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她忽然感覺后背更多了幾分冷意。

    燕驚雙莫名，奇怪，眼下已然是中春，正是萬物復(fù)蘇的暖日時節(jié)，怎么還會感覺到冷。

    那頭荊成望的聲音更為快速地響起。

    “驚雙，你可還記得小楊湖？”

    燕驚雙想了想，不解地搖頭：“荊畫師，我好像沒有去過小楊湖?！?/br>
    她甚至不知道小楊湖在哪。

    “您…是不是認錯人了？”燕驚雙斟酌道。

    雖然冒名頂替能讓她更快地達成接近荊成望的目的，但這可不是君子行徑，燕驚雙否認得極快。

    荊成望篤定搖搖頭：“不可能?！?/br>
    他又同燕驚雙描述了一下小楊湖周遭的場景，燕驚雙聽著聽著，眸光從一開始的茫然到后面好似有些撥開迷霧見月明。

    她詫異地看了眼荊成望，忽而有種天上掉金元寶的幸運。

    未曾想，荊成望看上的人，還真是她。

    荊成望說的小楊湖，燕驚雙確實不知道，但她之前為了躲顏鶴卿，在歸墟學(xué)宮開學(xué)前，曾在杭州府郊外靜齋休養(yǎng)了一段時日。

    但燕驚雙又是個閑不住的，沒事就會去靜齋后山的山谷練武，那個山谷確實是有一塊她不知道名字的湖泊，想來該是荊成望口中的“小楊湖”。

    不過，燕驚雙仔細回憶了下，她的臉那個時候也是見不得風(fēng)，只有一次，因為一些原因，她摘下了面紗。

    可便是摘下面紗的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認出的。

    燕驚雙漂亮的鴉羽微顫，眼底透著疑惑。

    而荊成望好似看出了燕驚雙的疑惑。

    “驚雙你毋庸置疑，那一日你的身姿，便是只看到些許，已能讓我辨別認出，雖同今日的打扮頗有差異，但我本就是畫師，論起細節(jié)，要比旁人更為注意一些?！?/br>
    燕驚雙恍然點頭，神情稍稍如釋重負，看來是天助她也。

    而一旁的顏鶴卿看著燕驚雙和荊成望之間，仿佛有一個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他目色開始有些晦暗不明。

    接下來的情況，合該是皆大歡喜，荊成望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美人，先前的美人圖備選人選也不作數(shù)。

    可歸墟學(xué)宮的美人圖卻還有個規(guī)矩，主畫者可以選一個人選，另一個人選卻是由投票來決定。

    但以往，主畫者擇選的人選一般就是同票選出來的人選是同一個人。

    這一回，卻是兩個人。

    燕驚雙和明初雪，同時站在了荊成望跟前。

    作者有話說：

    一更。

    猜猜小鶴那個可惡是什么意思呢？

    突發(fā)情況大晚上被拉去核酸了今晚二更出不來了 14號一定出來客觀原因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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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054

    早些時候, 明初雪不是沒想過眾人把她同燕驚雙放在一起對比。

    當(dāng)她看到她同燕驚雙穿同樣衣服的時候，也便預(yù)想過這樣的情況。

    只是那時的她，以為享受夸贊的是…她。

    而不是像現(xiàn)在……

    周遭人幾乎是看了一眼明初雪后, 便以更快的速度掃向燕驚雙，其后視線便黏著在燕驚雙身上, 無法移開, 根本沒想多給她一些注意。

    在她身上會多停留一些的人，也大多懷著比較之心, 她甚至隱隱約約聽到人群中有人壓低了聲說。

    “以前見著明初雪已然覺得是驚為天人，就在一刻鐘之前, 我都認為歸墟學(xué)宮沒有人能比明初雪穿這身水藍色直裾更為好看，但眼下我卻必須要自打嘴巴，相形見絀四個字，今日我也算真正領(lǐng)會了?！?/br>
    “燕驚雙之容，乃我平生僅見, 我看在場也就只有顏鶴卿能堪堪與之匹敵?！?/br>
    ……

    緊接著是此起彼伏附和的聲音, 每一句附和, 仿佛就是在往明初雪臉上打上一巴掌。

    最后，她垂眸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柔柔的眼有片刻的空洞，像是雨后的芭蕉，被風(fēng)雨無情地鞭笞著。

    但很快，明初雪似是想到什么，眸光再次緩緩亮起。

    不論如何，她能進美人圖, 就代表她能揚名一點點, 莫欺少年窮, 美貌只是用來揚名之物。

    她還有才學(xué)，等到月考再拿下歸墟學(xué)宮的女子頭名，屆時，便是燕驚雙容貌絕頂，也只是虛有其表。

    明初雪微微給自己打著氣，但下一刻荊成望的聲音便是響起。

    “一定要畫兩幅嗎？”

