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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九無辜道:“這不是你喂的嗎,就算不好吃,我也得賣你個面子。” 官員跟在兩人身后,抹了把臉上的汗。 裴折拿出來的是太子少師的腰牌,天下誰人不知“第一探花”,他可從沒聽說過,這位名滿天下的探花郎好男風! 最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少師大人的言行舉止完全不避諱,大方得讓他們這些旁觀之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裴折一手端著盤子,絲毫沒覺出自己的動作有多么惹人注目:“如此看來,我這面子還挺值錢,能叫九公子開了尊口。” “開尊口”是字面上的意思,單指金陵九吃下糕點的行為。 金陵九大為贊同:“那是自然,你值錢,面子也值錢?!?/br> 裴折笑罵:“嘖,拿我估價,你這是拐著彎的罵我!” 他是活生生的人,談什么值不值錢,被當成物品一樣估價,可不就是在罵他嗎! 金陵九連忙告饒:“想多了,我哪兒敢罵你,裴郎千金不換,是我的無價之寶。” 裴折拿了塊糕點塞在他嘴里:“可算找到東西來堵你的嘴了,別油嘴滑舌的了?!?/br> 一路走到十三局香鋪,一盤糕點也差不多吃完了,還剩最后一塊,金陵九實在吃不下了:“太甜了,膩。” 他現(xiàn)在最想的就是自己帶的茶,能沏一壺,來解解膩就好了。 裴折眼角貓著壞,故意道:“最后一塊了,吃了唄,我的面子不管用了?” 金陵九瞟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說好的心疼我,這么一時三刻,就忘到腦后去了?!?/br> 裴折哈哈大笑:“哪能啊,我定然是心疼小九兒的,你若是不想吃了,那便由我來幫你解決?!?/br> 他拈起最后一塊糕點,塞進自己嘴里,將盤子遞給身后的官員。 嘖,確實甜。 裴折被齁得皺了皺眉,暗暗腹誹,金陵九剛才吃了好幾塊,足以證明他的面子有多值錢了。 來到十三局香鋪,還未進門,裴折就看到了里面走動的人影。 香鋪里的香一如既往的濃郁,熏得人頭疼,比那濃厚的血腥氣有的一拼。 這回有本地官員在場,一行人浩浩蕩蕩,直接從香鋪正門進去,滿滿當當?shù)臄D了一鋪子。 掌柜迎出來,朝著官員作了個揖。 裴折抱著胳膊,上下打量著這人。 確實不是之前那男子,看官員和這人的熟識程度,可以判斷出來,這位就是十三局香鋪的掌柜了。 這人既然在這里,之前那男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男人與掌柜之間又有什么聯(lián)系? 金陵九站在他身旁,悄聲道:“他應該不會武功?!?/br> 習武之人的走路方式很獨特,能夠辨認出來,金陵九沒把話說死,除了不會武功,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對方是個練家子,刻意隱藏了自己。 裴折也是習武之人,雖不如金陵九那般通曉,但多少也明白里頭的彎彎繞繞,立馬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官員不知道說什么,看向裴折。 京城來的少師大人點名說十三局香鋪發(fā)生了命案,有一具被挖了眼睛鋸了腳的尸體,但他們過來看了一遍,什么都沒查到。 香鋪掌柜好奇地看向官員旁邊的兩個人,這兩人容貌出眾,又讓官員如此忌憚,想來身份應該不簡單。 “敢問大人來到草民的鋪子,可是有什么事?” 官員欲言又止:“這個啊,還要問這位大人。” 從品階上來看,他比不過裴折,反正都是要聽從命令安排,那他索性閉了嘴,將事情一并交給裴折。 官員沒有多說裴折的身份,能做官的都不蠢,他能看出裴折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告訴他,估計也是為了案子迫不得已。 裴折也不客氣,上前一步:“你就是這香鋪的掌柜?” 雖然裴折看上去是個白面書生,有種溫和文弱的書生意氣,但他這咄咄逼人的架勢,怎么看都不是好相與的。 掌柜被嚇得后退一步:“對,對對?!?/br> 他總覺得裴折會揪著他的衣領子,將他甩到柜臺上去嚴刑逼供。 裴折瞇著眼:“你今天一直在這里嗎?” 掌柜點點頭:“我家就住在后院,今天沒有離開過?!?/br> 嘖,騙人。 他們從后院摸到前面的鋪子,可是半個人影就沒見著的。 裴折一把推開他,徑直走向柜臺后面,掌柜想要去抓他的衣袖,被跟在后面的金陵九一把打開了手:“不想要這只手,你就碰他試試?!?/br> 當著他的眼皮子,還想碰他的人不成? 裴折沒有對此發(fā)表意見,背對著眾人,彎了彎唇。 他一言不發(fā),直接揭開門簾,往里屋走去,金陵九和官員等人依次跟在后面。 屋子里亮堂堂的,不像之前那樣昏暗,裴折皺緊了眉頭,站在原地,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確定這和自己看到的房間沒什么不同的地方。 另一個門通往后院,地面上并沒有血跡,也沒有什么尸體。 裴折心里納罕,他親眼看見的尸體,怎么突然之間就不見了? 不僅不見了,連半點痕跡都找不到了。 裴折扶著門,仰頭看了看:“怎么可能。明明就在這里的?!?/br> 這算什么,大變活尸? 金陵九環(huán)視四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跟過來的掌柜,在看到他微微挑起的嘴角時,皺了下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