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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想的差不多?!?/br> “你想要哪個?” “斬首示眾吧,毒酒太輕,凌遲太久,看著不夠痛快,還是斬首示眾最好,身首異處,看著血腥,最解氣,殺一儆百還能給百姓一個交代,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和我想的一樣?!?/br> 兩人說的這兩句話,實在不像是談論生死大事,就像是話話家常,互相問一下今晚各自家里吃什么一樣,冷靜平淡的有些令人咂舌。 沈書行掃了一眼元滿腳邊的飯盒:“給我來送斷頭飯?” 元滿把食盒拿過來打開,舉起給沈書行看,只有幾個沒洗的碗,沈書行笑了,震得身上的鐵鏈嘩嘩作響:“真摳搜,好歹斗了半輩子,臨了了,連壺酒都舍不得?!?/br> 元滿把食盒收起來:“盯著你的人這么多,我怎么敢給你送吃食?好不容易脫了身,沒必要為了你搭進去?!?/br> 御影司總督被罷是大事,沈書行在這牢里早就聽著獄卒議論了不知道多少遍:“要是真想拖你下水,還需要你做什么?” “哎呀—”沈書行若有所思的嘆了一口氣:“還是你聰明,我原先還想,你為何要攪和進找公主這份苦差事里,不論成敗,這都是討不著好,都是要被咱們陛下捏住錯處的。” “后來,就明白了,你就是要把錯處送出去啊,不大不小,看起來半輩子心血皆付之一炬,卻能保你全身而退,看得夠遠的啊?!?/br> 元滿并不否認。 沈書行笑了,笑自己棋差一招,居然現如今才想到這點,笑過之后,盯著元滿說到:“我時常在想,你一個女子,不好好尋個良人相夫教子,和順美滿,何苦一頭扎進這男人堆里,同我們爭個高低?搏場生死?” 就這一問,元滿還真是認真的偏頭想了想,待想清楚了,回答道:“或許——我該謝謝鬼樓,謝謝它教會了我殺人,沒教過我嫁人,自己掙自己的命,別把生死放在別人身上,這是我在鬼樓學會的第一件事情,說來可要讓你失望了,相夫教子我不會,殺人放火一把好手?!?/br> 沈書行打量著她,確實,鬼樓雖說窮兇極惡,卻也成就了她,只有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方,才會養(yǎng)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女子。 “確實啊,只是你這好不容易脫了身?!鄙驎袥]再和她糾結這個,開玩笑似的說:“你從踏進這里開始,我就能想到千百種辦法要你的命,你不該來這一趟的。”沈書行實在是不明白,她為何要冒險來這一次,就為了看自己這幅凄慘下場?怎么可能?她要是這樣的人,早就敗在自己手上了,正是榮辱不驚,這才無堅不摧。 “沒辦法?!痹獫M聳聳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學生托我給你帶句話,他說。”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老師的教誨,學生記下了?!?/br> 元滿這句話說出來,沈書行眼前的她就和自己自幼養(yǎng)大的那個少年合上了,沈書行稍稍愣了一下,眼中有些難以置信,可更多的是想清楚后的了然,他怎么也沒想到,元滿居然是為了這個來的。 沈書行微微擺正了身體,問她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現在朝廷上時局變幻,風云莫測,她現在來見他,有心人添油加醋一下,不知道會被傳成什么樣子,她居然就為了這個來見他?她真的是瘋了。 元滿并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你不想聽嗎?” 想,怎么不想?沈書行微微往后一傾,再沒有了方才的端正作派,整個人的肩膀佝僂了起來,雖說沈書行這一次是抱著必死的信念認的罪,可是,他也想聽聽旁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不認識他的人也就罷了,他的學生呢?他盡力盡力培養(yǎng)的那些學生呢?他的學生會覺得他的老師是個怎樣的人?自己的那些教誨他們可會記在心里?亦或是,棄之如敝履? 這也是沈書行死前的最后一個心愿了,而元滿帶來的這句話,正好填了他這個心愿,好了,他死而無憾了,哪怕就教出來一個,那也就足夠了,足夠了! 話帶到了,元滿也就不必留下觀賞沈書行那激動欣慰的情緒了,起身拿斗笠,沈書行見她想走,連忙叫住了她:“等等?!闭Z氣里還是不解:“你為何要幫修謹帶話?” 元滿拍拍斗笠上的草屑,看著沈書行說:“因為我答應了他。” “答應了他?”就這么簡單?沈書行抬頭看著自己這半輩子的敵人,實在是不相信,一輩子的城府和算計,就因為一句承諾,讓自己有可能陷入險境?沈書行怎么想都覺得荒唐。 元滿側過身把斗笠罩在腦袋上,有些無奈,她明白沈書行的驚訝:“我從不輕易許諾,可若是答應了,言出必行?!痹獫M轉頭看著沈書行的眼睛:“就像世人都曉得你兒子死了?!弊旖枪雌穑骸安皇菃??” 元滿的這句話像是一架銅鐘在沈書行耳邊被撞了一下,半邊身子全被震麻了,沈書行猛的一下站起來,身上的鎖鏈嘩啦啦一陣亂響,沈書行滿目驚懼,欲言又止的看著元滿。 對啊,沈書行想起來了,當年老和尚帶著峣兒來找自己,自己雖然沒認峣兒,可是也讓皇上發(fā)現了峣兒的存在,待沈書行察覺時已是為時已晚,可是當時皇帝對他嚴防死守,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他當面面臨的只有兩個選擇,永遠有一個把柄握在皇帝手里,或者是讓自己沒有這軟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