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他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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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因為突然的緊急情況,給客艙內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舒曼和陳適航還有兩名空乘在極力的維持秩序,并且有耐心的安撫大家的情緒,讓所有人盡量給醫(yī)護人員和患者安靜的空間。 好在大部分旅客都能有序配合。 剛剛港大的醫(yī)學生跑過去后,前排又立即跑來一位護士,兩人對渾身抽搐的中年男人進行心肺復蘇。 經驗豐富的時雪菲蹲在地上,邊幫忙邊安撫男人:“先生,你不要害怕,你的妻子在旁邊……”或許是情急,她脫口而出:“你的女兒也在家里等你,我們馬上就能落地?!?/br> 駕駛艙里,即便是身經百戰(zhàn)的許博洲和紀燕均,也會緊張,畢竟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從他們第一天正式cao控一架飛機,將數百人的命運扛在自己肩上時,他們就知道,飛行員不再是一己的夢想這么簡單,也不是炫技,不是虛榮,而是對每一位旅客的生命負責到底的使命。 直至所有人平安落地。 緊急聯系地面工作人員后,許博洲和紀燕均繼續(xù)配合飛行。 “能提前多久?”紀燕均面色嚴肅。 許博洲看了一眼儀表盤,冷靜快速的思考后說:“一路直飛,大速度,能提前多久就多久?!?/br> “先生,深呼吸……深呼吸……” “你不要害怕……我們馬上就能降落……” 機艙里焦灼的氛圍在飛機落地那一刻,像是看到了曙光后的明亮。 飛機最終提前了33分鐘降落在了祁南羽志國際機場,機場120急救人員也在第一時間登機,將突發(fā)疾病的中年男子轉移地面救治。 等所有旅客平安落地后,機組工作人員陸續(xù)離開。 一行人拖著行李箱走在機場里,時雪菲和許博洲并肩走,問他,要不要一起去醫(yī)院。 許博洲想了想后,回答了她:“我現在去,只會給王阿姨添堵,等陳叔叔穩(wěn)定后,我去看望他?!?/br> 時雪菲:“好,我隨你聯系你?!?/br> 見時雪菲先走了,紀燕均跟到了許博洲身旁,一把勾住他的肩,看著四處投來崇拜目光的小迷妹們,心存怨氣:“到底什么時候,大家才知道其實副機長在駕駛艙里做的事不比機長少?大速度直飛,提前半小時到機場,成功挽救了一條人命,我也出了一份力的,怎么就只拍你,不拍我?” 許博洲斜睨了紀燕均一眼,然后將他拉到自己身前,讓那些鏡頭對著他。 “不是,”紀燕均尷尬的對幾個舉手機的小姑娘微笑:“你現在搞得我很像那些替明星擋鏡頭的保鏢?” 許博洲笑了笑,扯著紀燕均的襯衫領當人rou墻壁拉著走:“我現在有女朋友了,不適合拋頭露面,你沒有,多顯擺顯擺,也沒人在意。” “……” - 軍醫(yī)院的急癥室。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許博洲接到了時雪菲的微信,說陳航的父親已經轉危為安,情況穩(wěn)定,只需要住院休息兩天。于是,他匆匆和紀燕均在餐廳分開,趕去了醫(yī)院。 許博洲怕的不是無法面對陳航的父親陳晉,而是陳航的母親王麗珍。 果然,他只是剛走到病房門邊,就被剛從洗手間回來的王麗珍,用刻薄的話轟趕:“你要是再晚降落一分鐘,你就是第二次當了殺人兇手?!?/br> 在陳航的母親面前,許博洲從來不反抗,即便他想為自己辯駁,畢竟,陳航是因為他而發(fā)生的意外。 他欠陳航,也欠他的父母。 王麗珍上下打量許博洲身上的制服,干凈筆挺的白襯衫卻刺痛了她的雙眼,那些無法消退的仇恨在每一次看見他時,都像澎湃的浪在胸口翻滾,她冷笑:“你還記得在阿航的葬禮上,你是怎么磕頭發(fā)誓的嗎?你說是你害死了阿航,你說不會再做飛行員,不想讓阿航在天上看到穿著制服的你難受?!?/br> 她聲音洪亮,一聲聲都在震怒:“然后呢?你消失了一年,又若無其事的重新穿上了制服,恢復了飛行工作,還當上了什么明星機師,繼續(xù)大搖大擺的掙錢,享受名利榮耀。” 