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我娶了敵國質子 第67節(jié)
但是,這種時候,他不可能把蘇揚舲一個人留在危險里。 正在此刻,一只灰黑色的鳥飛了過來,它的腳上綁著個小紙桶,這只鳥直直撲進了曹沫的懷里,撲棱著翅膀。 怎么看都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 曹沫這個終日待在碼頭邊的粗漢子,倒是對這只灰鳥很溫柔,他摸了摸鳥的頭頂,接下它腳上的小紙條,又拿起旁邊的鳥食盒給小鳥喂食。 衛(wèi)南尋忽然有了主意。 他指了指那只鳥,道:“你就用它給我傳遞消息即可。” 曹沫怔了怔,這只鳥是他用于給家人親眷傳遞消息,互報平安的,他知道衛(wèi)南尋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充滿了危險的。 有些舍不得,他也只好點點頭。 曹沫將鳥兒貼著他的頭蹭了蹭,又附在鳥耳說了幾句話,便將鳥兒遞給衛(wèi)南尋,道:“殿下有消息只管放在它的腿上桶里,它認得我這里,自會帶著消息來找我?!?/br> 說完,又從一個精致的木箱子里拿出了一袋鳥食,道:“這是我為灰兒特質的食物,殿下到了地點,便尋一處隱秘地方,將此食物喂給灰兒,灰兒便會記住此地。” 衛(wèi)南尋將灰兒放在曹沫給的一個粗布袋子里,戴好兜帽拉下幕離,離開了。 他還有個地方要去。 第79章 ◇ 囚禁 姜帝火急火燎的來到后殿, 屏退了旁人,宮女、內侍官都退了出去。 姜帝臉色黑沉,坐在寶座上,問道:“是什么時候的事?當真是丟人現(xiàn)眼!” 珹王閉口不言, 跪于地板上, 已然沒了剛才的勢氣。 淳華則癱坐在地上, 不說話也不抬頭。 姜帝胸中一口怒氣往上涌, 走了下去, 一腳踹在珹王的肩膀上, 道:“不上進的東西!爛了心肝的玩意!” 罵完,他還是不解氣, 左尋右看后從床榻邊上抄起一摞奏折, 就往珹王腦袋上砸。 “色令智昏!”他氣的直發(fā)抖, 就連皇后上來勸誡, 也被他一巴掌推開,“你做這等現(xiàn)眼事時, 就沒想過你的王妃嗎?” 其實以珹王的身份地位, 納個側妃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壞就壞在現(xiàn)在是姜國與北遼結盟的關鍵時刻,淳華的身份非常敏感。 所以姜帝才想出了個折中的法子, 將她嫁給沒有權勢的三皇子, 即給了她應有的尊寵, 又不會落下北遼人的口實。 可偏偏這個不爭氣的老大,將他好好地一盤棋給下亂了。 而且,珹王妃是開國元老淮陽侯的嫡孫女, 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如今這局面, 除非是淳華郡主自愿做個側妃, 再給北遼送一些金銀珍寶當做彩禮。 淳華郡主大約是衣衫太薄,又在地上跪得久了,身子一直顫抖,珹王看見了,趕忙解下自己的外衫,跪著爬過去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父皇,兒臣對淳華郡主,確實出于一片真心,兒臣愿意娶淳華為妻,絕不愿委屈了她?!?/br> 珹王直挺挺的將頭貼在地上。 “你倒是想得美?!苯坌睦锏幕饚缀跏且凰查g就被他引爆了,他臉色發(fā)青,叱罵道:“你早已娶妻,王妃如今雖尚無子嗣,但她的祖父是淮陽侯?。‘斈陰突实鄞蛳掳氡诮降娜?,你敢動她嗎?” 