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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父身體一顫,扶著桌子:“你問這些干什么?” “好歹是故人之子,也有權(quán)利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吧。”白衣男子徑直坐在裴母的位置,曲指扣了扣桌子,“雄鷹的孩子,怎能讓他像家雀一般懵懂無知地成長?” 裴父一掌拍在桌子上:“活成什么樣子,和性命相比起來,真的重要嗎?你知不知道我費(fèi)了多大力氣才保住他,難道你希望十一年前的事再重演一遍嗎?” “十一年前的事,在大漠嗎?”裴折拍了拍金陵九的胳膊,“松一點(diǎn)?!?/br> 裴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第一探花何等聰穎,你以為他真的猜不到嗎?”白衣男子嘆了口氣,“既然你不想說,就由我來說吧?!?/br> 裴父目眥盡裂:“姜玉樓!” 白衣男子置若罔聞,平靜道:“裴折,久聞大名,我是姜玉樓,金陵九的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愛反轉(zhuǎn),本卷再有差不多兩章就收尾了。 第110章 裴折看了看金陵九,拱手:“姜先生抬愛了,吾等無名小輩,不值一提。” 姜玉樓搖搖頭,語氣里聽不出情緒:“能讓我徒兒委身下嫁,探花郎怎會是常人。” 金陵九微窘,但嫁衣還穿在身上,無法辯駁,只能默認(rèn)自己是委身下嫁。 裴折沉默了一會兒,這句似夸非夸的話簡直說到他心坎里去了,讓他舍不得否認(rèn):“十一年前的事,還望姜先生告知?!?/br>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是不是真如他所想,金陵九與他的不解之緣從兒時就開始了。 姜玉樓淡聲道:“十一年前啊,你還記得多少?” 裴父沉聲道:“他什么都不記得。” 裴折皺了下眉,他多年沒和家里聯(lián)系,不僅僅是因?yàn)槌兄?,還與家里有關(guān)系。 當(dāng)年他偷偷跟著江雪原去往大漠,遇上刺客,差點(diǎn)殞命,被救回瀟湘之后,父母就不許他再提起大漠的事,他試圖詢問,卻屢屢碰壁。后來他想進(jìn)京趕考,裴父一開始并不同意,是裴母從中協(xié)調(diào),他才得以離開。 姜玉樓聞言看了裴父一眼:“你以為他現(xiàn)在還能脫身嗎?” 裴父沉默下來,手垂在身側(cè),緊握成拳。 裴折靜靜地看著他們,從兩人的交談中透露出許多信息,十一年前的事,大漠的傷亡慘案,他能夠確定,裴父和姜玉樓之間還有秘密,并且這秘密與金陵九相關(guān)。 當(dāng)年的事牽扯甚廣,若金陵九真是大漠中的小哥哥,那最少有兩股勢力參與其中。 裴折的心沉了沉,他現(xiàn)在只希望父親不屬于與金陵九相對一方的勢力,不然隔著當(dāng)初那場屠殺,他不知該以什么樣的身份面對金陵九。 姜玉樓長嘆出聲:“當(dāng)年大漠一別,我怎么也沒想到,你們兩個會再見面,還……” 裴折難掩激動:“所以當(dāng)年那個孩子真的是你?” 金陵九神色沒太大變化,只是目光柔和了很多:“怎么不叫‘哥哥’了?” 當(dāng)年的真相如何,總會水落石出,他不像裴折那樣擔(dān)心,事情該怎樣怎樣,他認(rèn)定了裴折,就算當(dāng)年裴父牽扯其中,這份心意也不會改變。 當(dāng)著兩個長輩的面,裴折臉上有些掛不住,小聲道:“回去再叫,先弄清楚以前的事?!?/br> 金陵九不置可否,淡淡地挑了挑眉。 他那張臉本就秾艷瑰麗,被大紅色的嫁衣一襯,硬生生逼出幾分壓不住的凌厲,紅紗蒙面半遮半掩,一眼就能奪人心魄。 裴折怔了一瞬,小聲嘀咕:“妖孽?!?/br> 金陵九耳力極佳,掩在紅紗后的唇角輕勾。 裴父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臉色有些難看,姜玉樓倒沒表現(xiàn)出什么,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當(dāng)年的事太多,不知從何說起,你有什么想問的?”姜玉樓雙手交疊,摩挲著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盡可以問一問?!?/br> 裴折垂著眼皮,聲音發(fā)沉:“當(dāng)年有一伙人屠戮大漠,要?dú)⒌娜丝墒墙鹆昃牛俊?/br> 姜玉樓語氣平靜:“你不是有答案了嗎?你手上拿著朝廷的信物,要找什么人,知道的應(yīng)該更多吧?!?/br> 裴折皺了下眉,他身負(fù)重任,金陵九恐怕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姜玉樓竟然能一口說出他是要找人。 感受到裴折的僵硬,金陵九不動聲色地捏了捏他的腰,帶著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師父要講,就別藏著掖著了,當(dāng)年那伙人是受誰指使,誰又在其中摻了一把手,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br> 裴折被他抱在腿上,沒人的時候他倆總這樣摟著抱著,現(xiàn)在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裴折有些不自在,掐了掐他的手心:“你怎么不分場合?” 金陵九睨了他一眼,仍緊緊地環(huán)抱著他,老神在在地看著其他人。 云無恙有些懵,他想問一下幽州之事,但感覺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適合開口。 姜玉樓微蹙了蹙眉,不贊同地看了金陵九一眼:“你要替他出頭,也不必?cái)[出這樣的態(tài)度,曾經(jīng)教過你的都忘了嗎?” “喜怒不形于色,不暴露軟肋,方能守護(hù)自己想要的。”金陵九慢條斯理地回答,“師父知我懂我,我就是再藏也藏不過去,至于裴老,虎毒尚不食子。” 裴父語氣發(fā)沉,怒瞪著他:“你就是想害死裴折,你當(dāng)年連累過他一次,如今又要將他扯進(jìn)這渾水之中,你為何就不能放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