一聲“我呸”用力的唾棄在了許博洲胸前,王麗珍情緒激動,指著他鼻子一頓罵:“你根本就沒有把阿航當做朋友,如果你真愧疚,那就說到做到,永遠不要再做飛行員……” “這位女士,請您安靜點,這里是醫(yī)院。”從病房里走出來的康芷晴,提醒她注意場合。 誰也攔不住王麗珍,除了時雪菲,她扶著王麗珍的肩,說話聲特別溫柔:“王阿姨,我們進去看看叔叔,好不好?” 說完,她向許博洲使眼色,讓他先走。 許博洲跟著康芷晴一同離開了。 回到病房里的王麗珍,還沒能從剛剛的情緒里緩和過來,她坐在沙發(fā)上拿著紙巾掩面抽泣。 一想到兒子,她的心就像被割開一樣的難受。 陳晉躺在床上,虛弱到睡了過去。 站在窗邊的陳莞,一直背對著父母,手攥緊成拳。 她被派遣蘇州出差一周,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母親竟然背著她,私自帶著有病在身的父親去了澳洲看哥哥,來的路上,她差點氣到崩潰。 “媽,你下次要做這么大的事,能不能先通知我?”陳莞終于爆發(fā)了:“爸爸他心臟不好,無法承受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也無法很快適應兩個國家的季節(jié),難道你不知道嗎?” 被女兒針對的王麗珍,也嗆了回去:“那你下次做這么大的事之前,能不能也把你mama放在眼里?” “什么事?”陳莞心虛。 王麗珍盯著她:“你以為你背著我偷偷去星榮應聘飛行員,能瞞得了我,我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看到了你枕頭底下的報名表?!?/br> 陳莞氣道:“你為什么要私自亂翻我的床?” “你是我女兒,你什么都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你要什么隱私?”王麗珍激動到站了起來:“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周氏呆不了就給我考公務員,一個女人能做得了什么飛行員?你以為你能比你哥哥厲害嗎?” “女人為什么就不能做飛行員?”陳莞最討厭別人詆毀自己的理想,無論是誰,她拿起氣沖沖背包往外走,拉開門時,側過頭,將心里憋著的話不留情面的輸出:“我雖然是你的女兒,我也有隱私,我雖然是女人,我也能做飛行員的夢,我下周就會搬出去自己住?!?/br> “陳莞,你給我站住……”王麗珍追了出去,但被時雪菲拉住。 長長的走廊里,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陳莞沒坐電梯,一口氣直往樓下奔,扶著護欄邊跑邊哭,在想到哥哥時,她終于沒忍住,抖著身體蹲在了地上,抱著自己在無人的樓梯間里放聲痛哭。 “小莞,你看,紙飛機是這么折的?!?/br> “紙飛機能飛多遠啊,我要開真飛機,我要開到全世界各個角落。” “喲,我meimei的志氣這么高?” “那當然,誰說小陳家,只有哥哥能做飛行員,他meimei也能?!?/br> “我有一個女機師的meimei,那我陳航以后的尾巴得翹上天?!?/br> …… 哥哥的聲音在安靜的樓梯間里回繞,是那么直戳心扉的溫柔。 陳莞不想抬起頭,至少她把自己圈在黑影里時,能騙自己,哥哥就在身邊,哥哥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直到,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她顫抖的肩。 她慢慢抬起了頭,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一張臉。 許博洲沒有和陳莞說話,而是在樓梯上坐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煙和打火機,煙盒里只剩一根了,他剛準備抽出來,煙卻被陳莞搶走,她熟練的夾著煙,命令他:“點火?!?/br> 他笑了笑,然后替她點燃了煙。 “很嗆,受得了嗎?” 許博洲只是好心提醒,陳莞卻條件反射,以為他是在看不起女性,她抽了兩口,沒有嗆到一口,吐了幾口煙,一雙通紅的眼瞪過去:“你們男人可以的,我也可以?!?/br> 兩手空空的許博洲,就這么陪陳莞坐著。 一根煙的時間過得很快,煙氣驅散后,陳莞也站了起來,她將煙頭扔進了垃圾桶里,拉開門前,問許博洲:“你想讓我加入星榮嗎?” 許博洲攤開雙手:“當然?!?