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小妮得的這是什么??？”蘇健純問到。

    “病不要緊，喝一副藥就能好?！痹闫鹕碚玖似饋?，問道：“小妮之前在哪家醫(yī)院接受的治療，是云海市兒童醫(yī)院嗎？”

    老四道：“是，云海市兒童醫(yī)院！”

    “主治的大夫叫什么名字？”曾毅問到。

    蘇健純就覺得不對，曾毅不講小妮的病情，卻問是哪家醫(yī)院哪個醫(yī)生給治的，難道這病治得不對嗎？

    “是一個姓孫的大夫！”老四說著，“是醫(yī)院的一個科室副主任?！?/br>
    曾毅就點了點頭，心中恨恨，這種無良的大夫，自己一定要去會會他，斂財?shù)故切∈?，只是不給對方一個教訓的話，他以后不知道還要毒害多少像小妮這樣的孩子，甚至不知道要把多少人搞得家破人亡。

    蘇健純就問道：“曾大夫，有什么不對嗎？”

    “明天一早帶上小妮，咱們?nèi)メt(yī)院找這位孫大夫，我要好好問一問他，他這段時間到底治的是什么病！”曾毅的語氣冰冷至極。

    蘇健純和老四對視了一眼，就道：“既然……既然曾大夫有辦法，就不用再去醫(yī)院了吧！”

    曾毅斷然道：“必須去！這件事我必須問清楚！”

    蘇健純和老四都是有面帶愁容，他們兄弟幾個平時都沒有固定工作，收入非常有限，這次為了給小妮治病，幾個人的家底全都折進去了。前幾天兄弟幾個領到當月的工資，每人只留了一百塊的煙錢，其余全都交到老四手里，讓他去醫(yī)院繳了醫(yī)藥費，就這樣，還差了醫(yī)院兩千多塊錢。

    小妮住一天院，就需要八九百塊錢，這吃錢的速度，就是他們兄弟幾個去賣血，都賺不及。考慮到要跟曾毅去南江了，老四怕欠醫(yī)院的錢越來越多，就一琢磨，決定先把小妮的治療停一下，等到了南江再接著治。

    兒童醫(yī)院距離福華酒店只有五分鐘的程，兩人一時根本湊不齊剩下的醫(yī)藥費，所以一商量，決定半夜帶小妮從醫(yī)院跑出來，這才到了酒店，找曾毅喝酒只是個幌子，其實是在等夜深人靜了再去醫(yī)院把孩子偷出來。

    看曾毅態(tài)度堅決，兩人也沒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明天把這兩百斤抵給醫(yī)院。

    蘇健純問道：“曾大夫，要不現(xiàn)在去抓藥，先讓小妮喝上一副看看效果？”

    曾毅一擺手，“大半夜的，哪有中藥店開門的，睡覺！放心吧，這病不要緊，兩劑藥就能好！”

    老四松了口氣，只盼著天亮了就去抓藥。

    曾毅說完，就進了里面的主臥去睡了，套房還有兩個臥室，蘇健純和老四完全可以住下。

    兩人坐在廳里，低聲商量了一會，老四留下照顧孩子，蘇健純又連夜出去了，看能不能再弄一筆錢來，免得明天到了醫(yī)院讓曾毅難堪，也小瞧了自己兄弟幾個。

    小孩子就是很容易快樂起來的，小妮第二天起床，看到?jīng)]有醫(yī)生給自己打針，也沒人來量自己的體溫血壓，又有很多好吃的早餐吃，就顯得非常高興，在屋里到處走來走去，不時還問東問西，竟然也不記恨昨晚曾毅訓老四的事了，滿屋子都是她銀鈴一般脆脆地笑聲。

    不過吃了早飯，曾毅抱起她，說要去醫(yī)院，小家伙立刻淚花狂飆，舉著拳頭差點要揍曾毅，而且哭得很凄慘，一個勁嚷著自己不要去醫(yī)院。

    老四趕緊把她接了過來，抱在懷里，輕聲勸道：“小妮乖，咱們這次到醫(yī)院，不打針！”

    “你騙我……”小妮子哭得很傷心，向老四哀求道：“我不要打針，我以后很乖……”

