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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等待奇跡的圣誕節(jié)在線閱讀 - 第七章

第七章

    章前小語:忘川水,望不穿我心如醉;孟婆湯,夢不盡濃情幾許;姻緣線,系不盡來世今生

    “你要出去?”安絮雅吐司咬到一半,看著在玄關穿鞋的裴季耘。

    “要開教學會議,你呢?和同學沒約嗎?”

    “有啊,最近不忙,秦姊放了我一天假?!?/br>
    “嗯?!彼c了下頭,正要推門,忽然想到什么,回頭問:“你會開車嗎?有沒有駕照?”

    “有啊,怎樣?”

    “有需要的話,開車去比較方便,鑰匙在茶幾上。”

    “那你呢?”

    “那是我父親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我會暈車,很少開?!?/br>
    “噢。那你晚上要吃什么?我提早回來準備?!?/br>
    他步伐一頓?!安挥昧?,晚餐我會自己處理,你好好去玩,年輕只有一次?!?/br>
    她張口想說什么,但他已關上大門。

    安絮雅放下沒吃完的吐司,胸口悶悶的,像失落了什么。

    她曾經答應過他,會堅強的熬過來。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為了不造成他的心理負擔,她努力活出全新的自己,開拓視野,讓他看到她的成長與獨立

    她以為,他會欣慰看到她的轉變,可是,為什么她感覺到的,卻是與他愈來愈疏遠了?

    以前,她有心事,會習慣找他傾訴,笑與淚都與他分享,可是現在,他卻總是將她往外推,鼓勵她拓展自己的生活圈;想留下來陪他吃飯,他也笑說不用可是她需要啊,她想要他陪、想聽聽他的聲音,就算什么都不說也好,只要感覺到他在身邊就能安心,很早以前就是這樣,他不知道,朋友再多、外頭的花花世界再美好,心靈最深的寄托還是他嗎?

    或者,他就是不想要她再凡事依賴他,才會這么做?他認為,她還不夠堅強、不夠獨立嗎?就像母鳥,將雛鳥推出巢外,強迫它去面對人生風雨?

    可是,她已經很努力了啊,他不可能要求她連最后一絲絲軟弱的依戀都割舍,那往后她的悲喜,還有誰能分享?

    他真的,不再理會她了嗎?

    電話鈴聲令沈溺在自身思緒的她驚跳起來,她拍了拍胸口,輕吐一口氣才接起電話,尚未出聲,另一頭嬌滴滴的嗓音先傳了過來

    “季耘,我聽凡羿說,你有喜歡的女人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枉費我們十幾年的交情,居然不告訴嗡帳─”

    “呃?”她呆了呆,一下子接不上話?!靶?、小姐”

    “啊!”柔美女音驚叫了聲。“你他怎么”

    “他今天要開教學會議,晚上才會回來,你有什么事的話,我?guī)湍戕D告。”

    “啊!”這回驚嚇得更徹底?!八尤黄饺找桓睖匚娜逖诺臉幼?,居然在家里藏了個女人真是深藏不露,一鳴驚人,以前太小看他了”

    “小姐?”她好笑地喊了聲。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哦,沒事沒事,我胡言亂語,你不必理會我,我再打他手機聯絡好了,謝謝你?!?/br>
    幣掉了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她坐在電話機旁發(fā)怔。

    裴大哥有喜歡的人了?是真的嗎?

    這道訊息,令她呆愣許久,胸口像壓著什么東西,莫名地,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沈悶感

    晚上十一點,裴季耘回到家,換了拖鞋,發(fā)現安絮雅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他走上前,蹲身輕喚:“絮雅,醒一醒,怎么睡在客廳?”也不多加件衣服,中秋過了,夜里會冷呢!

    安絮雅揉了揉眼?!暗饶惆?。不是開教學會議嗎?怎么這么晚?”

    “和朋友出去,多聊了幾句,就忘記時間了?!?/br>
    “哦。”她習慣性地攀住他手臂,往他肩頭靠。留意到他拿在手上的東西奇地問了句:“這什么?”

    “朋友的請?zhí)Y婚了?!?/br>
    “很好、很好的朋友嗎?”