    荊成望這人并不擅場面言語，有著大國手的清傲，他只想畫最好的。

    明初雪身形瞬而顫了顫，宛若風(fēng)中殘燭。

    山長似乎看出了明初雪被戳心刀子，忙打了會圓場，才讓明初雪的神色稍稍好看些。

    山長又安撫著不情不愿的荊成望。

    “歸墟學(xué)宮的傳統(tǒng)便是如此，你的想法和民意的想法，我們都要尊重不是？”

    只是，山長未想到，這回不給他面子的不是荊成望，而是圍觀的那群學(xué)子。

    也不知誰小聲嘟囔了一句。

    “投過的票不可以改嗎？”

    在安靜的間隙，便是這一小聲嘟囔都能清晰可見。

    雖大多學(xué)宮學(xué)子心下承認著燕驚雙的盛世容顏，但學(xué)宮學(xué)子也知，若是改票，對曾經(jīng)他們給投過票的明初雪不公，所以很快就有人出聲制止。

    “這位學(xué)子煩請慎言，既已投票，便成定居，哪能隨意更改?！?/br>
    “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決定負責(zé)?！?/br>
    那位學(xué)子也仿佛意識到自己出口的荒唐，他連忙遙遙同明初雪拱拱手，載著真誠的歉意。

    可即便如此，明初雪胸口還是宛若再被插了一柄刀子，那一句小聲的嘟囔仿佛縈繞在她耳邊。

    燕驚雙自己倒不是很在意這些，她的目的是接近荊成望，又不是為了入美人圖出名。

    只是燕驚雙面上越發(fā)無所謂，落在極力想抓住美人圖入畫名額的明初雪眼里，便是越發(fā)刺眼，明初雪抿緊了唇，眸光逐漸幽深，好似壓著幾分嫉恨。

    而就在這時，另有一道洪亮的聲音在廣場上悠然響起。

    “我記得投票時辰還未截止吧?！?/br>
    話音落，眾人齊齊愣了愣，轉(zhuǎn)頭看向來人。

    寇照背后插著九環(huán)大刀，身后浩浩蕩蕩地跟著武科的一群人。

    這群武科學(xué)子好似是從外面回來，身上或多或少還都沾上了些許的草葉子。

    燕驚雙忽然想到在美人圖甄選之前，武科學(xué)子們好似去尋了個隱蔽的山頭，關(guān)起來集訓(xùn)了。

    燕驚雙同寇照也算不打不相識，雖平素聯(lián)系不多，但偶然遇到兩人還會探討一些武學(xué)心得，燕驚雙經(jīng)過燕九命師尊的指點，學(xué)得比寇照正統(tǒng)，她言談間提及的話語，頗能讓寇照醍醐灌頂。

    以至于，寇照對燕驚雙越發(fā)尊敬，就差沒同燕驚雙拜把子。

    燕驚雙見到寇照，還是同往常那般同他點了點頭。

    但寇照卻是一愣，他眸光閃過瞬間的驚艷，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還極其高傲地揚了揚下巴，絲毫沒有回應(yīng)燕驚雙的打招呼，直直朝向山長走去。

    燕驚雙微愣，寇照這小子怎么出去了一趟，又開始擺臭臉了？

    寇照高大的身影站在山長跟前，顯得山長越發(fā)弱小無助。

    寇照朗聲道。

    “山長，我記得美人圖甄選沒有投票截止時辰吧，意思我現(xiàn)在投也可以是嗎？”

    山長縷了縷發(fā)白的胡須，點了點頭。

    “你想投誰？”

    寇照環(huán)了環(huán)胸：“自然是燕大小姐，燕驚雙。”

    寇照說完還左右張望了下，似是在尋找著什么。

    過了會，他道。

    “燕驚雙人呢？”

    方才被寇照甩了臭臉的燕驚雙默。

    眾人也齊齊用視線為寇照指了路，寇照有些莫名。

    “你們都看那個傾國傾城的小娘子干嘛，雖然她的容顏確實是在場女子之最，但你們是沒見過燕驚雙提槍的英姿，那是一種超越容顏的美，我投她是真心實意的！”

    寇照強調(diào)了一下投燕驚雙的理由，也算是為燕驚雙掙面子，強調(diào)他投的不是人情票。

    只寇照說完，在場眾人看向那位絕美小娘子的眼神更亮了亮。

    寇照皺了皺眉，他夸燕驚雙呢，你們看那個女子兩眼放光作甚？

    而就在這時，寇照忽然見到他眼中那位傾國傾城的小娘子沖他點了點頭，微有示意。

    “未曾想，我在寇兄心中評價竟如此之高。”

    “誰評價你，我剛剛是夸燕……”寇照話語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