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章 大擁堵
曾毅順著徐力說的方向看去,發(fā)現的前方不遠處,果然是密密麻麻擠滿了車,全都亮起車尾的紅燈,一看就是堵車了。 濱江作為貫穿榮城的一條交通大動脈,每天的車流量都非常大,而且要去對岸,就必須到達下一座清江大橋,所以經常會發(fā)生堵車的事情。尤其是枕江樓的這座大橋,功能廢置,基本相當于是擺設,這無疑拉大了車子分流的間隔距離,期間只要隨便有輛車在上出了事情,很快就能堵成一條幾公里的長龍。 徐力已經開始減速了,考慮是不是要調頭逆行,只要再往前開,絕對就會被堵在里面了,到時候想出都出不來了。 “左拐,去枕江樓!”曾毅此時下達了命令。 徐力一點頭,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枕江樓前的這座大橋,然后猛地左轉,趕在車流就要堵到這里之前,堪堪駛上了枕江樓大橋,惹得后面的司機一陣叫罵。 曾毅回頭去看,發(fā)現后面的車子此時已經堵到了枕江樓大橋,并且繼續(xù)往后蔓延,越來越多的車子被迫停在了上。 如果能把軍區(qū)的療養(yǎng)院置換過來,然后再打通這座橋,相信這種大擁堵的事情就會大大緩解! 曾毅心里這么想著,一邊拿出電話,撥給了療養(yǎng)院的負責人。 車子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駛進了療養(yǎng)院的大門,然后穿過療養(yǎng)院的緊急通道,再次匯入對岸的車流之中,朝著靈覺寺的方向繼續(xù)前進。 明空和尚站在自己的小院門口,看到曾毅過來,就上前兩步,施了一禮,道:“曾施主,好久不見了!” “大師近來可好啊?”曾毅呵呵笑著,“我看你愈發(fā)地紅光滿面了!” “托曾主任的福,貧僧一切都好,一切都好!”明空抬起手,請曾毅在前面走,如今明空可是越來越有大師的風范了,不過在曾毅的面前,他還是一如往日地謙遜。沒有曾毅當時的提攜,可就沒有自己的今日,這一點,明空心里清楚得很。 當日曾毅讓明空假扮大師,去點化平海集團的崔宰昌,沒想到明空這一扮,反倒真成大師了。好在曾毅從來也不去揭破明空的老底,這讓明空心里很是感激。 “大師請!” 曾毅笑著往里走,他覺得明空現在做的事情挺好,至少是在引導人向善,讓身處紛雜塵世的現代人,開始去尋找內心真正的自我,享受片刻心中的寧靜。其實明空在凈化別人的心靈的同時,也把自己給凈化了,只是這老和尚自己未發(fā)覺罷了。 院子里的蔭涼處,擺了一張?zhí)梢危綦x子此時就躺在椅子里睡著了。 等曾毅走近了一些,郁離子聽到腳步聲,就醒了過來,看見是曾毅,就坐起身來笑道:“不好意,我睡著了,跟這老和尚講話,比做圖紙還費腦子!” 曾毅擺擺手,坐在郁離子對面的椅子上,笑道:“是我來早了,打攪郁先生午休了!” 郁離子拿起茶杯喝了兩口涼茶,精神大振,道:“你找我是什么事,規(guī)劃上還有要修改的地方?” 曾毅道:“我準備為小吳山新區(qū)舉行一次招商引資大會,想請郁先生過去,給大家介紹一下規(guī)劃上的情況。” “就這件事?”郁離子直搖頭,笑道:“那你打個電話就行了嘛,怎么還親自過來一趟!放心好了,日期定好你通知我一聲就是了,我一定過去捧場?!?/br> “這段時間郁先生一直都在義務幫忙,理應親自來請!”曾毅笑著。 郁離子擺擺手,道:“其實我也得謝謝你!小吳山這么大的規(guī)劃,對我來說,是一項全新的挑戰(zhàn),而且小吳山也是迄今為止我最為滿意的一樁設計了。要不是你當初主動挑中了我,我可能就要與迄今為止人生最大的一樁設計遺憾錯過了!” 