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東最近很忙，每天下午課結(jié)束之后，就匆匆離開黨校，一副公務(wù)繁忙的樣子。

    還是李輝打來電話，曾毅才知道何向東在忙些什么，原來是每天堅持到京城醫(yī)院去看望侯良智。曾毅也沒把這件事再告訴別人，只是覺得有些好笑，何向東的上進之心，未免也太熱了些吧！在官場上，從來都是級別低的去看望級別高的，何向東倒好，堂堂的一位縣長，竟然天天跑醫(yī)院去為一個縣委黨校的副校長送飯送水、噓寒問暖，這要是讓外人知道，豈不是咄咄怪事！

    要是最后何向東的心愿未能得逞，也不知道他會是怎么樣的一副心情？

    連續(xù)去醫(yī)院好幾天之后，何向東這天突然不去了，上課的時候情緒也有些低落，曾毅一看就明白，這是頂替侯良智接任班級支部書記的事情沒什么希望了。曾毅對這件事始終不看好，只是沒料到何向東會對這個小小的班級支部書記的位子如此看重。

    下午課結(jié)束之后，何向東突然問曾毅：“老幺，平時課程結(jié)束后，你都忙些什么？”

    曾毅笑了笑，心道何向東是沒事可做了，終于想起了自己，他道：“我也沒有什么可忙的，就是去城里隨便轉(zhuǎn)轉(zhuǎn)，或者在宿舍里看看書?！?/br>
    何向東“哦”了一聲，然后猛吸一口煙，跟著曾毅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心里盤算著自己今天要去忙些什么。他也是做縣長的人物，不至于拿得起放不下，只是這幾天往醫(yī)院跑順腿了，這突然不去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yīng)。

    晚上何向東也沒有回駐京辦，在食堂吃過晚飯后，不知道從哪弄來兩瓶五糧液，跟曾毅關(guān)起門在宿舍喝了起來。

    “老幺，結(jié)業(yè)以后有什么打算？”何向東有滋有味地嚼著一?；ㄉ祝氵@么一個有品無職的閑散人等喝酒，他也比較能放開，道：“來之前，縣里就沒有對你做任何的交代？”

    曾毅笑了笑，道：“交代倒是交代了，答應(yīng)讓我結(jié)業(yè)后擔(dān)任個實職，但這哪能作準(zhǔn)，只要紅頭文件不下來，什么變化都可能發(fā)生?！?/br>
    何向東重重一點頭，道：“這倒也是！”

    曾毅也拿起幾粒花生嚼著，道：“何大哥是什么打算？”

    何向東舉著杯子跟曾毅一碰，抿了一口，道：“我的打算，就是再奮斗十年，干到副市長，這樣退休的時候也能享受個正廳級的待遇。至于副省，我是不敢想了，沒有那么大的造化！”

    “何大哥正是年富力強，要實現(xiàn)這個想法不難！”曾毅說到。

    何向東微微搖頭，道：“老弟，哪有這么簡單??！沒聽過那句話嗎，文憑很重要，年齡是個寶，關(guān)鍵看后臺！咱們到黨校鍍金，不就是為了回去后能求個小進步嗎，但要是沒有得力后臺的賞識，你想有寸進，那都是難于登天！”

    “反正我是沒想那么多，能混到什么地步，就混到什么地步，順其自然吧，做主的不是我！”曾毅笑著道。

    何向東笑了笑，道：“你現(xiàn)在能這么想，但等以后走上領(lǐng)導(dǎo)崗位，可就不這么想了。權(quán)力這個東西，是拿起來容易，放下卻難，以后你就明白了，只要是有上進的機會，沒人會放棄的?！?/br>
    曾毅只是淡淡笑著，并不接話茬，如果從內(nèi)心講，曾毅對級別升遷并不太在意，他進入體制，只是想利用手里的權(quán)力，來切切實實做幾件事情，并不是以升遷為目的的。不過何向東說的，確實是官場的現(xiàn)實，不管是小小的辦事員，還是秦良信那樣的封疆大吏，心中想的，都是如何讓自己的級別再提一提。

