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沒有，性別也不是，連仇家都是有的有，有的沒有，死亡地點，時間都不一樣。”

    “除了殺人手法，和那個金木水火土的刺青，哪有什么共性？”

    燕驚雙沒賣關(guān)子：“知府大人稍安勿躁，您看，雖然年齡性別都不一致，死者有男有女，有年輕的，也有歲數(shù)大的，但請您仔細看看這幾個年輕的?！?/br>
    “第一位死者，十六歲的女子，第三位死者，十七歲的女子，第五位死者，十四歲的女子，第七位死者，十五歲的女子?！?/br>
    “她們怎么了？若是說兇手只殺妙齡女子，但第二位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第四位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婦，第六位是位四十歲的男子。”

    燕驚雙聞言點點頭，但卻是繼續(xù)道：“知府大人有沒有一個問題，這四位妙齡女子，家住的很近?！?/br>
    “你們誰有地圖？”燕驚雙問了一下官差。

    一個官差快速給燕驚雙遞了一張地圖過來，燕驚雙將地圖鋪在書桌上，拾起一旁的墨筆，一邊說一遍在地圖上勾畫。

    “第一位死者住在雨水巷，第三位死者住在云華巷，第五位死者住在青梅巷，第七位死者住在白石巷?！?/br>
    燕驚雙在地圖上將這四個地方都勾了出來。

    “知府大人您瞧，這四條巷子，全在城西這一片，左右不過差了兩三條街?！?/br>
    “但其他三人……”

    “我知道您想說其他三人，一人住城北，一人住城南，一人住城東?！?/br>
    燕驚雙說到這的時候，微有停頓，她沉了沉眉，低聲道。

    “但知府大人，您不覺得這有些太巧了嗎？”

    “且這三位不在城西的死者，是穿插著這幾位妙齡女子死的?！?/br>
    “這就是好似……”

    “有人在故意混淆視聽？”衢州知府瞪大了眼。

    燕驚雙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事無證據(jù)之前，一切尚只是推論，我建議可以分兩撥人，一批按照原計劃去尋找信奉邪.教之人，另一批則是調(diào)查這四位妙齡女子在死之前的活動范圍。”

    衢州知府聽完，顯然有些目瞪口呆，但他趕忙就想讓下屬去辦，但剛有動作，卻心道，他怎么就被一個小護衛(wèi)給說服了，衢州知府趕忙看向顏鶴卿問詢意思。

    見顏鶴卿點點頭，他這才差人去查這件事。

    ……

    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四方人馬匯聚，依次匯報著，四個妙齡女子死之前的去處。

    這一聽，所有人都皺了眉頭。

    這四人，果然在生前的行蹤有重疊。

    燕驚雙和顏鶴卿來到衢州府的清樂街。

    這是城西一處最為熱鬧的街巷，從街頭到街尾，胭脂水粉，筆墨紙硯，茶攤當(dāng)鋪……

    幾乎什么樣的店，這里都有。

    燕驚雙和顏鶴卿先是去了街東第五家胭脂水粉店鋪。

    打她二人一進門，店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眼巴巴地看著他們。

    這二人實在長得太過好看了些，鋪子里的又都是女子，難免心思活絡(luò)。

    可見二人來此地，又覺得他們是為女子買胭脂水粉的，一時周遭女子眼神微黯。

    哪知，二人進來之后，看都沒看琳瑯滿目的胭脂水粉，而是直直朝店鋪老板而去。

    先前那四人，都去過這家胭脂水粉店，店鋪客人流向不一，但店老板卻是一直在的。

    也就是胭脂水粉店的老板是見過這四個人的。

    而且官差仔細打聽過，第二位死者來店鋪的時候，正好是下雨天，那一日的客人幾乎沒有，只有第二位死者。

    胭脂水粉店的老板顯然有所嫌疑。

    老板是名女子，見顏鶴卿和燕驚雙直直奔著她而來，倒是有些詫異。

    “敢為兩位顧客，可是要定些什么胭脂水粉？”

    老板以為二人是有所預(yù)定的。

    燕驚雙看了顏鶴卿一眼，她二人今次只是試探，不宜打草驚蛇。

    顏鶴卿余光瞄了眼一旁的木牌，接著話。

    “聽聞貴店有特質(zhì)的西域傅粉，香味特殊，我二人想定一個?！?/br>
    一聽果然是生意，老板立馬兩眼放光。

    “您二位可來對地方了，這西域傅粉可是咱們春水香粉鋪獨一家的?！?/br>
    “我這還有些樣品，您二位等著，我去給您拿來看看。”

