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子 第60節(jié)
“快去,他還有救,丟了雙眼睛總比丟了命好?!本d一的手在福源肩膀上拍了拍。 福源這才收回神兒,連忙道謝,又在綿一的幫助下背著福滿向外跑。 看著這兩個人消失,綿一才覺得心里的疼好了一點。 他將牢房大門關緊,從里面放上門橫,做好這一切他才轉身又往水牢走。 “質子大人,您千萬別怪我們殿下。” 綿一撩開了衣擺,「噗通」聲跪在了地上,他心底的痛意密密麻麻傳了上來,“小人不能違背主子的命令,但這池中的水我也不會讓它沒過質子大人的脖子。”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么做,或許只是希望有一天他家殿下后悔時不至于無路可退,也或許是為了報恩吧。 “你不怕他罰你嗎?”衛(wèi)南尋漆黑的眸子看向水池邊的小侍衛(wèi),“做這種主,萬一讓他知道,怕是不會輕易饒了你的?!?/br> 綿一咬緊牙關,將頭埋了下去,“我和允樂本是同門師兄,我功夫沒師兄好,當年二殿下便讓功夫更好的師兄跟著四殿下,他說四殿下頑皮容易闖禍,有師兄保護著,他心安。” “所以你做這些,是為了你師兄嗎?” “不全是如此?!本d一努力強忍著心里的難受,不敢露出分毫,“那日在四皇子府中時,我身上落了雪,打濕了外衣,四皇子竟然就讓我去屋里換了濕衣衫,小人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就算死了也不該勞煩主子記掛,但是……” “你想還他當日關懷之恩?”衛(wèi)南尋唇角彎了彎,眼中透出溫柔的光亮。 綿一跪在地上,沒有說話。 果然不出蘇揚舲預料,今日散朝之后,姜帝特命魏宋仁把蘇揚舲帶到宮里訓話。 蘇揚舲走進奉先殿的時候,皇后站在姜帝的身邊,殿下則站在三個人。 最靠前的是趾高氣昂的蘇星熠。 稍微在后面一點的是陳家父女兩個。 “父皇,兒臣不孝?!碧K星熠一襲紫藤長袍,肩膀寬厚,白日里一看倒真的是皮膚黝黑健康,果然是在南疆經過戰(zhàn)爭洗禮的樣子。 姜帝沉著臉,看不出是生氣多一點還是煩悶多一點。 他冷哼一聲:“正好,老四你來了,快來看看你教的好弟弟,真真是跟你一模一樣??!” 蘇揚舲薄唇緊抿,面無血色,他一言不發(fā),垂著頭只盯著地板。 倒是一旁站著的任皇后先開口了:“陛下,您關了這孩子好幾日了,您看他瘦的臉頰上都凹陷進去了,怎么也是您自己的親孩子,您不心疼,臣妾還心疼呢!” 說完眼眶子就泛起一層紅潤,幾滴眼淚順勢落了下來。 “他自己犯了錯,難道朕不該罰他嗎?”姜帝臉色陰陰沉沉的,聽了皇后的話反而更生氣了,怒道:“朕真是養(yǎng)了兩個好兒子,一個把上百年的石碑給炸了,一個跑來要跟他的皇兄搶王妃,好啊,真是好!” “陳老,您說呢?您就一個女兒,是要嫁給我這不成器的老四,還是嫁給我這個混不吝的老五?”姜帝眼神犀利,眉頭擰成一團。 陳元傅慢悠悠的轉過頭,看著陳亭畔,他顫巍巍的跪了下去,“陛下,老臣年過六旬只有這一兒一女,大兒為國效力戰(zhàn)死沙場,戎馬一生,臣雖心疼不已,但無悔,現(xiàn)下臣唯有一女,奉為掌上明珠珍而重之,能嫁給皇家為媳本該是她的福氣,從此榮華富貴一生無憂?!?/br>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了些哽咽:“陛下問老臣想把女兒嫁給哪位皇子,老臣想各問兩位皇子一個問題,請陛下先恕老臣大不敬之罪。” 