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 惡狗
回頭去看,只見一個頭戴安全帽的大漢,正在和門衛(wèi)推搡。 “干什么,都給我住手!”李偉才走過去兩步,大聲呵斥道:“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tǒng)!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 門衛(wèi)這才放開那大漢,虎視眈眈站在一旁,提防著大漢。 “李主任,當初你們高新園區(qū)招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現(xiàn)在我們投資商帶著真金白銀過來了,你們就換了一副臉孔,推三阻四,什么事情都不給解決!”那大漢的脾氣很爆,“你要是再不給解決,我就找市里去!市里也不給解決,我們就撤資!” “誰說不給解決?。 崩顐ゲ疟持鴤€手,“上次你來,我不是立刻就給你們開了協(xié)調(diào)會嘛!” “光開會有什么用!”大漢一摘安全帽,“人家根本就不聽你的,該鬧還是鬧,反正我那邊是沒法開工了,你看著辦吧!” “這個胡黑毛!看我回頭怎么收拾他!”李偉才跺著腳,撂了一句毫無營養(yǎng)的狠話,道:“這樣吧,你先回去,回頭我再把胡黑毛找來,好好地說說他,爭取盡快解決你們的問題!” “不行,今天必須解決,否則我就去市里了!”大漢一步不讓,“你都找胡黑毛談幾次了?有用嗎?”說完,大漢往管委會門口的臺階上一蹲,不走了。 李偉才有些氣憤,也有些尷尬,臉上又紅又白,這個事情他前前后后跑了好幾次,可胡黑毛一點面子都不給,現(xiàn)在人家投資商的人找上門,讓他多少有些下不了臺階。 那大漢蹲在地上,掏出一根香煙塞進嘴里,然后在兜里上下摸了起來,摸了大半天,卻什么也沒摸到,晦氣道:“人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 曾毅朝李偉才一伸手,李偉才就遞上一個打火機,曾毅打著了伸到那大漢面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項目的負責人?” 那大漢抬頭看了一眼曾毅,臉上沒什么表情,等點著煙美滋滋吸了一口,才道:“昭陽集團的,倉儲物流中心的施工,就由我負責,你又是誰?” 李偉才就道:“這是我們管委會的曾主任,站起來講話!” 曾毅擺了擺手,“現(xiàn)在投資方找上門來,說明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啊!” 李偉才就是臉一紅,曾主任這是在批評自己的工作沒做好啊。這個倉儲物流中心的項目,是曾毅拉來的,但后來管委會調(diào)整分工的時候,曾毅將這個項目交給李偉才分管,現(xiàn)在管委會的大項目太多了,僅靠曾毅一個人,是管不過來的。 那大漢聽到李偉才的介紹,就立刻站了起來,把手里的煙扔在地上踩滅,歉意道:“曾主任,我不知道是你!我今天來,就是來找你的,齊總交代過,如果項目上有什么事情解決不了,就來找曾主任?!?/br> 曾毅笑著微微頷首,道:“走吧,辦公室說話!” “我是個粗人,剛才有點沖……”大漢尷尬笑了兩聲,跟在曾毅后面上了。 李偉才恨不得將胡黑毛扯成兩半,竟然連自己這位管委會副主任的話,都敢當做是耳旁風,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曾毅把那大漢請到辦公室坐下,詳細地詢問了一下情況。 昭陽集團是全國有名的物流配送倉儲企業(yè),在大部分省份,都設(shè)有物流倉儲中心,業(yè)務(wù)遍及全國。