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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將軍不裝了(雙重生) 第25節(jié)

    皇帝沒有深究。

    江柔來找他討人時,他便知道或許不會那么順利。

    但江柔的頭發(fā)在昨夜被人齊根剪去,對容貌影響與否還是其次,其中的危險和隱患引起了皇帝的重視。

    江殊瀾如今的護衛(wèi)是從禁軍營出去的,實力平平。安排在公主府的人被她盡數(shù)遣離之前也曾來稟報,說江殊瀾身邊并無武藝出眾的護衛(wèi)。

    而即使臨清筠自己有傷在身不出手,他身邊的手下應(yīng)也有能力在云月公主府來去自如。

    皇帝允許江柔調(diào)遣禁軍去找江殊瀾,是想要么讓她出出氣順心,要么讓她受點挫折,知道以后做事不能再如此莽撞。

    因著幼時的經(jīng)歷和范明真,江柔但凡遇上與江殊瀾有關(guān)的事便會很沖動,以后或許會吃大虧。

    皇帝也想試探江殊瀾和臨清筠的態(tài)度。

    果然,為了維護江殊瀾,臨清筠公然與江柔,或者說是與江柔身后的他作對。

    看來他這個侄女很會討男人喜歡,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這么快就有了不小的進展。

    但若是有朝一日臨清筠知道江殊瀾接近他其實也是為了他手里的兵權(quán),還會不會這般維護她呢?

    他很好奇。

    “以后給云月公主的賞賜,也給唯陽公主送一份過去?!?/br>
    孝期已經(jīng)結(jié)束,面上他不能慢待了先帝的這位獨女。

    “再放出消息,就說北武國的四皇子有意與大啟和親,屬意唯陽公主做他的皇妃?!?/br>
    “遵命?!?/br>
    *

    窗棱外,春日的曦光裹著溫融的暖意,驅(qū)散塵世間所有喧囂與塵埃。

    臨清筠垂眸,專注地凝視著江殊瀾。

    她像是累壞了,正毫無防備地側(cè)躺在床榻上,安靜闔眸休憩。

    紊亂的呼吸還未恢復(fù)如常,瓷白的面頰上仍有紅霞與瀲滟羞意,紅潤柔嫩的唇邊有細小卻顯眼的傷口。

    裙衫上的朵朵海棠花已悉數(shù)盛放,凌亂。

    他本想試探江殊瀾是否會排斥他的靠近,但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結(jié)束后江殊瀾竟忽然貼近環(huán)住了他的脖頸,吻上他之后還有意用舌尖輕輕挑開他的唇。

    他便失控了。

    一遍遍品嘗她唇間的甜和軟,只在江殊瀾喘不過氣來時稍給她留片刻休息的時間,情動時還咬破了她的嘴唇,在那兒留下了屬于他的印記。

    他是故意為之。

    果然如他所想,就連她的鮮血都是甜的。

    眼神凝著那道還帶著淺紅血跡的小傷,臨清筠心底深沉濃重的情緒在洶涌。

    不愿與她分開。

    若非江殊瀾累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臨清筠一刻也不愿停下。

    只是接吻,他靈魂深處那些墮落放縱的東西卻不禁戰(zhàn)栗瘋狂。他甚至想就這樣和她吻下去,緊密相依,至死不休。

    “瀾瀾?!彼吐晢舅?。

    “嗯?”江殊瀾意識模糊地回應(yīng)他,嘴角輕微的疼讓她眉間輕蹙,便下意識用舌尖碰了碰。

    溫?zé)嶂父箍拷浇堑膫?,“我?guī)湍悴咙c藥,別舔?!?/br>
    “嗯。”江殊瀾沒有睜眼,只乖順地出聲示意自己聽見了。

    但臨清筠的手指甫一觸碰到她的唇瓣,便被她輕輕咬住又很快松開。

    離開時柔軟的舌還輕而快地勾了勾他的指尖。

    臨清筠眼底沉斂的欲色立時開始翻涌。

    “你太過分了,”江殊瀾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動作有什么曖昧意味,小聲委屈地控訴他,“剛才我都說我累了,你還……”

    還不放過她。

    像是怎么都吻不夠。

    臨清筠低低地笑了,溫聲勸哄道:“我錯了?!?/br>
    江殊瀾抬起眸子望他,眼里滿含明媚笑意,“但我很喜歡?!?/br>
    她牽住臨清筠空閑的左手,又懶懶地合眼,細膩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柔柔地繞了繞,“只是我得好好歇會兒,你幫我擦藥吧。”

    臨清筠神色晦暗——

    她在縱容他,允許他再更壞一點。

    聽起來就好像,他對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只是接吻,他還可以向她索取更多,和她更親近緊密,不留絲毫空隙。