    “嗯。國小、國中、高中的同學,認識二十多年了?!彪y得眼光超差的范行書,糊里糊涂居然也讓他挑了個全心為他的好女人,只能說傻人有傻福。

    他順手將喜帖往桌上放,拍了拍一臉愛困樣的小臉?!耙M房去睡?!?/br>
    她聽話的坐直身體,才剛移動雙腿,便慘叫一聲。

    “怎么了?”

    她苦著臉?!芭岽蟾?,你可不可以抱我進去?剛才睡姿不好,腳麻了。”

    裴季耘一臉莫可奈何?!跋胗柧毼业谋哿驼f一聲?!闭f歸說,還是伸手抱起她。

    安絮雅雙臂圈住他頸際,將頭靠在他肩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別撒嬌!”自從與莊哲毅分手后,她眉心不再總是鎖著深愁,笑容多了,眼淚少了,喜歡撒嬌,偶爾也流露些許孩子氣,她的改變,點點滴滴他都看在眼里,這,才是二十歲女孩該有的樣子。

    也許,他的做法是對的吧,外面的世界還有那么多美麗的風景沒看,那么多驚奇沒去闖,放手讓她去飛,她的心只會更豐盈、更充足。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有點酸,有點澀,卻也欣慰,#x5c3d;#x7ba1;,她的快樂不是他能給的。

    “裴大哥,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冷不防地,耳畔淺淺的問句,令他僵住步伐?!霸趺赐蝗粏栠@個?”

    “隨口問問嘛。看同學一個個結婚,你不急嗎?”

    “這種事,急不得?!?/br>
    “那,總有對象吧”她不放棄地追問。

    “別這么好奇?!睂⑺旁诖采希搴⒆铀频??!翱焖X?!?/br>
    他沒否認“那就是真的有嘍?為什么不能告訴我?”她目光追著他的背影,懊惱地問。

    必上房門前,他低低送出一句

    “因為關于她的一切,不管是甜蜜、苦澀,我都想獨藏?!?/br>
    時鐘滴滴答答的走著,已經過十二點了,裴季耘還沒回來。

    習慣了早眠后,眼皮已有些沈重,安絮雅仰首,再灌一杯咖啡。

    她知道他今天是去吃同學的喜酒,稍早前他有提過。自從上次等他等到睡著后,他便說過,要她累了就去睡,別再等他了,但是沒見他回來,她就是無法安心入睡。

    十一點剛過時,她打過他的手機,但接電話的是清柔女音,她頓時腦海一片空白,不知該說什么,下意識的,就掛了電話。

    十二點半了

    一頓喜酒不可能吃那么久,那,他現在到底在哪里?和誰在一起?為什么不接電話?他今晚不回來了嗎?有人睡在他身旁嗎?是不是那個他喜歡的女孩?

    太多揣想,無邊無際的冒出腦海。

    一陣鈴聲嚇回她的神智,她手忙腳亂的接起電話“喂”了兩聲,才發(fā)現是門鈴聲,她沒來得及穿鞋,赤著腳沖向門口。

    “裴大哥,你”話尾打住,她一臉錯愕。

    “凡么呆?還不幫忙!”耿凡羿口氣沒多好,白了她一眼,她才如夢初醒,趨上前幫忙攙扶裴季耘進屋,隨行的杜若嫦緊跟身后,加以解釋:“他喝醉了,我們送他回來。”

    見他倒臥在床上,痛苦地皺著眉,她的心彷佛也跟著揪了?!八趺磿沓蛇@樣?”

    “問你??!”耿凡羿冷哼?!澳悴粫缘煤葠灳剖亲钊菀鬃淼膯??”