曾毅就道:“我一直有個疑問,郁先生為什么不做中式的設計?” 郁離子笑了笑,道:“形易形,神難神??!” 曾毅就笑了起來,郁離子倒是很坦誠,主動承認是自己水平不足,如果采用中式設計,只能達到形似的境界,而不是達到形神具備的境界,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采用了歐式的設計。 “聽說小吳山的進展并不順利?”郁離子問到。 “一點小插曲罷了,不過很快就能解決!”曾毅說到。 郁離子微微頷首,曾毅是他見過最有意的一位官員,從某種程度講,甚至和自己有些相似,都喜歡玩一些挑戰(zhàn),越具有挑戰(zhàn)性的事情,反而斗志更強。 旁邊的明空此時說道:“曾施主,招商引資的事情,如果有什么需要貧僧出力的地方,請盡管吩咐!貧僧倒是認識那么幾位很具有投資眼光的企業(yè)家。” “謝謝明空大師了!”曾毅笑著,“具體的事,就不勞煩大師了,但如果大師知道哪位企業(yè)家愿意到白陽投資,還請代為引見,我們親自去請!” 明空就點了點頭,還是曾毅想得周到,畢竟是招商引資,自己一個和尚出面實在不合適,如果是慈善活動,就是曾毅不說話,自己也得主動幫忙的,他唱了佛號:“阿彌陀佛!” 曾毅對這次招商引資會非常重視,下午就待在靈覺寺,跟郁離子一起針對招商引資會上的宣傳重點,進行了詳細的商討,把所有項目介紹上的細節(jié)都完善了下來。 臨走的時候,明空拿出一份通訊錄,上面有二三十個企業(yè)家的聯系方式,都是明空深熟慮之后,推薦給曾毅的,全是國內比較有名的大金主。如今明空的這間佛堂,可以說是“談笑有豪富,往來皆顯貴”,影響力實在是非同小可。 出了靈覺寺,曾毅準備返回白陽。 車子走了一截,曾毅問道:“怎么走這條?”他發(fā)現徐力沒有走距離最近的濱江,而是選擇了一條很少走的線。 “還在堵!”徐力的回答言簡意賅。 曾毅就皺了皺眉,心道自己在靈覺寺至少待了有三個小時,如今天色都快到了傍晚,怎么還在堵呢,再過一會,就是下班的高峰期,到時候豈不是更堵了? 徐力就打開了車上的收音設備,里面是榮城交通廣播電臺的播音,講了大半天,卻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堵。 今天在濱江上發(fā)生了一起十分嚴重的交通事故,一輛滿載水泥的罐車突然側翻,壓倒了旁邊的一輛轎車,并且導致十多輛車連續(xù)追尾,事故中有一人死亡,十多人受傷,受傷的人被及時送到了醫(yī)院,但遺憾的是,水泥罐車實在太重,沒有起重設備,根本無法運離現場,所以濱江的車越堵越多。 倒霉的是,調去現場的起重設備,在行經途中,遭遇了另外一起交通擁堵事件,遲遲無法到場現場。 后造成的結果,就是濱江沿線的口,全部發(fā)生了擁擠,一直蔓延了有五座跨江大橋,很多需要過江的車子,被迫滯留在清江兩岸,過也過不去,回也回不去,左轉右轉,也全是車山車海,一步也挪不動。 榮城市所有的交警,今天全都被派了出去,前往各處口,進行攔截疏導,防止更多的過江車輛前往跨江大橋。 不過交警行動得有些晚了,想要完全疏導開這次擁堵,怕是需要好幾個小時,而且馬上就到了下班的點。榮城的很多人,是住在清江的南岸,卻在清江北岸上班,到時候需要回家的車子,就會全都涌向剩下的那幾座還在通行的跨江大橋,如果不采取分流措施的話,怕是很快也要發(fā)生擁堵,屆時可能就是全城大擁堵了。 曾毅想了想,還是拿起電話,撥給了張少白。 “曾老弟啊,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不是請我喝酒??!”