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刁民
被蛇咬傷的兩個人,一個是向?qū)?,一個是游,那游還是個年輕的老外,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此時兩人都被綁在幾根木頭做的簡易擔(dān)架上,由在山上施工的工程隊隊員抬著下山。 “把人放下,我來處理!”曾毅喊了一句,就快速迎了上去。 工程隊的人都認識曾毅,聽到曾毅的話,趕緊把人放在地上,然后七嘴八舌地嚷開了: “曾局長,你快給他們看看吧!”;“這個老外是游,跟他女朋友一塊上山來玩的,這個是從山下村里雇的向?qū)В麄兩仙降臅r候,還從咱們干活的地方過呢,誰知不到一會,就被蛇給咬了。”;“是這個老外先被咬的,向?qū)榱藥退ド?,又被咬了一口,不過蛇被打死了?!保弧耙膊恢朗鞘裁瓷?,毒性這么大,一咬就把人給毒昏了!”;“我們老家有這種蛇,叫做出洞赤練蛇,歹毒得很!”;“……” 曾毅此時跑得渾身都濕透了,像是從水里撈起來的一樣,汗水順著頭發(fā)直往下淌,滴滴答答,他連跟工程隊這些人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赤練蛇名字嚇人,但一般是無毒的,現(xiàn)在很多地方都飼養(yǎng)赤練蛇吃rou,也有人把赤練蛇當(dāng)寵物來養(yǎng)。 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曾毅長長地換了一口氣,道:“蛇呢?被打死的蛇,有沒有帶來?” “帶了帶了,在這呢!” 工程的人立刻就拎出一條被打死的蛇,大大的三角頭,非常醒目,渾身成枯黃色,背部遍布著很多斑塊,像是背著一塊一塊的褐色的巖石。 “這是五步倒!”曾毅說了一句,就趕緊放下行醫(yī)箱打開。 “我的媽呀,五步倒,難怪這么毒!”工程隊的人就議論開了。 曾毅從藥箱里拿出個瓷瓶,倒出四五顆黑色的藥丸,一下全塞進嘴里嚼了起來,然后蹲下身子去看那兩人被咬傷的地方。 年輕的老外被咬在了腳踝,工程隊的人幫他用一條繃帶,在膝蓋處扎了一道,防止毒液往上走,但膝蓋以下,此時已經(jīng)紫青發(fā)黑,腫得老大。老外是個白人,這條腿現(xiàn)在卻像是黑人的。 向?qū)潜灰г诹俗笫种?,他本來是不會被咬的,年輕的老外被咬之后,喊著要抓住蛇,看清楚是什么毒蛇,好方便使用對癥的抗蛇毒血清,向?qū)Ь团苋退ド?,蛇是抓住了,看他卻被反咬了一口。 現(xiàn)在兩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意識有些模糊不清。 曾毅看了一下傷口的形狀,就眉頭微皺,這是冬眠了好幾個月,剛剛蘇醒的出洞五步倒啊,積攢了一冬天的毒液,毒性非常強烈,難怪會一下毒倒兩個人。 “嗤!嗤~” 曾毅分別把這兩人的褲管和袖子一把撕掉,然后“噗”一聲,把嘴里嚼爛的解毒藥吐在了左手手掌之中。 “把這老外的腿抬起來一點!” 曾毅吩咐一聲,工程隊的人立刻把老外那條毒腿抬了起來。 曾毅右手食指蘸了一塊黑色的藥泥,然后在老外膝蓋往上兩寸的地方,繞著大腿畫了一個圈,就像給老外的大腿上套了一個黑色的環(huán)。 “放下吧!” 曾毅說完這句,然后“啪”地一聲,把手掌里剩下的藥泥全糊在了向?qū)У母觳采希缓箝_始涂抹起來,順手再拿出一顆剛才的黑色藥丸,塞進向?qū)У淖炖镂沽讼氯ァ?/br> 按說是老外被先咬的,中的毒應(yīng)該更重一些,蛇的毒液會隨著咬的次數(shù)增多而減少,但老外傷在腳踝的地方,距離心臟較遠,而向?qū)诹俗笫郑嚯x心臟不過尺許,毒液隨著靜脈血很快就能回到心臟,一旦毒血攻心,那就不要治了,蛇毒對心臟的破壞能力極強。 “你們怎么不走了!” 山上傳來此時一聲喝問,就看一個女的跌跌撞撞走了下來,正是那年輕老外的女朋友,走得太慢,被落在了后面,看起來有亞洲血統(tǒng),黑發(fā)黃皮膚,只是中文的發(fā)音很不標(biāo)準(zhǔn),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的舌頭讓五步倒給咬了呢。 “曾局長來了,正在給他們解毒治傷呢!”工程隊的人立刻答到。 那女的沖到跟前,立刻吼道:“為什么不先救戴維!毒蛇第一個咬中的是戴維,毒液的濃度最大,毒性最強!” 曾毅眉頭就皺了皺,這口氣讓他很不爽,不過他也懶得理會,更沒有時間搭理這個女人,該怎么治,曾毅心里非常有數(shù),他把藥泥涂抹完畢,立刻取出針灸包,里面只是很普通的標(biāo)準(zhǔn)針灸針,曾毅拿出一根三棱針,就刺入向?qū)У淖笫只⒖冢_始放毒。 那女的一看曾毅這樣子,就暴跳如雷,過去一把拽住曾毅,“你要先治戴維!聽到?jīng)]?立刻、馬上,給戴維先治!” 曾毅頓時惱火了,這一下差點把他剛扎好的針給弄岔了,馬匹的,現(xiàn)在救人如救火呢,哪容得你搗亂啊,他道:“該先救誰,我心里有數(shù),我是醫(yī)生!” 女的就指著曾毅的鼻子,喝道:“我警告你,戴維是你們中國的外賓,你這是在漠視外賓的生命,如果戴維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你要……” “滾!”曾毅沒等她說完,就大眼一瞪,喝道:“老子沒請你到中國來!”曾毅火大,少給老子提什么外賓,被邀請來的那是賓,不請自來是狗都嫌! “你!”女的氣得渾身發(fā)抖,“如果戴維出了意外,我絕對饒不了你,我要向你們的省長、外交部部長去投訴,我要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得罪外賓的下場,你是清楚的!” “又沒人攔著你!” 曾毅懶得再理這瘋子,重新捏住針尾,開始行針,要不是著急救人,他真想一腳把這二鬼子女人踹下山。 剛開始這女的講什么毒蛇先咬后咬,曾毅也能理解,可一提外賓就理直氣壯的要求先治,曾毅就火大了。馬匹的,外賓的命是命,向?qū)У拿筒皇敲??要不是為了給你抓那條蛇,向?qū)г趺磿灰?/br> 那女人又跑過來拽曾毅的胳膊,“我命令你,先給戴維治,否則我一定讓你付出嚴(yán)重的代價!” “你他娘的算老幾,敢命令我們曾局長!” 工程隊的人也看不下去了,今天要不是你們運氣好,碰到了我們,這狗日的老外就是死在山上,也不會有人知道的,老子們不要命地往山下抬這兩百斤的東西,已經(jīng)是夠國際主義人道精神了,曾局長為了救人,也是玩命地往山上跑,整個人累得跟水里撈出來似的,歇都顧不上歇一秒鐘,就開始救人,你竟然還敢在曾局長面前耀武揚威,真是給臉不要臉,狗咬呂洞賓啊。 曾毅一甩胳膊,把那女人推出幾步了,“你要是想投訴老子,現(xiàn)在就去,從這往下就是了!你要是不想他死,就給我閉嘴!” “閉嘴!”工程隊的人也一起喝到,馬匹的,曾局長走在南云縣,誰不得敬著,你他媽的一個二鬼子,裝什么大頭蒜呢,“再敢多講一聲,你自己把他背下山吧,老子們不伺候了!” 那女的恨恨看了曾毅一眼,不敢再吭聲了,這群工人真要是撂了挑子,她就是能耐再大,就是外星來賓,今天也走不出這鏡山去了。 曾毅從藥瓶里又倒出幾顆藥丸,遞到那女的面前,“咬碎了,抹在他的腿上!” 女的拿起來,直覺一股腥味撲鼻而來,差點就吐出來,她一把就將那幾顆藥扔了出去,道:“這是什么臟東西,完全就是羊糞!