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書記儒子牛召開常委會，研究討論縣里的一些重大決策。

    常委會議室里，康德來一臉喜氣，從包里拿出兩條煙，道：“今天開會的煙，我個人贊助了?！?/br>
    “老康去了一趟英國，回來就是不一樣，財大氣粗了！”縣委辦主任王慶江幫著康德來把煙給大家分了分，笑呵呵道：“還是英國煙，大家都嘗嘗！”

    每位常委都分到了一盒，剩下的幾盒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誰不夠再去拿。

    大家點著煙，趁著還沒開會，就都說著康德來的事。

    “出國一趟就賺了個大成績，回來之后縣里還有重獎，老康啊，這好事可是全讓你一個人給占盡了??！”

    “這運道來了，擋都擋不住，我看老康最近是時來運轉(zhuǎn)啊！”

    康得來臉上堆著笑，難掩內(nèi)心喜悅，笑道：“等發(fā)了獎金，我請大家好好喝一頓！”

    縣里已經(jīng)決定了，對于商貿(mào)團有功的成員，每人獎勵十萬塊。什么叫做有功的成員呢，就是除了李順龍沒有份，其余人全部能領到十萬塊，康德來生氣李順龍背后告狀的事，匯報的時候，直接就說李順龍到了英國水土不服，躺了半個月，半點功勞沒有。

    等將中岳走進常委會議室之后，大家就停止了說笑，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雖然現(xiàn)場的氣氛還是很歡快，不時有人說著玩笑話，但每個人心里都清楚，今天的這次常委會，怕是要刀光密布、劍影重重了。

    將軍茶的火爆，極大地刺激了南云縣常委們的神經(jīng)，與此同時，預期中可以增加的那一大筆財政收入，也成為了大家明爭暗奪的焦點，如何能讓自己在這其中受益，才是問題的關鍵。

    按照將中岳的想法，將軍茶目前只是剛起步，距離做大做強還有很長的要走，所以他要把縣里有限的財力，優(yōu)先投入到將軍茶的項目中去，擴大將軍茶的種植面積、提高將軍茶的產(chǎn)量質(zhì)量、對茶葉產(chǎn)地的水土進行改造。

    可以說，將中岳的做法是比較理智和現(xiàn)實的，一強則百強，只要做大將軍茶，南云縣的經(jīng)濟騰飛就指日可待。所以他的這一想法，得到了不少常委的支持。

    但儒子牛有另外的打算，他認為一枝獨秀不如全面開花，南云縣的發(fā)展應該以先進帶動落后，要把將軍茶上的收入，補貼到旅游開發(fā)上面，增加對基礎建設的投入，改善南云縣的面貌，提升南云縣的形象，從而帶動南云縣的經(jīng)濟全面發(fā)展。

    全面發(fā)展，說白了其實就是毫無特色。

    但儒子牛的說法，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這也顯示了儒子牛的政治智慧，他懂得什么叫做利益均沾。

    搞好一個將軍茶項目，能夠分享到利益的，不過農(nóng)業(yè)、林業(yè)兩個部門；而如果把將軍茶上的收益拿出來，則很多部門都可以用將軍茶上的收入，來獲取自己的政績，比如旅游、城建、交通等等部門。

    這件事私底下已經(jīng)討論了好幾天，常委們的意見分歧很大，今天召開常委會，大家都認為是儒子牛要最后攤牌了，縣里一二把手要掰掰手腕子了。

    看將中岳到場了，王慶江就趕緊去通知了儒子牛。

    沒過兩分鐘，儒子牛就端著茶杯，神態(tài)悠閑地踱進了會場，微笑道：“同志們都到了啊，那咱們就開會吧！”

    這幾乎成為了一句廢話加套話，試問誰敢最后一個到場，這是儒子牛這位一把手才有的特權。

    開會之前，議題已經(jīng)發(fā)到了諸位常委的手中，雖然沒有在上面看到關于這件事的議題，但大家心里還是覺得不踏實，要知道儒子牛作為縣委書記，他有臨時增加議題的權力。

