帕子,也不說話,更不想去看衛(wèi)南尋的眼睛。 衛(wèi)南尋輕笑一聲,起身摸著桌子邊沿站在蘇揚舲的面前,手指向前探了探,摸到蘇揚舲的臉頰上,又順著臉頰滑到了下巴尖,捏著他的下巴尖微微抬起。 他身子前傾,將自己的唇湊了過去,親在蘇揚舲的冷唇上。 捻了捻,才拉開距離,輕輕抵著他的額頭,低聲道:“我沒有舊人,玉娘只是我的部下,現(xiàn)在有人拿她去做不合我心意的事,我必須把她放在身邊,你明白了嗎?” 蘇揚舲愣愣望著近在咫尺的衛(wèi)南尋,對上他空洞洞的眸子,反而不太適應(yīng)他忽如其來的正經(jīng),呆怔很久才拿起那條帕子,細細擦拭起他指腹上留下的葡萄汁液印子。 直到全部擦干凈,才又抬起頭去看他,說:“都說景國質(zhì)子才貌雙全,我看啊,也只是以訛傳訛罷了,現(xiàn)下才知道原來是個喜愛說渾話的?!?/br> 衛(wèi)南尋指腹重新覆上他的下巴尖,反復(fù)蹭了又蹭,貼耳于蘇揚舲的旁邊,開口:“我不僅愛說渾話,還喜歡做渾事。” 下一刻,衛(wèi)南尋緩緩將蘇揚舲的下巴尖抬起,自己又順著臉頰湊過來去親他的唇。 一開始,蘇揚舲的雙手握成拳小心翼翼的放在膝上,當舌尖撬開唇瓣的瞬間,他身子一僵,軟軟的開始覺得四肢無力,就連頭都有些迷迷糊糊,仰著腦袋不自覺的將手臂勾到了衛(wèi)南尋的脖子上。 衛(wèi)南尋頗感意外,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訝,重新拉開他們的距離。 蘇揚舲眼眸迷離,望著衛(wèi)南尋,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他才猛的一驚,霎時回神。 他近乎于笨拙的想解釋什么來掩飾剛剛的行為,可是思來想去,也不知為何會這般主動,索性脖子一橫不去解釋,轉(zhuǎn)移注意力看向門口。 “奴婢來通報殿下,二皇子殿下的馬車已經(jīng)到了王府門口了?!?/br> 烏墨垂著頭躬身稟告。 蘇揚舲身子一顫,摟著衛(wèi)南尋脖子的手臂迅速收了回來,臉上泛著幾分不自然的紅,將二皇子這幾個字在嘴里細細磨了磨,才疑惑的看向衛(wèi)南尋:“二哥怎么來了!?” 衛(wèi)南尋卻擺出一副我如何知道的樣子。 “你們兄弟敘情,我就不打擾了。” 看著衛(wèi)南尋的背影消失,蘇揚舲心里竟覺得松了一口氣。 蘇云杪最近籌謀了一件大事。 他仔細想了許久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重生后一切的一切改變,都因為他這個本該就死在大婚之夜的四弟。 該死的人沒有死,讓本來的命運發(fā)生了扭轉(zhuǎn),蘇揚舲不僅沒有死,還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 他不再高調(diào)行事,不再荒唐闖禍,雖然在政事上從不冒尖,每每上朝時都是一副與我無關(guān)的淡漠神情,可蘇云杪就是覺得他不對勁。 最不能讓他忍受的,是那個本該和他糾纏一世的衛(wèi)南尋,對他根本絲毫無意。 那是屬于他蘇云杪的東西,他一定會搶回來的。 至于如何去搶,這似乎太容易不過了,只要讓衛(wèi)南尋看清老四的嘴臉就好了。 他早就將上好的「藥」送進了蘇揚舲的口中,想來此刻那些藥性已然在他的身體里生了根,發(fā)了芽,他只要稍稍使些手段,「投其所好」想必那個好色之徒就無法抵抗。 真好,就在今夜結(jié)束這一切吧。 就讓所有的一切都回歸正規(guī)吧。 衛(wèi)南尋,他一定是找錯了方向,才會找不到自己。 蘇云杪從樺霧府門前一路向里,邊走邊想的就是前世曾在這間府宅里發(fā)生的一切。 直到鮮血從房間門縫流到外面,樺霧府的下人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主子死在了婚床上,而府里的新「夫人」卻消失不見蹤影…… 前世的姜帝聞此噩耗,哀嚎不止、傷心痛苦,輟朝七日而哀思悲傷。 那一次他踏入這間府邸時,滿目所見皆是瘡痍,下人們無心灑掃,府中被蘇揚舲圈養(yǎng)伶人明目張膽的卷起財物紛紛逃出,偌大的園子僅僅幾日間就荒廢下來。 蘇云杪走進無塵院的月洞門,一棵梨樹如傘一般倚在院墻邊,樹葉繁茂,枝上落著幾只雀鳥,嘰嘰喳喳熱鬧不已,樹下兩個小廝正在清掃著碎石路上的落葉,看見蘇云杪走近了,躬身行禮。 一切都是這樣的井然有序。 蘇云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卻忍不住握緊。 夜,將至未至。遠處的東邊已經(jīng)籠進大片黑暗里,而西邊卻依然殘留著一條紅黃的霞光。