張少白電話哈哈笑著。 “張大哥,酒怕是喝不成了,我現在出了點麻煩事!”曾毅苦笑。 張少白就道:“講講!我倒想知道,是誰的膽子長了毛,敢惹曾老弟你!” “榮城大堵車,我被堵在里面出不來了!”曾毅說到。 張少白就有點納悶,堵車這種事告訴自己,自己也辦不了啊,總不能讓自己調來直升機過去接應吧,曾毅好像不是這個高調的性格,不過他還是問道:“具體堵在那里,我來想想辦法!” “就在枕江樓對面不遠,我想請張大哥通融一下,是不是把療養(yǎng)院的應急通道給打開?好讓這些要過江的車子趕緊過去,我也能趕上回家吃飯??!”曾毅呵呵笑道。 “是這樣?。 睆埳侔壮烈髁艘幌?,道:“療養(yǎng)院現在沒有領導居住,倒不是不能通融,但是你也知道,這畢竟是軍事管制區(qū)。” “我明白,我會通知警方過去處理!”曾毅說到。 張少白覺得有些難辦,但曾毅難得開一次口,他也不想薄了曾毅的面子,說不得日后自己的前途,還得靠曾毅給疏通幫忙呢。索片刻,張少白道:“好,等警方的人一到,做好交接處理,我會讓人打開療養(yǎng)院的所有應急通道?!?/br> “我代表榮城被堵的數十萬市民,感謝張部長!”曾毅笑著。 張少白哈哈一笑,道:“行了,就不要整這套官樣文章了!軍民一家,我也不能看著榮城的人民群眾,因為這次交通擁堵而產生生活工作上的不便。” 曾毅就道:“回頭我請張大哥喝酒!” “光喝酒不行,還得吃rou!”張少白爽聲一笑,道:“行了,就不多說了,抓緊時間吧,外面的天也夠熱的,能少堵一分鐘就少堵一分鐘!” 掛了電話,曾毅把電話打給陳龍,讓他立刻聯系最近的交警前往枕江樓跨江大橋,最好是能有領導親自過去交涉,而且要多帶一些人,以便做好交通引導工作。 枕江樓的療養(yǎng)院雖小,但應急通道卻有好幾處,通往各個方向,絕不會發(fā)生同時擁堵的情況,打開之后,至少可以先讓江那邊的車子過來這邊,這邊不過來,那邊就過不去,只要打通一條通道,很快就能打開一片。 安排好這件事,曾毅就繞返回了白陽市。 榮城市下午有個常委會,開完會,常委會就接到了全市大堵車的報告,有幾位常委,可能都要因此不能按時回家了。 在秦良信的提議下,常委們一起趕到了市交通指揮中心,親自坐鎮(zhèn)指揮。這也是體制內的一大特色,有領導坐鎮(zhèn),和沒有領導坐鎮(zhèn),完全就是兩個樣子,凡是領導能看得到的地方,下面人的效率就能立刻提升好幾倍,反之,如果領導看不見,自己干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墻上掛滿了屏幕,顯示著榮城各個重要交通口的實時畫面,情況很不樂觀。 秦良信看著屏幕上的顯示,臉色十分凝重,今天的這次交通大擁堵,可以說是榮城市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了,連市領導都被堵得回不了家,可以想象有多么嚴重。 旁邊是市公安局的局長,道:“秦書記,剛剛接到省里的通知,要求我們盡快采取措施,疏導交通,不能影響了全市人民正常的工作生活秩序?!?/br> 秦良信臉色就更加凝重了,省里這么講,肯定是省里今天還有重要的出行安排,可是,望著滿屏幕的堵車畫面,秦良信也是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措施,一下把交通給疏導開來。 市局局長有些惶恐,道:“這次的堵車完全兩起偶然的事件碰在了一起,事情發(fā)生之后,我們立刻就采取了應急方案,派人上街引導交通,相信再有幾個小時,就能恢復正常的交通秩序?!?/br> 秦良信沉著臉,自己不想聽這些推卸責任的話,自己只想知道,怎樣才能盡快恢復交通順暢,他道:“我需要一個更有效的方案!