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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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前小語:兩心相知,天涯也成咫尺,無法靠近的兩顆心,卻只能擁抱咫尺天涯的無奈 上完課,裴季耘心緒不寧地走出教室。 新學期開始,只要有他的課,絮雅的出席率向來是百分之百,今天卻例外了 難道是她和莊哲毅沒談攏? 憂慮地想撥電話問問原由,又怕被莊哲毅知道,到時又沒完沒了,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擾。 一路心神不定地步行回到住處,瞥見蹲坐在他家門外的嬌荏身影,他神色一整,快步上前?!靶跹?,你怎么會在這里?” “嗡帳─等你。”聲音輕輕地,幾乎聽不見。 他張口,發(fā)現(xiàn)拿她沒轍,只得嘆息。“那你可以打電話?!?/br> “你在上課?!?/br> 這下,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算了,你先進來再說?!彼贸鲨€匙開門,走進屋里,煮了兩杯咖啡出來,隔著一段距離審視卷縮在沙發(fā)上的她?!罢劦貌粯酚^嗎?” 她身體輕輕一顫,抬起空洞的眼眸,這一回,沒有淚,因為她已經(jīng)悲哀得連淚都流不出來了。 驚覺事態(tài)嚴重,裴季耘移坐到她身邊,輕撫她冰涼蒼白的臉頰?!案嬖V我,莊哲毅怎么說?” “他”安絮雅閉了下限?!耙野押⒆幽玫?。” 這渾蛋!裴季耘咬牙暗咒,卻只能氣在心里。 “那你呢?你自己的意思怎樣?”忍抑下憤怒,他現(xiàn)在比較關(guān)心她的狀況。 “我還能怎樣?”她苦澀一笑,神情麻木。 “話不能這么說,孩子在你肚子里,要或不要,決定權(quán)在你?!?/br> “孩子的爸爸都嫌惡至極了,我還執(zhí)著什么?無所謂了,他想怎樣,都隨他吧?!闭Z調(diào)蒼蒼涼涼,她機械化的說著,彷佛聲音不是自己的 “一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完全不了解他。你知道嗎?居然有人會討厭自己的孩子。他說,他是一個被討厭的孩子,爸爸厭惡,mama嫌棄,從小就跟著奶奶,所以,他也不要孩子,他覺得孩子是多余的,生了只會心煩” “可是你要,不是嗎?你愛孩子,你愛這個和你一同呼吸、給你全新希望的孩子,你那么期待用全部的心力去疼他,就因為他不要,你就真的忍心割舍了嗎?” 安絮雅怔怔然仰首。他懂她的心情 為什么懂她的人是他,而不是那個本該與她相契相知的情人? 裴季耘張手,將她安置在最安全的角落。“想哭就哭,別這樣?!?/br> 她安靜地靠在他胸口,奇異地,沒掉一滴淚?!芭岽蟾纾瑤臀覀€忙好嗎?陪我 去醫(yī)院。” 裴季耘一怔,低頭俯視她?!按_定嗎?你真的想清楚了?!?/br> 她從來就沒得選擇。安絮雅悲澀一笑?!鞍萃心?,幫我!”除了他,她不知道還能找誰。 望進她堅定的眼神,他只能深沈一嘆,無言頷首。 仍是上回那個醫(yī)生。 預約了時間,他再度陪她來到醫(yī)院。 醫(yī)生從頭到尾都在擺臉色給他看,他默默忍下,事實上,連他都不曉得他在做什么。 醫(yī)生的態(tài)度,他可以理解,上回檢查時,醫(yī)生就警告過他們,絮雅的體質(zhì)特別,再加上懷孕都九周了,這時拿掉孩子,極可能造成往后難以受孕。 沒想到他們還是堅決要拿掉小孩,難怪醫(yī)生看到他們就拉長了臉。 “絮雅,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醫(yī)生說你要是在這個時候?qū)嵭腥斯ち鳟a(chǎn),往后受孕率不到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說,你以后就算想當mama都很難,你要想清楚?!?