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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嬌和溫飛羽來的時候,金陵九剛摔完東西,臉色陰沉得嚇人。 溫飛羽被嚇得一個激靈,掉頭就想跑,被穆嬌提溜著衣領(lǐng)給拽了回來:“師兄?!?/br> 金陵九眼神陰鶩:“裴折重病的事,你們知道?” 雖然是問句,但他的語氣很篤定,像是確定他們一定知曉。 “知道。”穆嬌大概是除了裴折之外,最不怕他發(fā)火的人了,“一個假消息罷了,師兄看不出來嗎?” 左屏皺了下眉頭,不太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穆嬌沖他擺擺手:“別收拾了,渴死我了,師兄,讓左屏給我倒杯水成不?” 金陵九沒說話,左屏知道他是同意了,便起身去倒水了。 溫飛羽坐在一旁,盡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看都不敢看金陵九一眼。 穆嬌暗自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當(dāng)初這人還拍著胸脯跟她保證,多番分析,說裴折一定沒事,現(xiàn)下到了金陵九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嘖,慫包! 穆嬌正視著金陵九,道:“師兄,且不說裴折有沒有燒糊涂,幽州就找不出一個醫(yī)師了嗎?傅傾流又不是傻子,會不懂來回顛簸影響病情嗎?” 金陵九深吸一口氣:“你什么意思?” “裴折在裝病?!蹦聥烧f,“他需要找一個借口,回來京城?!?/br> 金陵九心里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還是惶恐,忍不住去追問,像是要從她的回答中得到力量,去相信裴折沒有事:“借口有那么多,為什么要裝病?” 穆嬌眼睛骨碌碌一轉(zhuǎn),樂了:“那就要問師兄你了?!?/br> 金陵九掀起眼皮:“問我?” 穆嬌歪了歪頭:“你的新郎倌想叫你擔(dān)心他,不問小嫂子你,問誰?” 金陵九:“……” 當(dāng)初他一身嫁衣,多少存了心思,想要脅迫裴折同意在下,但好似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把人吃到嘴,反而給自己留下了話柄。 溫飛羽憋不住笑了聲。 他沒辦法把金陵九和小嫂子聯(lián)系到一起,雖然這人的相貌不輸給任何小嫂子,但手段實(shí)在是太殘暴。 金陵九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溫飛羽笑聲卡在喉嚨,差點(diǎn)直接從凳子上滾下去。 穆嬌扶著額角,笑罵:“瞧你那點(diǎn)出息!” 溫飛羽:“……” 他娘的,這師兄和師妹沒一個是好東西! 左屏端著兩杯水回來,分別遞給穆嬌和金陵九。 溫飛羽瞅見自己被忽略,不滿地哼了聲:“左屏,怎么只有兩杯,我的呢?” 左屏沒搭理他,能讓他伺候的人,只有金陵九和穆嬌了,前者是他的忠心,后者是他的私心。 金陵九已經(jīng)緩過來了,橫了他一眼:“溫小公子一個人跑到我這里來,支使我的人,膽子不小。” 溫飛羽縮了縮脖子,拱手討?zhàn)垼骸暗玫玫?,你們都是祖宗,我惹不起,我閉嘴行了吧。” 在溫飛羽身上撒了氣,金陵九心氣順了不少:“裴折到哪里了?” 左屏回道:“不日就會到京城。” 金陵九一臉沉思,穆嬌見狀調(diào)侃道:“師兄思念夫君心切,莫不是要去少師大人的府邸等人?” 被三個人盯著,金陵九全然沒有羞惱,喝了口水,淡聲道:“有何不可?” 穆嬌一噎,不愧是她的師兄,這都能接下去。 金陵九喝完水,才正視著溫飛羽:“溫家在京城也有產(chǎn)業(yè)嗎?你來這里干什么?” 溫飛羽坐直了身子:“我爹說京城將有大動蕩,讓我來跟著你長長見識?!?/br> 金陵九暗罵一聲老狐貍,這是巴不得往他身邊送人,事成之后,好為溫飛羽鋪一條康莊大道。 溫飛羽見他神色不明,暗戳戳道:“我也不用長太多見識,跟著你手下的人就行了?!?/br> 金陵九揚(yáng)了揚(yáng)眉,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這怎么能行,你特地過來,若是不好好安置一番,我如何能與溫老爺交代?!?/br> 溫飛羽急了:“不用交代,你不說我不說,反正他又不會知道?!?/br> 見把人逗得不輕,金陵九瞇著眼思忖片刻,才松了口:“左屏,你帶溫小公子去找趙子秋,他那邊好像缺人,問問他愿不愿意收留溫小公子,若是不愿意的話,我就著人將他送回溫家?!?/br> “愿意的,他肯定愿意!”溫飛羽一下子從凳子上跳起來,眼睛亮晶晶的,“不勞煩左屏了,我自個兒過去就成了?!?/br> 他一溜煙跑了,像是生怕金陵九反悔。 穆嬌嘖嘖出聲:“都說嫁出去的孩子潑出去的水,這溫飛羽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她脫口而出,完全沒注意到這話還戳了另一個人的肺管子。金陵九涼涼地瞧了她一眼:“何時將你嫁出去,我就省了心了?!?/br> 穆嬌:“……” 金陵九摸了摸下巴,視線略過神色緊繃的左屏,笑道:“京城青年才俊遍地都是,穆兒可有看上的,師兄做主,給你搶了來?!?/br> 穆嬌連聲討?zhàn)垼骸拔义e了,師兄我再也不提你嫁出去的事了,可饒了我吧?!?/br> 金陵九支著下頜,眼皮一抬,直直地盯著左屏:“外頭的看不上,咱們天下第一樓里面的也成,你看左屏如何?” “左屏他……”穆嬌卡了殼,扭頭看了左屏一眼。 左屏垂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收緊,突然道:“九爺,我去找人來收拾一下這地上的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