聽說昭陽集團最早是總后設(shè)立的一家企業(yè),后來政策不允許軍方參與任何形式的經(jīng)營,昭陽就脫離了軍方,但因為這個淵源,昭陽集團的人,大部分都是退伍的軍人。 眼前的這個大漢叫李虎,也是退伍軍人,以前做過工程營的營長,現(xiàn)在負責昭陽集團在高新園區(qū)倉儲中心的施工建設(shè)。這個項目共占地六百多畝,建成之后,將成為南江省最大的貨物集散中心,同時還將承擔南江省備用物資、救災(zāi)物資的儲備工作。 李虎是軍人的出身,雷厲風行,到達高新園區(qū)之后,立刻調(diào)集人馬開工建設(shè),爭分奪秒地趕工期。 倉儲中心這次征的是高新園區(qū)東胡村的地,被征的地,基本都已經(jīng)完成了平整的工作,只有一座養(yǎng)豬場,至今還沒有搬走,每日里臭氣熏天、蒼蠅亂飛,搞得工程隊的人苦不堪言。李虎找到養(yǎng)豬場,通知對方盡快搬走。 誰知沒過幾天,養(yǎng)豬場的人找到工地,說是工地施工的聲音太大,把豬給驚到了,死了好幾頭豬崽,要求賠償。 對于這個要求,李虎自然不可能答應(yīng),按照協(xié)議,養(yǎng)豬場在工程開工之前,就必須要搬走的,現(xiàn)在賴著不走,已經(jīng)是施工方體諒你搬遷不易,緩了一段時間,你怎么好意反過來要賠償,耽誤了工程的事,我還沒找你賠償呢! 兩人沒談攏,吵了幾句,養(yǎng)豬場的人回頭就找來大量的村民,到倉儲中心的工地上討說法,工程這就耽擱了下來。 東胡村八成的人都姓胡,一呼百應(yīng),李虎了解到這一情況,心想只要養(yǎng)豬場能盡快搬走,自己就息事寧人好了。 可等他再找養(yǎng)豬場的人談賠償,就不是幾頭小豬崽的事了,養(yǎng)豬場找了很多理由,這頭豬不下崽,那頭豬不長rou,還有豬得了怪病,總共四十頭豬,就開出了六十萬的賠償價格,合一頭豬一萬五,這豬眼看都快成金豬了。 李虎被氣壞了,當場拍桌子走人,并且對養(yǎng)豬場的人下了最后通牒,賠償一分沒有,你不走,我?guī)湍阕摺?/br>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東胡村的人白天來工地搗亂,阻擾施工,晚上一不留神,工地的設(shè)備材料就沒影了。 李虎到派出所報案,可警察去了也無濟于事,找到管委會,李偉才倒是很重視,把當事雙方叫到一起協(xié)調(diào)了兩次,可對方始終就一條:六十萬,否則免談。 “曾主任,我做了這么多年的工程,就沒見過這樣的刁民!”李虎說著說著,就又生氣了起來,“換了我以前的脾氣,早就按不住了,可這是曾主任的轄區(qū),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你要是解決不了,我也不勉強你,我去找市里,市里不行,我找省里!” 曾毅就皺了皺眉,道:“你說的事情,我已經(jīng)了解到了,但這只是你一方面的說法,我還需要核實!這樣吧,三天之內(nèi),我會將這件事解決!” 李虎就站起來,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就等三天!” 曾毅看著李虎離開,就搖了搖頭,就這爆脾氣,小事情也得弄成大事情,曾毅跟湯衛(wèi)國接觸多了,知道這些當病人說話都是這樣沖,所以也不跟他生氣。 李偉才此時敲門走了進來,“曾主任,我把東胡村的事,向你匯報一下!” 曾毅就問道:“李主任,養(yǎng)豬場的征地補償款,到位了沒?” “到位了,按照你的規(guī)定,都是直接打到銀行卡上的,中間沒有任何人經(jīng)手!”李偉才坐到曾毅對面的椅子上,道:“不光是征地的補償款,按照規(guī)定,養(yǎng)豬場的地面建筑和設(shè)施,我們也都按照折舊給予了補償,甚至還補給他一筆搬遷費?!?/br> “協(xié)議簽了嗎?”曾毅又問。 “簽了!