我要的是血清!血清你明白嗎?” 曾毅的拳頭就捏在了一塊,恨不得一拳打爆對方的腦袋,這藥是曾毅親手制作的,專治一切毒蟲咬傷,以前云游的時候不知道救活了多少條人命,可以說是一顆藥一條命,現(xiàn)在竟然被這女的一下就扔出去好幾顆,曾毅的心都痛得揪在了一起。 “這羊糞一樣的東西怎么能治病,你到底是不是醫(yī)生??!”那女的咆哮著,“我要的是抗蛇毒血清,在美國三歲的小孩都知道,只有血清才能解蛇毒!你不是大夫,你是個只會碎碎念的巫師,把真正的大夫給我叫來!” “滾!”曾毅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指山下,“去找你的血清吧!要是再多一句嘴,老子就把你踢下山去!” 工程隊的人也是同仇敵愾,虎視眈眈地看著那女的,敢說曾局長不會治病,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誰不知道曾局長是神醫(yī),英國女王的病都能治好,何況一條小蛇。 “聽見沒?快滾!”工程隊的人直接揚起手里的家伙什。 “你們……你們……”女的被嚇住了,“戴維可是外賓,他要是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工程隊的人就笑了,他自己被蛇咬死了,關(guān)老子們個鳥事,老子們又不是救護隊的,沒義務(wù)救他! 一個領(lǐng)頭的人招呼一聲,道:“兄弟們,留兩個在這里幫曾局長的忙,其余的全跟我上山,開工了!娘的屁,老子們辛苦一趟,一個謝字沒撈到,還惹了一身sao!” “就是!完全就是個白眼狼,死了活該!” “干活干活,不干活吃風(fēng)喝屁啊,自己的老婆孩子還用不用養(yǎng)了?管這閑事干錘子!” “對!老子們又沒欠他的,也不是老子請他到這鏡山來的!” 工程隊的人,當(dāng)即開始收拾家伙什,準(zhǔn)備上山。 那女的完全傻眼了,沒想到會出了這么個變故,回過神,她拉開自己的皮包,從里面掏出一厚沓花花綠綠的美鈔,道:“你們站住!看見沒?只要你們把戴維送下山,這些錢就都是你們的了!這是美元,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消費!” 工程隊的領(lǐng)隊鄙夷地看了一眼,然后一拍自己的胸膛,道:“看見沒?老子有這身力氣,走到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也能找到口飯吃!” “留著你的美鈔當(dāng)火葬費吧!” “戴維是外賓,外賓!” 那女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事她可從來都沒碰到過,在中國,外賓就是一等公民,以前不管走到哪里,一張老外的臉就可以暢通無阻,享受擺平一切的特權(quán),就是平時那些耀武揚威的中國官員,也是能不惹老外就不惹。沒想到今天在這小小的南云縣,卻遇到一群不把老外當(dāng)外賓的人,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啊! 看著“刁民”們轉(zhuǎn)身要走,女的道:“中國不是禮儀之邦嗎,你們就是這么對待外賓的?” “中國還有句歌詞呢,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聽過沒?”曾毅不屑地看了一眼,起手趕緊行針,以免毒血繼續(xù)蔓延。 那女的左看右看,最后一跺腳,實在是沒轍了,她走到曾毅身邊,道:“對不起,我剛才失禮了,現(xiàn)在我向你請求幫助,希望你能給予我們一些幫助。” 