/br> 安絮雅甩甩頭,故作堅強地一笑。無所謂了,反正阿毅不要孩子,能不能懷孕又有何差別? “絮雅”他憂心地擰眉。 她放棄武裝,脆弱地靠向他肩膀。“我好累,什么都不想堅持了” 裴季耘黯然無言,只能沈默地,收容她的無助。 柔暖掌心,溫溫地撫著她的背、她的發(fā),像是被人捧在手心呵護、憐惜著一般,她垂斂下眼皮,似有若無地問出聲。“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哀發(fā)的手頓了頓,他沒回答,而她似乎也沒真要他回答。 此刻,他的心情同樣糾葛復雜,他已經(jīng)分不清,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她因為愛莊哲毅,無怨無悔的遷就他、成全他,甚至割舍自己的親骨rou,可是他呢?他又在做什么?他為什么會讓自己也成為扼殺這個小生命的兇手? 麻醉尚未完全退去,但是她堅持要離開醫(yī)院回家,裴季耘拗不過她的堅決,開車送她回來。 “你可以嗎?小心慢慢來。”停妥車,他繞到另一頭扶她下車。 “沒事。”才剛說完,腳下一軟,往他懷中撲跌而去,裴季耘趕緊摟住她。 “還說沒事!你什么時候才能學會不逞強!”他既心疼,又不舍。 “嗡帳─”正要說些什么,另一道聲音由天而降。 “你們在做什么!” 要命!安絮雅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 本以為讓他送到門口就好,自己上樓去就不會被撞見,沒想到阿毅也剛好回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放開她!”莊哲毅不由分說地街上前來,迎面就是一舉揮來,裴季耘沒防備,硬生生挨下這一拳,松了手。 “阿毅,你別”安絮雅想阻止,卻被他一把揮開。 “你閃開!”莊哲毅卯起來揮拳,裴季耘從不打架,只能憑著本能閃避,慌亂中免不了挨上幾拳?!敖淌诰涂梢該寗e人的女朋友嗎?我說過,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糾纏她,否則惹毛了老子,我照常開扁!” 有了之前的教訓,裴季耘側(cè)身閃過。“這就是你的文化水平嗎?” “對,我學問是沒你高,家世沒你好,長得沒你帥,只有一股蠻勁,那是因為如果我有你這樣的條件,也可以當個只動口的文明人。你已經(jīng)什么都有了,為什么還要搶別人唯一僅有的東西?”莊哲毅愈想愈憤怒,拳頭更加毫不留情。 裴季耘一忍再忍,再好的修養(yǎng)也動氣了。 “夠了沒有!你老是在懷疑別人橫刀奪愛,但是如果你對她夠好,誰搶得走?你看不出來你的行為讓絮雅很困擾嗎?你有沒有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過!”揮開直逼俊臉的拳頭,裴季耘惱火地回了幾句。 “她困不困擾關(guān)你什么事,我高興怎么對她就怎么對她,用不著你管!” 死性不改的家伙! 一時閃神,腹部挨了一拳,裴季耘視線一陣昏暗,再聽到他死性不改的回答,想到絮雅為他所受過的種種委屈,裴季耘忍無可忍,拳頭握得死緊,頭一回真動了怒,一舉狠狠揮了過去。 他從不打人,這是第一次,為了安絮雅,他打了!如果打得醒他,那這一拳,就當是代她教訓他! 這一拳,又狠又重,打得莊哲毅嘴角滲血,跌退了幾步。“如果你真的愛她,不會一再令她傷心哭泣,你只會怨天尤人,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有多渾帳?絮雅難道是那種只看外在條件的膚淺女人嗎?你自己的情緒問題,為什么要她來承擔?”第二拳,打得他狼狽地跌坐地面。 “這一拳,是打你的自私自利,對絮雅造成的傷害”第三拳又欲揮去,安絮雅撐著虛弱的身體,踉蹌地擋在他面前。 “夠了,裴大哥。” 落下的拳頭,停在蒼白嬌容的前方三公分處。 都這樣了,她還是決心維護他嗎? 望住地面上依偎的身影,他眸光一黯?!