    “悶酒?”他有什么苦悶嗎?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看她那一臉無知樣他就有氣。想到裴季耘這溫吞男害他們這群老朋友有多內傷,本能的就將這筆帳算在她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她幾遍?!耙膊辉趺礃勇?,比起我家若嫦差多了,他到底看上你哪一點?說他眼光差還不承認?!?/br>
    “你在說什么?”安絮雅一臉莫名其妙。

    “你別鬧了?!倍湃翩虾眯Φ爻读顺墩煞蛞滦?,而后正色告訴她:“季耘不許我們泄漏半個字,但是我想,我有必要告訴你,季耘很愛你,而且愛得很委屈,在這世上,你絕對找不到像他這樣對你的男人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br>
    安絮雅張口結舌。“你開玩笑的嗎?”裴大哥愛她!怎么可能!她嚇得心臟無力,有點不堪負荷。

    “看吧,我就說這兩個人是白癡,要是再管他們的事會短壽十年!走了走了,回家去,管他們要磨到民國哪一年?!惫⒎掺嗍懿涣说乩藧燮蘧鸵W人。

    “等一下啦!”杜若嫦被拉著走,一面回頭。“季耘說,你長得很像他的初戀情人,本來他是要在圣誕節(jié)那天接受她的感情,但是她死了,只當了他幾個小時的女朋友,我知道的大概就是這樣”

    “老婆,你話很多耶!”受不了她離情依依,欲走還留,干脆打橫抱起她,快步走人。

    一直到他們消失在她視線,安絮雅還回不過神。

    他們尋她開、心的吧?

    她呼吸急促,心跳莫名地加速,不敢再深想下去。

    “水”口好乾,裴季耘下意識地喃喃,她聽到了,迅速倒來溫開水,扶他起身,小心喂著,一不留神,打翻了水杯,她驚呼一聲,急著要擦拭

    “絮雅”他出乎意料地扣住她的手,她沒防備,跌落他胸懷,糾纏在凌亂的被褥中,她掙扎著要起身,他倏地手勁一收,將她密密收攏,眉心凝聚著痛楚?!皠e走,這樣就好,我想抱著你,至少,感覺你還在我身邊,不再總是遠遠看著,卻無法碰觸、無法擁抱、無法告訴你,我的心好痛”

    “裴大哥”壓抑的低喃,揪得她心口發(fā)疼。他真的,知道她是誰嗎?

    “喊我的名字,好嗎?一次就好”長指畫過柳眉、瓊鼻、玫瑰唇、芙容頰,眷眷戀戀,不離素顏。

    沈溺在他炙痛而深情的眼眸中,她著了魔,情難自己地喊了出聲“耘季耘”輕淺的柔音,消失在他口中,唇上溫暖的觸覺,是她最后的思考。

    她意識一片昏沈,感覺到他溫柔的探吮,幾乎要傾其所有、又似椎心地渴求著什么,深刻、卻也不失憐惜的纏吻,探入唇腔的舌尖撩吮、索求著屬于她的甜美,無法自制,無法停止,甚至希望能夠一輩子這樣糾纏下去

    僅僅是一個吻,卻帶著太多難以言喻的心酸、心痛,以及心碎,這一刻,沒有人會懷疑這男人有多愛她

    一股好強烈的感覺緊扣住心扉,她掙不開,也沒想過要掙開

    他似乎被折騰得極累,沒一會兒便困倦地沈下眼皮,頰畔貼靠著她,溫存斯磨,感受到她的氣息,方能安穩(wěn)沈睡。

    凝視著他沈靜的睡顏,她呼吸極輕,沒有任何舉動,即使睡去,他的雙手仍下意識地環(huán)抱在她腰際

    為什么會這樣?在他懷里,被他吻著,竟會這般理所當然,她怎么會一點突兀、被冒犯的感覺都沒有?甚至沈迷、陶醉著

    她被這樣的自己嚇到了,心驚地掙開他的懷抱,起身欲走,腰際不經意碰著床邊小幾上的畫本,滿滿畫作灑落一地,她怔然。

    是她,這里頭的素描畫,滿滿的,全是她!

    她彎下身,每翻過一張,心便多痛一分,泛霧的眼眸,一顆、一顆,淚水順著翻頁的動作掉落。

    嬌嗔時的她、仰著笑顏時的她、甚至哭泣時、憂郁時的她,每一張畫都標明了日期與時間,醒著時畫她,夜里無法成眠,想的還是她,他要用多深的感情,才抓得住她每一分悲喜,每一道神韻?