曾毅手下繼續(xù)行針,黑色帶毒的血液,就從向?qū)稚系膫诶锫髁顺鰜?,他道:“說!” 那女的想了想,道:“我希望你能幫我把戴維送下山!” 曾毅實在是不爽這個女的,但也不想看著一條人命就在自己眼前這么沒了,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治療,就讓他找血清去吧,曾毅就喊了一聲,道:“丘大哥,慢走!” 那個工程隊領(lǐng)隊的扭過頭來,道:“曾局長,你別管這閑事了,咱伺候不起洋大爺吶!” “好歹是條狗命,不能讓他死在了鏡山!”曾毅說著,“辛苦大家一趟,就把他送下山吧,彭主任已經(jīng)叫了救護車!” 姓丘的領(lǐng)隊想了半響,又招手把工程隊的人叫回來,很不痛快地道:“今天就看在曾局長的面上,咱們哥幾個走一趟,只當(dāng)是人道主義了,把他送到山下,其余的事咱們可就管不了了?!?/br> “快走,快走!”那女的急忙催促! 曾毅眉頭一皺,道:“你不覺得該說些什么嗎?” 那女的憋了半天,才道:“謝謝!” “得了,別假惺惺了!”丘隊長抬起那擔(dān)架,還不忘對曾毅說了一句,“曾局長,這就是一沒長良心的白眼狼,你可小心他反咬你!” 曾毅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緊抬人下山吧,一碼是一碼,這女的是白眼狼,也不能因此怪罪到那男的身上去,反正自己也仁至義盡,是他不肯接受治療,至于下山是死是活,概與自己無關(guān)了。 丘隊長抬著老外下山,半就遇到了正爬山爬的氣喘吁吁的龍美心和投資方負責(zé)人。 “怎么樣了?曾毅呢?”龍美心喘著粗氣問到,這一爬上來,累得她夠嗆,“怎么還是個洋鬼子?。 ?/br> “這洋鬼子不識好人心,曾局長好心給他解毒,他們把藥摔了,說那是羊糞蛋,非要找什么血清!”丘隊長沒好氣地說著。 投資方的負責(zé)人則很緊張,咬傷人就算了,怎么還咬傷個老外,可不要把事情鬧大了啊,他急忙問道:“另外一個呢?” 丘隊長一指山上,道:“在上面呢,曾局長正在治療?!?/br> 負責(zé)人一擺手,“趕緊著,救護車估計到山下了,你們加把勁,快把他送下去!” 丘隊長在人家手底下接活干,還能說啥啊,趕緊抬著人就下山去了。 龍美心則是恨恨道:“怎么沒多咬他兩口!”說著,喘了口氣,接著往山上去了。 曾毅的藥起效非??欤灰粫?,就看向?qū)Ц觳查_始有消腫的跡象了,顏色也沒剛才那么可怖了,總算是有點正常的血色了。 曾毅擦了把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還好,沒事了,回去歇兩天就好了!” 旁邊還站了兩個工程隊的人,當(dāng)即就道:“曾局長出馬,哪有治不好的病,就那洋鬼子事多,盡能成精作怪。尤其是那個二鬼子,太可惡了!” 曾毅拿起自己的藥瓶,往外倒了倒,發(fā)現(xiàn)里面只剩一顆藥了,真是恨不得要追上那女二鬼子給她一巴掌。此時人救過來了,曾毅累得一點都不想動彈,道:“兩位大哥,幫忙在四周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剛才丟的藥!” 兩人也是二話不說,就在周圍仔細找了起來,過了幾分鐘,兩人回來,伸開手,手心就只有一顆藥,上面還是泥土斑斑,“曾局長,實在是不好意,就找到這一顆。” 曾毅也沒辦法,這藥扔在山里,想要找出來就太難了,他笑了一聲,道:“這一顆藥可頂大用了,回頭等他醒來,一定讓他好好感謝一下兩位?!?