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丁老爺找事被兒子懟,有心人深夜
丁家的用餐規(guī)矩并不算嚴格,沒有食不言的要求,但這種寬松也不過是父親與兒子的獨有,惠蓮有時還能說上一兩句,瀅珠性子溫和本就不多言,伊蕓倦懶不愛應(yīng)付這種飯局,而謝菱君… 謝菱君巴不得說得再熱鬧些,最好誰都別注意到她,圓桌上菜品碼布齊全得宜,有的菜擱得遠,唯有伸長些胳膊,再遠的,就讓小丫鬟夾到碗里。 暮色初降,黑夜來臨前最后的光線,即便屋內(nèi)燈燭點亮,也難以遮掩這場晚宴的消寂感,它像一場所有人都祈盼結(jié)局盡快到來的任務(wù)。 丁老爺日日流連在八大胡同,享受慣了左擁右抱,美人交杯,yin詞艷曲肆意脫口而出的快活日子,現(xiàn)在的氛圍比祭祖還沉重,他心底的火氣愈發(fā)升騰,那雙眼睛陰沉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一個,從始至終沒有笑模樣的俏麗面龐。 男人會將情與愛分得極清,如果這兩樣不能一人同時具備,那么他們會自動分成風情萬種的情婦,樸實平常的妻子。 很顯然,謝菱君這兩樣都不具備,或者說,她并不想向丁老爺展現(xiàn)出任何一種氣質(zhì),她的rou身外塑上一層難以撬動的木殼子,別人滲透不進,也傷不著她。 自她存在于丁府的時日里,丁老爺?shù)睦淠托呷?,都沒有讓他得到一個男性迫切想要的屈服與主動,他想看到的是謝菱君的脊背彎下去,頭顱垂下去,姿態(tài)放低… 丁老爺并不喜歡她,他只是覺得那份上位者的虛榮居然沒被滿足。 那么在此刻,飯桌上所有詭異的平靜與沉默,所有令他不適的始作俑者都可以怪到謝菱君頭上,謝菱君只夾面前的菜,他生氣;謝菱君只銜兩粒米,他掃興;謝菱君默不作聲不融入,他憤怒;謝菱君與兒子一樣年輕,他嫉妒… 丁老爺手中的竹筷‘啪’ 拍到桌上,眾人皆是一愣,動作像被定格,他的目光仍舊直勾勾怒視著對面漆黑的發(fā)頂,無能憤怒地發(fā)泄:“你要是不愿意在這兒,就滾回你的院子里不要出來!頂著一張哭喪的臉給誰看!給我看嗎?整個家都被你攪得一團糟!” 他的一通脾氣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兒子們跟隨他的視線后眉頭一皺,謝菱君也察覺到抬起眼,正與那人對上,但她并沒有發(fā)威人想象中的委屈或生氣,整張臉平淡的如同一碗水。 謝菱君確實不生氣,只當他在狗叫,正好,她也不想在這兒待著。 她看著丁老爺無能狂怒的臉,輕蔑地哼了聲:“呵,多謝,以后不必再叫我,你們一家人盡情聚吧?!笔种锌曜悠吲ぐ送崛釉谧郎希活櫲魏稳说母惺?,從容地起身離開,那種輕松愉悅都快從旗袍的下擺飛出來了。 只可惜,所有人都意會了,只有丁老爺,還沉浸在虛假勝利的得意里,但瞬間就被打破。 丁伯嘉收回追隨出去的目光,臉當即沉下臉,看也不看自己的父親,一股丁家真正當家人的威懾散開周身:“您要是不想吃,也可以走,不要在家里擺您的威風,今天是為了給老二接風,不是您一人的大宴!” 他還有一句沒有說:別忘了這個家真正說的算的是誰。 “我…我…”丁老爺語塞,有點心虛:“老二、你…” “您要是不想我回來,或者說,這個家不再需要我…那我也如您的意?” 丁仲言假意問道。 丁老爺看著一個比一個能耐的兒子,有點慌神了:“我沒這意思,我連自己的妾都說不得了?” 他理直氣壯地找補,不需要他們?怎么可能,他在外的地位和面子不都是靠著自己的幾個兒子給的嘛。 丁叔懿反應(yīng)很快,緊接著開口:“您的妾?外面的那些還不夠您逞能的?就非得逮著家里咬?您這火看來還是泄不夠啊,亂七八糟的藥還是少吃的好?!?/br> “你!…”丁老爺?shù)哪槤q紅,面兒算是徹底被自己兒子給扯地上去了。 丁季行還來不及發(fā)揮,丁老爺就偃旗息鼓,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謝菱君走后不過15分鐘,眾人就紛紛散去,丁老爺更是直接離開府,逃似的奔著外面的溫柔鄉(xiāng)尋寬慰了。 