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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們不想接這話茬,畢竟都是江湖上混的,承認自己打不過對方很丟面子。 穆嬌這人不太會看臉色,聞言樂呵呵接道:“沒事沒事,你拿刀過來,我讓你架我脖子上,我給你個挑戰(zhàn)我的機會?!?/br> 刺客:“……” 裴折拱火:“聽到了,人家都給你機會了,去架啊!” 穆嬌附和:“來啊來啊。” 刺客:“……” 金陵九看著裴折和穆嬌一唱一和,眼底的笑意散了,心里煩悶,突然不想再耽擱下去:“左屏,出劍。” 剛才對付這些人,左屏和穆嬌一直沒有用過劍,空手接白刃,現(xiàn)下聽了金陵九的話,左屏立馬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穆嬌剛抬起手,就被金陵九按下去了:“讓左屏來?!?/br> 穆嬌:“可是……” 金陵九:“這些人都對付不了的話,有什么資格跟在我身邊?!?/br> 這話不怎么好聽,但對左屏來說,恰恰是一種能力的肯定,他眼底亮起一簇光,拿著劍沖了出去,出手前還不忘留下一句話:“屬下遵命!” 刺客慌了神,連忙挾持著裴折向后撤。 江湖上沒人想和天下第一樓對上,本來他們看到金陵九的時候就準備撤了,但金陵九竟然命令屬下不許傷了他們,他們以為金陵九顧忌江湖規(guī)矩,無意插手太多,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么一出。 刀刃貼在脖頸處,冰涼又鋒利,裴折皺了下眉,抬手捏住刺客的手腕:“連刀都拿不穩(wěn)嗎?” 鉗住手腕的手十分有力,刺客下意識掙了一下,沒掙開,隨即大驚:“你,你!” 裴折捏著他的手腕輕輕一扭,幽幽道:“我,我,你裴爺爺我突然心里不痛快了,不想陪你演下去了,去死吧你!” 左屏性子沉穩(wěn),劍招卻極為另類,走的是陰險路子,專沖著人的要害而去,劍勢凌厲陰損,幾乎一劍斬落一人。 不消多時,他就解決完所有人,直沖著裴折而去。 裴折余光瞥見左屏,心思一動,卸了鉗住刺客的力,將人直接推了出去,刺客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軟劍就從他的胸膛穿過,留下一個兩指寬的傷口。 金陵九和穆嬌隨后趕來,裴折一閃身,從刺客背后鉆出來,指著刺客對金陵九道:“你瞧?!?/br> 金陵九不明所以:“嗯?” 裴折笑得真誠:“你們天下第一樓殺生了?!?/br> 金陵九:“……” 與此同時,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透過樹林間的空隙,看到無數(shù)火把在快速移動,明光熠熠,照亮了黑夜。 馬蹄聲由遠及近,在他們身前不遠處停下,一個身著勁裝的男人翻身下馬,對著裴折行了一禮:“卑職淮州城副統(tǒng)領肖遲,率統(tǒng)領軍一十六人,見過裴大人?!?/br> 裴折嘆了口氣:“肖遲啊?!?/br> 肖遲:“卑職在!” 裴折看了眼他身后舉著火把的統(tǒng)領軍,指了指身后:“你這名起得真不錯,你看看那里,你們來得真有夠遲的?!?/br> 肖遲:“……” 所有人都被左屏解決了,肖遲聽從裴折的命令,帶著統(tǒng)領軍的十六人當了回苦力,將重傷的刺客們送去衙門。 被放跑的汗血寶馬自己跑回了統(tǒng)領軍駐地,裴折松了口氣,他已經(jīng)欠了金陵九一屁股債了,不想再欠上林驚空一匹馬。 路上,左屏悄悄對金陵九道:“九爺,那人不是我想殺的,他是被人推過來的,當時我看到架在裴折脖子上的刀跑到了他脖子上?!?/br> 刺客總共有十九人,除了挾持裴折的那個死了以外,其他的都是重傷,左屏攻擊的時候并未下死手。 金陵九瞇了瞇眼,看著前面和肖遲說話的人,哂道:“他是故意的?!?/br> 左屏:“什么故意?” 金陵九輕聲道:“故意被挾持,故意出手?!?/br> 左屏:“?” 左屏不明白,這明明是矛盾的兩件事,為什么要這么做,不是多此一舉嗎? 裴折和肖遲說完事情就放慢了腳步,等金陵九追上來后,狀似隨意道:“原來你舍不得讓我死啊。” 金陵九眉心一跳:“咱倆什么交情,我怎么忍心看著你死在我面前?!?/br> “原來是因為咱倆的交情嗎?”裴折嘖嘖道,“我還以為是我身上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吸引了你,讓你沒辦法看著我出事?!?/br> 金陵九被他笑得有些惱,總有一種心思被看透的感覺,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你手上有什么東西?” 裴折:“嗯?” 金陵九:“就是那刺客想從你手上拿到的東西。” 裴折停下腳步,旁邊有人舉著火把,金陵九的臉在火光下生動起來,尤其是那雙眼,里面情緒翻涌,不復平常的淡漠,他忽然覺得很有意思,想伸手去碰碰:“金陵九,你如果不躲,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他嘴上溫和有禮地問著好不好,卻極其魯莽地伸出手,在還未聽到答案的時候,就襲上了金陵九的眼。 沖動,不克制。 極其、非常、特別放肆。 金陵九沒躲,只是條件發(fā)射地閉上了眼,他感覺到眼皮被輕輕碰了一下,幾乎要感覺不出來。 隨后是眼尾,卻由輕到重,狠狠地捻了一下。 他聽到裴折的嘟噥聲,略帶疑惑:“怎么擦不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