/br> 曾毅就接過那顆藥,擦掉上面的泥土,和藥瓶最后的一顆藥放在一起,用一張紙包好了,道:“蛇毒不要攻擊血液,還攻擊神經(jīng),一次清不完所有的毒,有了這兩顆藥就萬事大吉了,回頭一顆吃,一顆外敷,保證他不留任何隱患?!?/br> 兩人一聽,也是呵呵笑著,都覺得曾毅這人真好,這話說得自己渾身舒服,只好能救人,那自己剛才那番辛苦就沒有白費啊。 “曾局長,要不我們再找找看,說不定還能找到幾顆呢!” 曾毅一擺手,“不找了,不費那勁了,回頭再配就是了!”說著,他往地上一躺,道:“可累死我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咱們就下山!” 兩人拿出水壺,“曾局長,喝口水,解解乏?!?/br> “那二鬼子真是瞎了眼,現(xiàn)在像曾局長這樣真心救死扶傷、醫(yī)德高尚的大夫,可真是很少了,遇上了那是他們的造化!” 曾毅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了,道:“不提他們了!” 過了十幾分鐘,龍美心終于挪了上來,看到曾毅躺在地上,她也是找了塊石頭,一屁股坐下,道:“累死了,累死了!從來就沒這么著急爬過山!” 曾毅從地上坐起來,道:“你又不是大夫,著什么急?。 ?/br> “我這不是想看看你怎么治病救人嘛!”龍美心一伸手,“把手里的水壺給我,渴死我了!” 曾毅就爬了起來,慢慢走過去,道:“你來晚了,我已經(jīng)治完了?!?/br> 正說著呢,擔(dān)架上的向?qū)Ь颓逍蚜诉^來,道:“謝謝……謝謝曾局長了?!?/br> 曾毅走過去,看了一下他的傷口,又把了脈,道:“好了,沒大礙了,我剛才說的藥的用法,你都聽見了?” 向?qū)c著頭,“聽見了,一顆內(nèi)服,一顆外敷傷口?!彼麆偛攀前牖杳裕€是有一點意識的。 龍美心大感無趣,“這么就好了,真沒勁啊,我都沒看到!” “這山上還有蛇,要不你去讓蛇咬一口!”曾毅沒好氣地道:“不過我提醒你,我的蛇藥可用光了,真要是被咬了,就只能用嘴吸毒了?!闭f完,模仿龍美心平時那副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著。 龍美心就朝曾毅伸了伸粉拳,這小子擺明就是占自己便宜啊,你想用嘴吸毒,本姑娘還不愿意呢。 眾人又歇了一會,就朝山下去了,被蛇咬傷的向?qū)В雌饋硪呀?jīng)沒事了,可以自己走著下山,他就是山下村子里的,一個勁道謝,非要拉曾毅和工程隊的人到家里吃飯。 “飯就不吃了!”曾毅累得哪有吃飯的心啊,“下次吧!” 到了山下,就看了在原地打轉(zhuǎn)的彭小山,他幾步上前,道:“曾局長,另外一個被咬的人,沒事了吧?” 曾毅一指身后的向?qū)?,“自己看吧!?/br> 彭小山一看,大喜,道:“我就知道,只要曾局長出手,肯定就沒有治不好的病?!?/br> “這些話就不要說了!”曾毅擺了擺手,道:“你趕緊派人上山,把那些在山上逗留的游,都勸下山去,另外,再不能讓人上山了。” “是是是!”彭小山搓著手,萬幸啊,今天幸虧曾局長來了,“我馬上讓人去辦!” “另外,你采購一些季德勝的蛇藥片回來,這藥對付絕大多數(shù)的毒蟲咬傷,很有效果,一部分就放在景區(qū)備用,一部分發(fā)給山上的工程隊,這個時節(jié),山上的毒蟲慢慢就多了起來,大家工作的時候也要小心,有藥在身上,就有備無患嘛!” 彭小山忙不迭地點頭,“還是曾局長考慮得周到,我現(xiàn)在就讓人去醫(yī)院采購?!?/br> 工程隊的那兩個人也很感動,以前不管在哪里干活,就是工程隊的老板,也不會想到這些,更不要提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了。 