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一章 飛雪
李釗雄不敢怠慢,此時天還沒大亮呢,他就冒著雪下山去了。 下山的上積了一些雪,有些滑,好在是西苑別墅的工作人員在雪一開始下的時候,就做了消雪融雪處理,所以李釗雄還算很順利就下了山。 李釗雄沒有曾毅的聯(lián)系方式,先給孟群生打了電話,讓他趕到西苑別墅去。 “老爺子的病見好了嗎?”孟群生首先問到。 李釗雄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便道:“那位曾大夫的聯(lián)系方式,你有嗎?” “有有有!” 孟群生心中激動,趕緊找曾毅的電話號碼,雖然李釗雄只是淡淡的一聲“嗯”,但在聽在他的耳朵里,卻不亞于任何天籟之音。這就是說,老爺子在用了曾毅的方子后,真的見好了,看來李釗雄讓自己上山,多半是好事了。 李釗雄記下曾毅的號碼,聲音有些和緩,帶著一絲親切,道:“群生啊,抓點緊,老爺子還等著你呢!” “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孟群生等李釗雄掛了電話,就趕緊出門,同樣是冒著雪,奔西苑別墅去了。 玉泉山披上了一層銀妝,顯得比平時更有味道,淡淡的,有一絲靜穆飄逸的感覺。 山頂上,翟老駐足遠(yuǎn)眺,道:“好一派蒼茫氣象啊!” “天地變成了一種顏色,人顯得就更加渺小了!”曾毅就站在翟老的旁邊,一大早陪著翟老到山頂來鍛煉。 “年紀(jì)輕輕,怎么這么多的感慨!”翟老訓(xùn)斥一句,但自己也是發(fā)出一聲輕嘆,曾毅的一句話,讓他聯(lián)想起很多事情。 原本已經(jīng)快要停止的雪,此時突然又有變大的趨勢,轉(zhuǎn)眼成了鵝毛大片,紛紛揚揚灑落下來,兩人的頭上肩上,落了不少的雪花。 身后傳來“嘎吱、嘎吱”,腳步踩在積雪上的聲音,曾毅回頭去看,發(fā)現(xiàn)是張杰雄。 張杰雄走到跟前,遞上一部手機,道:“你的手機放在屋里,響了好幾次,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給你帶過來了!” “謝謝!”曾毅笑著接過手機,看到未接的都是同一個號碼,但不認(rèn)識,就道:“這么早,誰會給我打電話,搞不好是打錯號碼了吧?!?/br> 正說著呢,電話又響了,曾毅就接起來,道:“你好!” “是曾大夫吧?”電話里傳來既熱情,又略帶著一絲威嚴(yán)的聲音。 曾毅就道:“是我,請問你是……” “我是李釗雄!”李釗雄報上自己的大名,他這個名字,在京城權(quán)貴圈里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可報出名字后,聽電話里那邊的反應(yīng),似乎曾毅并沒有聽說過自己的名字,李釗雄就補了一句,道:“我從西苑別墅過來的!” 曾毅就知道是誰了,張杰雄給自己介紹過喬家的情況,只是自己一時半會沒有把李釗雄對號入座,“李主任你好,實在是不好意,剛才手機沒帶在身邊?!?/br> “沒關(guān)系!”李釗雄笑了一聲,道:“曾大夫現(xiàn)在人在哪里,方便不方便?我想請你再辛苦一趟,復(fù)次診。” 曾毅聽李釗雄這輕松的口氣,就知道喬文德的病見好了,道:“好,沒問題,稍后我聯(lián)系孟主任,這就過去一趟?!?/br> “群生已經(jīng)在西苑了,我是正要過去呢,所以剛好能捎曾大夫一段?!崩钺撔酆呛切χ偛荒苷f自己是專程來請的吧。 曾毅當(dāng)然也不可能讓李釗雄親自來接自己,道:“太麻煩了,我這地方有點偏僻,就不折騰李主任了,我自己過去吧,半個小時可以嗎!” 李釗雄道:“可以可以,隨時都可以!太失禮了,你是大夫,理應(yīng)去接你才對嘛?!?/br> 曾毅不糾纏這個問題,道:“那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咱們等會見!” “等會見!”李釗雄掛了電話,讓司機就把車子停在了西苑別墅的門口,不過卻是車頭向外,一幅自己正要下山的樣子。 過了二十分鐘,就看一輛甲A越野車飛馳而來,車身后面揚起漫天的雪塵。 甲A看到李釗雄的座駕,先鳴笛一聲,就開始減速,然后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李釗雄座駕的旁邊。 翟浩輝從車上跳下,快步朝李釗雄的車子走了過去,李釗雄已經(jīng)放下了車窗,露出一張笑臉。 “李伯伯,您這是要去辦公?”翟浩輝笑哈哈朝李釗雄打了個招呼。 李釗雄淡淡一笑,“是啊,領(lǐng)導(dǎo)不休息,我就不能休息?!?/br> “下這么大的雪,李伯伯還要cao勞國家大事,真是辛苦!”翟浩輝朝自己的手哈了口氣,道:“就是我們這些年輕人,碰到這種天氣,都直想躲在家里不出門呢?!?