倉儲中心涉及到的所有征地農(nóng)戶,當初都簽了協(xié)議的,沒有任何遺留問題!” 曾毅就冷著臉道:“既然在協(xié)議上簽了字,也收了我們的補償款,為什么不按照協(xié)議規(guī)定的日期搬走?” 李偉才一怔,小曾主任平時不是一直在強調(diào),要保障征地拆遷的工作和平而妥善地進行,這次怎么也動了真火? “曾主任,有個情況,你可能沒了解到……”李偉才聲音壓低了幾分,道:“這養(yǎng)豬場,是胡三家開的,他的父親,是東胡村的村主任胡黑毛……” 曾毅一豎眉,對李偉才這話很不滿意,他老子是村主任,難道就可以不按照協(xié)議辦事,可以隨意訛詐嗎?按照這個邏輯,要是他老子是市長,還不得上街去搶銀行了? 李偉才頓了頓,道:“胡市長的老家,就在東胡村,胡黑毛是他堂弟……” 曾毅終于明白李偉才繞了一大圈想說什么,難怪這么一件事實清楚無誤的小事情,最后能搞這么大,他反問道:“李主任,你這么說,難道這養(yǎng)豬場不肯搬走,是胡市長的意?” “不是,不是!” 李偉才急忙擺手,他可沒這么說,只是提醒曾毅不要沖動行事。胡開文再怎么說,也是白陽市的副市長,而且還兼了高新園區(qū)黨工委的書記,雖然平時不怎么來高新園區(qū)辦公,但按照“黨領(lǐng)導(dǎo)一切”的原則,胡開文可是高新園區(qū)堂堂正正的一把手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按照協(xié)議規(guī)定,逾期不搬,該如何處理?”曾毅黑著臉問道。 “先下達強拆通知書,如果還不搬,就只好組織相關(guān)部門進行強拆了!”李偉才答到,看來曾主任這回是要動真格的了,這管委會剛平靜沒多久,怕是又要再起風波了。 “既然有這條規(guī)定,那就按照規(guī)定來辦,三天之內(nèi),這件事必須解決!”曾毅說完,就翻開面前的文件夾。 李偉才只好告退,現(xiàn)在曾毅主持管委會的工作,既然有指示,自己照辦就是了,天塌下來,還有大個頂著。 曾毅平時看起來總是風輕云淡,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較真,但內(nèi)心卻是最有原則,在別的地方,關(guān)于征地拆遷的條例,總是語焉不詳、含糊其辭,最后就讓極少數(shù)的人大發(fā)其財,鉆了空子。曾毅之所以要在高新園區(qū)將征地拆遷的工作程序化,定下各種精準的規(guī)矩,就是為了更好地保護當事雙方的利益,這世上絕沒有盡善盡美的事情,只有一個妥協(xié)出來的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結(jié)果。 既然立下了規(guī)矩,就必須要遵守!今天養(yǎng)豬場不遵守規(guī)矩,受損的只有昭陽集團一方,但如果明天像昭陽集團這樣的投資方不遵守協(xié)議,那么受損的,就會是成百上千的失地農(nóng)民了。你自己都不遵守規(guī)矩,又如何能指望規(guī)矩來保護你的利益? 所以,對于這些不遵守規(guī)定的人,曾毅絕不會留什么情面,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 李偉才回到辦公室,覺得自己有必要替小曾主任化解一些不必要的矛盾,想了片刻,他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到養(yǎng)豬場去下達強拆通知書,順便跟胡黑毛、胡三家好好講一講利害關(guān)系。 等下面的人擬好強拆通知書,李偉才就帶人趕往養(yǎng)豬場。 養(yǎng)豬場距離正在施工的工地,只有一截,被十幾顆果樹圍著,兩排紅磚砌成的豬舍。