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零章 難以捉摸
陶桃一把抓過曾毅手里的信封,大咧咧往那里一坐,道:“我瞧瞧你給我安排了個什么樣的好差事!”說著,陶桃打開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報到函,展開了翹著腳念道:“小吳山養(yǎng)老基金……” 曾毅點了點頭,按著他原本的想法,是要把陶桃安排到南云醫(yī)學(xué)慈善基金,只是后來想起陶桃往南云慈善基金捐款的事,曾毅又作罷了,陶桃的捐款既然是隱秘的,肯定就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真要是這么安排的話,難免陶桃會多想,她會覺得有一種隱私被侵犯的感覺,這陶桃就是屬刺猬的,到時候說不定一生氣,又要給曾毅闖下什么麻煩來。 來想去,曾毅決定把陶桃安置在小吳山養(yǎng)老基金里。 在曾毅向來,陶桃這種江湖巨騙要是進了養(yǎng)老基金,肯定是如魚得水,養(yǎng)老基金的投資者,那都是國內(nèi)企業(yè)界的大佬;基金目前管理的小吳山療養(yǎng)基地,又是炙手可熱,好多人托了得力的關(guān)系也要排上半年才能入住;小吳山的養(yǎng)老標準也開始進入了實質(zhì)性的推廣階段,正需要陶桃這種八面靈通的人物。 “這可是個好去處!”曾毅看著陶桃,笑道:“我已經(jīng)把你的情況對小吳山的領(lǐng)導(dǎo)講過了,那邊的李主任對你非常器重,而且許下條件,說是只要你肯去小吳山養(yǎng)老基金工作,就立刻給你在小吳山落實一套別墅住房。機會難得,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為了陶桃的著落,曾毅可是沒少費心,大大的好處砸下來,就是要讓這妮子能收心踏踏實實地工作,陶桃不屑地撇了撇嘴,把那報到函往桌上一扔,道:“這算什么,金屋藏嬌嗎?誰不知道小吳山就是你家的大后院!” 曾毅被噎得差點嗆出咳嗽來,這妮子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別人金屋藏嬌,好歹還有個嬌呢,可你這樣的能算是“嬌”嗎,誰要是跟你走得近一點,都要整天提心吊膽會不會被你賣了! 把報到函往手下一壓,曾毅黑著臉道:“不去拉倒!” “別?。 碧仗矣终玖似饋?,一把抓住曾毅的手腕,然后硬是把報到函從曾毅手下拽了出來,嘻笑道:“俗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你對我這么好,我不得多考慮考慮嘛,免得稀里糊涂就吃了虧!” 曾毅直搖頭,心道我認識你這么久,就只見過別人吃虧的份,還沒見過誰還能從你那里占到便宜呢,他道:“你慢慢想,想好了就趕緊去報到!” 陶桃把報到函塞進自己的皮包里,道:“不過我也把話講在前面,這可是你讓我去小吳山的,別到時候我捅下什么簍子,你又不肯認賬了!” “只要是工作方面的事!”曾毅說道,他倒是不怕陶桃闖禍,但也不能由著這妮子去任意妄為,這本來就是個憑空能卷三尺浪的主,你要給再給她一點顏色,這妮子立馬就能把南江攪個天翻地覆,換了別人,曾毅還真不怕,偏偏陶桃這丫頭還就有那么一點點能力。 陶桃對曾毅的回答很不滿意,道:“這話真多余!難道我是那種不明理的人嗎?” 曾毅看著陶桃,淡淡笑道:“我也覺得你不是!”說著,卻是在不住搖頭。 陶桃就從椅子里站了起來,指著曾毅道:“我最討厭你這種政了,一幅言不由衷的樣子,真是虛偽!” 曾毅無奈地一聳肩,道:“好吧,我承認你就是那種人!” “你……”陶桃也被嗆得不輕,指著曾毅半天,最后一跺腳,道:“本姑娘是什么人,用不著你來講!”說完,皮包往身上一甩,就噔噔地往辦公室門口去了,嘴里猶自道:“真不該來,看見你就心煩!” 曾毅笑了笑,道:“請隨手關(guān)門!” “砰!” 這丫頭跟故意置氣似的,本來都走出門了,聽到曾毅這句話,又返身狠狠把門一甩,然后揚長而去。 曾毅直搖頭,在自己所認識的人當(dāng)中,這桃子絕對是個最難捉摸的人了,就拿今天安排工作的事來講,自己本以為這事肯定要費些周折,甚至這桃子都很有可能要搞出什么事端來呢,誰知道她就這么輕易接受了自己的安排,這大大出乎了曾毅的意料。 不過這肯定是件好事,讓這妮子找點正經(jīng)事情去做,總強過她整天神出鬼沒,猛不丁給你闖出個什么禍事要強! 卻說包起帆在辦公室打了幾個電話,這才拿起曾毅的批示,去給古飛渡送了過去。 古飛渡看到批示,并沒有多想,城建規(guī)劃都是他這位常務(wù)副縣長的分管范圍,同時也是他手里很大的一項權(quán)力。