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戶女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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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對此,大家一下就對這個公主有了概念——純正的武人! 小關(guān)公公險些給嗆死,心道這一家子看人總是莫名其妙的準(zhǔn)。 等散了會,張知魚將官服收好,次日便交代丹娘:“這次去蘇州我姑姑會留下來,豬肝有她在管,成藥坊要是不好說話,你們就去找她?!?/br> 丹娘點(diǎn)頭應(yīng)了,等到張知魚要走,大家都有些舍不得,雖然魚姐兒只待了一年,但是婦舍卻變得跟從前截然不同。 再加上衙門說三年后她們得考試,考得最好的才能成為舍正,拿更多的官糧,大家心里都有些沒底,怕被后頭來的擠下去,如今婦舍成了香餑餑,誰想到下頭去? 丹娘道:“幸而去年大家都學(xué)了不少字,不至于將來全走了個干凈?!?/br> 張知魚聽了這話就笑:“外頭搶你們還搶不過來,怎會被擠下去,就算真被擠下去了,憑娘子們的本事,在哪里活不得?” 話雖這么說,但大家還是決定正兒八經(jīng)地開始學(xué)些東西。 張知魚的藥方交了上去,現(xiàn)在除了保和堂和成藥坊,就只有張知魚自己知道。 每年成藥坊賣出去的補(bǔ)身丸都得跟婦舍五五分,其他地方丹娘不敢說,起碼南水縣,張知魚名聲在這里,成藥坊是不敢貪的。 有了銀子萬事好做,丹娘已經(jīng)計劃好找個先生來繼續(xù)教大家念書。 張知魚看她們面露苦色,心里也嘆一口氣,相處這么久,她對婦舍娘子們的本事都有些數(shù),里頭差一些的肯定會被擠下去。 但這件事總歸還是一件好事,雖然考試會增加很多底層女娘來婦舍的難度,可只要堅持下去,婦舍的好大夫只會越來越多,活下來的女兒家才會越來越多。 南水縣這幾年已經(jīng)有很多人家想送女兒學(xué)醫(yī),像高家這樣還有些老規(guī)矩在的人家,聽她師父說都有許多小女孩兒被安排進(jìn)了族學(xué),同兄長們一起學(xué)針。 等她做官和婦舍有品的事傳開,學(xué)醫(yī)的女娘必然又會大增,好在還有一年給她們緩沖——婦舍里沒品的穩(wěn)婆三年一考,擇優(yōu)錄入,題由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出。 這幾年題都不會太難,但過個十年,婦舍就只能裝得下有本事的娘子。 等張知魚交代好婦舍的事兒,已經(jīng)登船在即,趙聰和成昭還得在家等信兒才能走,李三郎又要販貨,一群人只有分兩次走。 李氏在家給她裝東西,張知魚是個戀家的人,這個也想裝,那個也想裝,連睡舊了的枕頭都要帶走。 當(dāng)然,她最想帶走的還是娘,做為一個媽寶女,張知魚覺得自己離了娘活不了,夏姐兒也眼巴巴地盯著娘,抱住娘:“娘跟我們一起去?!?/br> 李氏看著她笑:“小滑頭,誰說讓你跟著走了?” 夏姐兒大驚失色,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始給自己找理由。 