    何向東似乎是感覺自己說多了，道：“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要是在南江混得不開心，就到何大哥這里來，我是不會虧待了自己兄弟的！”

    “謝謝何大哥！”曾毅提起杯子，這是何向東第二次說這話了，不管如何，這個心意得領(lǐng)。

    “當(dāng)然，你要是在南江混得風(fēng)光，我這個做大哥的，同樣為你高興！”何向東跟曾毅一碰杯，道：“說實話，我還真是有點羨慕你呢，來黨校學(xué)習(xí)，就有個當(dāng)學(xué)員的樣子。當(dāng)年我在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也是過得很逍遙自在的，可自從一門心去謀官，這就身不由己了?！?/br>
    曾毅笑了笑，正如《紅樓夢》里所說：因嫌紗帽小，致使枷鎖扛。

    把那兩瓶五糧液喝完，何向東蒙著被子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床，何向東的精神就好多了，完全看不出前一天的低落，他洗漱完畢，道：“老幺，我有點事要去辦，就先走一步了！”

    “好，何大哥你忙吧！”曾毅應(yīng)道。

    何向東就夾著手包往宿舍門口走，走到門口，他站住了腳，道：“老幺，沒事的話，別待在宿舍看書了，多去跟同學(xué)們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嘛?！闭f完，也沒等曾毅回聲，何向東就拉開門，精神抖擻地出了宿舍。

    曾毅搖搖頭，何向東又回到做縣長的氣派了，昨天大概就是心里有點小郁悶吧。

    今天休息，沒有課，吃過早飯，曾毅和往常一樣，在校園里散著步，然后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曾毅吧？”電話里傳來張秘書的聲音，道：“今天是休息日，你沒有什么安排吧？”

    曾毅道：“沒有，打算去圖書館借本書看！”

    那邊張秘書就呵呵笑了兩句，道：“你準(zhǔn)備一下，大概半個小時后，我到黨校來接你，許老出院了，特地邀請你到家里坐一坐，要感謝你上次的仗義搭救。”

    曾毅就推辭道：“這太氣了，就讓許老好好休息吧，我就不過去打攪了！”

    張秘書不容曾毅反對，道：“就這樣定了，我這就出發(fā)！”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曾毅無奈苦笑，這位張秘書辦事可真不怎么靠譜，上上次在頤和園，他沒有在許老身邊留下人進行照料，就自己跑回去取鳥籠子，差點出了大亂子；上次在京城醫(yī)院，又非要把自己給送回黨校，害自己餓著肚子跑了一；這次又搞“強買強賣”。

    事已至此，曾毅也沒辦法了，掉頭往宿舍走去，等進了宿舍，他從柜子里拿出兩盒頂級將軍茶，準(zhǔn)備一會當(dāng)做禮物送給許老，張秘書通知太倉促了，也沒曾毅準(zhǔn)備禮物的時間，好在這茶葉也能充數(shù)。

    等換了身衣服，張秘書的電話又過來了，他馬上就到黨校門口了。

    “那我們就在學(xué)校對面的那個巷子口碰頭吧！”曾毅說到，他不清楚張秘書帶了什么車過來，要是太扎眼的話，在人多眼雜的學(xué)校門口碰頭，難免被人盯上，到時候傳出去，自己可就很難安靜了。

    幾分鐘后，曾毅就到了自己所說的那個巷子口，等看到張秘書帶的車子，他心道自己還真是安排對了，張秘書今天帶的是一輛中央部委機關(guān)的車，號碼還比較小，十分扎眼。

    “不好意，讓你久等了！”曾毅迎了上去，對張秘書說到。

    “我也是剛剛到！”張秘書呵呵笑著，道：“許老還在家里等著呢，咱們這就出發(fā)吧！”

    “好的！”曾毅就跟著張秘書上了車。

    車子啟動之后，就朝著京郊的方向去了，曾毅一看，就知道目標(biāo)很可能是天和園，要么就是西苑別墅，這兩個地方距離很近，不過天和園的可能性大一些。

    “許老住的地方，好像距離頤和園有些距離??！”曾毅隨口問到。

    張秘書遲疑了一下，然后道：“許老平時住在頤和園附近，這次出院之后，許部長不放心，就把許老接到身邊住一段時間?！?/br>
    曾毅“唔”了一聲，心道原來是這樣，要是許老住在天和園，每天早上要到頤和園去鍛煉，那可夠折騰的。