說完,他將頭伏了下去,重重的磕在地上。 姜帝低低沉沉的「嗯」了聲。 陳元傅轉向蘇星熠,先問道:“五皇子,老臣想問您,若是您與亭畔成婚后,可還會領兵出征?” 蘇星熠垂眸,一雙明悅的眸子盯著陳元傅,又轉向看看一言不發(fā)的陳亭畔,回道:“陳老,星熠不敢說謊,若是前線需要我,我當義不容辭奔赴戰(zhàn)場。” 蘇揚舲暗暗在袖子里捏緊了手心,他瞥了蘇星熠一眼,氣他竟然都不會說句謊話嗎?先把人娶到手啊! 陳元傅面無表情的又來到了蘇揚舲面前。 若真論起來,他內心自然更屬意五皇子,四皇子的人品和名聲都無法與五皇子相比。 但是,已經經過一次喪子之痛的花甲老人,再也經不起讓女兒也經歷這種痛苦的傷害了。 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拿女兒去當賭注。 “不會。”蘇揚舲沒等陳元傅問出口,就自己回答了,“我知道陳老想問的是,會不會休掉景國質子另娶陳司業(yè),我的答案是不會?!?/br> 一直沒說話的陳亭畔忽而轉過頭,眼里充滿眼淚。 “其實我真的不是好的人選,我已是半死之人,何故還要拖累別人呢?”蘇揚舲來之前就想好了,若是蘇星熠不能成功,他便干脆將自己中毒的事情和盤托出。 這樣既可以轉移視線,又可以博得姜帝和皇后的同情。 “什么半死之人?”姜帝忽而拍案而起,瞪圓了眼睛,“朕上次讓太醫(yī)給你診過脈,不是說只是傷寒,將養(yǎng)時日也就好了嗎?” “父皇若是不信,也可讓太醫(yī)現(xiàn)下來診脈?!碧K揚舲垂下頭,象征性的咳了起來,反正咳了這么久,他也掌握了這種力度和感覺,直到咳得臉頰泛紅才停了下來。 滿目緊張中,姜帝趕緊找人去請?zhí)t(y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蘇揚舲的身子上,誰還在意什么婚不婚約的,姜帝看著殿中人多,便大臂一揮,讓陳元傅父女先下去,婚約之事改日再議。 現(xiàn)在兒子的身子才是頂頂重要的。 蘇星熠悄悄挪到蘇揚舲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四哥,你這又是唱的哪出?” 蘇揚舲撇撇嘴,懶得理他,要不是他來之前就想好備用方案,怕又要被他壞事。 不一會,內侍官便領著太醫(yī)走進了奉先殿。 蘇揚舲一抬頭,輕笑。 柳太醫(yī),真不巧,怎么又是你? 第72章 ◇ 相見 柳太醫(yī)抖著手看向蘇揚舲, 滿臉的溝壑里都寫滿了緊張,他默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走向了四皇子。 “聽說柳太醫(yī)小兒子在國子監(jiān)讀書?”蘇揚舲半抬著眼眸盯著他看,道:“改日我定要陳司業(yè)好好照顧著這位柳公子?!?/br> “老四, 你在跟太醫(yī)嘀咕什么呢?”姜帝皺眉, 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皇后站在他的身后隨他一起走了過來。 柳太醫(yī)在這皇宮行醫(yī)四十載, 說一句人精也不過分, 再加上來之前已經由殿內值守的邱公公早早告知了緣由, 此刻自是知道四皇子的意圖。 既然他自說是半死之人,那便按照當日在樺霧府所診斷, 是弱癥即可。 他粗糲的指腹搭在蘇揚舲的手腕上, 探了許久, 忽而抬頭看向蘇揚舲, 眼中有些疑惑。 蘇揚舲卻笑了。 柳太醫(yī)趕緊低下頭, 跪下身子跟姜帝回稟:“四皇子脈象虛浮, 應是由傷害日久不愈引出了弱癥?!?