張知魚見meimei兩句話就被娘弄得忘了自己的話,扶額,道:“娘不跟我們一起去?船菜可以停一陣子。” 夏姐兒回過味兒,立即不再糾結(jié)給自己找出門的理由,看娘:“對,關(guān)了門大家一起走?!?/br> 李氏拍兩下大女兒的背,拒絕:“怎么走得掉?船上還有拿工錢的小工,我走了她們怎么辦?” 白發(fā)錢的事,除了年節(jié)上做員工福利,其他時候李氏是不干的,這在她的觀念里叫——冤大頭。 張知魚道:“人到了年紀(jì)就得休息,娘何必這么累?就是換了鋪?zhàn)?,我也養(yǎng)得起娘,如果是為了賺錢,娘已經(jīng)不用再做它,若是喜歡做菜,在哪里不是做?” 在古代,李氏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算小了,還這么賣命做菜,張知魚有些舍不得:“船坊以后不如給了月姑,娘要大船我還可以再買,就是田里的出息也夠娘好好過后半輩子了。” “才做了官兒,口氣就牛起來了?!崩钍闲睦锔吲d女兒貼心,但她自個兒還是喜歡做菜的,不過日日片刻不停地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只是讓她放了活計在家耍,那也是萬萬不能的:“哪有女娘不做活,可不得成個懶貨,再大的家業(yè)都得敗了去?!?/br> 張知魚皺眉道:“娘能敗多少錢?家里有我有夏姐兒,你和爹不想做事兒了就不必做,人活一世怎能日日cao勞,跟牛有什么分別?” 李氏神色遲疑,她也不是不想玩兒,但從小到大,沈老娘教她的就是要勤快,勤快的人才能活得更好。 她當(dāng)了娘也是這么教兩個女兒,自己身體力行,何曾休息過一日,大半輩子的觀念卻不是想變就能變得。 張知魚不怪外婆,她只是更心疼家里這些勤勞的女人,家里困頓又不勤快是等死,但張家跟從前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她已經(jīng)有能力讓這個家老人不用cao勞就能安度余生。 李氏給女兒一說,自己也漸漸型過來,嘆道:“還是從前苦慣了,有的吃就覺得是好日子,再想不到自己還能玩兒?!?/br> 夏姐兒這才知道娘心里從來沒有玩這個字,立即心疼道:“以后我的俸祿都給娘,娘不要心疼。” 不會玩兒的人多可憐啊。 李氏給兩個女兒說得意動起來,但叫她放棄自己做了這么多年的鋪?zhàn)幽鞘遣豢赡艿?,暫時出門兒休息倒是可行。 張大郎聽了就很嫉妒,他是衙門的人,想出門兒休假那是癡人說夢,最多也就是將人送上船而已。 若是以往他還不放心,如今李三郎和張阿公都得跟著去,還有小關(guān)公公和夏姐兒在,張大郎便沒那么擔(dān)憂,只囑咐夏姐兒:“有人欺負(fù)家里,要狠狠打回去,知道嗎?萬事有爹在,不要怕。” 夏姐兒拔下腰間軟劍,極快耍了兩招,叉腰道:“放心吧爹,就是欺負(fù)二郎,我都打得他滿地找牙!” 張阿公抖著腿道:“還撐腰子呢。只要他在外頭成了或不報出我們名號,那就謝天謝地了!” 張大郎也開始擔(dān)心起小女兒闖禍的事來,夏姐兒憤憤,對阿公很不滿,立即跟王阿婆告了一狀,掏了這老錢串子的二道窩。 兔子精心頭痛得滴血,對煨灶貓更恨了——準(zhǔn)是這小子說漏了嘴。 坑人無數(shù)的夏姐兒表示,俺們武林高手還用打聽?也太跌份兒! 