    老四的心都碎了，難受得直想哭，就算他是鐵骨錚錚的硬漢，上了戰(zhàn)場殺人不眨眼，但天底下的父母都一樣，誰愿意看自己的孩子遭這份罪。

    蘇健純此時道：“蘇叔叔向小妮保證，誰要是敢給小妮打針，我就揍他！”

    大概是因為蘇健純這人平時比較有信用，小妮用帶著淚花的眼睛看著蘇健純，“不許騙我……”

    蘇健純抬起一只手，“我向毛主席保證！”

    小妮這才停止了掙扎，蔫頭耷腦地待在老四的懷里，臉上的表情很不情愿，看來還是很抵觸去醫(yī)院。

    出了酒店，因為兒童醫(yī)院并不遠，幾人就朝那邊走著過去了。遠遠看到兒童醫(yī)院的樓，小妮就顯得很緊張，有些害怕，趴在老四的肩膀上不動了，小嘴撅著，不時嘟囔幾下，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是哪個科室？”曾毅問到。

    “神經(jīng)內(nèi)科！”老四說到，“在六樓！”

    曾毅在前面進了電梯，按下六層的號碼，招呼幾人走快點。蘇健純眉頭深鎖，面帶憂色地進了電梯。

    到了六樓，神經(jīng)內(nèi)科的診室門口，掛著今日當值的醫(yī)生照片，曾毅一眼就看到個姓孫的人，叫做孫云水，四方臉，帶一副茶色眼鏡，就指著問道：“是不是這個人？”

    老四點了點頭，“就是這位孫醫(yī)生。”

    小妮道了一聲，“我不喜歡他，能不能不要他……”進了醫(yī)院，這小家伙也死心了，只央求能換個別的大夫。

    曾毅就邁步進了神經(jīng)內(nèi)科的診室，一掃眼，卻沒有發(fā)現(xiàn)姓孫云水，就問道：“孫大夫不在嗎？”

    有幾個年輕的大夫，大概是實習生之類的，正在打掃診室，眼睛抬了不抬，就道：“現(xiàn)在還不到接診的時間，孫主任查房去了，你們在外面等著?！?/br>
    曾毅過去拉過一張椅子，讓老四抱著孩子坐下，然后幾人就等在了那里。

    “你們幾個怎么回事？”實習生發(fā)怒了，喝道：“不是叫你們幾個出去等嗎！”

    曾毅負手站在那里，道：“你這個態(tài)度對待病人，就不怕在實習報告上，醫(yī)德成績不合格？”

    曾毅當了大半年的局長，說話派頭，都帶著不小的官威，一句話就把那實習生給鎮(zhèn)住了，實習生最怕實習報告上的評語不合格，留不在好醫(yī)院，曾毅這句話也算是擊在了要害上。

    實習生嘟囔了一句，也不再趕幾個人出去，只是道：“保持肅靜，不許在診室喧嘩！”

    正說著，外面就傳來聲音，有人正在訓斥，道：“你們是怎么搞的，那么大的活人都看不住，竟然讓她半夜跑掉了，那幾千塊的醫(yī)療費，我看你怎么交代?！?/br>
    “孫主任，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有人陪著小心，“昨晚那個負責守病房的臨時工，我已經(jīng)給開了，住院部押了他兩個月工資，權當?shù)轴t(yī)藥費了。”

    “以后驚醒點，這種事絕不能再發(fā)生，要是誰都這樣隨意進出，那我們醫(yī)院還不得關門了！”

    “是是是，絕對不會再發(fā)生了！”

    “行了，這事就到這里！”

    診室里的幾個實習生，聽到外面的聲音，立刻把手里的家伙什收拾好，然后走到門外笑臉相迎，“孫主任，您查房回來了？”

    孫云水的臉色沉得厲害，自己的病人竟然大半夜從醫(yī)院跑了，雖然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但在自己的神經(jīng)內(nèi)科，這還是頭一樁呢，傳出去臉上沒光啊，最重要的是，自己得損失多少啊，萬一這個月的科室業(yè)績?nèi)蝿詹贿_標，那就更不好看了。