    半個小時后，車子就到了地方，正如曾毅所料，目的地果然是天和園。

    門口的警衛(wèi)很認(rèn)真檢查了車子的通行證，以及證件，才給予放行，車子進去之后，張秘書還為曾毅做了介紹，指著兩邊一棟棟別墅，說著這里住著什么人，那里又住著誰，都是平時如雷貫耳的一些名字。

    其實曾毅對于這些都知道，天和園他并不是第一次來，當(dāng)初他在大門口站了三天呢，最后因為龍清泉的電話，還被警衛(wèi)局的人給捉了現(xiàn)形呢，對這里有一定的熟悉，還有著極其特殊的感情。

    車子不巧好巧，正好從龍清泉的家門口過，曾毅莫名一陣心痛，他隔著車窗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龍家的大門此時緊閉著，看不到院子里面的情形。

    張秘書就道：“這是以前海關(guān)龍署長的府?。　?/br>
    曾毅就收回了目光，心道也不知道龍美心現(xiàn)在怎么樣了，在外面過得開心不開心。

    車子在前面一拐，又前進了有兩百多米，最后停在一座小院門口，張秘書笑道：“到地方了，曾毅同志，請下車吧！”

    推門進了小院，就看到許老正站在院子里，在他的面前的樹上掛著個鳥籠子，里面是一只鷯哥，許老手里捏了一把粟子，正在引導(dǎo)鷯哥講話。

    看到曾毅進來，許老呵呵一笑，道：“小曾來了，快，屋子里坐！”

    曾毅笑著道：“許老好興致!”

    許老手里的粟子放進一只小碗，拍了拍手，道：“別提了，前段時間在頤和園丟了我的那只翠鳥，這是剛淘弄來的鷯哥，現(xiàn)在還不會講話呢，不過等你下次來，說不定它就可以開口講話了，還能歡迎你呢！”

    那只翠鳥，被曾毅撿了去放在翟老那里，當(dāng)著許老的面，曾毅當(dāng)然不敢說那只翠鳥的下落了，反正就是一只鳥，也不用太當(dāng)真，曾毅就笑了笑，跟在許老身后進門。

    “來，隨便坐！”許老進門隨手一指屋里的沙發(fā)，然后拿起一張熱毛巾擦著手，道：“到了這里就隨意一些，千萬不要拘束啊，呵呵！”

    曾毅就順手把那兩盒茶葉放在了一旁，然后等著許老過來一起坐。

    許老看見，就道：“今天是我感謝你的搭救之恩，怎么還讓你破費了呢！”

    曾毅就笑道：“就是兩盒茶葉，不值錢，不過有一定的保健作用，常喝對腸胃好?！?/br>
    許老也不再說什么，過去請曾毅坐下，然后讓張秘書端出幾個果盤，里面是一些新鮮的水果，還有一些干果甜點，熱情招待道：“小曾，來，嘗嘗！”

    曾毅隨手拈了兩顆紅棗，放在自己手邊，問道：“許老身體好些了吧？”

    許老道：“好多了！看來這治病還是得找對大夫啊，這次是請了大國手水行舟水老開的方子，他的方子我只吃了一周，就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以前出門，老擔(dān)心這毛病發(fā)作，現(xiàn)在睡覺都很踏實。”

    “水老是大國手，由他出手，許老的健康狀況就肯定沒問題了！”曾毅說到。

    許老感慨一聲，道：“我以前對于有些中藥的效果，是不怎么相信的，因為我本人以前就是搞這方面研究的。當(dāng)時衛(wèi)生部有個課題，是用科學(xué)的手段來研究人參、靈芝這些貴重藥材的成分，我也參與了，國家為此也投了不少的錢，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卻是人參在成分上，跟蘿卜也差不多?！?/br>
    曾毅笑著點頭，這個事情他也聽說過，包括現(xiàn)在，衛(wèi)生部和科技部每年都會搞過很多這樣的研究課題，只是大部分都沒有出成果，但也不是所有的課題都沒有出成果，著名的抗瘧疾特效藥青蒿素，就是當(dāng)年國家資助的那批研究課題搞出來的成果。