澳阒滥阍谧鍪裁磫??” “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但是我并不覺得委屈,真的!” 他硬生生地收回拳頭,深睇著她?!澳愦_定嗎?”到頭來,她的選擇,仍是不變? 她愧疚地低垂下頭?!皩Σ黄稹彼?,辜負了他的好意。 他退開一步,再一步,吸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同時,流露眸底深刻的痛楚。 “你,好自為之?!闭f完,他舉步離去。 “裴大哥”望著他清寂的背影,安絮雅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她似乎傷他很深? 裴季耘頓了頓,沒回頭?!澳愣伎吹搅?,絮雅是怎么對你的,你很清楚。這輩子你再也找不到這么好的女人了,好好對待她,不要以為她會永遠這么無怨無悔,否則,總有一天你會失去她。”這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說完該說的,他沒再停留。 懊走的是他,不管是這里,還是安絮雅心中,從來都沒有他容身之地。 呵,多么凄涼的結(jié)論!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幽幽淺淺的問句,仍在耳邊輕回。 為什么?他也同時自問。 掀開落地窗簾,一室星光迤邐而入,裴季耘望住最亮的那一顆,柔柔的思念自眸底流泄而出。 一張清雅秀麗的容顏浮現(xiàn)腦海,與安絮雅重疊 他閉了下眼,額心抵靠著窗框,悶悶的疼由胸腔泛開。 “明雪”那么相似的一張臉,那么相似的性情,同樣外柔內(nèi)韌的個性,同樣為愛執(zhí)著付出的態(tài)度,卻再也不是深愛他的那個女孩。 絮雅曾問過他,有沒有交過女朋友? 有的,他有,只是,她只當了他一天的女朋友。 在國外求學的那幾年,他認識了地,江明雪,一個有著最堅強樂觀性格的女孩,困苦的環(huán)境不曾讓她怨天尤人,靠著自己的能力半工半讀,像株野地里的小草,努力活出生命的光輝。 她,看似什么都沒有,卻也看似比誰都富有,只因她知足。這樣一個女孩,竟夸下??冢o他全世界的幸福。 頭一回聽到,他一笑置之;第二回聽到,他認真審視她:第三回聽到時,她告訴他?!耙苍S你會覺得我口氣太大,你什么都有,家世、外貌、才智、人緣,看似樣樣不缺,我看似什么都不如你,但是,你不快樂,而我有,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快樂。” 她,竟是唯一看穿他寂寞靈魂的女孩,這番話,令他震動不已。 后來,她日日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中,照料他的日常起居,全心全意的對待他。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人,頭一回,有人如此無怨無悔的為他付出,他的心,被溫暖了。 就在某一天,她又問起?!皼Q定好要讓我當你的女朋友了嗎?好處很多的??!你再也找不到比我對你更好的人了啦,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能讓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不答應是你的損失。” 如此的大言不慚,聽來卻俏皮可愛得令人憐愛,他的心,淺淺動了。 于是,他不再一笑置之,而是告訴她,一個禮拜后的圣誕夜,告訴她答案。 那一夜,他在家等了她好久、好久,她沒來,而他等到的,是一通醫(yī)院來的電話。 他匆匆趕去,由醫(yī)護人員口中得知,她出了車禍,在急救當中,半昏半醒間一直惦記著他。她說,今天這個日子對她很重要,怕他等不到她會著急、會反悔 他心頭糾扯著酸楚的疼意,她是靠著自身的意志力,撐著等他來。 