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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風抬眸,望向林晚江院中已凋零的鳳凰樹,他道:“花總會謝,可打春還會開?!?/br> 好在結界內(nèi)的灼桃未謝,那緋紅的顏色曾是他的心意,同這鳳凰樹一般。 但如今想起那顏色,腦中徒留一少年,大紅的喜袍似火焰,燃起他心內(nèi)燈長明。 林晚江不知他所想,一包糕點幾口便吃完了,他笑道: “江兒下山后,也要在住所種一株桃花樹,待到花開讓師尊做桃花糕?!?/br> 玉清風點頭應著,輕輕撫著林晚江的發(fā),他道:“為師要忙了,江兒隨意。” 林晚江未推脫,只是笑著走進房里,始終未踏出一步。 * 天光微亮,林晚江早早起身,玉清風早已帶著喜服,入了他房內(nèi)。 這是他親手縫制的,自從知曉林晚江欲娶親,便開始著手。 望著洗漱歸來的徒弟,玉清風溫柔一笑,首先說著:“江兒,生辰快樂?!?/br> 語必,將喜服遞過去,又道:“江兒,新婚快樂?!?/br> 此為新婚禮,一針一線皆是囑咐。 林晚江抬手接過,望著這緋紅,眼尾也泛著紅。 沒接話,只是默默穿在身上,對著銅鏡瞧了半晌。 他許久未穿過紅,難免觸景生情。 鏡中男子一襲緋紅,襯得眉眼如畫不染而朱。 三千鴉發(fā)如瀑,糾纏衣袂朵朵桃花。 身著紅衣,師兄絕世無雙,無關雌雄皆美艷。 回眸看向玉清風,林晚江開了口:“好看嗎?” 玉清風笑著點頭:“好看,我們江兒最好看了?!?/br> 手心攤開,一枚白玉現(xiàn)于掌中,上頭篆有兩字。 玉清風又道:“此字,江兒可喜歡?” 此為生辰禮,一筆一劃皆是心意。 林晚江恍惚驚醒,他今日及冠,師尊理應賜字。 玉清風字碧瓊,未當峰主之前,旁人皆稱碧瓊君。 如今他字‘煥澤’,煥為光明,澤為海。 林晚江低喃道:“煥澤,林煥澤?!?/br> 忽而垂眸,將玉佩別在腰間,師兄笑道:“喜歡,江兒喜歡!” 玉清風抬手,為他整理衣襟,打趣道:“煥澤君今日,甚是俊美?!?/br> 忽聞幾聲喜樂,玉清風忙道:“為師幫你豎發(fā),還需拜祭先祖,莫要耽擱時辰?!?/br> 林晚江無奈,只好任由他擺弄,也未注意到他隨手插入的發(fā)簪。 師兄一起身,忽聞幾聲銀鈴的脆響。 眸間一震,急忙去看銅鏡,久久無法回神。 發(fā)髻上竟多了一枚銀鈴釵,正是段絕塵幾次都未送出的禮物。 玉清風笑著解釋道:“此為阿塵送的,江兒正好能用上?!?/br> 今日一早,那少年便來尋他,定要讓他轉交這枚發(fā)簪。 林晚江不語,眼眶愈發(fā)濕潤,肩胛都在微微顫抖。 段絕塵不知隱情,應是隨手買的,借由玉清風之手強迫他收下。 可他知曉一切,心內(nèi)鈍痛,越瞧越苦楚。 也不知是否該慶幸,前世大婚之夜,段絕塵未帶這銀鈴釵。 否則,即便玉清風轉交,他也不會要。 * 青囊峰內(nèi)一片喜氣,而魔界也不逞多讓。 秦蒼雖未歸,但巫卿也未怠慢秦若依分毫。 魔主殿紅綢漫天,因晏長安長在人界,特意在門旁掛上了紅燈籠。 今夜亥時為吉時,無論人界還是魔界,都巧合的選了這時辰。 白日也需祭拜先祖,禮節(jié)同樣繁瑣,可稱殊途同歸。 殿外傳來喜樂,不知是哪群倒霉鬼,被巫卿抓來伴奏。 吹拉彈唱一日不得停,怕是會累死幾個。 晏長安只覺聒噪,遲遲不愿起身,光裸著上身半倚在軟塌。 側眸望向銅鏡,精壯的胸膛生著一道傷疤。 男人抬手輕撫,赤紅的雙眸,神情陰郁。 此為玉清風所賜,即便rou身換了幾輪,他始終沒有除去。 想這人時,便瞧上一眼,心內(nèi)再想幾個磨人的法子。 巫卿答應過,只要今夜他和秦若依洞房,馬上就可以出魔界。 只需上她一次,即刻動身都可。 思及此處,晏長安喚道:“進來?!?/br> 他在喚鈺兒,這人一直守在門外,等著伺候他穿衣。 話音剛落,鈺兒果真推開了門扉,依舊一襲瑩白,但舉止卻不敢再學玉清風。 溫柔一笑,他問道:“魔主是要更衣嗎?秦姑娘早就準備好了?!?/br> 語必,捧起桌案上的喜袍,緩步邁上高位,直奔軟塌而去。 見他靠近,晏長安也未躲,任憑他伺候。 望著同玉清風有些相似的眉眼,心內(nèi)無端升起報復的快意。 忽然抬手,捏住鈺兒的下巴,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 打量半晌,低聲問道:“跟人雙修過嗎?” 鈺兒心內(nèi)猛跳,急忙搖了搖頭,顫聲道:“鈺兒很干凈,從未被旁人碰過!” 他隱有預感,晏長安許是厭惡碰女子。 說不定今夜,會由他代替秦若依洞房…… 第120章 江兒大婚 晏長安聞言,又瞧了他半晌,忽然松開了手。 斜睨一眼,撩起遮眼的鬢發(fā),又問道:“會上女人嗎?” 鈺兒一愣,思慮半晌猛的跪了下去,渾身不斷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