珹王自知理虧,整個人都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小聲道:“兒臣……想和離。” 仿佛一道驚雷劈開了整個大殿,姜帝氣得渾身發(fā)抖,“休妻……好好,與其讓淮陽侯打死你,還不如朕先把你打死,也好跟他有個交代……” 他一邊說,一邊顫抖著沖外頭喊:“來人……” 半天沒說話的淳華立馬撲了上來,拽著姜帝的褲腿,哀聲道:“陛下!” “父皇,兒臣倒有一策。”蘇揚舲拍拍衣袖,站了起來,走到姜帝面前。 看了半天熱鬧,終于到最關鍵的地方,該他出場了。 姜帝轉而看向蘇揚舲的視線,溫和了許多,道:“老四,你有何辦法?” “淳華郡主懷了大哥的孩子,那是大哥的血脈,本該娶回府里的,可是大哥已經有了王妃嫂嫂,而且淳華郡主懷孕這么大的事情,不讓王妃嫂嫂知道,怕是不合適?!碧K揚舲輕輕掃了眼蘇寧宴,繼續(xù)道:“但今日是父皇的千秋宴,不該讓父皇因為這些小事而生氣,我看不如先將大哥和淳華郡主關起來,等到千秋宴結束后,再讓王妃嫂嫂來一同過問此事,可好?” 蘇寧宴暗暗咬牙,他氣憤不已但此刻他若再多說什么,怕是引得姜帝更不悅,只好悶著頭不說話,心里卻又急又燥又生氣。 姜帝轉身向后走,坐到寶座之上,良久長長嘆息道:“罷了,就按老四說的,先把他倆軟禁起來?!?/br> 他剛要叫禁軍來,卻又被蘇揚舲阻止了。 “不可,父皇?!碧K揚舲剛要說話,卻忽然咳嗽了起來,后背上脊骨都隱隱能看出了輪廓,咳了許久,他才覺得好了一些,繼續(xù)說道:“父皇,若是突然軟禁他二人在行宮里,怕是北遼使團那些人不肯輕易作罷,到時候鬧起來就麻煩了,不如就關在母后的寢殿里,由母后親自看守,北遼使團的人問起來,便說是淳華身體不適,有小產跡象,需要靜養(yǎng),就在母后殿內靜養(yǎng),誰不敢硬闖母后的寢殿?!?/br> 姜帝點點頭,對任皇后道:“老四確實想得周到,那便委屈皇后代為看管,等待千秋宴結束后,朕再來親自審理這樁家事?!?/br> 任皇后一向溫和有禮,她笑笑道:“哪里就委屈了,臣妾心甘情愿的,不覺得委屈。” 蘇寧宴猛地抬起頭,雙目瞪大,惡狠狠的看著蘇揚舲。 蘇揚舲卻淡淡的笑了。 他彎下腰,貼在珹王的耳側,低聲輕語:“大哥,我都知道了。” 然后,他轉過頭,盯著蘇寧宴,用唇語說:你、想、逼、宮。 蘇寧宴小腿一軟,跪坐到了地板上,臉色慘白如紙。 他不信,這事他與魏宋仁籌謀已久,等到魏宋仁的援兵一來,他們便里應外合,里面用禁軍圍堵,外面用援軍圍個水泄不通。 到時候,他們會讓姜帝寫下禪位書,將皇位傳與自己,如此一來,也算是名正言順的登基繼位。 至于行宮里的文武百官,識相的便繼續(xù)留用,那些不識相的就統(tǒng)統(tǒng)趕盡殺絕! 然而這一切,都是蘇揚舲逼他做的! 這皇位,本就該是他的! 蘇寧宴抬起頭時,眼中血紅一片。 珹王被囚禁起來,蘇揚舲倒是稍稍松了口氣,就算魏宋仁最終帶了援兵來圍堵,至少行宮內的禁軍沒有首領,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只是如果此時此刻,秦紹要在行宮就更好了。 雖然魏宋仁忌諱秦紹,此次行宮內的禁軍皆是他的手下親信,但畢竟群龍無首,秦紹若是在這里,說不定就能讓那些禁軍自亂了方寸。 但不得不說,魏宋仁老謀深算,他早早便將秦紹安排在今日值守皇宮。 姜帝覺得此事解決的頗為滿意,又愉悅的回到了宴席上,還在欣賞完歌舞后夸贊了蘭卿,說他不僅字寫得好,眼界也很高,將樂府的歌姬訓教的也十分優(yōu)秀。 蘇揚舲也回到了宴席上,但他卻顯得有幾分心神不寧。 衛(wèi)南尋還沒回來,看不見他的人,蘇揚舲的心就一刻也安定不下來。 