    真是豈有此理?。∷吹侥菐讉€實習生，冷哼了一聲，背著手就進了診室。

    進了診室，就有人眼疾手快，把泡好的茶遞過來，“孫主任，您喝茶！”

    孫云水接過杯子，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坐，喝了口水，然后抬眼一瞧，就樂了，這不是昨晚從醫(yī)院跑了的那個病人嗎，怎么又回來了？

    他就道：“你們是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的招呼不打一聲，就從醫(yī)院跑掉了，害得我們四處去找，還以為小孩子讓人販子給拐跑了呢，正打算要報警呢！”

    曾毅心道這孫云水可真會演戲啊，剛才聽那在外面講話，句句不離自己的經(jīng)濟損失，什么報警找人，全是睜眼說瞎話啊。

    孫云人站起來，來到老四跟前，在蔫頭耷腦的小妮頭上摸了一把，道：“回來就好，怎么不在病房等著我啊，病情上有什么要了解的，我查房時同樣會給予解釋嘛！”

    “總共欠了醫(yī)院多少錢？”曾毅問到。

    “也不多，就兩千多塊錢！”孫云人臉色一肅，“不過，這醫(yī)藥費可不能再拖了，再拖的話，我們就要停止治療了，那時候出了什么意外，可就跟我們醫(yī)院無關了?！?/br>
    曾毅神色有些痛苦，他也是聽了剛才孫云水在外面的講話，才知道蘇健純二人昨晚半夜出去是干什么去了，原來是把孩子從醫(yī)院偷了出去。他心里絲毫沒有小看這兩人的意，反倒覺得很辛酸，以這兩人的能耐，只要把心一橫，多少錢弄不來，可現(xiàn)在竟然淪落為了兩千多塊錢，半夜到醫(yī)院去偷孩子。

    為了保家衛(wèi)國，這些人一個個浴血沙場、舍生忘死，默默奉獻而心無怨言，現(xiàn)在自己的孩子生病了，醫(yī)院又是拿什么來回報這些最可愛的人的！

    曾毅就明白為什么這兩人不愿意再來醫(yī)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又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蘇健純時的情景，何必呢，這兩人現(xiàn)在完全就是平常人，有必要時刻提防嗎，還有能比他們更奉公守法的公民嗎？

    看著孫云人那假惺惺的臉色，曾毅心中無名火起，道：“你把住院以來詳細的收費細則拿來，錢我來付?！?/br>
    蘇健純就從兜里掏出一大把錢，有整有零，道：“曾大夫，這錢不能你來付，我們有辦法?！闭f完，他看著孫云人，道：“這里是942塊錢，先交上，其余的這兩天都會交上?！?/br>
    曾毅一抬手，把蘇健純推了個趔趄，“一邊去！你拿什么去交，賣血嗎？”

    孫云人倒是一攤手，道：“你看，這是何必呢，說得好像我們醫(yī)院喝血似的！這些錢也不是交給我個人的，都是要到交費處去交的，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大夫?！闭f完，他還勸蘇健純，“誰家里都難免會碰上個難處，可不要硬抗啊，我看這位小伙子挺熱心的，該開口的時候就開口，人能保住，這才是最重要的！”

    “孫大夫說得有道理，人最重要，錢是王八蛋，花了還可以再賺嘛！”曾毅冷笑一聲，從兜里拿出一個卡包，道：“那就把收費單拿來吧！”

    孫云人一看心里開了花，自己還以為那兩千多塊成死虧了呢，沒想到這兩人又找來個大金主，光看對方的卡包，就知道價值不菲。他就扭過臉，吩咐一聲，道：“小劉，你跑一趟，去把12號床的對賬單，給打印一份拿來！”

    一個實習生就應了一聲，麻利地跑了出去，倒把其他幾個羨慕了一把。

    曾毅趁著這工夫，問道：“孫大夫，孩子接受治療的時間也不短了，怎么到現(xiàn)在也不見好??？”

    孫云水搓了搓手，道：“這個病很頑固，想要治好，肯定需要一段時間，你就算找再好的醫(yī)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另外，就是這個用藥的問題，倒是有幾種療效很好的藥，是進口的，副作用也小，用了肯定能見效，就是這價錢貴了一些，之前我怕增加病人家庭的負擔，就沒給用！”