李偉才下車,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豬尿sao味,他硬著頭皮走進去,就看到胡三家站在豬舍邊,正對著里面的豬罵罵咧咧:“吃了那么多,怎么不吃死你!” “三家!”李偉就才喊了一聲。 話音剛落,一條大狼狗斜地里躥了出來,發(fā)出惡吼,眼前撲到李偉才跟前了,一根鐵鏈子將它的活動范圍限制住了,只好對著李偉才呲牙狂吠。 李偉才被嚇了一條,定住神,道:“三家,把狗看好!” 胡三家喝了一聲,那狗才叫得不那么厲害了,只是用兇惡的眼神盯著李偉才,胡三家走過來,道:“李主任,什么風把你吹了過來?” “還不是為了你的事!”李偉才繞著狗走了進去,道:“怎么樣,想好沒有,什么時候搬走?” 胡三家眼一瞪,“我什么要搬走?我的豬要下崽了,沒法搬!” 李偉才單手叉腰,道:“既然不愿意搬,當初為什么要簽協(xié)議,還收了政府的補償款?那你把錢退回來,再賠償政府的損失,就可以不用搬了!” 胡三家道:“留下來,等著我的豬都被吵死嗎?只要他們賠償了我的損失,我就搬走!” 李偉才就苦口婆心道:“三家,見好就收吧,莫要得寸進尺!這件事鬧大了,對你有什么好處,就是對胡市長,也沒有任何好處!” 胡三家當時就不樂意了,道:“李主任,你到底是幫誰說話!我是農(nóng)民,昭陽是資本家,你是人民政府的領(lǐng)導(dǎo),不為農(nóng)民做主,怎么還能替資本家說話呢,難道我的損失就白損失了?” 李偉才看胡三家蠻不講理,也不廢話了,拿出強拆通知書,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是強拆通知書,給你三天的時間,必須搬走!不要讓我為難、讓胡市長為難!” “我維護自己的利益,讓誰為難了?”胡三家翻臉了,“早知道你是來送強拆通知書,我都不讓你的腳踏入養(yǎng)豬場!” “你要維護什么利益?”李偉才就問到,指著豬舍道:“你的豬能吃能睡,哪來的損失?你說死了幾個豬崽,那尸體呢? 胡三家就把大狼狗的鏈子解下來牽在手里,惡聲道:“反正不賠償我的損失,我就不走,誰要是敢拆,我就跟他拼了!” “你不要犯渾,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李偉才話沒說完,胡三家突然把狗鏈子給放開了,惡狗頓時就朝李偉才撲了過來。 李偉才哪還顧得上以理服人,拔腳就往外跑,他帶來的兩名工作人員,也是跟在屁股后面一陣狂奔。 等跑出去七八十米遠,才聽到胡三家把狗呵斥回去了。李偉才站住腳一看,才發(fā)現(xiàn)剛才慌不擇之下,竟是踩了兩腳豬糞,當時氣得渾身發(fā)抖,這胡三家真是太不識抬舉了。 看著李偉才狼狽離去,胡三家笑哈哈地把狗拴住。 養(yǎng)豬場的另一頭,此時走過一個人來,最顯眼的,就是脖子上長了一撮黑毛,“三家,李主任來做什么?” 胡三家把手里的強拆通知書拿起來撕碎,撇進豬圈,道:“讓我三天搬走,不然就要強拆!” 胡黑毛看著李偉才離去的方向,道:“不會是來真的吧?” “三叔是副市長,管委會的一把手,接他李偉才十個膽,他也不敢過來強拆!”胡三家“呸”了一聲,道:“都怪那個狗日的曾主任,搞了一個什么撥款到戶,這么大一片地被征了,咱們一毛錢沒撈到,還要被搬走,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胡黑毛不說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胡三家又道:“你看經(jīng)開區(qū)小王村的王肥子,他們村不過才征了兩百畝地,王肥子一伸手就是五百萬,現(xiàn)在屁股下面壓的都是奔馳了,可也沒見王肥子出什么事!你再看咱們,你是村主任,我三叔是副市長,可我還得伺候豬,貨比貨要丟,人比人得死??!” 