    細致溫柔地把涼涼的藥膏擦在她唇邊的小傷上,臨清筠微微用力,揉了揉她唇上沒被咬傷的地方。

    方才被吻得水潤嫣紅的地方,又被他揉紅了。

    見她沒有面露不悅,他緊繃的神色才緩緩放松下來。

    江殊瀾仍放松地闔眸小憩,臨清筠俯首靠近,在她微露的一小截鎖骨上落下一個輕吻。

    如愿看見江殊瀾敏感地身子微顫,長睫輕動,臨清筠在她即將睜眼時伸手遮住了那雙美眸。

    “再睡會兒吧,我陪著你?!?/br>
    “那你上來,抱著我睡?!?/br>
    “好?!迸R清筠從善如流道。

    第二十四章

    潮濕的迷霧仿佛看不透的幕布,模糊了現(xiàn)實與夢境的界限。

    但臨清筠知道自己正在夢中。

    走到泥濘山路的盡頭,臨清筠在一座古樸簡單的院子前停下。

    四周寂靜無聲,樹木草叢都被染上一層灰敗之色,只有懨懨的鳥雀低飛。

    他從未到過這里,卻似有所感,徑直穿過虛掩的木門,走過庭院和拐角,停在最僻靜的一間屋子前。

    隔窗瞥見屋內(nèi)的人時,臨清筠眸色漸深,眼底情緒凝結(jié)——

    是他和江殊瀾。

    不知夢境的前情,臨清筠卻看出此時江殊瀾正生著病,已無力抬起自己的手臂。

    并非今晨的風(fēng)寒,現(xiàn)在的她病得很重,虛弱蒼白得讓他心疼不已。

    他看著自己耐心妥帖地為江殊瀾穿好云羅裙,熟練地挽起她如瀑的長發(fā),末了還把一支金絲玫瑰形的珠釵簪在她發(fā)上。

    “你又忘了那個。”一直安靜著的江殊瀾忽然出聲道。

    臨清筠看見另一個自己眉目溫柔地從梳妝臺上拿起一盒胭脂,動作自然地在她蒼白面頰上涂敷了淺淺的一層。

    “不用胭脂也很美?!?/br>
    門里門外的臨清筠同時說道。

    江殊瀾柔柔地笑了笑,眸中有落寞之色閃過,但她沒再說什么。

    屋內(nèi)的“臨清筠”輕輕攔腰抱起江殊瀾,朝門口的方向走來。

    臨清筠下意識想避開。

    但他們都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徑直從他身邊經(jīng)過,往不遠處的園子里走去。

    臨清筠壓著眉梢,眸色沉沉地注視著離他越來越遠的那兩道身影。

    他正抱著她。

    卻又不是他。

    他只是誤入了江殊瀾和這個人的生活。

    臨清筠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后,看著“臨清筠”抱著江殊瀾走到種滿玫瑰的園子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張鋪了雪色絨毯的躺椅上,再在她身上搭好狐裘被。

    這些玫瑰仿佛被什么攫去了所有色彩,只余下衰敗與昏暗。

    在她身旁坐下后,“臨清筠”從旁邊的矮幾上拿起一本書,翻到中間的某一頁開始細細地讀給江殊瀾聽。

    她一直眼含柔情和眷戀地看著“臨清筠”,目光一瞬不錯。

    她也曾這樣看過他,用帶著繾綣愛意的目光。

    臨清筠心底病態(tài)的占有欲開始叫囂——

    他不愿讓江殊瀾用這種眼神看向別人,即便是夢中的另一個他也不行。

    臨清筠很快聽出來那是《南明山游記》,今早他也剛為江殊瀾讀過。

    還未讀完兩頁,躺椅上的江殊瀾便似是已覺得疲憊不堪,緩緩闔上眸子睡著了。

    “臨清筠”仍然語調(diào)溫和地讀著游記里那篇寫山的文章,不時替江殊瀾掖掖被角,或放輕動作將手指搭在她腕間細細感知著什么。

    臨清筠很了解“自己”,立刻意識到他是在探她的脈搏。

    就好像在不斷地確認,她還活著。

    臨清筠心底猛地一揪,讓他心神俱痛。

    山間的迷霧緩緩散去。

    晨間沉悶灰白的天幕逐漸變得明亮起來,黯淡的玫瑰重新有了色彩,江殊瀾單薄的身子被暖融的陽光擁在懷里。

    臨清筠起初只是站在一旁垂眸看著沉沉睡去的江殊瀾,但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他開始變得越發(fā)焦躁不安。

    她睡得太久了。

    日頭越爬越高又逐漸西沉,天際的晨光已經(jīng)被絢爛夕陽替下。