現在是下班的時間,市民們餓著肚子等不了幾個小時,更不想晚上回不了家!” 市局局長的臉上都開始冒汗了,他也盡快恢復,可截至目前,擁堵的情況非但沒有緩解,反而因為下班高峰的到來,更加擁堵了,他道:“專家們正在研究新的方案,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我就在這等!”秦良信厲聲說到,身后的秘書立刻搬來一張椅子,秦良信就大刀金馬地坐下,一幅擁堵不解決我就不走的架勢。 其他常委自然也不好離開了,一個個搬來椅子,坐在了秦良信的身后,不過大家也沒有瞎指揮,已經夠亂了,如果再瞎指揮的話,可能就要亂上加亂,以至于無法收場。 市局局長被逼得沒辦法了,親自過去催問專家的方案,一邊吩咐人趕緊通知機關食堂開火做飯,想要完全解決這個問題,沒有幾個小時是不行的,總不能讓領導餓著肚子等吧! 一旁的分析室里,專家紛紛發(fā)表看法。 “應該采取果斷措施,切斷前往已經發(fā)生擁堵段的交通,并且控制前往尚未完全擁堵段的車輛!” “這樣需要的人手太多,我們不可能做到!” “那就暫時停止濱江的橫向交通,只讓過江的車輛通過,這樣會擴大交通運轉的半徑,讓車子出于緩慢流動狀態(tài)!” “那堵在濱江的車子怎么辦?很多人可是在烈日之下,被堵了好幾個小時,情緒已經達到容忍極限,如果不盡快疏導的話,可能會節(jié)外生枝?!?/br> 市局局長聽專家們不停提出方案,又不停推翻,心煩意亂至極,道:“就沒有一個可行的方案了嗎?一個都沒有嗎!” 分析師里立刻噤若寒蟬,專家們都閉嘴不語,想著還是考成熟后再說話吧,免得再刺激市局的局長。 有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專家,帶著老花鏡,趴在交通地圖上仔細查看,最后直起腰,道:“倒是有一個方案,應該可以比較快地進行濱江沿線的疏導?!?/br> “張工,你快說!”市局局長精神大振,催問到。 張工指著地圖上的一處,道:“枕江樓的這座跨江大橋,正好處于擁堵中心,如果能夠做通軍方的工作,暫時啟動這座橋,不但可以疏導被堵在濱江的車輛,而且我們負責救援的起重車,也可以快速到達事故發(fā)生地點。” 市局局長趴在地圖上一看,頓時就眼睛一亮,道:“我馬上向市領導做匯報!”說完,就快速出了分析室。 枕江樓療養(yǎng)院屬于大軍區(qū)管轄,市局根本無法聯系得上,要想協調軍方把通道打開,還得通過市軍區(qū),甚至是省軍區(qū)。 交通信息實時指揮臺前,秦良信聽了市局局長的方案,就站了起來,道:“哪里是枕江樓大橋?” 市局局長眼睛還是很厲害的,屏幕墻上掃了一圈,立刻就找到了,“二十三號屏幕……”不過,他找到屏幕的時候卻愣住了,畫面上顯示,大橋上已經有警察趕到現場,開始疏導交通了,被堵在濱江上的車子,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從橋上通過。 秦良信也有些意外,方案是剛拿出來的,下面的人不可能提前采取行動,就算行動,也無法跟大軍區(qū)取得聯系,他就問道:“是誰在現場進行指揮?” 市局局長也答不上來,立刻吩咐人去調查,很快結果反饋回來,他道:“在枕江樓負責現場指揮的,是天府分局的副局長陳龍同志!大軍區(qū)目前已經打開了應急通道,陳龍同志正帶領天府分局的一部分交警、民警、特警,在現場維持秩序!” 秦良信一聽大為振奮,道:“給我接現場,我要與陳龍同志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