胡黑毛一聽,眼里就透出恨意來了,當時征地的時候,他都跟諸葛謀商量好了,錢打給村委會,然后由村委會統(tǒng)一下?lián)芙o失地農(nóng)戶,當然,這筆錢必須要先償還村辦企業(yè)的欠賬,剩下的才能到村民手中。 既然是村辦企業(yè),那虧了錢,自然要由村民集體承擔。東胡村就一個粉筆廠,年產(chǎn)值不過十萬塊,卻欠了三百多萬的帳,債主就是胡黑毛、胡三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欠的,反正錢沒人見過,只見過粉筆廠開出的借款條。 “曾主任,那個胡三家實在太不像話了!”李偉才氣沖沖地敲開曾毅的辦公室。 曾毅皺了皺鼻子,李偉才身上這是什么味啊,他道:“坐下說!” 李偉才哪還有心情坐下說話,他差點就回不來呢,道:“按照曾主任的指示,我?guī)说金B(yǎng)豬場下達強拆通知,誰知那胡三家根本就是個混球,一句話談不攏,他就放狗趕我們走!” 曾毅立刻站起來,關(guān)切問道:“李主任沒有受傷吧?” 李偉才見曾毅先問自己有沒有事,心里有點小小感動,道:“我沒有事,只是同去的人,有一個被狗給咬了,不嚴重,現(xiàn)在去衛(wèi)生院打疫苗了。”李偉才倒是沒讓狗咬到,但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自己堂堂一個管委會副主任,屈尊降貴去當說,誰知迎接自己竟是惡狗! “豈有此理!簡直是無法無天!” 曾毅一臉黑氣,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這個胡三家,實在是有夠囂張??!曾毅今天指示李偉才發(fā)強拆通知書,是想著給胡開文留幾分面子,畢竟你去找胡開文溝通這件事,多少有點逼對方大義滅親的味道。但公事公辦地下達了強拆通知書,胡三家肯定是要找胡開文去告狀的,而胡開文只要腦子沒有壞掉,自然知道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只是曾毅沒料到,胡三家會如此膽大妄為,竟然絲毫沒把管委會的強拆通知放在眼里。 “縱狗行兇,危害國家公職人員的人身安全,這是非常嚴重的挑釁行為,必須嚴懲!”曾毅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嚴肅說道:“蘇治亮同志嗎?請你到我這里來一趟!” 蘇治亮是高新園區(qū)派出所的新任所長,是市局局長陳志軍極力向曾毅推薦的人選,上任以來,跟曾毅走得比較近。 李偉才一聽,就知道曾毅要對胡三家采取措施了,心里暗爽的同時,又有點小小擔憂。剛才氣憤之下,他說話有些夸大,同行的確實有一個人受傷了,但到底是自己情急之下摔傷了,還是真被狗咬到了,還真不好說啊。而現(xiàn)在小曾主任招呼不打一聲,就把胡市長的堂侄給抓了,這一下可是要把胡市長給得罪死了,今后胡市長在高新園區(qū)還有什么面子?。?/br> 不過轉(zhuǎn)眼一想,李偉才又覺得自己是多擔心了,小曾主任多大的靠山,收拾一個胡三家,那還不是手拿把攢,關(guān)鍵是小曾主任的這份氣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換了是自己,一番量,怕是只能讓被狗咬傷的下屬忍氣吞聲了,但小曾主任沒有! 蘇治亮很快就來了,聽了曾毅的話,立刻就表態(tài)道:“請曾主任放心,我一定派出精兵強將,將縱狗行兇的胡三家抓獲!” 曾毅一擺手,道:“精兵強將是要派大用場的,一個狂妄自大的胡三家,按照正常的流程,公事公辦就可以了!” 蘇治亮一時沒明白曾毅這是什么意,倒是李偉才一聽,就道胡三家這次是真完蛋了,小曾主任這是挖坑讓你往里跳,不死都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