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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玉清風一人在此,有旁人他根本睡不著。 即便僥幸入眠也是夢魘纏身,這些年皆是這般過來的。 忽聞一聲輕語:“都起來吧,該走了?!?/br> 段絕塵緩緩睜眼,窗外已初見日陽。 推了推林晚江,他喚道:“師兄,我們該出發(fā)了。” 嗓音極柔并無作用,林晚江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著。 晏長安壞笑著,忽然吼道:“師兄!開飯了?。?!” 林晚江瞬間睜眼,急切的說著:“長安你先去!給我多打點rou!” 話一出口,晏長安愣怔,眼眶忽而一酸。 他憶起過往年月,每每聽到天海三清晌午敲鐘,林晚江總讓他先去給打飯。 因他跑的快又多了少掌門的身份,飯?zhí)玫牡茏涌偰芏嘟o些葷腥。 林晚江瞬間回神,這才察覺晏長安在騙自己。 師兄起身踹了他一腳,怒道:“晏長安!你找打?。。 ?/br> 晏長安抬眸,二人對視一眼,恍惚間皆笑了。 林晚江也想起了往事,側(cè)眸看向段絕塵,心緒煩雜。 胸口有些guntang,師兄愈發(fā)感恩天命,若非他重生晏長安早已不見蹤影。 玉清風見眾人皆醒了,開口道:“各自回房沐浴,一個時辰后出發(fā)?!?/br> * 山間小路上,兩輛馬車背道而馳,一輛坐著北冥聞幾人,一輛晏長安駕馬。 玉清風始終魂不守舍,粗心如林晚江也瞧的出。 行了半晌,師兄忍不住開口:“師尊,您不舒服?” 外頭的晏長安聽這話,急忙問道:“玉長老何處不適?” 他擔心是那毒未解干凈,恨不得即刻停下馬車進去瞧瞧。 玉清風搖了搖頭,溫聲道:“無事,快些趕路吧?!?/br> 北疆離南疆并不遠,若全速前進一日便可到達。 他本就掛念故土,昨日聽司空予一席話,愈發(fā)憂心忡忡。 不知一片狼藉是何模樣,還得他親眼所見方知曉。 林晚江知他有事隱瞞,剛欲繼續(xù)詢問,卻見段絕塵搖了搖頭。 玉清風不說自有他的道理,做徒弟的跟著便好。 可他不知師尊并非有意隱瞞,而是連自己都不清楚。 玉清風離北疆多年,走時那里還好好的。 都怪北疆距楚中甚遠,從未聽過任何消息,甚至連蕭北也不知此事。 忽聞林晚江問道:“師尊,您給江兒講講,北疆究竟是怎樣的地方?” 第165章 阿琪初次 玉清風沉默半晌,這才說道:“是個好地方,四季如春?!?/br> 他說了很多語氣始終淡淡的,溫潤的雙眸映出馬車外路過的飛鳥。 林晚江靜靜聽著,腦中漸漸匯聚成畫面,神情帶著些憧憬。 萬里平原遙望無邊,繁花似錦盛世人間。 山巒疊嶂云遮霧掩,桃林深處似有謫仙。 師兄忽然喊道:“晏長安,你快些趕路!” 林晚江已等不及去看,恨不得現(xiàn)在便御劍前行與飛鳥同路。 前世的他從未遠游,恨不得每時每刻皆繞著段絕塵打轉(zhuǎn)。 只因心悅一人,徹底失了自我。 待他心死之際又失了自由,如同縛繭之蝶折翼之鳥。 重生于他為救贖,此生終尋到自己,又意外再得所愛。 他亦心滿意足,無懼前路。 玉清風側(cè)眸看向林晚江,見他滿心期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想說的話皆吞進了肚里,只得笑著掏出了一個油紙包。 玉清風溫聲道:“今年的桃花用光了,待打春為師再做?!?/br> 語必,輕輕打開,粉嫩的桃花糕泛著淺淡香氣。 單手托于林晚江眼前,玉清風笑道:“江兒吃吧,這次為師偏心的可是你?!?/br> 林晚江聽這話,笑著接了過來:“師尊最好了?!?/br> 他知此為干花定然摻雜苦味,可他心里甜一點都不酸了。 外頭的晏長安聽到聲響,忽然問道:“我的呢?” 林晚江急忙接話:“你沒有,這是師尊為我做的!” 晏長安冷哼一聲沒再說話,發(fā)泄般的駕馬,反而行路更快了...... * 而另一頭幾乎進度相同,北冥聞的養(yǎng)父住所偏僻,也是要傍晚才能到。 魏梓琪周途勞頓,始終靠在北冥聞肩上,他近來身體極易疲憊,肚子也快藏不住了。 待他們歸去應為冬日,北冥聞最脆弱之時,會因溫度驟降昏昏欲睡舊疾頻發(fā)。 雖不至于沉眠但實力大減,最好是在巫蠱峰閉關(guān),就如往年一般。 昨日他便提過,讓北冥聞先回天海三清,他繼續(xù)住在山間小筑待產(chǎn)。 但他師兄不愿,寧可挺過冬日,也不放心他一人在此。 “不舒服?” 聽到北冥聞在問,魏梓琪抬眸看他一眼,神情委屈又帶著埋怨。 雖未開口,但北冥聞一眼便可瞧出,魏梓琪很疲憊。 長臂一伸,將人攬進懷里,柔聲輕哄:“睡一覺吧,待你醒了我們便到了。” 蕭北聞聲看去,也想學著北冥聞那般摟一摟元思錦。 剛伸出手臂,元思錦瞬間躲閃,冷淡道:“熱。” 南疆本就炎熱,而蕭北修魔體溫極高,若是冬日他定不會躲。 見元思錦嫌棄他,蕭北撓了撓銀白的長發(fā),有些尷尬的看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