張阿公最后干干凈凈地上了船,除了幾件衣裳什么也沒帶走,一路上都得蹭孫女的錢花,威嚴(yán)大失,也不樂跟幾個小的拌嘴了,不住地看佛經(jīng)修身養(yǎng)性。 張家租了一整條大船,牛哥兒和大桃留在南水縣考試,小伙伴里來的只有顧慈和張知魚。 趙聰和成昭還在等成績,得出來了才能過來,趙聰是要正經(jīng)走武舉的,到時就一直待到明年再考。 當(dāng)然成昭只是陪太子念書,想混個武秀才,當(dāng)然要是連武秀才都考不上,也就不用來蘇州玩兒了,狄夫人說家里已經(jīng)為他準(zhǔn)備了南方長滿毛刺的水果,打算讓他在家跪著算賬本。 南水縣離姑蘇不算遠(yuǎn),大家在船上走一二日也就到了。 張家的孩子都沒出過南水縣,看什么都新奇,夏姐兒萬事不怕,水匪又給衙門剿了一通,她更耍得開了,還在抓了幾尾活魚給娘片成火鍋吃。 水上濕氣重,李氏做得微辣,大伙兒坐在夾板上吃得滿頭的細(xì)汗,吃完了小關(guān)公公便和夏姐兒一起撈魚,一船的人都看得新鮮。 就連李氏都贊:“不錯,以后至少可以做個賣魚的,也不會餓死了?!?/br> 張知魚拉著顧慈站在船頭,看著越來越近的姑蘇城。 顧慈看著城門,高興地道:“到姑蘇了!” 碼頭人多眼雜,兩家子都是女娘多,李三郎特意去租了幾輛馬車帶著大伙兒往顧家老宅走。 幾個孩子一起從馬車往外瞧,張知魚從來沒來過姑蘇,一路上都新奇得很,外頭叫賣不覺,各種零食花糕,到處都是。 比起親民的南水縣,姑蘇城更顯古城風(fēng)韻,一光看高大的城門,就知道要厚重得多。 夏姐兒靠著李三郎,什么攤子路過,她就要買什么,什么三文錢的螞蚱,九文錢的包子,零零碎碎地買了一堆,惹得周圍的小販都往她馬車跟前喊,張阿公看著這孩子身上還有錢,眼淚都要出來了,心道——小兔崽子,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姐兒興高采烈地咬著糕,驚道:“也沒有娘做得好吃呢?!?/br> 李氏哈哈大笑,道:“也就這張嘴,回回都能討得命來?!?/br> 張知魚嘗了半個就不吃了,姑蘇的口味兒更甜些,她有些吃不慣,顧慈確愛吃甜,見她吃,便接過來自個兒吃了。 這是水晶包,他也不怕吃撐了胃里難受。 又過了幾刻鐘,穿了幾條巷子,人群的喧囂便小了很多,四周的屋瓦都高大起來。 等進(jìn)了沒得人聲的深巷,顧慈看著外頭的大門,就笑:“到我家了。” 顧家的宅子不算大,一共只有三進(jìn),還不上他們在南水縣的宅子,但地段卻好,四處住的都是達(dá)官貴人。 顧慈深吸一口氣,跟著娘一塊兒打開了關(guān)了七年的大門,當(dāng)年他回城里考秀才,也沒有住在家里,當(dāng)時他只有娘。 母子兩個都不想回這個家,如今么,顧慈看著已經(jīng)帶著貨進(jìn)門的李三郎,和正跟meimei說話的魚姐兒笑。 熱鬧鬧的一群,他和娘再也不怕里頭寂寞啦。 張知魚跟著顧慈穿過幾道垂花門,徑直去了正院,姑蘇的宅子景致都好,但沒人住著就顯得有些陰森。 尤其院子里雜草已經(jīng)有些深,看著更怕人了,幸好張家人都是做慣了活的,見著里頭的景色便熟門熟路地拔草的拔草,掃地抹灰。 阮氏站在正門上朝兩人招手,顧慈拉著魚姐兒就要走,見她臉上都是灰,便伸手抹了一把,阮氏就見上頭又多了一片黑,瞪兒子一眼,用帕子擦著魚姐兒的臉,看哪都干凈了,便將幾人帶到門邊。 張知魚看到上頭有很多陳舊的線,還寫了小字——阮珍十五,玉十六。 張知魚一下就知道是身高線,她在現(xiàn)代的家倒是會做這個,但古代就不能了。 