再說15分鐘前,謝菱君頭也不回,燈兒在身后亦步亦趨跟著,小丫鬟打量著她,剛才在屋里她嚇得不敢喘氣,五太太怎么和沒事人一樣,甚至還有點高興? “你怕什么,這不好嗎?以后飯桌上再有他,我們就可以不用去了,還省心了呢?!?nbsp; 謝菱君心里別提多暢快,捏著手絹一圈圈甩出花。 燈兒臉上擠出笑,難掩苦澀:“可是…他是老爺啊,您這樣不就是得罪了嘛?” “話是他說的,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小孩兒都懂的道理,再說了,他有什么可怕得罪的,這府里是他說了算嗎?” 燈兒老實搖搖頭,腦子有點明白過來,似懂非懂地:“所以…您這算是…有恃無恐嗎?” “嘿!” 謝菱君回頭瞪她:“你個叛徒,你是誰的人啊,我有誰的恃!” 她是不是還得感謝她沒說恃寵而驕啊? “沒沒沒,我說錯了說錯了!我肯定是和您一伙的啊。” 燈兒:我即便做間諜,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嗯,就是這樣! “哼。”謝菱君本也就是逗逗她,不會真和她計較,走到岔口兒拉著她拐個彎,朝府外的方向:“走!我?guī)愠鋈コ?!?/br> 主仆倆一直到快落鎖才回來,燈兒難得有這個機會,瞅著比謝菱君還興奮,滿腦子都是剛才五太太說得,下次帶她吃涮rou去,小丫鬟饞得直舔嘴。 兩人回來的消息及時傳到了各處,丁伯嘉坐在書房聽昌樂說完后,沉思想了想,又問道:“誰過去了?” “四少爺…在院門口等了好半天…” 丁伯嘉半天沒指示,揮揮手讓昌樂去休息,他心道:一猜就是老四,飯桌上就開始不老實,以為他們沒看見呢,只是…老二居然還不動,有點意思。 丁季行果真在院門口等了好久,才等來姍姍來遲的身影,他掩進門后暗處,謝菱君和燈兒一進院,他就輕手輕腳地從身后把她一撈,打橫抱起來就往里走。 “呀!” 謝菱君大叫,丁季行趕忙出聲:“噓!是我,別叫?!?/br> 謝菱君氣急,使勁照著胸膛給了一肘:“分明是你嚇得我!誰讓你在我這鬧鬼!” 燈兒看清人后,也站住了腳,眼瞅著倆人戚戚嚓嚓打情罵俏進了屋,也就在這時,隔壁伊蕓的小丫鬟過來:“燈兒,怎么了?我聽見五太太叫了一聲?!?/br> 燈兒機靈答道:“啊,沒事,一進來看見有只蛐蛐飛過來,給五太太嚇了一跳,五太太最怕蟲子了?!?/br> 屋里人被按在門上,兩人鼻尖相對,呼吸纏綿,謝菱君躲著不讓他親。 丁季行也不惱,追著她,親親臉,親親鬢角,舔舔耳垂,嘬兩下脖子,成心像蒼蠅一樣蹤著她,終于給謝菱君弄得不耐煩,推搡著他的肩。 “哎呀!你煩不煩,干嘛啊?” 她皺眉瞪他的樣子特漂亮,一雙桃花眼在黑暗中水盈盈發(fā)亮,丁季行給她說晚飯時她不在的事:“你走后,他們仨都為你說了話,給老爺子好一頓卷?!?/br> 謝菱君眼睛神奇翻了下,不屑:“切,我稀罕?” “大哥、叁哥也就算了,二哥怎么回事?什么時候偷吃的?” 謝菱君說著又要打他,卻被他精準抓住小手:“胡說八道什么?你們兄弟幾個沒一個好東西,我用得著你們出頭?你們姓丁的,都是一丘之貉!一鍋里的饅頭,還能蒸出兩樣來?” 丁季行稀罕地瞅著她不依不饒的埋怨,他只覺得可愛,以前她要么端著,要么避著,他們鬧她,也是紅著臉閉起眼,鮮少有發(fā)泄情緒的時候,當然床上不算。 他越看越樂,忘了說話,謝菱君被盯得不自在,先發(fā)制人:“你來到底干嘛?” 真是問了句廢話…他來還能干嘛? 丁季行調(diào)整表情,清清嗓:“咳…我啊,我這不是來贖罪嘛,晚上沒輪到我為你說話?!?nbsp; 慢慢地,大手輕車熟路地撩起旗袍,摩挲大腿,另一只手摟緊細腰:“我現(xiàn)在來父債子償了?!?/br> “君君盡情罰我,罰我被你夾死,罰我不許射,罰我jiba被你磨細了,好不好?” 謝菱君被人控制在懷里,掙脫不開,氣急敗壞羞紅臉:“滾!王八蛋,誰要罰你?!” “你,罰之前,我先喂君君吃兩口,晚上君君一定沒吃好,我心都疼了?!?/br> 一男一女跌進床里,女人嬌嗔地罵聲融進每一根泛著木頭香氣的床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