    忘川水

    望不穿我心如醉

    孟婆湯

    夢不盡濃情幾許

    姻緣線

    系不住來世今生

    頁首,纏情蒼逸的寫了這三行字。

    他是基于什么樣的心情,寫下這些令人心酸的句子?

    那個讓他夢下盡濃情、系不住今生來世的,想愛愛不得的女人,真是她嗎?

    合上畫冊放回桌面,她坐回床邊,凝望沈睡的他,素手輕撫俊顏。

    如果,那個讓他甜蜜,也讓他心碎,不論是喜是悲都甘之如飴,情愿獨嘗的女子真的是她,他為何不坦白告訴她!

    只要想到他曾為她承受了什么,心就好疼。如此卓絕出眾的一個男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她哪一點,值得他如此為她?好傻

    好痛!意識尚未完全恢復,裴季耘撫著額際,低低。

    “醒了嗎?”半啟的房門邊,一張俏顏探了進來。

    他睜開眼,扭頭望去,才剛移動,就像牽動了某根神經,接著,知覺一一復蘇,接二連三痛得他想繼續(xù)昏死下去。

    “要命--”他直接在床上躺平,任它去痛,不想再掙扎。

    難怪耿凡羿嘲弄他是“沒用的男人”他實在不會喝酒。

    “來,喝點熱湯,專治宿醉頭疼的。”

    “謝謝。”他伸手接過,半坐起身喝湯。

    安絮雅坐在他身后,纖纖十指輕巧的幫他按摩xue道,減緩疼痛?!跋麓蝿e喝這么多酒了,好嗎?”

    裴季耘輕吁了口氣,垂斂眼眸,放松地半靠在她身上?!芭笥丫有牟涣?,存心灌我,不小心就多喝了幾杯。昨晚有很麻煩你嗎?”

    提到昨晚,芙蓉頰上泛起薄薄紅暈,幸虧他沒瞧見?!安皇悄莻€問題。你胃不好,酒喝太多很傷身體?!?/br>
    “下次不會了。我很少這樣的?!弊蛲肀还⒎掺嘁辉俅碳?,滿腔郁悶無處說,埋頭猛喝,一不小心就多灌了幾杯。他早知道的,那個“永遠的第二名”還在記恨當年的老鼠冤。

    “我知道,你是新好男人,菸酒不沾。”

    他輕笑,自我解嘲。“不抽菸是氣管不好,不喝酒是怕傷肝傷胃,和好男人無關。我同學就嘲弄我一副破身體,和我打架沒成就感,贏得不光榮?!?/br>
    這倒也是。和他住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發(fā)現他有慢性支氣管炎,只要氣候稍為冷了點,就會不時的輕咳;腸胃也不大好,所以三餐她都盡可能以清淡不刺激的食物為主。

    “你今天不上班嗎?怎么還沒出門?”

    “昨晚喜筵上喝那么多,你學姊太清楚你有幾兩重,一早就打電話來,叫我照顧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啦!”

    學姊!裴季耘愕然以視?!澳恪彼懒?!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我有那么無知?”

    這下,他反倒無言以對?!拔覜]有刻意瞞你,只是”

    “我知道啊,你要是會說,就不是你的個性了。”她抬手阻止,笑意淺淺。

    他想說些什么,牽動唇瓣,卻像在親吻纖指,他不敢再妄動,這時才感覺到,他靠著她,她下顎抵在他肩上,頰畔貼著他頸際,雙手不知幾時圈上他腰際親匿氛圍隱隱浮動。

    以往,她再怎么纏膩,最多只讓他感覺到鄰家小妹般的信賴與撒嬌,可是這一刻的她,卻是純然成熟的女人,帶著呵護姿態(tài)

    是他的錯覺嗎?她,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樣

    “你不去上課?”一定得說些什么,他喉嚨乾澀,心緒微慌。

    “我今天早上沒課,你知道的?!?/br>
    “那,要不要和同學”

    “不要?!彼鸬酶纱??!拔伊粝聛砼隳??!?/br>
    “不過宿醉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你不必”