    事實上，在絕大多情況下，要討論的議題都會在上常委會之前充分地通氣，等基本達成了一致，才會上會進行討論，以避免出現(xiàn)那種不可控制、或者針鋒相對的撕破臉場面。象那種臨時增加議題的突然襲擊，是很少出現(xiàn)的，但這并不意味著儒子牛就會放棄使用屬于自己的這個主動權。

    今天常委會有點悶，大家會上除了喝茶，就是抽煙，看起來有些波瀾不驚，但其實所有人心里都繃了一根弦，想著一會真要是出現(xiàn)變局了，自己該怎么應付。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這種關鍵的時刻，站隊的問題很重要。

    會議一開就是兩個多小時，十幾項議題幾乎是毫無懸念地通過。

    看議程表上的題目全部表決完畢，有些心急的常委，已經(jīng)開始把面前的煙盒塞進了包里，準備撤退。

    儒子牛此時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今天的會議很有效率嘛，現(xiàn)在還有一點點時間，要不我們臨時增加兩個議題？中岳同志，你不會認為我這是在搞突然襲擊吧？”

    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要來的終于是來了！

    將中岳心里都快把儒子牛給罵死了，你這還不是突然襲擊嗎？你還要怎么突然襲擊？

    儒子牛作為縣委書記，他有主持常委會的權里，也有提出議題的權力，就算有人反對，但只要儒子牛提出議題，就必須進行討論，將中岳這時候除了心里咒罵，也毫無辦法。

    不過，將中岳倒是不介意跟儒子牛硬碰一場，他到南云縣已經(jīng)半年多了，通過勞務基地和將軍茶的項目，已經(jīng)是根基漸穩(wěn)，這時候如果再象以前那樣事事退讓，怕是就要讓那些跟自己利益同體的人寒心了。

    “現(xiàn)在中央一直都在講，要提高政府的辦事效率，我覺得咱們這也是一種提高效率的表現(xiàn)嘛?！睂⒅性篮呛切χ?，臉上根本看不出有一絲的慍怒。

    儒子牛心道將中岳這是覺得有力量跟自己扳手腕了啊，也罷，一會就讓你頭破血流。

    他點燃一支新煙，猛吸了一口，吐出來的nongnong煙霧，遮住了儒子牛的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衛(wèi)生局的副局長曾毅，主持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吧？”

    此話一出，常委們都有些意外。誰都知道，曾毅跟將中岳都是從省城下來的，這兩人平時走得很近，可以說曾毅就是將中岳的人，曾毅的職務待遇問題，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最應該提出這個問題的，是將中岳才對，現(xiàn)在由儒子牛首先提了出來，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連康德來都有些意外，他早就想提一提曾毅的職務問題了，但考慮到會引起儒子牛的猜忌，這才一直繃著沒講。

    儒子牛接著講道：“曾毅同志年輕有沖勁，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干部，這次在商貿(mào)團又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像這樣優(yōu)秀的干部，應該盡早提拔到更合適的位置上去嘛！”

    將中岳心里納悶，不知道儒子牛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還是頷首微笑，道：“曾毅同志確實是一位優(yōu)秀的干部，這一點，相信在座的常委們都不會有所懷疑?！?/br>
    其他的人就都打著哈哈：“是啊，曾毅同志很不錯，很優(yōu)秀嘛！”

    儒子牛很討厭將中岳說話的口氣，裝得好像你自己是一把手似的。他把煙從右手換到左手，然后端起茶杯，稍稍抬起眼皮子，道：“招商局的那一攤子事，讓曾毅挑起來如何？”說完，他長長地吸了一口茶水，觀察著其他人的表情和反應。