/br> 李釗雄笑了兩聲,道:“你這一大早,不是也出來了嘛!” “這不是來給李伯伯辦差嘛!”翟浩輝哈哈一笑,指著自己身后的曾毅,道:“知道李伯伯要找曾毅,我就給你送過來了!” 曾毅兩步上前,道:“你好,李主任!” 李釗雄心里非常吃驚,翟浩輝的情況他是知道的,只要在京城,晚上必定會在玉泉山陪著翟家老爺子,現(xiàn)在天色這么早,曾毅能跟著翟浩輝一起過來,這就是說,曾毅晚上是住在翟家的。這哪是翟老看重的大夫,分明是格外看重啊,保健委的專家那么多,可也沒聽過誰能住在翟家??! “你就是曾大夫?”李釗雄就推開車門下來,“哎呀,果然是青年才俊,儀表不俗??!我得謝謝你,妙手回春!” 曾毅笑著擺了擺手,“哪里,哪里,不敢當(dāng)?!?/br> “李伯伯,人我是不是就交給您了?”翟浩輝看著李釗雄。 “交給我,交給我!”李釗雄呵呵笑著,“本來就應(yīng)該是我去請曾大夫的嘛!浩輝啊,辛苦你了,走,到家里坐坐!” “就不坐了!”翟浩輝搖搖手,笑道:“人我就交給李伯伯了,我還得趕回去部里去做事呢,改天吧,改天我去拜訪李伯伯!” “你看你,什么拜訪,說得那么氣!”李釗雄豎起眉毛,“到李伯伯家里,那不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嘛!” “是是是,改天我去串門子!”翟浩輝笑著又搓了搓手,“那我就先走了,這天氣,冷得可有些撐不住了!” “去吧,去吧!”李釗雄笑著揮手,“看你這孩子,來去匆匆的!” 看著翟浩輝驅(qū)車離開,李釗雄心里還是有些感觸的,翟浩輝自從病好之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可沒這么會說話、會辦事,見誰都是一副當(dāng)兵的臭臉,難道這曾毅除了治病,還會治心? 李釗雄就笑著邀請,“曾大夫,來,上車,我送你上山!” “說了不麻煩李主任,到底還是又麻煩你了!”曾毅有些不好意。 “要是在古代,怎樣去請大夫,那都是有禮數(shù)的,今天我這已經(jīng)算是很失禮了呢!”李釗雄笑著讓曾毅上車,然后吩咐司機一聲:“掉頭,先回山上!” 車子很快到了山上,喬家的那些醫(yī)生,此時都已經(jīng)散了。 喬文德聽說曾毅來了,笑著從屋里出來,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那天第一次看到曾大夫,我就犯了這個錯誤,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慚愧啊?!?/br> 曾毅笑著道:“人之常情!” 喬文德一擺手,道:“屋子坐!” 眾人直接進(jìn)了里面的飯廳,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清粥小菜,都是廚房特意做得清淡食物,害怕喬文德久病初愈,再次給吃壞了。 喬文德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對旁邊的人道:“我吃清粥小菜可以,但曾大夫是年輕人,要準(zhǔn)備一些有營養(yǎng)、長氣力的食物才行?!?/br> 曾毅就道:“其實清粥小菜,最是養(yǎng)人!” “曾大夫要是不嫌棄我這粗茶淡飯,那就一起坐下吃點吧!”喬文德一伸手,“一大早就攪擾曾大夫,怕是也沒有吃早飯吧!” 這就是喬文德說話的厲害之處,先說換菜,再提邀請,讓你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必須坐在飯桌上,你拒絕了,就是覺得清粥小菜太簡陋了。 曾毅心中苦笑,只得道:“那就叨擾了!” “是我們招待不周才是!” 喬文德先坐了下去,然后招呼大家都坐,特意讓曾毅坐在了自己跟前,道:“這一個月來,身心所受的痛楚,想起來仍是令我印象深刻。而曾大夫一劑簡簡單單的藥,就能讓我大病痊愈,這份執(zhí)簡馭繁、化腐朽為神奇的醫(yī)術(shù),比起那些痛楚,更令我印象深刻啊?!?/br> “喬老過譽了!”曾毅笑著,也沒敢太過于謙虛,對于喬老這種人,你要是自謙,說這次治好病就是運氣,他給你當(dāng)真了,說不定就以為你是在拿他的姓名冒險呢,所以得慎言。 喬文德拿起桌上的一塊小饅頭,掰下一小塊,放到了嘴邊,細(xì)細(xì)嗅了一下,奇怪,同樣的食物,今天就覺得不是臭的了。其實在吃飯之前,他還是有些顧慮,此時才完全放心,看來是真的痊愈了。 把饅頭放進(jìn)嘴里,嚼了半天,然后順著一口稀粥吃下去,屋子里所有人的心,才跟著那塊饅頭一起落了地,老爺子終于能吃飯了。 “曾大夫的醫(yī)術(shù)如此高明,不知道是師從哪位國手?”喬文德突然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