    “我只是想陪你,什么地方都不去,就是這樣而已,不行嗎?”圈在他腰際的手緊了緊,不是只有他懂得呵護她,她同樣也會心疼他,舍不得他受苦?!皼]有人,能夠取代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br>
    裴季耘心口一暖,低低應了聲:“嗯。”所有人都說他傻,但至少,他換來了無可取代的地位,無論最后她會不會是他的,他始終不曾后悔過。

    “裴大哥,你要出去嗎?”廚房忙碌的身影追了出來,問著邊走邊整理袖口的裴季耘。

    “學校主任、同事餐敘?!彼p咳了聲,這兩天陰雨綿綿,呼吸道癥候群又犯了。

    安絮雅放下面粉袋,上前幫他掃好衣袖的扣子,一面叮嚀:“你這兩天咳得厲害,我煮了扁柏葉茶,治慢性支氣管炎,裝在保溫瓶里,你帶著當茶喝。還有,你身體不太好,酒少喝些,要是真的推不掉,意思性沾一點就好?!?/br>
    “知道了,小避家婆?!?/br>
    “人家是關心你耶!你最近胃口很差,我做了些益脾餅,你回來可以當點心吃。外面食物不太干凈,你腸胃不是很好,吃東西要小心點?!?/br>
    “你干脆跟著我去算了!”他好笑地說。

    “是很想啊,可是只要想到得面對一群cao控我成績生殺大權,讓我畢不了業(yè)的人吃飯,我胃就開始痙攣了?!?/br>
    “我也可能害你畢不了業(yè)啊,你怎么就放肆得很?”他還當過她呢!

    “你不一樣啊,難道你希望我用敬畏的態(tài)度對你嗎?”她慧黠反問。

    “那會換我胃痙攣?!彼Φ?,夾雜幾聲輕咳。糟糕,好像又感冒了。

    “那就是嘍!”她笑笑地繞回廚房去,將煮好的扁柏葉茶倒入保溫瓶。

    他跟在身后,見她倒了茶,沒留意到旁邊一大碗的面粉,想出聲警告已經來不及,突然之間細雪紛飛,落得她滿頭滿臉,他張口結舌,好一會兒才失笑出聲。

    “咳、咳咳!你還笑”沒良心,她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咳咳!”他輕咳兩聲,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上前幫她揮落滿頭滿身的白面粉。“嘖,都變小雪人了?!?/br>
    放掉固定在她腦后的發(fā)夾,一頭黑發(fā)落了他滿掌,他柔柔抖散,俯身細心擦拭俏臉上的粉白痕跡。

    她始終目不轉睛,凝視他溫柔的俊顏,幾許垂落額前的發(fā)也沾上面粉,她伸手撥去,他眼中,有著不可錯辨的憐寵,這一刻,她竟感覺無可言喻的幸福

    幸福,也可以這么簡單嗎?

    原來,她苦苦追求的,一直都在她身邊,只是她不曾發(fā)覺

    他挑眸回視,對上她專注的眼神,那是一雙溫柔含情的眼神凝視!

    他胸口一緊,日夜渴念的嬌顏就在眼前,他無法深入思考,右手圈上纖腰,左手順勢移向她腦后,地就在他懷中,他感受得到嬌軀柔軟曲線,他無法自制地俯近她

    幾欲碰上朱唇的那一秒,他倏地松了手,慌然退開,掩嘴嗆咳了幾聲。

    一陣失望的嘆息自心底響起,安絮雅望著背身而去的他,心頭莫名的涌起失落感,這才猛然驚覺,在那瞬間,她竟顫抖的期待著!

    原來,她早已那么深的眷戀著他了

    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她竟全無所覺!

    原來,無法再忍受莊哲毅的親近,并不是心中陰影太深,從此對兩性親密有所恐懼,而是裴季耘已經在她心中,她沒有辦法再去忍受其他人的碰觸。

    “我該出門了,遲到不好?!彼幢?,匆匆丟下一句。

    “裴大哥!”她喊住他,將保溫瓶放到他手中?!拔业饶慊貋?。”

    裴季耘深深凝視她,眸光交會中,某種全新的情感在醞釀,隱隱約約,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