什么歌舞表演他幾乎頭都不想抬,只時不時的往殿外張望,尋找那個高大的身影。 “他去哪了?” 直到蘇云杪坐在了他的身邊,他才堪堪回過神來。 蘇揚舲現(xiàn)在對這個二哥感情很復雜,很多事情他開始想不明白,也開始不太理解,明明一開始,這個人的人設就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歪成這個模樣呢? 蘇揚舲收回張望的目光,輕笑:“二哥說得是誰?” 蘇云杪捏著手中的酒杯,轉了轉,“他啊,是你從我手里搶走的人,四弟這么快就不記得了嗎?” 蘇揚舲是真的搞不懂了,眉頭揪了起來:“二哥,與他成親的人是我,怎么就是從你手里搶走了呢?” 蘇云杪咯咯的笑了起來,酒杯貼著唇,酒水順著唇縫空隙緩緩流了進去,他還是在笑著,只是眼底卻映出一片寒霜,“你早就知道移木橋有問題,所以你把它炸了是嗎?” “我不知?!碧K揚舲壓住內心的訝異,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你早就知道淳華郡主有孕,也知道那孩子是大哥的,所以剛剛你去拆穿了他們,是嗎?” 蘇云杪聲音輕飄飄的,猶如踩在云端一般。 但他的每一句話,都仿佛一記悶棍,砸在蘇揚舲的心里。 蘇揚舲轉過頭,直直的盯著他,良久他才仿佛猜透了這一切,“你不是我二哥,你到底是誰?” 既然他能穿書進來,那說不定就有人也能如他一般穿書進來,所以這個人也是如他一般占著別人的身體,然而靈魂卻早就已經換了。 可是,蘇揚舲的原身本就是該早死的,他進來這里是為了能讓自己活下去,他一直以為這正是他能穿書的原因,拯救這個早死的炮灰。 蘇云杪卻不一樣,他是原書的男主,他有主角光環(huán)的,他本就不會死,而且還會壽終正寢、幸福一生的。 這……又是怎么回事? 蘇云杪看著蘇揚舲,那眼神中有質問,也有恨意,最終他沉聲問道:“你,難道真的是我的四弟嗎?” “我的四弟,自小便不愿意讀書,莫說是四書五經了,即便是街頭巷尾的話本子,他也懶得看一眼,而你呢,常常在書房里一呆就是數(shù)個時辰,聽聞你頗為喜愛那些話本子,還讓下人們買了不少回來,不是嗎?” 蘇揚舲笑了,道:“所以因為這個原因,二哥就覺得我不是你四弟了嗎?” “不止如此,你會吹笛子,我四弟原本就極為討厭擺弄樂器,還因此在南齋里被老師訓斥過數(shù)次,別說吹笛子,他怕是笛子哪頭能吹都分不清的?!碧K云杪面容依舊溫和,但語氣卻咄咄逼人。 蘇揚舲根本不吃他這套,笑著回答:“以前我確實不愛讀書,可是生病的時候閑來無事,隨手拿了話本子,看過之后便不能自拔,這沒犯什么錯吧?” “自然?!?/br> “那笛子,是衛(wèi)某教舲兒的?!?/br> 蘇揚舲驚喜,抬眼時便看見衛(wèi)南尋就站在他們身后,紅色衣衫映襯是瓷白如雪的肌膚,美的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仙君一般。 衛(wèi)南尋彎下腰,握住蘇揚舲的手心,沖他笑。 那一刻,仿佛天地間都失了顏色,唯有這一抹殷紅是黑暗里的唯一色彩。 也是他生命里的唯一色彩。 “舲兒,我們出去透透氣吧,這里太憋悶了?!?/br> 衛(wèi)南尋輕輕貼著蘇揚舲的額心,親了親。 他伸手去拉蘇揚舲,一把將人拉進了自己的懷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喧鬧的昭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