雖然是這么微小的樂趣,但對窮人家來說也可能釀成損失,阿公愛惜木頭,從不讓她們在上頭刮蹭。 小時候張大郎異想天開在樹上給她們劃了線,愁得阿公直嘆——大瘟豬生小瘟豬,這個家等他蹬了腿兒,遲早得完蛋! 張知魚很有些遺憾自家沒做這件事兒,便在上頭找慈姑,夏姐兒眼力極好,蹲下來指著一條線說:“慈姑好矮哦?!?/br> 顧慈看著夏姐兒道:“是,你生下來就是個長絲瓜。” 夏姐兒立刻跟阮氏告狀,阮氏果真拍了兒子兩下,罵道:“再欺負(fù)人,今晚就別吃飯了!” 夏姐兒摸著肚皮道:“又不是殺人放火,怎么不讓人吃飯,不吃飯也太造孽。” 阮氏更看兒子不順眼了,顧慈討得娘一頓罵,張知魚哈哈大笑道:“該,誰讓你說我meimei?!?/br> 顧慈一個也惹不起,只好說了三聲“我是矮子”賠罪,二郎擠在里頭。跟大伙兒一起湊頭下去拿狗眼瞧。 張知魚看到一道痕上頭寫了四個字——慈姑一歲。 顧慈已經(jīng)有些記不得小時候的事了,但看著痕跡很快就想起往年的場景,懷戀道:“爹在的時候每年都會給我記。” 但所有印記都停在了最上方,張知魚摸著上頭已經(jīng)不那么有力的線,在心底念道了起來。 慈姑五歲,珍娘二十二,玉二十三。 “從今天起,這條斷了七年的線又續(xù)上了?!比钍峡粗鴥蓚€孩子,嘆道:“以后就交給你們了。” 顧慈如今長得比阮氏都高了,她做這件事已經(jīng)有些費(fèi)力,顧慈便掏出小刀,自己在上頭記了下來道:“今年小魚十五歲,我也十五歲,娘三十二歲,爹冥誕十歲?!?/br> 寫完了,顧慈便看著爹的橫線道:“我原來已經(jīng)比爹高了?!?/br> 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不能再深,李氏看阮氏臉色不對,忙拉來她一起做菜。 李三郎從外頭愁眉苦臉地進(jìn)來,他剛剛?cè)ゴ蚵犃艘蝗?,周圍的人家可都是官,這宅子也不是那么好買的,心里擔(dān)憂顧家回了老巢又讓張知魚嫁過去,想在外頭買座大宅,當(dāng)然前半句他沒說。 顧慈道:“我們以后不一定在這里住,先不要買,比起姑蘇,我更喜歡南水縣。” 張知魚也點(diǎn)頭:“這里的巷子門戶緊閉,都沒那么熱鬧,怪不習(xí)慣的。” 但宅子還是要買,張知魚道:“以前阿公和老胡大夫一塊兒住在姑蘇,阿公回南水縣時老胡大夫把宅子都賣了給他做盤纏娶親買宅子,阿公想了一輩子要回蘇州,我估計就是舍不得那個宅子,怎么說我也要給他買回來。將來他看不動病了,我們帶著他時常來玩兒,豈不是快活得緊?!?/br> 顧慈看著進(jìn)了宅子就一言不發(fā)的娘,道:“那我們還得買一個大的,我娘心里太苦了,住在這里她日日都哭。” 張知魚點(diǎn)點(diǎn)頭,便想著在哪兒買宅子,心里裝著事,便一夜都沒怎么睡好,第二天天剛亮起來,便背著小包袱跳上馬車,讓舅舅送她去了婦舍。 州的婦舍跟縣的婦舍看起來很不同,看起來玩氣派得多,里頭不僅有娘子還有小女孩兒在 張知魚一進(jìn)去。里頭就有兩個裹著頭巾的婦人看著她,問:“你來找誰?” 張知魚看著她們笑:“我是來給娘子們看病的。” 大家還當(dāng)她是想來婦舍做穩(wěn)婆,最近想過來的人可多了,便問她:“學(xué)過嗎?” 張知魚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