在古飛渡來到豐慶縣之后,曾毅并沒有對幾位副縣長的分工做任何調(diào)整,古飛渡仍然掌握著縣里最具分量的幾項行政大權(quán),而且曾毅平時很少干預(yù)古飛渡的具體分管業(yè)務(wù)。 正因為如此,古飛渡雖然對曾毅有所成見,也還維持了一團和氣的局面,畢竟曾毅對他還是很寬厚的。 “請包主任回復(fù)曾縣長一聲,這件事我立刻著手去辦!” 古飛渡打發(fā)了包起帆,也沒有推三阻四,直接拿起電話,讓縣城建局協(xié)調(diào)一下相關(guān)部門,盡快拿個規(guī)劃報上來。 城建局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剛上班,就把報告送到了古飛渡的辦公桌上,報告是由辦公室代為轉(zhuǎn)送的。 古飛渡對此很是不滿,大概是覺得城建局的局長對自己這位常務(wù)副縣長不夠尊重,這種報告,本該是由局長親自出來匯報的。古飛渡沒有發(fā)作,也沒有把這份報告束之高閣,但在心里把這件事記了下來。 不過等翻開城建局的這份規(guī)劃報告,古飛渡的臉色就連續(xù)變了幾變,最后滿布黑氣,一掌猛拍在桌上,咬著牙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站起身來,古飛渡在辦公室里來回踱著圈,臉色黑得嚇人,要是不這樣做,古飛渡覺得自己都要被這口氣給憋瘋了,這曾毅簡直是太霸道了,我古飛渡自從來到豐慶縣,事事都小心謹慎,實在不想跟你發(fā)生什么沖突,你曾毅有本事,拉來了幾個大投資項目,我古飛渡沒你那么大的能耐,我撿一些你看不上眼的小項目,這到底礙著你哪里了? 前面你說古浪集團的投資代表杰克王有前科,我古某人就退避三舍了,可現(xiàn)在古浪集團的總裁親自出馬,你不愿意接待,難道還要限制我古飛渡去接待嗎! 古飛渡在辦公室里轉(zhuǎn)了很久,越想越是生氣,最后狠狠一跺腳:既然你曾某人不講究,那就別怪我古某人不氣了,你曾某人手眼能通天,但我古某人也不是沒人管的孩子,這回我偏偏就要跟你把道理掰扯掰扯。 心里拿定主意,古飛渡也不管那份報告了,直接吩咐司機備車,然后匆匆離開了縣政府大院。 等下午再次回到縣政府大院,古飛渡就神定氣閑了許多,提起筆在城建局的規(guī)劃方案上批了幾個字:“請立即組織論證”,然后讓人給分發(fā)了下去。 兩天之后,徐明俠給曾毅打來了電話,道:“姜部長前幾天托我核實你說的那件事,我壓了幾天,剛剛把你的那份數(shù)據(jù)轉(zhuǎn)交了過去!” 曾毅一聽,精神大振,道:“謝謝你了,徐大俠!” 徐明俠對曾毅的這個稱呼很高興,他可是常常自比那些古代俠的,當(dāng)下說道:“謝就不必了,有件事還得麻煩你呢!” “只要能辦到的,我絕無二話!”曾毅說到。 “這件事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難!”徐明俠呵呵一笑,道:“自從你提了特種鋼材的事情,老爺子就上了心,你那邊要是有這方面的材料,麻煩給我一份,要是老爺子問起,我也好露露臉。” “你精通軍事,對特種鋼材豈能不了解,太過自謙了。”曾毅氣了一句,徐明俠需要這方面資料,哪里不能得到,非要從自己這里要,這分明就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通個氣,曾毅豈能不領(lǐng)情,道:“不過我這里倒是有些從國外搜集來的最新材料,今天我就讓人給你送過去,你幫忙給鑒定一下真假?!?/br> 徐明俠哈哈大笑,跟曾毅聊天,他覺得自己說話水平都上來了,道:“行!” 掛了電話,曾毅又分析了一下,在情況沒有核實之前,姜晚周自然不好公事公辦,直接向東江省調(diào)閱地質(zhì)災(zāi)害數(shù)據(jù),一旦引起別人警覺,又萬一情況不符,那姜晚周的臉就不好看了,不過既然姜晚周讓徐明俠來暗中幫忙核實,就說明自己那天的談話還是起了效果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姜晚周在看到那些數(shù)據(jù)之后,必然會有所行動的,當(dāng)然了,陶桃的那些黑材料也起了點作用。 現(xiàn)在就是等待了,看看事情到底能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 第二天上午,曾毅接到市政府辦公室的電話,讓他到市里走一趟。曾毅當(dāng)然不可能這樣稀里糊涂就跑去,他一邊吩咐司機備車,一邊讓包起帆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副市長王志東要找自己談話。 不用猜,這肯定是那位盛工的“離間殺人”計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