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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謹(jǐn)初次聽謝夢安說起的時候,心中難以言喻,在佩服謝家兄弟之余,難免有些唏噓。 謝知恩死了,或者更準(zhǔn)確的說,在回然人眼中,謝知義死了,那謝知恩和沈書行之間的紐帶就斷了,沈書行再無威脅,謝夢安就可以把這些事情說給沈書行聽了。 謝夢安告訴沈書行,謝知恩雖然查的艱難,可是卻推測出,叛國的或許不在帝都廟堂之上,而在邊境圣聽不達之處。 邊境一帶多軍將,所以顧修謹(jǐn)才進了兵部,大靖皇帝主戰(zhàn),丞相主和知識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當(dāng)沈丞相跪于大殿之上,將自己的得意門生舉薦到兵部的時候,滿朝嘩然。 這在他們看來,無疑是丞相對皇上示弱,也意味著丞相開始松懈,開始同意皇上的觀點,也正是如此,顧修謹(jǐn)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進入兵部并身居高位。 丞相主動示好,皇上自然要顯示自己心胸寬廣,有容人之量。 亞正是因為這樣,顧修謹(jǐn)才能順利的得了這個差事,以巡察使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查看邊境這些武將是否有人生了異心。 何不為查出來的花婆婆,常年盤踞金州,所以金州駐城將領(lǐng)蘇凜就是顧修謹(jǐn)?shù)谝粋€懷疑的對象。 說真的,顧修謹(jǐn)本來是不太相信是他,也不太愿意是他,畢竟這些年大靖能拿得出手的武將沒幾個,蘇凜是有真本事的,老師不愿打戰(zhàn)亦不喜武將,可就算這樣,他也夸過蘇凜,說過蘇凜可保大靖邊城十年安穩(wěn)的話。 更何況,十三年前,金州被迄幹圍城,敵軍綁架了蘇凜年僅三歲的女兒蘇落鳶,逼迫他開城投降。 誰都知道,蘇凜的夫人白冉追隨他東征西戰(zhàn)落下一身傷病,當(dāng)初蘇夫人懷孕時體弱,大夫說懷孕太損耗身體,會把她的身體拖垮,因此蘇將軍曾勸過夫人放棄這個孩子,說,就算是沒有子嗣,能和夫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便是一生所愿。 可是蘇夫人堅持,許是她太了解自己的身體,怕自己時日無多,想給蘇將軍留個念想,蘇將軍拗不過,只能盡自己所能訪遍名醫(yī),只求能保母子平安,可惜啊,天不遂人愿,蘇夫人生下蘇落鳶不過半年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父女兩人相依為命。 蘇將軍將自己所有的感情全寄托在了自己女兒的身上,世人都知道蘇落鳶是蘇凜心尖上的一塊rou,是生命中唯一的寄托與希望,就是因為這樣,迄幹才抓了蘇落鳶作為人質(zhì)。 迄幹人本來以為有這么一塊籌碼在手,肯定是勝卷在握,沒想到蘇凜寧死不屈,雙目赤紅,怒吼著讓城門上的將士放了箭。 那一戰(zhàn),蘇將軍勝了,可是他沖出城門在尸山血海中尋找自己女兒的尸體,三歲的孩子,就那么大一點,沙場上那么亂的地方,早就已經(jīng)被鐵蹄踏的尸骨無存了。 據(jù)當(dāng)時跟著蘇凜的老兵回憶說,當(dāng)時蘇將軍渾身被鮮血染得通紅,跪在遍地中尸骸,指頭都刨爛了,都只有找到一支已經(jīng)扭曲變形的小銀鐲,那是白冉給孩子。 蘇將軍就抱著這只鐲子,哭得撕心裂肺。 就這樣的蘇凜,顧修謹(jǐn)是不愿相信他會叛國的,可是這些天來蘇凜做的事情,特別是凝雪這件案子,讓顧修謹(jǐn)有些心慌,若蘇凜真的叛國,大靖邊境危矣。 皇上主戰(zhàn),肯定是力保蘇凜,所以只有快點拿到證據(jù)才行,若是不是蘇凜,便可安心,若是蘇凜...........唉..........但愿只是一場誤會。 顧修謹(jǐn)進了玉小真的房間,玉小真小心的查看了一下周圍,確定沒人在旁邊才關(guān)門進去。 顧修謹(jǐn)目的明確,也不拖沓,直奔主題:“不知道,玉姑娘在金州可有查出什么?!?/br> 玉小真說:“花婆婆生意做得廣,不止是和回然人有牽扯,鮮邏、迄幹、穆和,甚至大靖境內(nèi)一個都沒落下過,接觸的人又多又雜,生意又光又密,再加上為人小心,手底下的人,有東西的衷心,不忠心的又沒什么東西,很是難搞。” 這是在顧修謹(jǐn)意料之中的,要是好查,謝知義也不會查了那么多年只摸到一個花婆婆了。 玉小真接著說:“不過何不為說的一點我不贊同。” “什么?”顧修謹(jǐn)問。 “何不為說過,謝知義是懷疑通敵的人只在邊境的,可是太|安錢莊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顧修謹(jǐn)點頭,說的應(yīng)該是太|安錢莊鬧了家賊的事,這件事在陵安鬧得很大,但是被谷家想盡辦法壓在了陵安周邊的地界,所以這些遠些的地方還沒開始鬧,可是這和叛國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一直在觀察花婆婆,所以她手底下有哪些得力的人,我都清楚,前段日子,我看他們突然往金州的太|安錢莊里兌銀票,我起初沒在意,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來的次數(shù)太多,就留心了些,后來悄悄潛進太|安錢莊看了賬本,發(fā)現(xiàn)他們來的這幾次,幾乎把他們放在太|安錢莊的銀子全拿走了,結(jié)果沒幾天?!?/br> 玉小真頓了一下,玩味的看著顧修謹(jǐn)說:“太|安錢莊的人就領(lǐng)著四海鏢局悄悄到了金州,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趁著夜色幾乎將放在金州錢莊里的大部分存銀取走,你說這會不會是巧合?” 顧修謹(jǐn)眼神晦暗不明的看著玉小真。 玉小真伸了一個懶腰笑笑說:“我知道太|安錢莊出事,還是何不為告訴我的,他說太|安錢莊在陵安的存銀不夠,一定是要去別的地方取的,金州旁邊有個長廊,全是行商的,商人拿著銀子到處跑不方便,勢必會換成銀票,要說存銀豐富,又不必擔(dān)心會有人來大量兌換銀票的地方,出了金州就再沒有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