    老板快步走到屏風(fēng)后，取那西域傅粉。

    而等到再次歸來之時，老板手里多了一個小瓷罐，她用打開罐子給兩人展示著。

    燕驚雙眸光在老板手上停了停，顏鶴卿則在一旁繼續(xù)下著訂單。

    等到二人走的時候，顏鶴卿確實定下了一瓶傅粉。

    出門之后，兩人隨處尋了個茶樓，找了個雅間，顏鶴卿道。

    “你有發(fā)現(xiàn)？”

    燕驚雙挑眉：“果然清相青天，什么都瞞不過你。”

    燕驚雙呷了一口茶：“那胭脂水粉鋪的老板，是習(xí)武之人。”

    “她右手虎口有繭子，雖無內(nèi)功，但有外功，以她的力氣，勒死那幾個死者不是什么問題?！?/br>
    顏鶴卿點頭：“一會，我讓手下查一下這個鋪子老板的那幾個時間都在做什么?！?/br>
    調(diào)查有了些眉目，燕驚雙喝茶也能喝出點滋味來：“我瞧你做戲做的真全，還真買了那傅粉，你沒瞧著店里的那群姑娘一個個黯然神傷的模樣?！?/br>
    “這可不是做戲。”顏鶴卿提起茶杯，放在唇邊。

    抿了一口，繼續(xù)道：“給你買的。”

    燕驚雙：“？”

    顏鶴卿神色幽幽：“這是幫你免卻后顧之憂?！?/br>
    燕驚雙慢半拍反應(yīng)過來，她喝茶差點被嗆到，臉頰微紅：“咳咳…你怎么不想著從源頭解決?！?/br>
    顏鶴卿放下茶杯，視線微有游移：“解決不了?！?/br>
    ……

    燕驚雙臉頰更紅了幾分，她快速起身。

    “喝…喝完了吧，我們還要趕著去下一家呢?！?/br>
    話音落，燕驚雙先走出了包廂，身后顏鶴卿的笑意隱隱傳來。

    ***

    第二家是一個藥鋪。

    而且是一家生意興隆的藥鋪，顏鶴卿和燕驚雙剛要進門，就被一個眉清目秀的藍衣姑娘攔了下來。

    “兩位顧客，你們得先排隊?！?/br>
    藍衣姑娘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指著旁邊側(cè)門的隊伍。

    顏鶴卿和燕驚雙聞言，同藍衣姑娘致謝，便朝著旁邊側(cè)門而去。

    她二人快排到之時，能看到那位年輕的大夫，在替人懸絲診脈，前頭的病人議論著。

    “仁華堂的林大夫可是咱們衢州府醫(yī)術(shù)最為精湛的，聽聞他那一手針灸之術(shù)，就連衢州府資歷最久的老大夫都甘拜下風(fēng)，他這落在衢州府倒是頗為有些屈才。”

    聽到這，燕驚雙和顏鶴卿彼此對望了一眼。

    那幾名死者脖子上的“金木水火土”字，便是用針刺的。

    她二人想了想，倒慢慢從排隊的隊伍里撤了出來。

    “此人不好查，我二人沒病，他是杏林高手，若是被發(fā)現(xiàn)，定然會有所懷疑?！?/br>
    “回頭我安排一個生病的手下，讓此人為他針灸一番?！?/br>
    “嗯，還得調(diào)查下，這藥鋪里哪些人見過那四名女子，在七個作案時間內(nèi)，哪些又有不在場證明。”

    “行，那我們?nèi)プ詈笠患野??！?/br>
    兩人一來一去，倒是辦事極快，很快就去到了最后一個地方。

    第三處地方，是一個寺廟，香火也極為鼎盛。

    而這也是兩人最為頭疼一個地方。

    雖都知道這四人去了寺廟，但除卻有兩個帶了丫鬟的，另外兩個沒有帶丫鬟，只知道進了這家寺廟。

    而那兩個帶了丫鬟的，去的地方還都頗有重疊。

    無奈，二人只得沿著就著那兩個有丫鬟的，重疊的地方，一處一處找了過去。

    ……

    顏鶴卿剛從一個院子出來，卻見燕驚雙站在一個路邊的小沙彌身后。

    顏鶴卿叫了燕驚雙一聲，燕驚雙同顏鶴卿招了招手。

    “你過來看。”

    顏鶴卿卻見那小沙彌跟前擺了畫架和畫紙，上面栩栩如生地刻畫著十字路口的銀杏樹。

    燕驚雙同那小沙彌耳語了幾句，小沙彌立馬用圓圓的手抽出了幾張畫紙。

    正是那四個妙齡少女的模樣，而且他們都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燕驚雙同顏鶴卿道。

    “方才我已然詢問過這個小沙彌，這個方向的盡頭只有一個院子?！?/br>
    “也就是說這個院子，是這四個女子都曾去過的。”

    顏鶴卿點頭，看向小沙彌：“看來還真是老天爺眷顧我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