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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無恙:“……” 裴折想起自己昨晚和金陵九說過的事,知府大人的死也與鬼啊神啊的有關(guān),今早就來這么一出,未免太過巧合了。 天字號房都在一層樓,裴折這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想聽不見也難,金陵九一出門就跟官兵們打了個照面。 金陵九睡得不錯,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昨日的病態(tài)了,他看向裴折,打了個招呼:“昨晚睡得好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裴折咬著牙擠出一個字:“……好?!?/br> 云無恙聞言道:“公子你睡得不好吧,眼皮子底下一溜青?!?/br> 金陵九輕輕笑了笑,沒作聲。 裴哲被拆了臺,自覺沒面子,一扇子敲在云無恙身上,借用了林驚空的話:“你能讓自己的嘴歇歇嗎?” 云無恙:“……” 裴折心里直犯嘀咕,他昨晚睡前沒聽到打更聲,按理說最少睡了兩個時辰,怎么還能困成這樣? 左屏從樓下上來,對金陵九道:“九爺,去附近的品香樓吃早飯可以嗎?” 金陵九點點頭,客氣了一句:“裴探花吃了嗎?要不要一起?” 客套話做不得真,聽聽就行了,但偏偏就是有些沒眼力見的人,沒眼力勁兒的裴折笑容燦爛:“九公子盛情,我們說什么也不能拒絕,對不對,林統(tǒng)領(lǐng)?” 于是,不止裴折,連帶林驚空和一眾官兵,都跟著金陵九,浩浩蕩蕩的往品香樓走。 品香樓是淮州城最好的食肆,據(jù)說掌柜的是從京城來的,店里的廚子還做過御膳,菜式精美,味道一絕,是淮州城達官顯貴最喜歡的吃飯地方。 除了價格高昂,沒有一點兒毛病。 云無恙往裴折身邊湊了湊,指著前頭的金陵九,小聲嘀咕:“公子,你昨晚說要去劫富,劫的就是這個人嗎?” 裴折早忘了這茬,經(jīng)他一提才想起來,眼睛一轉(zhuǎn),笑道:“怎么樣?這劫富對象不錯吧?” 云無恙看了看品香樓的燙金大匾額,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兩眼放光,搓著手道:“豈止是不錯,公子下回再干這事,記得帶我一起?!?/br> 裴折無奈失笑,給了他一扇子,笑罵道:“瞧你那點兒出息。” 左屏定了兩個雅間,所有官兵們在一間,剩下金陵九與裴折等五人在一間,菜是金陵九點的,沒問過旁人的意思,他直接大手一揮,各種菜式都上了一遍。 伙計們不停往上上菜,沒一會就將桌子擺滿了,裴折看著眼前的菜式,暗自咋舌,好家伙這手筆,還真有點劫富的感覺。 金陵九喝著自己的粥,看向林驚空:“林統(tǒng)領(lǐng)這一大清早就過來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金陵九大名在外,林驚空沒想隱瞞他,停下筷子點點頭:“又死了人?!?/br> 飯要吃,案要辦,如今這世道,死個人不是什么新鮮的事,除了知府大人那種聲名赫赫的大人物,別的人死了,官兵們私底下自己就處理了,值得林驚空這么轟轟烈烈的一通折騰,想必死的人挺新鮮。 所謂新鮮,大意就是特殊,有兩種表現(xiàn),一種是死法特殊,一種是身份特殊。 金陵九斂了斂眸子,拿著白瓷湯匙攪碗里的粥,好奇道:“這人是死狀特殊,還是身份有異?” 林驚空搖搖頭:“都不是。” 裴折抬眼看去:“林統(tǒng)領(lǐng)特意過來堵我的門,該不會是吃飽了撐的吧?!?/br> 云無恙樂了:“我看林統(tǒng)領(lǐng)不是吃飽了撐的,而是餓的,故意過來蹭飯?!?/br> “……”林驚空將筷子往桌上一放,面無表情道,“這人的死與知府大人有關(guān)系,他是殺害知府大人的兇手?!?/br>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停下動作,抬頭看過來。 林驚空說完就對官兵吩咐了一聲,他是帶著這尸體來客棧找裴折的,吃飯是臨時起意,也不好直接把尸體送進來。但現(xiàn)在他自己已經(jīng)吃完了,那就沒關(guān)系了,便叫人直接把尸體搬進來,林驚空在淮州城橫行跋扈慣了,向來不顧及別人。 民不與官斗,品香樓的掌柜臉都綠了,看著官兵們把蒙了白布的尸體抬進樓里,這尸體已經(jīng)有了味道,一抬進來,大堂里吃飯的人立馬少了一大半。 裴折悻悻地放下筷子,頗為遺憾地看著桌子上的菜,他心理素質(zhì)再強大,也做不到對著尸體吃飯。 金陵九也不吃了,拿出帕子來擦嘴,他對左屏吩咐了一聲,左屏點點頭,離開了雅間。 整張桌子上,只有云無恙還吃得歡快,一點兒都沒受影響。 林驚空嗤了聲:“對著尸體還能吃得下?” 云無恙咬下一口奶黃包,瞥了一眼林驚空:“我對著林統(tǒng)領(lǐng)都能吃得下,何況尸體了?!?/br> 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林驚空:“……” 金陵九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茶,問道:“林統(tǒng)領(lǐng)怎么知道那人是殺害知府大人的兇手?” 云無恙咬了一口荷花酥,嘖嘖出聲:“就林統(tǒng)領(lǐng)的智商,肯定不是查出來的,我猜有可能是那尸體上寫著‘我是殺人兇手’幾個字。” 云無恙編排林驚空編排得起勁,好半天才覺出不對勁兒,似乎少了點兒什么。 林驚空為什么不反駁他? 作者有話要說: 使我有洛陽二頃田,安能佩六國相印?!抉R遷《史記·蘇秦列傳》 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