/br> 陳莞點點頭:“好,我可以重新報名,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許博洲問。 “讓周晚來找我?!?/br> “為什么?” “跟你沒關系,別問那么多?!?/br> 另一頭,富麗堂皇的中餐廳包間內,幾個穿西服打領帶的上流人士圍著圓桌坐,背后是真實搭建的蘇州小橋流水內景,他們有說有笑。 在場的女士寥寥無幾,有兩位也是陪同丈夫而來,唯一一位年輕的女子就是周晚,這頓晚餐是父親周知然安排的,她必須到場。 來的中年男士不是周氏的高層,就是父親的好友,反正都是周晚面熟的人,她的打扮很簡單,一條大牌的黑色束腰連衣裙,低調又體面。 酒足飯飽后,男士們在喝酒聊天,高談闊論。 一開始還在聊周氏未來的版圖,后來有一位姓林的經理將話題引到了周晚身上,他算是看著周晚長大的,周晚叫他林伯伯。 “晚晚,有沒有戀愛???”林經理探話。 周晚搖搖頭:“沒有,目前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br> 林經理喝到臉面通紅:“那不行,還是要抓緊點,數一數,你今年也27了吧,身邊沒有合適的,林伯伯給你介紹?!?/br> 都是父親關系要好的朋友,周晚還是要給幾分面子:“林伯伯,謝謝您的關心,但是您就別太cao我的心了,像我又愛工作又挑剔的人,很有可能就孤獨終老了?!?/br> 林經理“呸”了一聲:“別當著你爸爸的面說這些,你看看他,多想抱孫子啊,你別讓叔叔伯伯們嘲笑你爸,趕緊找一個,女人啊,還是要以家庭為主?!?/br> 周晚笑了笑,以茶代酒敬了一杯,當作結束了這個話題。 不想女兒不開心,周知然也立刻用一杯酒堵住了好友的嘴。 敏感的催婚話題告一斷落,桌上又聊起了男人的話題。 靠在椅子上休息的周晚,終于劃開了手機,看到許博洲在兩個小時前發(fā)了一條微信——「今天很累,先睡了,跟你報備一下,怕你想我的時候,找不到我」,她抿嘴笑了笑,剛準備熄屏,她又收到了衛(wèi)也的微信。 ——「周總,今天從悉尼回來的航班上,有一位男士突發(fā)疾病,許機長竟然讓飛機提前半個小時平安抵達了機場,有旅客拍下了機艙里現場急救的畫面,現在全網都夸我們星榮,已經沖到熱搜第二位了。” 沒有什么比工作上的成就更能讓周晚興奮,她低頭刷起了熱搜,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什么事這么高興?。俊闭f話的還是那位林經理。 被大家注視著,周晚放下了手機,分享喜悅:“剛剛我的助理發(fā)消息告訴我,星榮今天飛出完美的處理了一宗緊急情況,現在被網友刷到了熱搜第二位?!?/br> 幾位中年男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各個都是一副標準的商場老油條嘴臉,假模假樣的拍手鼓掌:“不錯,老周你女兒真厲害?!?/br> 周知然又一次舉杯:“我女兒有多厲害我自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放心將周氏還有星榮的項目交給她。” 就在這時,幾乎所有人的手機都收到了關于星榮的新聞推送。 除了星榮上了熱搜,還有一個人備受網絡矚目。 周晚看到了熱搜第五的話題,「星榮 明星機長」,她點開,廣場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和許博洲相關的信息,什么“開過戰(zhàn)斗機的男人就是不一樣”、“竟然以前還是搞樂隊的”、“人帥又牛逼,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有他各種照片,甚至還有人扒出了他的高中、大學畢業(yè)照。 對面的林經理邊刷手機邊笑:“這個叫許博洲的機長確實有兩把刷子?!?/br> “嗯,”周晚笑得開心:“星榮最弱的部分就是飛行部,所以重新整頓時,我就想要招攬幾位厲害的飛行員,事實證明我的眼光沒錯。” 周知然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為她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啊,你別怪林伯伯講話直?!绷纸浝砻嗣掳?。 周晚:“嗯,沒關系,林伯伯您說。” 