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上萌娃綜藝后爆紅[重生] 第116節(jié)
可在做法上,沈意心中卻暗暗懊悔。他分明能以更委婉的方式給蔣云瀾打暗示,或者把人支走私下里說,現(xiàn)在無疑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爆出來那個腰鼓是個假貨,鬧得場面極度尷尬不說,還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就說對面杜老板盯著他的眼神,陰郁狠毒,凌厲得好似要把他給刮了。 沈意斂下長睫,面色清冷,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他靜候?qū)γ娣磻?yīng)。 “假的”這話是自蔣云瀾口中蹦出來的。 蔣云瀾不懂古玩界的那些彎彎繞繞,但是一見現(xiàn)場這個氣氛,又看大家的矛頭都直指沈意,她也明白自己不小心坑了沈意一把。 蔣云瀾看了眼沈意。 年輕人面上淡定,但藏不住交握在身前的手指節(jié)泛白,可見心里承受的壓力不小。 蔣云瀾難得露出點無奈。 她要是真想買,肯定不會當(dāng)場應(yīng)下,怎么也得請個專家來鑒定,如果一切沒問題,那她樂意掏這個錢,她就是要奪那胖子的所好,如果有問題,那肯定不能要。 這孩子著急忙慌地阻止她,仿佛怕她受騙一樣,也太小瞧她了。 不過不得不說,沈意跟她說是“假的”的時候。 她一半是驚訝。 那杜胖子豈不是三千萬打了水漂? 另一半是驚喜。 !那可太爽了! 蔣云瀾差點笑出聲,也正因為驚喜交加之下,她才沒控制音量,把沈意的善意提醒給暴露了。 這件古董具體是真是假,不能只聽沈意的一家之言。 但是蔣云瀾不慌,就算不是假的,她也覺得值了。 因為看到杜胖子臉色黑下來的那一刻,她快意得牙根都在泛癢。 就憑這點,沈意無論有沒有看走眼,后果她都愿意兜著。 杜老板嘗試擺出笑臉,嘗試了兩次,沒成功。 他惡狠狠地盯著沈意。 在杜老板看來,沈意不是在說“假的”,而是在說“傻的”。 三千萬? 假的? 這不是公開羞辱他的智商? 他要是沒自信這個是真的,他敢拿出來供大家展覽? 他當(dāng)時可是找資歷頗深的專家驗過的,豈是這么一個不知來歷的年輕人可以質(zhì)疑的? 想到這兒,杜老板更是氣憤,當(dāng)然在這種場合下沒明顯表現(xiàn)出來,不然顯得他小肚雞腸,玩不起。 杜老板聲音沉了幾分:“敢問這位是……” 馬力剛知道沈意鬧出了尷尬,忙要打圓場,說是自己帶來的。 結(jié)果后方傳來一道冷淡強(qiáng)硬的女聲:“陪我一起來的,怎么了?” 那態(tài)度,擺明了不允許任何人質(zhì)疑沈意。 杜老板臉上微微抽了抽。 如果沈意就是個看戲的路人,那杜老板就有借口當(dāng)眾斥責(zé)沈意,給他好好上一課,別壞了古董行的規(guī)矩,不該多嘴時別多嘴。 可既然有蔣云瀾為沈意撐腰,那杜老板自然出師無名。沈意如果懷疑古董有假,提醒蔣云瀾也是應(yīng)該的。 就在這個時候。 人群間的余錦白上前一步,在杜老板后面小聲提醒:“杜老板,他叫沈意,是蔣云瀾的兒子。” 杜老板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再去看前方的蔣云瀾和沈意,只覺得更合理了。 也好,等他讓這個小年輕下不來臺,做母親的自然也臉上無光。 杜老板氣過之后,平靜下來,終于泛起一絲笑容:“原來是蔣夫人的兒子啊,難怪難怪……膽量都不小?!?/br> 杜老板這么一說,周圍人又響起一陣議論。 