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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結界阻斷天地,雖只是須臾間,卻足夠北冥聞逃離。 “玉清風!你給本座等著!!!” “你徒弟重傷我女兒!此事決不罷休?。?!” 身后傳來秦逸程的怒吼,北冥聞嘲諷一笑,持續(xù)疾行。 不知行了多久,天邊泛起魚肚白,已然破曉將至。 玉清風被他扛在肩上,路途顛簸,只覺頭疼欲裂。 北冥聞甚少御劍,他善用的是那條冥骨長鞭。 “師兄,你......你放我下來吧......” 耳畔聞得低語,虛弱無力。 腳步一頓,終于將人放下,扶著玉清風坐于山間休息。 一道靈流灌入,替他壓制魔氣,玉清風體溫驟降。 緩了口氣,坐于一旁,北冥聞開口道: “我遇到阿塵了,也給江兒療了傷?!?/br> “到時我們天海三清匯合,放心吧。” 玉清風點了點頭,心內重石終于放下。 抬手去查看左腿,剛一碰觸便疼痛難忍。 忽見一人上前,輕握腳裸,將靈流渡入。 男人一襲鴉青長袍,一副溫潤書生長相。 可周身氣勢不似玉清風那般溫和,煞氣極重。 此人為奇門峰峰主,峰內主攻奇門秘術。 同青囊峰相似,卻又大不相同。 玉清風主張渡化,教授皆為正道術法,強悍卻也溫和。 伊恒主張殺戮,術法詭異取自世間萬物,可逆風水。 門內弟子一出手,不打的邪祟魂飛魄散,決不罷休。 雖理念不同,但幾人仍是師兄弟,關系甚好。 探查半晌,伊恒蹙眉,低聲道: “師兄傷的不輕,你們快些回去吧?!?/br> 玉清風溫和一笑,咬牙收回左腿,他問道:“無事,阿恒不回嗎?” 伊恒行蹤不定,甚少回天海三清,如今一見倍感思念。 伊恒勉強一笑,他道:“他忌日快到了,這幾日我得住在紫竹山?!?/br> 玉清風聞言沒有再問,只是為他順了順鬢發(fā)。 他知這人所說,是紫竹門已病逝的少掌門,這二人私交甚好。 北冥聞接話道:“若非阿恒在附近,今日難逃。” 三人對視一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又囑咐了幾句,伊恒率先離開。 玉清風喚出佩劍,北冥聞將他扶住,二人御劍趕路。 他不放心林晚江,剛那一眼都覺傷的極重。 想到這人是為他來此,眼眶有些泛紅。 晨風徐徐中,北冥聞忽而開了口:“長安,許是入了魔界。” 玉清風一震,顫聲道:“有......有消息了......” 北冥聞輕聲嘆氣,他道: “剛阿塵說了幾句,他雖跟的及時可終究慢了一步,只記下大概方位。” “可那方位......” 話未說完,卻不知如何開口。 玉清風怔愣半晌,忽然問道: “長安所去,可是當年魔族撤退的方位?” 第99章 山間情濃 北冥聞未答話,卻也算默認,二人再度陷入沉寂。 以示安慰,拍了拍玉清風的肩:“無需自責,錯不在你?!?/br> 玉清風聞言,心內依舊不好受,望向北冥聞勉強一笑。 忽而開口:“待江兒成親后,我親自把他帶回來?!?/br> 段絕塵有家族在身后,他唯一擔心的就是林晚江。 只要那少年成了親,有人伴他左右,他便去尋晏長安。 無關對錯,此事他必須負全責。 北冥聞笑了笑:“好,到時我去尋青華蓮,你我二人分頭行動?!?/br> 此事雖已定下,但玉清風心事重重,難安心。 他從未去過魔界,也不知是何樣子。 但他確信晏長安可以保護自己,即便是用恨來支撐,能活著便好。 思來想去,玉清風問道:“晏夫人是魔族?長安是混血?” 雖是疑問,可語氣篤定。 此事不難猜,如今的事再加上巫卿的話,真相早已擺在眼前。 人族修魔需引導,可這世間早無魔修。 晏長安之所以能進入魔界,定是因他身有魔血,被巫卿帶了進去。 北冥聞心思相同,只是不想提及。 巫卿所言只有他二人知曉,晏長安的身份同理。 晏關山娶了魔族,還同魔族誕下子嗣,數(shù)年來私藏包庇。 若此事被旁人得知,天海三清必將被討伐。 沉吟半晌,北冥聞道:“晏夫人之死,定有隱情。” 玉清風點了點頭:“尋個機會把話攤開,反正長安不在?!?/br> 經(jīng)那夜一戰(zhàn),晏關山的態(tài)度很明確,他要兒子活下去。 這認知讓玉清風安心,卻也傷神。 晏關山不會要晏長安的命,不代表不會要他的。 他與青華蓮的死契,便為證明。 許是魔族再次來襲,獻祭之人便是他玉清風。 可他無怨,只當天命為之。 * 天色漸晚,月影高懸,今夜秋高氣爽。 疾行許久,猶是段絕塵也有些疲乏,且這一路上始終抱著林晚江。 師兄受傷過重,雖已性命無憂,但昏厥未醒。 無關快慢,明日一早定能到達天海三清。 段絕塵思及此處,長情緩緩下墜,二人停靠在樹下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