    “一會你把這幾種藥的名字都寫在單子上，讓我們了解一下！”曾毅說著，打開卡包，里面是金燦燦的信用卡，“錢不是問題，如果真的是好藥，那就用上！”

    “進口的藥，效果肯定好嘛，用了你就知道了！”

    孫云人是識貨的，他知道象這種銀行的金卡，對申請人的資產(chǎn)都是有要求的，可不是誰想辦就能辦的，看來自己得調整一下用藥方案了，把貴的藥都用上，那這個月的業(yè)績?nèi)蝿站徒^對沒問題了。像這種送上門的，不宰白不宰，用的藥便宜了，說不定人家還不樂意呢。

    曾毅冷笑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孫云水還以為曾毅點頭是代表同意自己的結論了，心里很高興，象這種疑難雜癥，一時半會好不了，自己把那些沒有明確療效、又沒有多大毒副作用的藥，全給他用上，治不好，也治不壞，住院費加上藥費，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啊。尤其得病的是孩子，孩子就是未來，哪個家長愿意失去未來啊，你不給他治，他都跟你急！

    很快，實習生跑了回來，手里捧著收費單，厚度很扎實，足有兩指厚。

    曾毅接過來一看，心中怒氣更盛，這哪是治病，分明就是劫財，全都是沒用的藥、沒用的檢查，這給讓老四給醫(yī)院貢獻設備維護費呢。甚至有的檢查，還分成好幾個，重復收費，有的藥，明明是可以口服的，他卻讓你注射，因為扎一次針就可以收一次費，收了你輸液費，還要再收你靜脈穿刺費，名字不一樣，但都是一樣的事，誰輸液不扎靜脈啊，中間加一次藥、換一次瓶，都是要另外收費的。

    這哪是給人治病，這分明是把病人當做搖錢樹，是要榨干病人身上的每一分錢??！

    孫云水這會已經(jīng)寫好了一個新單子，拿到曾毅面前，道：“我建議接下來的治療，就用這幾個藥，毒副作用小，對孩子好！”

    曾毅接過來，掃了一眼，然后就收在了兜里，道：“藥我也看不懂，我想問一下孫大夫，現(xiàn)在確診了沒，是按照什么病來治的？”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孫云水就喜歡看不懂藥的，道：“已經(jīng)基本可以確診了，是腦部發(fā)育不良，我們給上了一些營養(yǎng)腦神經(jīng)的藥，都是好藥??！”

    曾毅就在收費單上，勾掉了幾個藥，心道不過就是很常見的維生素B1、谷維素這樣的藥，到了孫云水嘴里，就成了好藥，價錢也翻了幾十倍，曾毅又問：“之前還按照什么病來治過？”

    “之前曾經(jīng)懷疑是癲癇和小兒高血壓，最后排除了！”孫云水說著，還看了看小妮，“這么聰明可愛的孩子，我想也不會得那種病的！”

    曾毅就又勾掉了幾個藥，問道：“還有別的嗎？”

    孫云水覺得曾毅的舉動有點奇怪，不過還是道：“還有神經(jīng)官能癥！”

    曾毅又勾掉兩個藥，道：“還有嗎？”

    “沒了！”孫云水看著曾毅，“她這個病屬于疑難雜癥，得一項一項排除疑似病?！?/br>
    曾毅就把手里藥單前后看了一遍，道：“那請問一下孫大夫，這上面還剩余的這24種藥，是用來治療什么病的？”

    孫云水一看曾毅勾掉的幾個藥，臉色就變了，心道自己上當了，這小子哪是不懂藥，這簡直是精通啊，一下就把那些治病的藥全給去掉了，這是來找茬的啊，孫云水板著臉，道：“這些都是組合藥方，哪有單純使用一種藥的道理！”

    “組合藥方？”曾毅笑了一聲，心道你是死鴨子嘴硬，組合藥方有這么組合的嗎，他道：“好，組合藥方好啊！”

    孫云水又松了口氣，有點弄不明白曾毅的意了。

    曾毅抽出幾張腦部檢查的結果，道：“那就先從腦發(fā)育不良請教起，孫大夫是從哪里看出患者腦部發(fā)育不良的？”