顯然,不止一個人覺得蔣云瀾在圈子里身份成謎。 蔣云瀾看了杜老板背后的那個小明星一眼,對于杜老板的話沒有否認(rèn)。 反正等到時候節(jié)目播出后,她和沈意的關(guān)系還是會被大家拿出來討論。 杜老板看回沈意,眼里閃過不懷好意:“小兄弟,這可不是你張嘴就能說的,這是要具有專業(yè)鑒定知識的,你資格夠嗎?” 他這話,擺明著在說沈意不夠資格對他的藏品指手畫腳。 馬力剛微微沉默了一下,準(zhǔn)備幫沈意解圍:“杜老板,不必這么較真,其實小沈是……” 可他話沒說完,余錦白微微一笑,提醒杜老板:“你是不知道,他是文物修復(fù)師,有一定專業(yè)基礎(chǔ)的,要不然怎么敢這么自信?” 杜老板高高地眉一挑,看向沈意:“噢?那敢問小兄弟,你給誰人鑒過何種寶沒有?” 沈意聽出余錦白和杜老板這一唱一和,就是要為了讓他難看。 不過沈意面色平靜,不卑不亢:“沒有,剛畢業(yè)。” 沈意當(dāng)過七年的文物修復(fù)師,可畢竟不是專業(yè)研究鑒寶知識的,所以只給少數(shù)顧客鑒定過,不過都是上輩子的事了,現(xiàn)在說出來也不像。 杜老板心底冷哼一聲,剛畢業(yè)的毛頭小子,也敢說他這三千萬的貨是假的,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 但面上,杜老板的笑意反而更加溫和了,他又問:“敢問是哪個大學(xué)的呀?” 沈意:“姑城大學(xué)。” 此話一出,站在杜老板身后的不少人都搖了搖頭,神色里也帶上了一絲輕蔑。 杜老板身旁一人帶著諂媚的意思,道:“姑城大學(xué)?我知道,就是一個地方性大學(xué),末流211,每到畢業(yè)季,我公司就收到大把這樣院校學(xué)生的簡歷,可惜啊,不夠門檻,如果說是文物修復(fù)這么冷門的專業(yè),我看這專業(yè)度啊……嘖,難說?!?/br> 一人又說:“欸?說到姑大,我倒是知道一個有名的修復(fù)專家,他好像就在那里教書,修復(fù)專業(yè)雖然冷門,但有他應(yīng)該不會差吧?” “你說的是李儒教授嗎?”另一人立馬反駁,“算了吧,李儒只是受姑大邀請,在那里成立研究所,根本不教學(xué)的?!?/br> “噢噢,好像是這么一回事?!?/br> 杜老板聽得很滿意。 周圍看戲的來賓表情里的震驚少了,看向沈意時,多了點寬容的微笑。 剛剛大家本來還挺期待的,想看這年輕人什么來歷,居然能夠直接斷定這東西是假的,現(xiàn)在一看他沒經(jīng)驗,二看他畢業(yè)院校也一般般,所以他們都認(rèn)為,這大概就是年輕人搞錯了,說的話也便沒有可信度。 也別怪他們印象刻板,稍微懂點的都知道,鑒寶這一行,學(xué)識要有,但資歷更重要,更何況這年輕人還可能是半吊子水平。 杜老板心里已經(jīng)完全有了底氣,沒了剛才的狼狽和憤怒,優(yōu)哉游哉背過手在身后: “小兄弟,我很欣賞你直言不諱的精神,很難得,不過呢……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就從客觀條件來說,你現(xiàn)在手上連個放大鏡都不帶,就說是假的,很難讓人信服啊,之前幫我做鑒定的老專家,五十多年的鑒寶經(jīng)驗,還會拿著電子顯微鏡細(xì)看呢,你這隔著玻璃就能斷定真假了?” 說著說著,似乎在說什么笑話似的,杜老板自己先笑起來了,還朝周圍人看看。 他身后的那群人自然跟著他一起笑,前仰后翻的,好不得意。 余錦白低著頭,笑得極其含蓄,可實際上內(nèi)心里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揚眉吐氣了。 