碎石路的盡頭立著那個他半眼也不想看見的人。 輕薄的外衣隨風(fēng)擺動,仿佛湖水中的一點點波瀾,就那樣一搖一擺的圈圈蕩著。 蕩的蘇云杪心煩不已。 他掛著禮貌的淡笑沿著碎石路走上去,走到蘇揚舲身邊,極力掩飾著眼中的厭燥,含笑道:“四弟?!?/br> 蘇揚舲面上顯出十分的歡欣,道:“二哥,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他細細打量著自己的這個二哥,交領(lǐng)上繡著金絲暗紋,腰間掛著羊脂玉佩綴著碧城色穗子,走路時在影青色長衫里若隱若現(xiàn),說不出的俊朗。 自從上次在府里遇到刺客之后,蘇云杪便再也沒來過他這樺霧府了,許多次蘇揚舲都想解釋當日之事。 可是每次匆匆相遇間,蘇云杪對他都仿佛熟視無睹,全然漠視,幾次之后,蘇揚舲便也不愿意再張這個口。 不愿開口不代表他不想緩和這段關(guān)系。 第61章 ◇ 三人 “本王來看自己的皇弟也需要理由嗎?”蘇云杪向著臺階上邁了一步, 目光卻游移在正廳之內(nèi),掃視一周卻沒看見其他的身影,一絲失落轉(zhuǎn)瞬即逝。 快到蘇揚舲都沒來及捕捉到。 他引著人走進廳堂,坐在黃梨木椅上, 椅上仍有一絲殘溫, 想到剛剛在這里的溫存親熱, 蘇揚舲暗自紅了臉。 “衛(wèi)質(zhì)子呢?本王帶了一些扶華酒, 不如叫質(zhì)子來同飲?”他話音剛落, 便見旁側(cè)的綿一將手里拎著的兩個銀質(zhì)酒壺放到了烏墨的手中。 蘇揚舲猶豫了一瞬, 便對著門外的允樂道:“去叫南尋來。” 蘇云杪的心突然收緊。 南尋,他叫他南尋。 本無風(fēng), 卻覺得一陣發(fā)涼, 他的齒間打了個哆嗦。 察覺到蘇云杪的異樣, 蘇揚舲關(guān)切的問:“二哥, 怎么了?屋里冷嗎?” 蘇云杪唇角扯了扯, 淡笑:“是有些涼了, 前幾日染了風(fēng)寒, 今日剛好了些?!?/br> “二哥病了?那怎么還出來呢?應(yīng)該好好在府里休息幾日, 風(fēng)寒雖不是大病,若是落下病根也是不好的?!?/br> “不妨事的, 風(fēng)寒而已, 喝幾杯燙酒發(fā)了汗就好全了。”蘇云杪看了看那兩個銀酒壺, 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正在此時,烏墨端了兩個精致的琉璃盅走了進來,陣陣清香便從盅里溢了出來, 蘇揚舲看著那個瓊花乳笑道:“說來也奇怪, 最近似乎十分貪這個瓊花乳的味兒, 一日不喝都不行。聽烏墨說二哥講父皇賞你的那份也送來了我這里,今日便也嘗一些吧?!?/br> 蘇云杪看了看桌案上的琉璃盅,抬手將其推到了蘇揚舲那邊,說:“我就不用了,本就不喜甜食,這瓊花的味道更是不能入口,聞著便覺得甜膩?!?/br> “可我記得二哥是喜愛吃酥酪的,還總要加些釀好的果脯子才好,怎得現(xiàn)下不愛食甜的了?” 蘇揚舲將瓊花乳送入口中,唇舌之間殘留著淡淡的花香,清新無比,他看向蘇云杪,卻在他的眸子發(fā)現(xiàn)了一絲慌亂。 “四弟怎知我喜愛酥酪?” 蘇揚舲身子頓了頓,他脫口而出的話卻未來得及多想便說了,他知蘇云杪喜愛吃酥酪,是因為原書里有一段劇情,就是蘇云杪和衛(wèi)南尋互相喂酥酪,當時他還覺得這個情節(jié)甜的要命,可是現(xiàn)在再去想,瞬間手里的瓊花乳都沒了味道。 “我、我曾在宴席上見二哥多吃了幾口酥酪,便覺得二哥喜愛此物?!?/br> “四弟難道不知,父皇不食牛乳,宮中宴席素來都沒有酥酪的?!?/br> 蘇揚舲眨眨眼,他還真的忘了這事了,現(xiàn)下好了,謊都不知該如何編圓了。 幸好衛(wèi)南尋從屋外摸著門走了進來,他趕緊將琉璃盅的瓊花乳一口飲盡,走上前去迎著,道:“來得正好,入席開席?!?/br> 門外的一應(yīng)下人聽到此話,紛紛走了進來,手中捧著各色菜式,緩緩放在廳內(nèi)飯桌之上。 “二哥帶了扶華酒,你陪他多飲幾杯可好?”蘇揚舲托住衛(wèi)南尋的小臂,引著他坐在凳上,二人之間好不親密。 蘇云杪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的唇角還掛著溫柔的笑,然而藏在桌下的手指卻被自己捏的發(fā)了白。 直到疼痛從手掌傳了上來,他才緩慢的松開。 看著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在別人那里承歡,蘇云杪的心中不是個滋味。 目光又落在那個被烏墨收起的琉璃盞上,蘇云杪這才微微覺得好受了一些。不過是這一時半刻而已,他自然是等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