    將中岳心道儒子牛果然是陰險啊，衛(wèi)生局好歹也是一實權部門，可招商局算什么，說白了就是招商辦嘛，手里沒有屁點的權力，拉來了投資，算你一份功勞，拉不來就等著挨收拾吧。可以這么說，國內(nèi)就沒有一位招商局的局長能干舒服，現(xiàn)在各地的招商任務跟放衛(wèi)星似的，你再能干，也不可能滿足領導們的政績需求。

    “曾毅同志是醫(yī)學院畢業(yè)的，做衛(wèi)生工作的話，專業(yè)可能會更為對口一些！”將中岳就提出了反對，“在他主持衛(wèi)生局工作期間，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嘛！”

    排名其后的縣紀委書記張懷民，倒是松了口氣，原來只是討論曾毅的職務問題啊，不管是招商局的局長，還是衛(wèi)生局的局長，雖然稍有差別，但不都是一把手嘛，級別也都是正科，他就道：“曾毅同志確實非常優(yōu)秀，干衛(wèi)生工作，扎實認真；做扶貧工作，成績斐然；招商引資工作，更是做得有聲有色！”

    這個說法，等于是什么都沒說，張懷民不想那么早地表態(tài)，他想看看其他的人意見再說。

    縣委辦主任王慶江是儒子牛的心腹，這時候站出來，矛頭直指將中岳，道：“我們這些做革命工作的人，有幾個是專業(yè)對口的。有那么一句話，‘我是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衛(wèi)生局的工作雖然重要，但我覺得，招商局的工作更需要曾毅這么一位敢闖敢干的干部去做，這樣才會有新局面、新氣象嘛！”

    向小群也是頷首道：“我是做組織工作的，對縣里干部的情況比較熟悉，在咱們南云縣這些年輕干部里頭，我覺得沒有人比曾毅更適合去挑招商局的擔子了?！?/br>
    康德來倒是有點明白儒子牛這個安排的用意何在了，把曾毅放到招商局，絕對是非常合適的，就憑曾毅的背景和人脈，拉來幾筆投資還是很輕松的，到時候出了成績，儒子牛作為提拔曾毅的領導，任用干部正確，也是有功的。

    這樣一來，在不動聲色之間，儒子牛就把本來應該屬于將中岳的功勞給搶走了一部分，這實在是一招妙棋，但又讓人說不出什么閑話來，書記管帽子嘛，任用干部，本來就是儒子牛的份內(nèi)職責。

    “曾毅同志是位多面手，至于具體去負責哪個部門，我覺得還是要尊重他本人的意愿，強扭的瓜不甜嘛！”

    康德來倒是說了句中肯的話，不能因為革命需要，就消滅曾毅的個人意愿吧。

    討論了一圈，儒子牛的意見還是占了上風，最后話語權又回到儒子牛那里，他道：“大家的說法都有道理，不過也存在一點分歧。衛(wèi)生工作關乎著全縣人民的健康，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嵥?，如果能找一位老成穩(wěn)重、又耐心細致的干部來做，相對來說，更為合適一些。曾毅同志年輕，工作也有激情，我覺得應該到更有創(chuàng)造性的崗位上去，這樣才能發(fā)揮出他的優(yōu)勢?！?/br>
    儒子牛掃了一眼會場，“這是我個人的一點看法，大家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常委會就都不說話了，儒子牛把能說的不能說的全給說了，實在是沒有什么補充的了。

    “既然沒有人補充，那就表決一下吧！”儒子牛說完，就率先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他很有信心，這個議題絕對可以通過。

    果然，除了康德來外，所有的常委都舉手贊同。

    將中岳沒辦法反對，儒子牛的理由很正當，把曾毅調(diào)到招商局，對于南云縣的經(jīng)濟全局來講，絕對是有百益而無一害。

    康德來的反對，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儒子牛在內(nèi)，都有些想不透他是怎么考慮的。

    康德來也是南云縣的老人了，儒子牛當縣委書記的時候，他就是宣傳部長了，他對儒子牛的風格可謂是非常了解，儒子牛提拔曾毅為招商局的局長，這絕對不是重點，接下來的議題才會是重點。