/br> “弱癥?”姜帝抬高聲音, 繼而問道:“他怎么會有弱癥呢?” 任皇后更是不信, 沖到蘇揚舲身邊,面色慘白:“舲兒怎么會有弱癥?他自小習武, 還曾空手弒熊, 這是人人皆知的事兒啊?!?/br> 她搖著頭, 又轉向姜帝,哀聲求著:“陛下,這只是柳太醫(yī)一人之言, 不如多叫幾個太醫(yī)來問診可好?” 姜帝眉頭緊皺, 點點頭, 對著邱英喚道:“去,多叫幾個太醫(yī)來!” 蘇揚舲在心里暗笑,叫再多的人來也是無用的,早就有人買通了整個太醫(yī)局,大家只會眾口一詞。 蘇星熠盯著蘇揚舲,疑惑不解,倆人交換眼神。 “五弟何故這樣看著我?”蘇揚舲抬頭看他。 蘇星熠突然撲上來,抱住蘇揚舲,將毛茸茸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一邊嗚咽一邊壓低了聲音問:“四哥,這是真的還是你設計好的?” 蘇揚舲感覺脖頸上有點癢,推開了他,淡笑:“自然是真的?!?/br> “我不信!” 這一次哭的聲音更大了。 蘇揚舲笑他:“都是手握重兵的將軍了,動不動就哭起來,你怎么在軍中樹立威望?” 事實結果就是,三個太醫(yī)來診過脈,都眾口一詞判定蘇揚舲是胎里帶的弱癥,無法根治,只能用藥吊著。 一開始,大家也都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露出悲傷的神色,尤其是蘇星熠,抱著蘇揚舲哭得像個淚人,看不出一點將軍的威儀,后來還是姜帝發(fā)了命令,今日這事誰也不許外傳。 姜帝哪還舍得在責罰蘇揚舲,讓他好好回家將養(yǎng)著。 蘇揚舲便趁勢說,想要質子回府里,甚至編出衛(wèi)南尋的八字帶水,可滋潤他的命格。 姜帝聽后大悅,趕緊讓大理寺放人。 于是,從皇宮出來后,蘇揚舲便馬不停蹄地奔向了大理寺衙。 帶著傳皇諭的宮人,蘇揚舲徑直走到大理寺卿李思善的廳堂,李思善的了命令便帶著蘇揚舲往牢獄走,走到大牢門口,他忽然停住。 李思善道:“四皇子,不如您在門口侯著,微臣前去將夫人接出可好?” 蘇揚舲一把抓住李思善的官服,搖搖頭,“我要去接他?!?/br> 李思善只好與他一起匆匆向里走,走到衙役休息的地方,李思善問:“衛(wèi)質子在哪號牢里?” 衙役答曰:“水牢?!?/br> 李思善眉頭緊皺,看向蘇揚舲,又對著衙役怒目:“誰下的命令?誰讓你們把人關進水牢的?!” 衙役哆哆嗦嗦的回復:“是二皇子親自帶人進去的,我們也不敢攔著他?!?/br> 李思善又匆匆向牢獄最里面的黑暗角落里走。 水牢是什么地方,是看管重刑犯的地方,整個牢獄除了一扇鐵門外,完全不見絲毫光亮。 而且那里有整個大理寺最折磨人的刑罰,若是讓四皇子看到自己的夫人在這樣的監(jiān)牢里,結果他都可想而知。 走的這一路,李思善想了許多,卻想不通為何二皇子要將人關在這里,都道二皇子與四皇子關系最近,手足情深,為何在他看來卻完全不是這番模樣。 水牢大門銹跡斑斑,早就被陰暗里的潮氣浸得沒了好樣子,李思善走在最前面,伸手推了推門。 沒推開,門是從里面被擋住了。 李思善轉頭看著一直默不說話的蘇揚舲,趕緊用力的錘門,“開門!開門!” 不一會,門從里面打開了一道縫隙,李思善認識這雙眼睛,這是二皇子的貼身侍衛(wèi),與他形影不離。 他十分謹慎的問:“二皇子在里面嗎?” 綿一從縫隙中看見了蘇揚舲,他將門打開,跪地:“四皇子?!?/br> 蘇揚舲沒說話,匆匆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