    沒有成果，是因為沒有找對子，只要找對了子，總會有一些發(fā)現(xiàn)的。

    關(guān)于中藥的使用方法和藥效，經(jīng)過了歷代中醫(yī)幾千年的實踐，早就有了一套很詳細(xì)而且正規(guī)的使用法度：比如青蒿治療瘧疾，醫(yī)書早就寫明了，不能用煎煮，只能是用鮮青蒿搗汁服用，因為高溫會破壞青蒿素的結(jié)構(gòu)，古人沒有這套先進的科技，但也能總結(jié)出正確的用法；比如葛根這味藥，西醫(yī)發(fā)現(xiàn)葛根中的成分可以放松肌rou，但卻弄不明白為什么葛根只放松后腦勺的那一塊肌rou。

    而在幾千年前的醫(yī)書藥典里，卻早就寫明了每一味藥的藥性藥效、以及作用的經(jīng)脈，包括藥性在人體內(nèi)行走的方向和規(guī)律，都寫得清清楚楚。

    但要把中藥里的千年智慧發(fā)掘出來，結(jié)合現(xiàn)代科技做成良藥，卻并不容易，它不但需要大量的研究資金支持，而且也需要踏踏實實的科學(xué)精神。

    現(xiàn)在世人內(nèi)心浮躁，做事喜歡投機取巧，不管是學(xué)術(shù)界，還是企業(yè)界，真正愿意在這方面下工夫的人非常少。即便有資金，醫(yī)藥企業(yè)也更愿意把錢投到廣告方面去，他們相信營銷為王，幾個廣告做下去，維生素片也能包裝成靈丹妙藥，而且不怕你不買。你不買，我就把疾病的后果夸大了宣傳，嚇得你主動買。

    另外一個原因，是投資藥品的研發(fā)成本太高，目前全球藥品研發(fā)成功的概率，只有3%不到，這就意味企業(yè)需要多付出97%的成本，這是很多企業(yè)難以承受的。而且一個藥從研究到臨床，再到上市銷售，期間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在目前國內(nèi)專利保護制度還不健全的情況，很可能你花費巨資和漫長時間研究出來的新藥一上市，大量的仿制藥就會跟風(fēng)而上，最后導(dǎo)致研發(fā)企業(yè)無法收回成本，只能破產(chǎn)。

    而指望靠國家的投資來出研究成果，也很難靠得住。政府投資，往往就意味著存在效率低、浪費大、關(guān)系戶的頑疾，最后的結(jié)果，是養(yǎng)肥了一幫學(xué)術(shù)碩鼠。

    發(fā)現(xiàn)曾毅也懂一些醫(yī)藥方面的知識，許老興致大起，跟曾毅聊起了自己當(dāng)年參與的一些課題。曾毅只是偶爾插句話，說一說自己的看法，但總能講到點子上去，于是許老更為高興了，只差把曾毅當(dāng)做自己的同道知己了。

    兩人正在聊著，房子的門一開，衛(wèi)生部部長許盛容從外面走了進來。

    許老就道：“盛容，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那天在頤和園里見義勇為的小曾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

    曾毅就站了起來，道：“許部長，您好！”

    許盛容壓壓手，示意曾毅不必氣，然后上前朝曾毅伸出手，臉上露出笑容，道：“小曾同志，我要感謝你啊，是你的救護措施及時得當(dāng)，才挽救了我的老父親。這幾天老爺子出了院，就一直惦記著要請你來家里坐一坐，說是要當(dāng)面向你道謝呢。”

    “許部長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痹阏f到。

    “來，快請坐吧！”許盛容就指著沙發(fā)，示意曾毅不必氣，道：“午飯就在家里吃，也給我一個表達(dá)感激之意的機會?！?/br>
    “不是外人，都坐吧！”許老看這兩人在哪里氣，就下了命令，道：“盛容啊，你大概還不知道，小曾在醫(yī)藥方面的底蘊，那也是非常深厚的，剛才我們聊了一會，就連我這個老資格，也是大有收獲??！”