曾毅也不在景區(qū)呆了,他提著藥箱子走到自己車跟前,“那你們就忙吧,我先回縣里去了,今天的這個事雖然只是偶然,但也說明了我們平時的工作還存在著不足,我回去之后把這個事情向縣里的領(lǐng)導(dǎo)反映一下,讓大家都提高警惕?!?/br> “是,全縣的各個景區(qū),都應(yīng)該高度重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彭小山現(xiàn)在還是后怕,他道:“人命關(guān)天,我一會也向局里的領(lǐng)導(dǎo)匯報一下?!迸硇∩秸f的局領(lǐng)導(dǎo),指的是旅游局。 曾毅就上了車,帶著龍美心直接去了旅游局。 旅游局的副局長王旭民,跟曾毅一起參加過英國商貿(mào)團,是老熟人,看到曾毅過來,就從辦公桌后面走了出來,伸出手道:“曾局長,鏡山景區(qū)發(fā)生的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給我們敲了一記警鐘啊,搞旅游我們南云縣是新手,工作中還有很多考慮不周的地方,這就需要我們把工作做得更扎實才行?!?/br> “縣里有三個在建的旅游招商項目,我這也是擔(dān)憂吶!”曾毅伸出手,和王旭民一握。 王旭民對曾毅是了解的,換了別人,王旭民肯定會說對方的手伸得太長了,這可是旅游局該管的事啊,但要是曾毅,王旭民絕不懷疑曾毅的動機,縣里上上下下,這么多衙門,這么多領(lǐng)導(dǎo),但要說到一心為公,還沒有一個人比得上曾毅,他可沒有任何的私心。 “曾局長快請坐!”王旭民一指沙發(fā),“這事關(guān)乎咱們縣旅游招商的大局,必須得咱們兩家同心協(xié)力才能做好。曾局長過來了,咱們就好好合計合計,得想個萬全之策啊?!?/br> 王旭民在電話里聽了彭小山的匯報,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以前縣里也沒有什么旅游項目,旅游局在這方面也缺少經(jīng)驗,但王旭民萬萬沒想到會發(fā)生人命關(guān)天的事,這對于南云縣目前的旅游形勢來說,可不是好事。 兩人坐在那里,商量了半天,定了幾項臨時措施,然后就分別開始行動,旅游局這邊負責(zé)景點措施的施行,招商局這邊負責(zé)聯(lián)系投資商,雙管齊下,讓兩邊都高度重視起這個問題,更要發(fā)動大家群策群力,排查一切隱患。 兩人把措施落實下去,又趕往縣政府,有幾項措施還需要縣里的支持,比如縣里就對今年突然增加的游數(shù)量嚴(yán)重估計不足,要想消化這些游,必須得縣里支持,出臺一些緊急的政策,比如扶持農(nóng)家樂,才不至于讓縣里對這突然到來的大批游措手不及。 從縣政府出來,已經(jīng)是下午快五點了,王旭民道:“曾局長,晚上一起吃個飯,我請。” 曾毅氣道:“今天怕是不行了,我有人!”曾毅還得到干休所去,晚上要對翟浩輝下“猛藥”啊。 “那就下次吧!”王旭民只好作罷。 此時龍美心雙手插兜,從外面慢悠悠走了進來,道:“今天真是失策,就不該來參觀你的工作,一點意都沒有!” “行了!走吧,回長寧山!”曾毅笑著拉開車門,道:“龍大小姐,請上車!” 龍美心上了車,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里面都是一些南云山里特有的干果。 曾毅就笑道:“彭小山這王八蛋真是小氣,剛才走的時候,他也沒說送一些!” 龍美心恨恨看著曾毅:“別說別人,說你自己,你就不會買一些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