    在關鍵的時刻，涉及到站隊的問題，康得來很難去反對儒子牛，甚至必須去支持儒子牛，但他可以通過這件小事，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我是不支持全面開花的。

    康德來到底是什么意，已經(jīng)無關緊要了，儒子牛懶得去琢磨，他直接進入下一個議題，“將軍茶的形勢，目前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相信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將軍茶都會是我縣經(jīng)濟工作的重心，大家應該也是這么看的吧？”

    儒子牛不愧是老政了，一次常委會，就把大家的心搞得跟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你覺得他會講將軍茶的事，他偏偏不講，你覺得他不會講了，他又講了出來。

    “是啊，將軍茶的形勢一片大好！”大家都附和道。

    儒子牛彈了彈煙灰，問道：“據(jù)我所知，我們南云縣連茶業(yè)協(xié)會都沒有設立吧？”

    將中岳心中不解，成立茶業(yè)協(xié)會這種小事，難道也要拿到常委會上來講嗎。南云縣以前雖有野茶，但沒有專門從事茶業(yè)的廠子，野茶交易基本處于自由買賣狀態(tài)，交易量更是小得可憐，這時候成立茶業(yè)協(xié)會，一是沒有必要，二是可能會把本來就不繁榮地野茶市場徹底消滅。

    國內(nèi)這種行業(yè)協(xié)會的性質(zhì)，大家都很清楚，有促進作用，但更有消極作用，協(xié)會隨便定一個行業(yè)標準，給你培訓一下，弄個從業(yè)執(zhí)照，這就是一筆不小的成本。如果這個行業(yè)健康，有利潤，那還可以承擔；但如果行業(yè)本身就很蕭條，再加上這么一筆成本的話，怕是就要立刻完蛋了。

    國內(nèi)并不乏這樣的先例，一些原本很紅火的行業(yè)，就因為橫加管束，最后都被管死了。

    南云縣在這個時候成立茶業(yè)協(xié)會，時機有點早，但也不能說不合適，將軍茶的潛力，一眼就能看出會非常巨大。

    “這說明我們對此還是不夠重視??！”儒子牛的語氣就加強了很多，沉聲道：“將軍茶關系著我縣經(jīng)濟的命脈，作為地方經(jīng)濟規(guī)劃的制定者和執(zhí)行者，我們必須高度重視，不能光是嘴上說說，更要落實行動中去，我們要竭盡全力為其服務，更要引導這個產(chǎn)業(yè)健康發(fā)展，真正地把將軍茶這個產(chǎn)業(yè)做大做強，做成我們南云縣的一張名片?！?/br>
    在場的常委心里全打起了鼓，儒子牛這是什么意，不是說要全面開花的嗎，怎么又講起了一枝獨秀的話。

    “鑒于目前這種情況，我提議成立將軍茶產(chǎn)業(yè)領導小組，由我本人擔任組長，中岳同志擔任副組長，將這個行業(yè)真正地重視起來！”

    康德來的眼角就猛然一顫，儒子牛這一招太狠了，簡直是釜底抽薪啊，有了這個領導小組，那縣里的將軍茶產(chǎn)業(yè)，都要在這個領導小組的規(guī)劃下來發(fā)展了，等將來做大了，就是領導小組的功勞。

    將軍茶這才剛剛做起一點苗頭，儒子牛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來摘桃子了，這里面除了政治利益外，還有巨大的經(jīng)濟利益，茶葉協(xié)會到時候定上一套行業(yè)標準，只要在標準上隨便浮動那么一下，誰能做，誰不能做，就要被一番清洗了。

    儒子牛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地道：“大家議一議吧！”

    將中岳怒火中燒，心說還議個屁啊，你已經(jīng)把調(diào)子唱得這么高了，我還怎么來反對。

    像這種領導小組，屬于是臨時性的機構，根本不用拿到常委會上來討論的，只要一二把手同意，就可以成立了，但儒子牛就是要拿到常委會上來討論，目的就是要讓將中岳沒有辦法來拒絕。