    “哦？”

    許盛容只是笑了笑，然后捧起一個茶杯喝水，并沒有接這個話茬，對于曾毅這位救命恩人，許盛容心里是四分感激、六分提防?，F(xiàn)在可是什么人都有，這人故意在老爺子面前談醫(yī)藥知識，難保不會有什么別的目的啊，而自己剛好又是衛(wèi)生部部長。

    曾毅跟這些大人物打交道慣了，自然明白大人物心里的想法和行事風(fēng)格，許盛容這一聲“哦”，曾毅就知道什么意了，他道：“我只是讀過兩天醫(yī)學(xué)，這點水平又怎么能跟許老比呢，我剛才是陪著許老聊天，講了兩句道聽途說來的歪理?！?/br>
    關(guān)于醫(yī)學(xué)的事，曾毅可以跟許老這位做學(xué)問的知識分子切磋，但跟許盛容就沒法交流了，說得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許老就有些不樂意了，道：“小伙子，過度謙虛可就不好了啊。學(xué)問的事情，是不可能道聽途說來的！”許老是個內(nèi)行，知道曾毅是有水平的，如果一次說到重點，道聽途說可以解釋，但次次都點到重點，這就是實力了。

    曾毅只是淡淡笑了笑，之后不管許老怎么講，他都不再談醫(yī)藥方面的話題了，就是許老提起，曾毅也主動岔開了。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許家的保姆準(zhǔn)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在許老的邀請下，曾毅坐在了許盛容家里的飯桌前。

    桌上的菜式?jīng)芪挤置?，靠近許老的，都是一些清淡的菜式，主食也是精糧搭配粗糧，全面均衡，而靠近曾毅的，卻明顯豐盛了很多，葷菜占了大半。

    “我現(xiàn)在的胃，已經(jīng)不由我來做主了！”許老笑著開了個玩笑，道：“這些菜式，都是京城醫(yī)院的營養(yǎng)師給定的，寡淡無味。今天是要感謝小曾你的，用這些菜式招待你，那肯定是不行的，我讓家里的廚師多做了幾道菜，你是年輕人，需要多吃些有營養(yǎng)的！”

    許盛容淡淡道了一句，“小曾，這是特地為你準(zhǔn)備的，要多吃些才行！”

    這句話，一是勸；二是告訴許老，有我在飯桌上，肯定是不會讓你借這個機會吃葷腥的。

    許老訕訕一笑，拿起筷子，道：“來，開動吧！光是看著這些菜肴，我已經(jīng)是胃口大開了！”說完，許老這個“無rou不歡”的人，只能看了看曾毅面前的那幾道硬菜，然后夾起自己面前的素菜。

    曾毅有些哭笑不得，許老也真是有意，過不上嘴癮，就過過眼癮。

    吃過午飯，曾毅就離開了天和園，過龍清泉家門口的時候，他再次特意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龍家的大門依舊緊閉著。

    黨校的生活，少了侯良智之后，一直就是波瀾不驚了。

    周三的晚上，張文奇從京城醫(yī)院看望王鐵韜回來，回到宿舍有些精神煥發(fā)的樣子，進門之后就道：“兄弟們，明天上完課之后，我請大家吃飯，地點大家隨便選！”

    大家就都奇怪地看了一眼張文奇，心道張文奇這是有什么大好事，竟然高興成這樣，請都顯得是迫不及待?。?/br>
    還是何向東老道，立刻就問道：“張大哥，結(jié)業(yè)之后的著落定了？”

    “算是定了吧！”張文奇笑了笑，道：“老領(lǐng)導(dǎo)今天給我稍微露了點口風(fēng)，可能要提半級，到省政府辦公廳去工作！”

    “著??！”施偉一下就站了起來，道：“張大哥，去了省府辦公廳，可就是在領(lǐng)導(dǎo)的面前常來常往了，這想不進步都難啊！恭喜恭喜，你這回得出大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