林經理身子朝前一躬:“其實一個公司最好是不要培養(yǎng)這種特別出眾、特別耀眼的職員,他光芒越是搶眼,他的衷心程度就越低,因為人是會飄的,當別家拋出橄欖枝的時候,他不見得還愿意一直呆在你這里?!?/br> 對于林經理所謂的教誨,周晚也只是笑笑:“不會的,我有信心能留住自己招攬來的人才?!?/br> “啊,是嗎?”林經理持懷疑態(tài)度,他拍了拍旁邊的一位經理:“老何,我記得你前幾天和我說,你和sam打高爾夫的時候,碰見了星榮的一個機長,好像就是這個叫許博洲的是嗎?” 何經理皺眉思索后,肯定的點頭:“嗯,是他。”隨后 ,他沖周晚說:“晚晚啊,這個許博洲不靠譜,絕對是個白眼狼,前兩天單獨來見了全亞航空的老板,叔叔沒騙你,叔叔就在現場,他和全亞航空的老板聊得那叫一個起勁。而且據我所知,不僅全亞航空想挖他,還有幾家頂級航空公司都想讓他過去?!?/br> 聽后,周晚陷入了沉思,耳邊阻絕了一切的聲源。 直到晚餐結束。 這頓飯吃到最后,周知然見女兒心情直下低落,出去后,他摟著寶貝女兒說:“怎么了?還在想許博洲背著你去見全亞航空老板的事?” 周晚垂著眸,拖出一聲長音:“……嗯?!?/br> 周知然從商幾十年,什么人性沒見過,他沒有過多去打擾女兒的思緒,只說道:“我知道你和許博洲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但是你們分開了也有八九年,你也沒有那么了解他了。話再說回來,他是一個從小就有抱負的人,回來幫你重振星榮,是他講義氣,但是他規(guī)劃自己的未來也沒有錯,跳槽去其他航空公司,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不要覺得他是在背叛你?!?/br> 周晚沒有說話,頭低低的。 可能是喝了點酒,今晚的周知然話比較多:“哎,我知道你們女孩子啊,有那種占有欲,覺得他是你的好朋友,就不應該背著你去見……” “爸,你喝多了?!敝芡矸鲋赣H進了車:“你回去好好休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br> 奔馳啟動前,周知然趴在車窗上叮囑周晚:“晚晚啊,不要一氣之下去責怪阿洲啊……” 周晚揉了揉額頭,然后坐進了自己車里。 - 夜幕垂落,街道霓虹四起。 原本是回家的周晚,突然調轉反向,將車駛去了另一頭。 二十分鐘后,她將車停在了一樁中式的別院前。 來開門的是康明,夜深了,他身上披了一件薄外套,起風了,晚風將院子里的樹吹多沙沙響,他輕輕拉開門,看到突然到訪的周晚,一臉驚訝:“周小姐,你怎么來了?” 周晚說:“來找許博洲?!?/br> 她跟著又問:“家里還有其他人在嗎?” 康明搖頭:“沒有,就我和少爺在?!?/br> 周晚點點頭,雙腳邁進了院子里:“嗯,我去找他?!?/br> 康明一路跟在周晚后頭,有種夢回十幾年前的感覺,她總穿著輕盈的裙子或是干凈的淺色襯衫,一個人跑來這里找少爺“算賬”。 那會兒的樓梯上充滿了少男少女的打鬧聲。 見周晚想要闖入少爺的臥室,康明慌張攔下:“周小姐,少爺今天很困,已經睡了?!?/br> 周晚若無其事的說:“嗯,我知道?!?/br> 康明一驚,見周晚在擰門,又提醒道:“周小姐,少爺喜歡裸睡,你進去不太方便?!?/br> 周晚五指怔了怔,但還是繼續(xù)擰動:“嗯,我知道?!?/br> 門推開一條縫隙后,她回頭對康明微笑:“康叔,晚安。” “……”康明撓脖,又驚訝又想笑:“晚、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他多說了一句:“那明天的早飯還和以前一樣?一個康氏蛋堡加一杯豆?jié){?” “嗯?!敝芡睃c了點頭,然后走進了臥室,合上了房門。 屋子里沒有開燈,只有婆娑的月影偷偷鉆進來,零星的灑在床邊。 周晚的腳步很輕,她知道許博洲早睡了,但像她這樣冷靜自若的人,卻在剛剛有了任性的想法,就想過來,揪起他。 許博洲喜歡側身睡,赤裸的手臂搭在外面,隱隱約約能看到胸口的線條,他閉著眼沉睡,似乎沒有感應到有人進來。 直到周晚在床邊蹲下,他抬起一只手臂緊緊將她箍住,張開唇就吻住了她,她嚇到了,不停地捶他。 松開后,許博洲輕柔的聲音落在周晚的鼻尖:“想我了?” 透過一絲絲幽藍的光線,周晚盯緊他深邃的雙眸,和他腦子里想的那些情愛之事完全不同:“你是不是去見全亞航空的老板了?” “你是不是想離開星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