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還記著他的承諾,虛弱地笑著追問:“你還沒給我答案呢,不許賴皮” “我沒有賴皮,也不會賴皮。我答應你,讓你給我很多很多的幸福,讓你有機會,去證明我可以多愛你,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說的話?!彼罩氖?,終究還是趕在圣誕夜即將過去之前,說了出來。 她笑了,很心滿意足地笑了。“真好,等了那么久總算還是讓我等到了只可惜我恐怕來不及給你全世界的幸福,也來不及看你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反而是你給了我全世界的幸福,我現(xiàn)在,很幸福、很快樂哦能夠當你一天的女朋友,很、很夠了” 她是帶著極美的笑意離開世間的,正如她所說,她很滿足。 而留下的遺言,字字句句,都是對他的牽念。 她說:“對不起,來不及證明,你可以多愛我?!?/br> 她說:“我愛你,季耘。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哦!”她說:“我會化成天上最亮的那一顆星星,守護著你,來不及給你的幸福,會讓另一個人帶回你身邊” 所以在乍見安絮雅那張相似的容顏時,他真的震撼地以為,這是明雪帶回他身邊的幸福。 愈是深入去觀察她,愈是發(fā)現(xiàn)她與明雪的相似與不同之處。 他從來就沒有將她們當成同一個人,對她,更非源于對明雪的移情作用。 一開始,或許是看著這張臉,寄托對明雪的思念,但她們終究是不同的獨立個體,有各自的思想與行為模式,而后,逐漸沈陷的,是另一種全新的感情,一種擰疼了心的感情,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明雪留給他的,是來不及去愛的遺憾,而絮雅留給他的,是不能去愛的痛楚。 原來,愛了,卻不能愛的折磨,遠比來不及去愛還要撕裂心扉,痛不堪言。 錯了,她永遠不會是他的幸福,因為,她早巳將這個權(quán)利,給了另一個人,她和明雪都是同一種性情,到死都會愛著同一個男人,癡得讓人心疼。 明知如此,他為什么還要讓自己介入這筆爛帳?人人盡說他聰明,可是在感晴上,他卻是最笨,最不可救葯的傻瓜! 舍不得她受苦,舍不得她讓人如此糟蹋,這輩子從不打架的他,頭一回為了她而動手,可是到頭來,她最心疼、最放不下的人,還是莊哲毅! 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強出什么頭!誰又領(lǐng)了他的情? 看著握拳的右手,他懊悔地捶向墻面。 裴季耘!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為什么會把自己搞得兩面不是人! 明雪,如果你看見了,是會心疼我,還是連你也想笑我實在不會愛人? 他靠著墻倚坐在地面,疲憊地將臉抵靠膝上,伴他終宵的,只有一室星光。 一連幾天,他們沒再交談過任何一句話。 不是沒瞧見她的欲言又止,每每遠遠望著他,她的步伐總是遲疑著想奔來,又怯然止步。是顧忌莊哲毅的感受吧?他心知肚明,不想為難她,保持著她要的,陌路人的距離。 幾次在校園巧遇,安絮雅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幾度想要追上前去,卻又在他淡漠的神情下,凍結(jié)了所有的動作。 他看她的眼神,不再透著溫暖與關(guān)懷,就像她只是他所有學生之中的一個,沒有任何意義。她知道,她讓他很失望,他是那么努力想將她拉離痛苦深淵,可她還是執(zhí)迷不悟的往下跳,他現(xiàn)在一定覺得她不可救葯,懶得再為她多費心神了。 這樣的體悟,讓她難受得失眠了好幾晚,他在她心中,一直有著極獨特的地位,在她最難過、最低潮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的永遠是他;心里有事,第一個浮現(xiàn)在她腦海的,還是他,那是一種超越了言語的心靈相契。 