沈意還真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職業(yè),信口胡來。 就像杜老板所說的,看一眼就能斷真假?他可不信沈意有這么神。 沈意現(xiàn)在可以說是騎虎難下,不應(yīng)就是承認(rèn)自己胡來,應(yīng)下了就得當(dāng)著一群大佬的面丟臉,想來在場的并非所有人都不懂古董,那些古玩大佬不會放任沈意胡謅,這可太精彩了。 看對面笑得那么開懷,沈意心如止水,淡淡道:“你們愿意相信什么就是什么吧?!?/br> 沈意不爭不搶的態(tài)度,更是讓杜老板以為他心虛了,于是腰桿子挺得更直。 他料沈意無話可說,才一副隨他們便的樣子。 杜老板往旁邊讓了一步,指向玻璃柜:“既然你是專業(yè)的,我信你不能無憑無據(jù)就亂開口,現(xiàn)在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你要是不能說出個所以然,那我只能當(dāng)你故意跟我對著干了啊。” 余錦白更樂了,怕沈意不接招,還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杜老板,我參加節(jié)目的時候,沈意對著一個龍什么瓷碗,說得頭頭是道的,看起來真的挺專業(yè)的,他不可能說不出來?!?/br> 旁邊一人連忙道:“龍泉窯瓷器吧?” 余錦白:“對對對?!?/br> 那人一擺手,很不屑:“那有什么,真正的行家都不興收藏那玩意兒,沒什么鑒定價值?!?/br> 杜老板笑得眼睛瞇起,無形中對沈意施壓:“小兄弟?” 沈意卻不確定道:“你真讓我說?” 杜老板眼睛一亮,又往旁邊挪了一步,都快弓下腰了:“請??!” 沈意舔舔唇角,正要上前。 蔣云瀾卻開口了,只是以沈意才聽到的音量道:“你要沒把握就算了,這點小事,放著我來?!?/br> 沈意回頭,輕輕擰了下眉:“我沒說沒把握?!?/br> 蔣云瀾似乎沒把他的話放心上,眼神輕淡:“行,那你隨便忽悠兩句吧,反正在場的也沒幾個人能懂?!?/br> 沈意明顯覺得蔣云瀾也不相信,搖搖頭,沒再說什么,繼續(xù)朝前方走。 他掃了眼嘲笑拉滿的那群人,又垂下睫,嘆氣一聲,頗有幾分“給過你們機(jī)會,可千萬別怪我,這是你們自找”的意思。 剛剛沈意遲遲不出面鑒定,是因為杜老板只顧著攻擊他的背景學(xué)歷,沒有邀請他鑒定,他如果直接說出來,作為一個懂行的人,顯得太急切證明自己,也太沒品,但現(xiàn)在杜老板開了這個口,他也就無所顧忌了。 沈意來到透明的玻璃展柜前,看著里面的黑釉藍(lán)斑瓷器腰鼓,就見瓷器流暢的形體上,上面的斑紋呈藍(lán)白色,遠(yuǎn)看了像一簇簇火焰,近看了像一片片翎羽,色彩張力具有唐代氣韻。 其實沈意也就知道這個是假的,至于其他的,他得走近了細(xì)看。 周圍人看沈意走上前來時,一副心中有乾坤的樣子,他們難免又燃起了興趣,人群自發(fā)地朝中間圍過去,期待能聽到沈意的見解。 沈意正在打量。 杜老板雙手背在身后,遲遲不聽沈意出聲,他心中的篤定又增加了幾分,差點哼笑出來:“怎么樣啊小兄弟?要不然玻璃門給你打開吧……” 說著,他很大度的樣子,朝身邊人道:“來,誰去取一副手套來……” 沈意卻一抬手,打斷了他說話,眼睛看著玻璃罩下的腰鼓,冷靜道:“不用,光這么看,差距就已經(jīng)很明顯。” 聞言,杜老板面色又沉了一下,覺得這年輕人簡直不識相,還在這兒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