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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凌目靈機一動,道:“要不,你將小逸化帶上吧?”他心知藍五對凌凇有意,若是此行將逸化帶上,孩子面前,藍五縱使有心,也不會太過直白。 畢竟,思衿被拐已經是太和寺不小的損失了,凌凇是萬萬不能被他人拐走的。萬一凌凇被拐走,太和寺半邊天都要塌了。因此,只要凌目在,必然不能讓這半邊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塌下來! “帶他做什么。”凌凇轉頭便去更衣,“我一人腳程快些,見完便回來了,最多耽誤半天的功夫?!?/br> 凌目想了想,湊上去問:“你對這藍五姑娘當真無意么?”若是有意,那便當他沒說。 “無意。”凌凇想也沒想,答得飛快。 “那便好?!绷枘咳玑屩刎摰卣f。只要凌凇無意,太和寺的半邊天便塌不下來。 “好什么?”凌凇回眸看他。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凌目最近怪怪的,可也說不上到底是哪里奇怪。 “我的意思是,那藍五姑娘怕是看中你了。只不過礙于手頭還有使臣的事務要處理,這才遲遲未向你坦白。”凌目說。 “嗯?!绷柃≌f,“我知道?!?/br> “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難不成藍五已經向你提過了?”凌目眉頭皺了起來。天吶,他到底錯過了什么! “你倒是十分關心我?!绷柃『币姷匦α诵?,“還是說,你關心的是藍五?” “我當然是關心你了!你若是跟了藍五,主持定然要我頂替你的職務。你想想,我又不會習武,早晨如何帶其他師兄弟們溫習棍法?經書倒是可以潦草教授一些,但也沒你講得好。你是太和寺的主心骨,沒了你,太和寺得改叫大和寺了?!绷枘空f。 “別胡說?!绷柃∽呷ピ》?,將門關上,不一會兒聲音就從浴房傳了出來,“就算太和寺再無人可用,主持也不會讓你來教授棍法。思衿雖然有了身孕,但功夫沒有落下,縱使不能身教,言傳也是可以的。他不能上,寺里還有其他幾位嵐字輩的師兄。再不濟,便請主持出山。他雖年近七十,但卻是太和棍法的五代傳人??傊羧蘸笪也辉?,你就安心代我的職務,寺里眾人都知道我不在,你便是我,不會刻意讓你為難?!?/br> 一句“我不在,你便是我”說得凌目有些慌亂,雖然面上未顯,可手中經卷上的字一時竟進不去腦子。他小聲地說:“聽你這話,你是終究要走的?!?/br> 難道已經過了這么久,凌凇還是忘不了僧軍,忘不了埋葬在邊關的父兄么? 他不該忘的。凌凇是僧軍出身,縱使大雪天里跪倒在寺廟門前,他依舊扛著血海深仇。主持招他入寺時說過,修行與仇怨不可兼得。若要踏入佛門,便需忘卻仇惡;若要回歸仇惡,便需褪去這一身迦藍。 這些年來,凌凇一直克制著自己,凌目以為他將仇恨放下了。沒想到,十年前的事一旦有了端倪,凌凇還是要走的。只是他弄不明白,為何命運如此不濟,讓凌凇背負太多他本不該背負的東西? 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中,他未曾發(fā)覺凌凇已經推開浴房的門走了出來。鋪開床褥,凌凇問凌目:“要不要睡榻上?” “不睡?!绷枘炕剡^神來,重又將書撿起來看,“我一向睡得晚,不拘于睡哪兒。你若是困,自己先睡。” 凌凇卻說:“長椅上沒有鋪床褥。晚間睡得腰疼?!?/br> “腰疼我也認了。至少止水堂安靜,能讓我靜下心來看書?!绷枘啃α诵?,“只是我沒想到,堂堂太和寺首座也有腰疼的時候?!?/br> “有的?!绷柃]覺得有什么不對,見他一沉迷看書,便不再堅持,兀自躺回榻上。 “早些年的傷落了病根,一到夜里,便會酸痛。”凌凇面朝上躺著,認認真真地說。只不過多少年過去了,他早就已經習慣這樣的酸痛。他甚至覺得,只有這酸痛能讓他的意識回到現實,清楚自己至少還活著。 坤定那一場仗,是父兄和幾千個弟兄,在臨死前用自己最后一縷殘破的魂,匯集在一處硬生生將他從鬼門關拽了回來。只是他們最終葬送在邊關,讓僧軍第12部在西厥初創(chuàng)的歡呼聲中驀然消失于史書的一隅。 說起來也是諷刺。這場戰(zhàn)役中,犧牲最大的邰家,竟不是死在敵軍手中。自己父兄在僧軍之前便是戰(zhàn)士,深知兵事,縱使遭受敵襲四面楚歌,也絕不會傷重至此??梢妼Ψ綇囊婚_始,便不打算讓他們活下去。 這些年,他隱姓埋名,卻不是為了茍活。 畢竟,只要邰家還有一人在,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面。殺父弒兄之仇,他必將報之。 凌目本想說話,抬頭卻見凌凇已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了許久,他放下手里的書,撿起凌凇方才丟在扶手上的衣裳,披起來往外走。 夜里的止水堂安謐靜逸,能聞到草木的清香。凌目卻兀自轉身,朝那人影看去。 “為了不讓這些和尚看出破綻,你竟全然廢了武功?!蹦侨擞皬陌堤幾叱鰜恚瑤淞藥锥浞郯椎暮蠚g。合歡在月色照拂下,像是零碎的辰光掉落進星河中,無聲無響,卻也足夠動人。 “不知段二王爺從何看出?只是凌目生來不會功夫。”凌目開口,道。 他平日在師兄弟面前,文靜卻也話多??墒且娏送馊耍阆ё秩缃?,多半句話都不愿講。 “你勿要欺瞞。有無功夫,我一眼便能知曉?!倍物w河哼了一聲,“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