    孫云水一下就站了起來，“你這是什么意，是在質疑我的診斷結論嗎？”

    “患者沒有行為語言智力上的障礙，各種檢查結果也正常，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根據(jù)什么來確診的！”曾毅看著孫云水。

    “你是醫(yī)生，還是我是醫(yī)生！”孫云水已經(jīng)肯定，這是來找茬的，他道：“你孩子要是沒有病，到醫(yī)院來干什么，在家里待著就行了！”

    “那就是沒有任何依據(jù)，就妄下結論，然后盲目治療了？”曾毅冷冷地看著對方，“不好意，我也是醫(yī)生，有醫(yī)師執(zhí)業(yè)證！”

    孫云水就知道沒辦法再跟曾毅講話了，真要是辯論，自己根本無話可說，因為自己的話只能唬那些外行，他喝道：“我看你不是醫(yī)生，你就是他們請來的醫(yī)鬧！你們這些無良醫(yī)鬧，仗著懂那么一點醫(yī)學知識，就胡作非為，你們是來訛詐的吧！”

    旁邊的實習生立刻站了過來，看樣子是要給孫云水站腳助威啊。

    “這里是醫(yī)院，不歡迎醫(yī)鬧，你們要是覺得我的醫(yī)療方案不對，可以到衛(wèi)生局去投訴，也可以找醫(yī)療事故鑒定委員會！要是覺得我們收費不公，那就找物價局去，這都是物價局定的！”孫云水倒是有恃無恐，別的科室都這么干的，我就不信你能弄住我，他突然想起老四還欠著醫(yī)院兩千多塊錢，頓時冷哼一聲，道：“還有，今天要是不把你們欠醫(yī)院的錢交情，就想走！竟然從醫(yī)院偷偷逃走，這是違法行為，我要報警！”

    孫云水開始嚇唬人了，這種事頂多就是吃了個“霸王餐”，報了警，也就是民事調解，還夠不上違法行為，他就是用衛(wèi)生局、物價局、警察局這些大帽子嚇唬人的。

    曾毅冷笑一聲，道：“你不報警，我還要報呢！”

    孫云水怎么可能報警，他立刻對那幾個實習生道：“去，叫保安上來，把這幾個擾亂醫(yī)院正常秩序的醫(yī)鬧分子，給攆走！”

    老四就是再糊涂，現(xiàn)在也知道曾毅今天來是干什么的了，原來自己的閨女根本就沒有姓孫的說的那些病，想起小妮這一個多月遭的那么罪，想到姓孫的把一瓶一瓶沒用的藥都注射到小妮的身體內(nèi)，老四的眼睛頓時都紅了，騰一下站起來，一腳就把剛才屁股下椅子踢了個粉碎，“姓孫的，老子今天廢了你這個王八蛋！”

    曾毅按住了發(fā)狂的老四，他昨晚沒說這個事，就是怕這幾個殺神沖動，再搞出什么事來，治安系統(tǒng)的人，可巴不得這些人弄點事出來，然后找到理由把這些危險分子都關進班房，或者趕出云海。

    “四哥，你放心，這事交給我！”曾毅看著孫云水，“今天要是不讓這姓孫的付出代價，我就不姓曾！”

    蘇健純此刻脖子上青筋暴起，雙拳捏得嘎嘎響，他和老四帶著小妮從醫(yī)院逃走，心里還愧疚著呢，誰知竟然會是這樣，他的眼里都噴出了火，一腳踹開診室的門，指著那幾個實習生道：“無關的，都給老子出去！”

    幾個實習生心道表現(xiàn)的時候到了，聽到蘇健純的話，非但沒跑，反而把腰板挺了挺，要在孫云水面前賣力獻忠心。

    門口有一個掛白大褂的架子，是鋼管做的，蘇健純一把拎起，然后就朝腿上砸了下去，鋼管頓時斷成兩截，“不走的，就別怪老子不氣！”

    幾個實習生頓時嚇傻了，看了一眼孫云水，全都低頭就跑。

    孫云水慌了神，道：“你們想干什么，告訴你，這里是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