    我搶了你的東西，還要讓你說不出話來。

    康德來就覺得儒子牛太不厚道了，他太喜歡玩這種把戲了，與其說是政治智慧，不如說是太貪心更為準確一點，他想吃東西，又怕沾一嘴的腥，天底下哪能老有這種好事啊。

    康德來也終于明白儒子牛為什么會主動提出要給曾毅升職了，這其實也是一種欲取先予，想把曾毅的利益拿走，又不想讓別人說什么閑話，甚至更進一步，他還想讓曾毅對他感恩戴德呢。

    你成立將軍茶領導小組也就算了，可為什么要把曾毅踢出去呢？沒有曾毅，哪有將軍茶的今天？

    康德來心里有些不忿，他想為曾毅說句話，可現(xiàn)在大局已定，將中岳這位年輕的縣長到底還是嫩了點，在儒子牛這種老政面前，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今天常委會最失意的肯定是將中岳，但最虧的應該就是曾毅了，是他把將軍茶做起來的，結果現(xiàn)在分桃子了，曾毅卻被一腳踢開，只弄到一個招商局的局長，還是光干活不討好的位子。

    康德來多少知道一點曾毅的背景，心里業(yè)暗暗為儒子牛捏了把汗，儒子牛很有政治智慧，也懂得利益均沾，他成立領導小組，目的就是要讓很多人分享利益，這樣可以讓更多的人團結他的身邊，支持他。

    但儒子牛錯就錯在了，他只愿意跟與自己同級別的人分享利益，把曾毅這個小人物踢出局，或許是他犯的最大錯誤吧。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辛苦一下慶江同志，將軍茶領導小組的具體事務，就交給你來負責！”儒子牛心滿意得，將中岳想跟自己扳手腕，還差得遠呢。

    散會之后，將中岳就一臉陰沉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今天的常委會，他敗得非常徹底。積攢了大半年，本以為自己有實力可以跟儒子牛分庭抗禮，至少不用再受儒子牛的擺布，沒想到現(xiàn)實狠狠給了他迎頭一擊，儒子牛能夠在南云縣一把手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年，實在是不容小覷啊。

    向小群打電話，通知曾毅來組織部一趟，他要找曾毅談話，傳達一下常委會的最新決定。

    曾毅剛放下電話，準備出門呢，就又接到了將中岳的電話，“小曾，你做好想準備，組織上可能要派你去負責招商局的工作！”

    “招商局？”曾毅有點意外，自己才剛把衛(wèi)生局的業(yè)務理順，怎么又被弄到招商局去了呢。

    “縣里成立了將軍茶領導小組，儒書記是組長，縣委辦王主任負責具體的工作，關于將軍茶項目上的事情，你準備準備，然后交接給領導小組辦公室?！睂⒅性勒f到。

    “沒我的事了？”曾毅問到。

    將中岳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你不要多想，縣里成立將軍茶領導小組，也是為了更好地做大這個項目?！?/br>
    曾毅心說去你娘個蛋，這讓我怎么能不多想，這不是明顯地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嗎，干活出力的事，全想著我，拿起刀叉分蛋糕，就把我踢到一邊去了。

    曾毅倒不是非要什么榮譽，但縣里的這種做法實在是有點太欺負人了，他咽不下這口氣！哪怕是在領導小組掛個名，曾毅對所有人也都能有個交代，但現(xiàn)在就這么一聲不吭地把自己踢開，傳出去，自己豈不成了個只會悶頭干活的夯貨、二傻子？

    曾毅已經(jīng)不是剛到南云時的那個曾毅了，剛來衛(wèi)生局的時候，曾毅的好心退讓，沒有被人認為是他大度，反倒讓人覺得他是個傻子，好欺負，這才有了高萬祥這個辦公室主任都敢主動挑釁常務副局長的怪事。

    曾毅可不是記吃不記打的人，他愿意大度，但絕不會再對任何人退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