對她而言,他不只是師長、兄長,更是世上唯一知她、懂她的人,想哭時,她只會找他的懷抱,想笑時,她想要那雙溫暖的眼神子著她,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她已經(jīng)無法歸類,只知道:心靈已仰賴他甚深,他對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她甚至無法去計量。 心不在焉地上完最后一堂課,她低垂著頭離去,不經(jīng)意地一瞥,留意到她和幾名好友最愛聚在一起哈啦的那個涼亭里,裴季耘正置身其中。 他斜靠亭柱,坐在長石椅上,素描本被放在曲起的膝上,神色溫柔而專注。 他在寫生? 安絮雅順著他的角度看去,想試著揣摩入畫后的景象。她絕對相信,出自這才華滿腹的男人筆下的,必然是一幅幅出色動人的作品。 想上前去,又怕他冷眼以對,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了半晌,最后還是委靡不振的舉步離去。 他都擺明不想理會她了,她再去煩他未免太不識相,雖然,心底的失落感,好深、好重 就在她轉(zhuǎn)身之后,執(zhí)炭筆的手一頓,裴季耘抬眸望去。 她終究,還是沒過來。 有這么難嗎?就這么幾步路而已,感覺卻是咫尺天涯,他們之間那條深深的鴻溝,他跨不去,而她也過不來。 下意識里,目光移向她走遠的背影,眉心蹙起。 接近校門口的地方,一名中年男子似乎與她有什么糾葛,兩人看似爭執(zhí),僵持不下。 這情形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看來事態(tài)并不單純。她自己沒辦法解決嗎? 他沈沈一嘆,掛念的心,終究還是放不下 一個禮拜之后,他看著托人調(diào)查來的資料,眉心深鎖。 他沒想到情況會這么糟。一個心高氣傲,但說穿了什么都不是的男朋友;一個酗酒賭博,需索無度的貪婪繼父,全世界倒楣的事都讓她碰上了,還有更慘的嗎? 她從沒告訴過他,在外頭獨自生活的這幾年,繼父仍不定時的騒擾她,她本身的負擔就已經(jīng)很重了,還要再應付繼父無理的索求,她日子要怎么過下去? 這樣,要他怎么放心把她留在莊哲毅身邊?遇到事情,他完全無法處理,早看清這男人沒擔當! 反覆思索了一夜,天亮后,徹夜無眠的他,起身撥了通電話。 “閣下最好有比火燒房子更重要的大事,足夠讓我原諒你擾人清夢的無禮!”睡眠之中被擾醒的沙啞嗓音,咬著牙說道。 “已經(jīng)七點了,耿凡羿?!彼麨樽约旱男袨榻忉?。特地等到七點才打電話算失禮了吧? “我昨天晚睡不行嗎?有老婆的人不必太早睡!” 聽出話中深意,裴季耘輕咳了聲?!澳呛?,我為我的失禮道歉。你曾說過欠我一個人情,現(xiàn)在,你還人情的時候到了?!?/br> “什么事?” “有個女孩,她” “你的女人?”耿凡羿接問。 他無奈?!皠e人的女人?!?/br> “那我不幫?!惫⒎掺嗷氐糜挚煊种苯?,沒得商量。這家伙最要不得的毛病就是雞婆,生得一副普渡眾生的軟心腸,見不得身邊的人受苦受難,他干么要陪這吃飽撐著的男人一起瘋? 裴季耘逼不得已,只得承認?!拔覑鬯梢粤藛??就因為她剛好有了男朋友,所以我不方便出面,怕造成她的困擾,請你幫個忙?!?/br> “你這怪胎也有思春的一天?說吧,什么忙?”耿凡羿沒第二句話。 真是交友不慎。裴季耘再次為自己默哀。 “有一筆錢,幫我交給一個人,再擬份切結(jié)書” 像她繼父這種人,只是欺善怕惡而已,一塊瓜招牌就夠壓死他了。最好的方式就是花錢消災,給他一筆錢,也算還他之前對安絮雅的養(yǎng)育之恩,一勞永逸。 何況,他之前對絮雅有過不入流的企圖,他們是有本事告他告到死的,一般小老百姓不會笨得去挑戰(zhàn)大企業(yè)的能耐,威脅恫嚇這種手段,舍耿凡羿其誰? 只但愿,這筆錢解決了他的問題,他能夠從此好自為之,同時,也還安絮雅一個平靜的生活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